第十章 逃出生天!(1 / 2)

永豐縣。

位於城外西南,有一座蜈蚣山,因延綿起伏,十多個大小相近的山巒連成一線而得名,頭尾相距四十八里。要是穿行蜈蚣山,算上起起伏伏,荊棘溝壑,這個數字少說也要再翻三五倍。

六年前。

大楚天變。

盤踞始安郡的『漓水幫』趁勢而起,集結幫眾,打掉郡中駐軍,攻陷靈川、陽朔、永福等縣城,其中就包括永豐縣。

四年前。

武勝門自始安郡荔浦縣起勢,從漓水幫手中強勢奪下慕化、永豐二縣。

位於蜈蚣山中的『黑獄』,自此也被武勝門奪取。

從此依山築城。

幾年下來,漸成規模,山城名曰:武勝城。

這一日。

蜈蚣山外圍,武勝城南城門。

八名黑甲押送十六名黑獄礦奴從中走出,一眼就看到滿地的陽光,絢爛火熱,一股清新撲面而來,與壓抑、沉悶、陰暗、潮濕的黑獄形成鮮明對比。

被山風一吹,熱浪襲來。

原本早就習慣身上腥臭的礦工,此刻也覺得這滋味極為刺鼻醒目。

「我」

「這里」

「真的出來了?」

孫飛、沈亮等礦工不成人樣,在黑獄中還不覺得,到了太陽底下,一個個蓬頭垢面、滿身污臭,多年礦奴生涯身體飽受摧殘,再加上近些日被誘病變,看上去更是慘不忍睹。

但他們皆無所覺。

一個個貪婪的享受著陽光,貪婪的看著天地明媚,呼吸著火熱卻溫暖清新的空氣。

不能自拔。

一時間,甚至連激動也忘了。

腦袋里一陣空白。

被關押在黑獄中,被奴役許久,冷不丁回到外面,一個個全都沉醉其中。

「太陽。」

「好暖和。」

陳少河也是如此。

十歲跟隨父兄,被押入黑獄。一晃六年,終於出來,當真是恍如隔世。

愣在當場。

不止孫飛、陳少河等黑獄礦奴。

衛觀、周大峰、褚明瑞等人也一樣。他們在黑獄中待了也有三個月,早就不堪忍受,渾身上下更像是霉似的。

如今出來,整個人也陽光許多。

眾人皆醉。

唯獨陳季川。

「出來了。」

陳季川看到天上烈日,知道這是真的出了黑獄。

他在黑獄中待了六年多,可前些日能出入大燕世界,見過正常世界,此時出來,並不如何震撼。身體上的歡愉,撼動不了陳季川的心神。他一出來,就悄悄打量四周。

入目所見。

先是一處巨大的貨運廣場。

用青石鋪就。

在兩側,建有一處處高大的倉庫,里面堆滿了糧食、礦石,又修建道路,一路往東延伸,一路往南延伸,不知通往何方。

城門處。

又有二十名普通士卒把守。

「臭死了臭死了!」見到陳季川一行人,一個個捂著鼻子,扭頭不去看。

除此之外。

倒是沒看到其他士卒。

陳季川抬頭往上看,因為角度的問題,看不到有沒有士卒站在城門上頭,前方一片空曠。

但凡有數十名弓箭手居高齊射。

陳季川有信心能避過,可陳少河

「再等等。」

陳季川壓住心神,不急動手。

衛觀等人回到久違的武勝城,有些感慨,非常開心。

在這處城門待了片刻,衛觀又去交換文書,這才領著十多個礦工往一旁走。走了約莫四五十步,陳季川才看清,這是一段較長的城牆,左右延伸看不到頭。

看衛觀等人的樣子。

不知道要將他們帶到哪里去。

看看前後。

興許因為這里是黑獄出入口,看不到任何百姓。再加上今日好像也不是黑獄往外出礦、外頭往里運送糧食的日子,四下寂靜無人。

兩側倉庫興許有人,但相距較遠,陳季川眺目遠望都看不清。

這里動手。

只要足夠迅,恐怕就算城牆上的人也不見得能現。陳季川心念閃動,知道此中凶險,但再等下,恐怕就要錯過。

