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此時。
馬匪中忽的傳來一聲驚叫:「大當家的死了!」
零星的,還伴有『二當家死了』、『三當家死了』的呼喊。
余下馬匪頓時慌亂起來。
沒人辟謠,大當家公羊順也沒出聲呵斥,更看不到人影,一眾馬匪頓時崩潰了。
「當家的都死了!」
「逃!」
「快逃!」
……
潰敗僅是一瞬間,沒了幾位當家的壓陣,羊角山這些馬匪再也堅持不下去。
轟的一聲,便四散逃去。
「殺!」
北部尉銜尾追殺,又留下數十具馬匪屍體。
待到馬匪逃遠了。
「窮寇莫追!」
北部尉眾將士一個個嗷嗷叫著還要去追,陣中傳來朱標呼喝聲。
「吁!」
眾人頓時止住,任由馬匪逃竄。
朱標則勒馬來到王彥跟前:「王都統沒事吧?」
「沒事。」
王彥搖搖頭,左右看去,張弛四人不知不覺都已經散開較遠,二百北部尉一個沖殺下來,如今能站著的不到四分之三,其中還有大半都帶著傷。
再看地上。
一百多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大半都是馬匪。
很顯然,這一戰他們勝了!
「那就好。」
朱標松了口氣,然後下令讓人收拾屍體。
清點一番。
最終北部尉死了三十五人,重傷二十二人,輕傷一百零七人。
羊角山馬匪則拋下了一百一十二具屍體,重傷四人,快要咽氣了。
另外還活捉了十五人。
「二位大人。」
「經過這些人辨認,我們在屍體中現羊角山大當家『公羊順』、二當家『薛鵬舉』、三當家『楊橫』、四當家『阮小青』四人。」
有北部尉將士抬著四具屍體來到朱標、王彥跟前,一字排開。
王彥看著其中一個喉嚨被刺穿的刀疤臉,以為自己聽錯了,忙指著追問道:「這人是羊角山幾當家?」
「回大人。」
「這是三當家,排在地榜第九十六位的『滾龍刀』楊橫!」
那名伍長一臉崇敬的看著王彥。
他從俘虜中可問清楚了,這羊角山三當家楊橫,排在地榜第九十六位,擅長一手連環刀,人稱『滾龍刀』。
就是這等人物。
他卻親眼看到,自家都統一人一劍,生生將其格殺。也就是說,他們第三營去年剛出了一位地榜層次的都統,這次又能再出一位,而且殺的還是地榜九十六,這比前任都統顧開達,甚至自家校尉大人還要厲害幾分。
一年來對這位走後門進來的都統的輕視跟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不止是他。
其他將士看向王彥,也都滿目欽佩。
「地榜九十六?」
「我——」
「我有這么強嗎?」
王彥一時怔住。
地榜九十六,這可比他那位小師叔都要厲害了。她記得,當初小師叔成名一戰,殺的也只是地榜一百名的『雙槍將』朱寧。
一旁。
朱標看著地上那具面容粗獷的大漢屍體,也有些驚疑不定,指著問道:「這是公羊順?」
「回朱都統,正是羊角山大當家、地榜六十七的『三山刀』公羊順!」
朱標一聽,臉上顏色變化。
他方才跟這人大戰,只覺得這人有些棘手。
但槍殺此人要說有多么費勁,倒也談不上。
因此當然也沒將這人往公羊順亦或是羊角山其他幾位當家的身上去想,只以為是個羊角山頭目。
畢竟,地榜高手怎么會這么草包。
誰想到這人不但是地榜高手,而且還是匪公羊順!
「『地榜』六十七,被我這么輕易殺了?」
朱標跟王彥一樣,陷入深深的懷疑當中。
先是懷疑這什么『三山刀』公羊順有水分,接著又懷疑『地榜』有水分,接著心底浪潮翻覆,終於意識到:「可能、大概、也許……我真的很強?」
一時也怔住了。
王彥、朱標二位都統都怔在當場。
第一營百夫長呂方泉上前幾步,從那名伍長處將地上四具屍體的身份搞清楚,臉上激動,忍不住大聲道——
「朱標朱大人殺了羊角山大當家、地榜六十七『三山刀』公羊順。」
「鄧宣鄧百夫長殺了羊角山二當家、地榜九十二『喪門槍』薛鵬舉。」
「王彥王都統殺了羊角山三當家、地榜九十六『滾龍刀』楊橫。」
「張弛張百夫長殺了羊角山四當家、地榜九十九『浪里劍』阮小青。」
聲音落下,四下寂靜。
遠處商隊見戰斗平息,幾個過來打探戰況的人聽了,也都驚住。
四位地榜高手!
區區的城衛軍,小小的細雨城北部尉,居然出了四個擊殺地榜的人物?!
一時間。
場上眾將士個個震驚、激動,連死去三十多個同袍的悲傷都被沖散許多。
「地榜——」
朱標、鄧宣、張弛怔在當場。
王彥看著楊橫屍體,又看向四周三十五具北部尉將士的屍體,心中有驚喜有悲傷,混在一起,復雜極了。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