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黃家愈發勢大,煩心事也越多。
馮衡已經刻意不管這些事,可事情到了寶貝女兒的頭上,她又忍不住過來。
只是她知道自家夫君跟長子的性子,又想到還在『雷神塔』受罰的次子,搖搖頭道:「檀兒犯下的什么錯你可知道?」
「女兒知道。」
「但如今武河仙宗是大哥掌權,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不問俗事三百余年,這件事——」
「啪!」
黃椒話音未落,上首黃宣就已經勃然大怒。他一掌拍下,桌案被拍的粉碎,嚇的黃椒、王並全都一哆嗦,黃椒自知失言,連忙道:「女兒失言,請父親息怒!」
「你——」
黃宣氣的胸膛起伏,指著黃椒,臉上通紅,半晌後才憋出一句:「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爹——」
黃椒被罵的同樣滿臉通紅,眼中有些慌亂。
「莫要多說了。」
「王檀心術不正,草菅人命,無可救葯。」
黃宣不再猶豫,沖屋外喝道:「黃潤,立刻通傳黃家五代以內所有子弟,一月後趕來弒吳城,不得有誤!」
「是!」
黃標長子、黃家長孫黃潤恭聲應下。
「爹!」
「岳父!」
黃椒、王並臉色大變,瞬時煞白。
「全是孽障!」
「回去好好反省吧!」
黃宣站起身,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黃椒、王並心如死灰。
馮衡在旁,看向黃椒嘆道:「我黃家能有今日榮耀,多賴你師父提攜,你這孩子怎么——」
她嘆息一聲,也起身離去。
偌大堂中,只剩下黃椒、王並癱坐在地,心神喪失。
……
弒吳城。
這是武河仙宗徐寧、黃權先後兩位化神祖師昔日修行的故地,這些年來憑借著靠海的優勢,再加上黃家的大力經營,早就發展起來。
雖然還是一座衛城,但以弒吳城為中心,大大小小建造了十多座城池,極為繁榮。
顯赫勢力、家族不少。
但弒吳城黃家無疑是一騎絕塵。
黃家自一門兩代七真人開始發跡,再到徐寧祖師晉升化神後正式顯耀,再到黃家二代長子、徐寧祖師首徒黃權祖師晉升化神後,黃家榮耀達到頂點。
三百多年過去。
黃家早就成為武河仙宗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
只不過黃家從上到下極為自律,家法嚴酷到甚至在外人看來都有些嚴苛的地步。
如一個月前。
黃權祖師的二弟、黃家第二任家主黃標,因為家法徇私,被老家主黃宣知道後,親自將自己這個二兒子綁起來,吊在弒吳城外獄山山腳的『雷神塔』頂上,一日夜承受二十四道雷霆鞭撻。
黃標何等人物?
黃家家主!
黃權祖師二弟!
雖然因為避嫌,黃家無人在武河仙宗出任公職,但黃標無疑也是這個武河星上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這等人物,卻被吊在『雷神塔』上遭受酷刑。
肉身疼痛還在其次。
被人圍觀,指指點點,這種羞辱、羞恥才最令人折磨。
黃標也有八百多歲,不突破到化神,就沒有多少年可活。
將死之人,還要晚節不保。
「唉!」
黃標身子被綁在『雷神塔』頂上,心情復雜。
他這些年身為黃家家主,懲戒了不少為非作歹的黃家子弟,又或是借著黃家名號在外逞凶的人。
這些人或是關押在『雷神塔』中,或是直接處死。
萬沒想到。
有朝一日,他居然也會在雷峰塔走一遭。
還不是關押在塔中,而是在塔頂上,在萬眾矚目下,日日夜夜遭受酷刑。
還不止一個月。
足要受刑三年。
「唉~啊~」
黃標心中嘆息,冷不丁一道雷霆打下來,打得他渾身一顫,嘆到一半忍不住叫出聲來。
聲音凄慘。
雷神塔方圓數十里都能聽得仔細。
黃標顧不上什么顏面,也管不了後悔不後悔,只求三年趕快過去。
正祈禱著。
忽的。
他只感覺空間變幻,一晃神,就已經不在雷神塔上。
定睛一看。
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家中,上首坐著的,一位是他那位剛正不阿的老父親黃宣,另一個——
「師父?!」
黃標見著另一人,一眼認出,頓時又驚又喜。
「孽障!」
「還不跪下?」
黃宣見兒子發愣,呵斥道。
「是是是!」
「弟子黃標,拜見師父!」
黃標從雷神塔的雷霆鞭撻的麻痹中反應過來,連忙沖著上首跪拜叩首,口稱『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