心中果斷。

「動手!」

陳季川心念一定,先沖等待許久的陳少河眼神示意,自己先動彈起來。

孫飛就站在陳季川兄弟倆身旁。

他從黑獄出來,心中正高興著,看看天看看地,也不去操心武勝門將他們送往何處去。

正看著。

就見陳季川快走幾步。

「咦?」

他看的奇怪。

就往前頭陳季川看去。

只見這個永豐笑面虎的四兒子居然走到前頭四位黑甲大人跟前,急聲道:「幾位大人,小的腹瀉難忍,想到旁邊解決一下。」

陳季川捂著肚子,裝模作樣,站在衛觀跟前。

衛觀一見這個骯臟駝背渾身腥臭的礦奴湊在跟前,臉上厭惡難忍,啐道:「忍著!」

「當這里是黑獄嗎?」

「大的小的都給我忍著,要是敢胡亂來,要你們好看!」

衛觀沖陳季川喝了聲,還覺不夠,又沖孫飛等礦奴也大聲喝道。

「腌臢玩意兒!」

周大峰趕著回武勝城交差,然後去東邊永豐縣城瀟灑,見陳季川在這跟他們墨跡耽擱時間,心煩意燥就要踹上一腳。

「別。」

一旁褚明瑞見狀,忙的拉住。你以為他是好心,並不是:「小心把他肚子里的貨給踹出來。」

周大峰一聽。

忙的收回腳,被褚明瑞嚇到,不敢再踹,只喝道:「老實點!」

陳季川聞言。

抬頭往城牆上看了眼。這城牆約莫有五六丈高,一眼看不到頂。下面剛剛吵鬧一陣,但是也沒見城牆上探出腦袋來。

陳季川心中有底,沖著周大峰點頭哈腰賠笑道:「小的忍著小的忍著」

話到一半。

卻猛然沖身上前,兩手一甩,就將離他最近的周大峰、褚明瑞二人腦袋擒住,往中間狠狠一撞

砰!

腦花四濺,兩個方才還凶狠毒辣的黑甲,當場殞命。

練到第四層的『分水功』,令陳季川兩臂之力足有千斤。如此近距離,如此突兀,哪怕是同為四級高手,都不見得能夠防備。

更別說這二人了。

陳季川動作神,殺死二人僅在電光火石,不等人反應的時間。

越過周大峰、褚明瑞二人。

「你」一把將正要抽到的衛觀抱住,兩手用力緊箍。

咕扎!

一聲響,直將衛觀腰背都險些抱斷。更借力飛起,兩腿橫掃,正中前方另一位黑甲『張碧陽』腦袋。

又是一聲砰響。

鐵掃帚功煉就的腿功,一下子就將張碧陽踹的眼冒金星以頭搶地。

也不知是死過去還是暈過去,總之沒了動靜。

而陳季川不等兩腳落地,騰出一手探到衛觀腦袋,反手狠狠一撥

衛觀腦袋呈一百八十度扭曲。

兩眼泛白。

顯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一切說來不短,實則快的驚人。

孫飛一直在看陳季川,他只看到陳季川突兀出手,先是兩手一帶,就讓兩名黑甲腦袋碰撞而死。而後抱住一名黑甲,飛起一腳踹死一人,又將被他抱住的那人腦袋擰斷。

兔起鶻落。

兩腳落地時,地上已經躺了四人。

看的孫飛傻傻愣著,思維陷入停滯。

「不想死的都別出聲!」

陳季川低喝一聲。

一腳踹在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張碧陽太陽穴上,他修煉『卧虎功』,腳趾之力不但能支撐全身重量,還能扛起千斤巨石。腳趾之力,何止千斤。這一下就如同兵刃之擊刺,張碧陽斷無活命之理。

連殺四人,陳季川絲毫不停留。

腳下連蹬,幾步就越過十多名已經呆傻的礦工,來到後陣。

就見陳少河已經動手。

兩手一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