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
陳季川腦海中回盪著陳瑜的話,怔怔的立在原地。
腦海中。
驀地浮現出一個少年在玉泉島左等右等不見故人歸來,然後悄悄出島,風浪襲來時的絕望場景。
僥幸得了性命,又要面臨前途盡毀、瘸腿、退婚的重重打擊。
最終變成了玉泉丹閣外,那個孤獨的掃著落葉的中年。
「原來是因為我。」
陳季川心中百味雜陳,一時間說不出的滋味。
他歷經幾世,經歷數百年歲月變遷、王朝更迭,見過許許多多的故人老去,生命消逝。
心性早就堅韌。
這一世,他為了更好、更穩妥的修行,不惜漂泊數萬里,回到內6,與玄幽海的一切人物都能斷絕、割舍。
包括裴澤在內。
但於裴澤而言,名義上稱呼陳季川為『師弟』,實際上卻將他視作『兄長』。
眼見陳季川遠去,數年不還,再無消息。
他擔心,於是出海去找,面對茫茫大海,這個決定這個舉動需要多大的勇氣,常人難以想象。
更難想象的是——
遭遇這么大的變故,又該承受了怎樣的打擊!
「裴師叔那一年十六歲,已經是後天六層,跟門中徐師叔祖的孫女兒訂了婚。出事後,裴師叔主動退了婚,至今未娶。因為此事,裴師叔的父親氣出病來,一直卧床。母親前些年也憂思成疾,哭瞎了眼。」
陳瑜說著,也有感慨。
據他所知,當年這位裴師叔的天賦極好,年僅十六歲就已經是後天六層。
這要是沒出變故,如今即便不是山中為數不多的先天極致,也該是先天二境、三境的修為。
可惜。
一朝不慎,前途盡毀。
現在只能在白玉島玉泉丹閣做些灑掃的俗務,賺些銀錢貼補家用。眼見著當初不如他的同輩乃至後輩一個個追趕、趕。
雖沒人去嘲諷他欺辱裴澤,但他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對了。」
「師叔從白玉島來,可曾見到裴師叔?」
陳瑜忽的問道。
「……」
陳季川心中有些亂,沒有回答,沖陳瑜道:「先帶我去拜見祖師。」
裴澤的事情本就讓陳季川的心情有些低沉。
此時從陳瑜處聽來了此中內情,心中愈沉重,又有愧疚、懊惱的情緒混雜。
一時半會兒理不出頭緒。
索性先去見悟元仙師,正好問問看,有沒有法子能將裴澤的丹田修補。
「好。」
「師叔請跟我來。」
陳瑜聞言應了聲,就帶著陳季川往玉泉山走去。
……
多年過去。
玉泉山依舊冷清,每年來了興致,就收兩三個弟子。沒什么興趣,就一個不收。
山中人數與陳季川當年離去時差不多。
但原先的二代弟子,如沈靜圓、楚江南、周曄等人,已經一個個故去。
悟元仙師也再沒招收其他徒弟。
如今玉泉山中,三代當家。
如陳季川曾經接觸過的徐天方,就是玉泉山的主事人之一,已經是先天極致。
徐天方今年才僅九十四歲,至少還有三十年可供沖擊煉氣之境。
希望不小。
一旦能成,便可延續玉泉山二百年道統。若是不能,且玉泉山中也沒有其他人能夠突破的話,這一脈怕是不長久。
陳瑜領著陳季川,進入玉泉山。
山腳下。
陳季川看到原先那處待了三年的葯園,此時也沒荒廢,就是不知誰在打理。
再歸來,物是人非。
陳季川沒興致去看。
沿著山道往山上走,不多時,就到了一處洞府外。
「徐師叔祖眼下主持山中大小事務,師叔要見祖師,還得徐師叔祖領著。」陳瑜沖陳季川解釋道。
「嗯。」
陳季川點頭。
算起來,他只是玉泉山四代記名弟子,又在外漂泊三十余年,的確沒資格一回來就能見到悟元仙師。
先見見徐天方也在情理之中。
至少不是生人。
陳瑜跟陳季川說了一聲,便站在洞府外高聲道:「徐師叔祖,陳季川陳師叔游歷歸來,特來拜見。」
聲音傳入洞府中。
不多時。
就見府門外陣法放開,有童子從洞府中走出,看向陳瑜道:「陳師兄,師祖讓季川師叔進去。」
陳瑜聞言,轉頭看向陳季川。
「帶我進去。」
陳季川走出,沖童子道。
「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