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川進入補天殿，沖著殿上孫九章躬身行禮。

時隔多年。

孫九章的氣息愈發深邃，修為愈發深厚。陳季川匆匆一瞥，心中也有一些驚訝：「這位宗主的修為可比外間傳聞的高多了。」

比起他當年見到的時候，也進步不小。

孫九章不知陳季川心中所想，他手上拿著一卷文檔，見著陳季川到來，點頭示意道：「坐。」

接著。

這位宗主上下打量一番陳季川，笑道：「戴長老恐怕還不知道，老夫對你可是關注已久。『玉面判官』戴宗，當初雄踞長生榜首近百年，在真傳煉氣階段，就習得門中三門絕學，教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忍不住驚了驚。」

補天宗中修士眾多。

孫九章身為宗主，能在煉氣階段就被他關注的，可謂是少之又少。但陳季川當初的勢頭，儼然是補天宗數千年難得一見的頂尖天才，孫九章多有關注，甚至還曾親自現身相見，建議陳季川選擇修習『大羅天火』，在煉丹、煉器方面多下點功夫。

當時陳季川並未理睬，讓孫九章印象頗深。

在陳季川晉升二階之後，孫九章也多次留意過這個弟子。

可惜陳季川在九陽島待了三十年，修為無寸進。進入蠻荒後，這么多年也才晉升開竅境二重。

孫九章問過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一次次失望。

到了這幾十年，已經沒有再刻意留心這個昔日天才。

補天宗開山立宗不知多少年，初為天才，後泯然眾人的不計其數。

不多陳季川一個。

在孫九章心中，若無意外，陳季川今後就只是個普通真人，與門中其他的護法長老並無不同。

直到這次——

「戴長老哪一年晉升開竅二重的？」

「四十八年前。」

「聽聞戴長老在蠻荒中斬殺了足足八個四重天的邪神？」

「僥幸而已，多賴三位妖王出力。」

「那也了不得了，開竅境二重能參與斬殺四重天邪神，數遍七大仙宗也找不到幾個。」

孫九章似是隨意話家常，閑聊著。

陳季川心中泛起疑惑，不知道這位宗主東拉西扯為的什么。

問了幾句，聊了幾句。

「不用拘謹。」

「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宗主失職，竟不知門中還有戴長老這樣戰力的護法長老。」

孫九章似是看出陳季川的疑惑，笑著安撫一聲，然後解釋道：「老夫聽九龍真人盛贊戴長老，提及蠻荒諸事，稱贊戴長老不僅為人謙和有禮，天資也是一等一的卓絕。特別是劍法與遁法，就連三重天、四重天真人都難比擬，我補天宗可是許久沒出這樣的人物了，今日尋你來，就是心癢難耐，想親眼看看。」

「原來如此。」

陳季川心中這才釋疑。

原來是九龍真人在孫九章面前提起過他，這就解釋的通了。以九龍真人的性子，在宗主面前，對他定是贊賞居多。

再加上陳季川戰力的確不凡，劍法、遁法都值得稱道，能在真人階段越階而戰，數遍補天宗也難找到幾人。

孫九章身為宗主，尋他前來問問話也是應有之理。

「不敢當。」

「九龍前輩向來提攜後進晚輩，戴宗慚愧。」

陳季川謙遜道。

「哈哈。」

「又教真人說中了，你果真是個謙遜性子。」

孫九章聞言大笑一聲，指著陳季川搖搖頭，口中道：「你越是這般謙虛，老夫就越是感興趣。再多閑話亦是無用，這樣吧，你來攻我，老夫見過自有分曉。」

「這——」

陳季川有些遲疑。

「不用擔心。」

「難道戴長老還怕傷了老夫不成？」

孫九章見狀調笑道。

這話的確是說笑，以孫九章的修為，即使陳季川手段再強，修為上的絕大差距，也絕不可能傷到他一根汗毛。

見孫九章心意已決，陳季川也不再堅持，擺開架勢，道一聲『戴宗得罪了』，便手掐劍訣，兩千九百九十九道劍氣激射而出，充斥補天殿中，化為一方劍圖，將孫九章圈禁其中。

「好！」

孫九章修為超絕，一見這劍圖，便看出幾分名堂，察出幾分厲害。大贊一聲，身上青光一閃，便置身劍圖當中，任由劍氣襲來，他自巋然不動。

「蒼青印。」

陳季川見孫九章身上青光閃爍，隱約有一方大印籠罩，有蒼茫氣息，猜測這就是補天宗九大絕學中的護身絕學『蒼青印』。

他當初選擇絕學，也曾猶豫過要不要選擇這門護身法，但一來身上有『三元一體不壞金光護身大法』，二來其他幾門絕學更吸引他，這才放棄。

此刻卻在孫九章身上見識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