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破鬼雀不難。」
「但居然能破了我的『馭獸訣』」
塗山計臉上青白變化,嘴唇微微泛白。
與鬼雀的聯系被強行中斷,法門被破讓塗山計元氣小損。
不過並不致命,傷勢微乎其微。
與之相比,鬼雀被奪,不知生死,反而是更大的損失。
鬼雀雖然實力不強,幾乎沒有戰斗力,但偵查能力卻是數一數二。形似畫眉鳥,便於隱藏。不論是在山野飛行,還是在院中棲居,都不會引人注目。
靠著鬼雀。
塗山計不但對外部的情報能夠提前洞察,對內部的人心動向也能了如指掌。
這一下。
可算是折了耳目。
「看來猜的沒錯,始安郡中的確有高人匿藏,這幾個月的事情都與他脫不了干系。」
塗山計踱著步子,忽的笑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修我的道,這些糟心事給底下人去操心就是。」
心念動間。
靈台一清。
煩惱憂愁全都不見。
塗山計一面笑著,一面大步往前走去。
這時才看清,塗山計人在山中,山峰高嵩,似入雲霄。在山腳下,有一處處殘垣斷壁,厚重、古朴,哪怕殘破、敗落,也散著不同於凡俗的格調。
塗山計熟門熟路,踏過斷壁殘垣,來到一處似鷹巢的所在。
枯枝編成,被撕裂大半。巢中立著一塊數人高的冰晶,內里冰封著一頭神俊狠戾的金冠雄鷹。
一動不動。
僅兩眼瞪來,也有駭人威勢,好似千軍萬馬迎面而來,又好似十萬箭矢鋪天蓋地。
塗山計才剛靠近,就感受到猶如實質的殺伐跟壓迫,渾厚似江河的先天真元被激,自動運轉生生不息。
但依舊有千斤力加身。
一步一挪,塗山計花了一刻鍾才來到冰晶前,將兩掌貼上,就閉目不動了。
……
海棠山。
「圓光,現!」
陳季川手指銅鏡,銅鏡不動,根本不聽他的,查不出奴馭鬼雀的那人蹤跡。
「不成。」
陳季川搖搖頭。
但也習慣,圓光術不靈的時候多了去了,不多這一次。
將銅鏡收起。
先不急去查鬼雀背後那人,他轉過頭,去看被他定在法壇上的『鬼雀』。
「科~」
「科~」
鬼雀跟陳季川表了半天情,見陳季川不搭理它,又來示弱,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在你被人奴役的份上,窺探之事我不計較。」
「等你翅膀好了,願意留下幫我,就在這里築巢,有事我會找你,日後賜你法門助你修行也未嘗不可。不願意的話,隨便飛哪,以後再犯到我手里,有死無生。」
陳季川一面說著,一面從洞中翻出斷續膏,給嘰嘰喳喳亂叫的鬼雀抹上。
這是寶芝林特制,對治療傷筋斷骨有奇效。
上完葯。
陳季川又去抓了幾把大米灑在祭壇上,拎了壇清水過來。
然後也不墨跡。
轉身就出了山洞。
鬼雀先前被人奴役,身不由己。而它自身除了偵查跟嚇人的本事之外,堪稱一無是處,對陳季川毫無威脅。
陳季川故作高冷,又去救它。
這樣『外冷內熱』,在有些人看來很不爽,卻不知這個樣子最容易得到一些被他幫助過的弱小者的好感。
鬼雀要是知恩圖報,就能為他所用。要是沒心沒肺,飛走也就飛走了,無傷大雅。
無關謹不謹慎。
陳季川也不是聖母。
五成的幾率能將鬼雀收服,日後除去『千里眼』、『順風耳』、『圓光術』之外,又能多一手探查的手段,何樂而不為?
沒必要強行『謹慎』,白白殺了可能為己用的助力。
「嗚~」
「嗚嗚~」
見陳季川離去,鬼雀張開翅膀,又出『嗚嗚』的叫聲。
陳季川理都不理。
大步走出山洞。
七繞八繞,確保沒有窺視、跟蹤,才覓地換取衣衫,回到住處。
……
「老五,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陳季川招招手,示意在院中擺弄著各種葯草的陳少河過來。
「四哥,啥事?」
陳少河蹬蹬蹬小跑過來,不等陳季川說話,就指著院中葯草獻寶道:「看看,都是我種的,每天丟一個『植物生長』,長勢賊快。」
『植物生長』是白玉京『百勝將』謝濤的天賦。
陳季川臨摹得來,通過鐵蓮子,又被陳少河學去。
他每日要進入大梁世界,出來後又要修行,沒什么時間陪陳少河。
前段時間,始安郡又亂,陳少河除了看書、修煉,其他時間就在折騰這些葯草。
短短幾個月。
這些葯植的長勢不比生長了一兩年的葯草差了。
憑這個手藝,哪怕修煉不成,陳少河往後當個葯農也保管餓不死。
「喜歡種葯?」
陳季川看向陳少河問道。
「還行吧。」
「主要我想試試看,『植物生長』能不能把幾年生的葯草,培育到更高的年份。四哥以前講過的故事里,不就提到過,草葯的年份越高,葯性越強嘛,我隨便試試。」
陳少河抿著嘴,躍躍欲試。
「年份?」
「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