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隨口一指(1 / 2)

陳放從滬杭高速開車回來,一直到殯儀館,一路上心還都是惶惶的,車廂里的裹屍袋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一個勁地往他鼻子里鑽,好幾次陳放都差點吐出來。

到了殯儀館之後,他連忙讓人把裹屍袋抬了下去,袋子往下抬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拉鏈還開了,他往里面瞅了兩眼就看見了好幾塊的碎屍,陳放擰著眉頭心里暗罵了一聲,等裹屍袋抬下去後又發現車廂里面全都是血跡,他無語的搖了搖頭把車開到了殯儀館的後院。

「劉師傅,給我一根水管,車里面都是血我都趕緊洗洗了,要不然領導看見就該罵人了」

「行,自己接吧」

陳放扯了一根水管接到了水龍頭上,然後打開車廂就往里面呲水,但天氣太熱血液流出來後不少地方都凝固了根本就沖刷不掉,陳放只得拎著水管還有掃帚進到車廂里,一邊放水一邊往外掃著,半天之後才算打掃干凈。

陳放從車里跳下來放好水管,准備把車開走,他剛走了兩步就覺得腳下粘乎乎的,使勁蹭了幾下鞋底子,地面上頓時就給蹭出一片血出來,他詫異的愣了愣,抬起腳底低頭一看,就罵了一聲晦氣。

鞋底上,沾著幾抹碎肉,血呼啦的,看著讓人十分反胃和膈應,這明顯是剛才那幾具裹屍袋里掉出來的。

「這幫人干活也太不注意了,袋子都不拉緊點呢……」陳放煩躁地罵了一句,上車就走了。

另外一頭,王驚蟄來到滬海後,就暫時租住在了一棟公寓的插間里,公寓里面四間房,一間房四張床鋪,住的基本都是不穩定人群,找工作的大學生,還有外地來務工的,也有送外面和出苦力的,多數都是低收入人群。

這棟公寓就像是一個濃縮了的社會底層群體,全都是為了生計而奔波的人群,他們即痛恨魔都這座讓人生活得非常掙扎的城市,也期望著在這里能淘到人生的一桶金,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中,艱難地生活著。

直到有一天,實在撐不下去了,他們也許才會選擇離開。

下午五六點鍾的時候,王驚蟄睡了一覺後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長褂背上包就准備出門了,他的作息和公寓里的人正好相反,人家都是朝九晚五的,他卻是日落才出門,至於出去干啥,別人從來都不清楚。

王驚蟄剛要出門,經過廚房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就招呼了他一聲:「出去啊,王哥?」

王驚蟄嗯了一聲,沖著他笑了笑,這個青年是整棟公寓里唯一和他有交流的人,叫徐闖,剛從理工大學畢業,正在找工作的期間,是個北方人待人很熱情,可能是涉世未深的緣故,看起來挺純的。

徐闖從煤氣灶上端起鐵鍋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攪合著里面的面條,看著王驚蟄說道:「吃點啊王哥?我剛煮了面」

王驚蟄羞澀一笑,尷尬地撓了撓腦袋,說道:「我這都吃你好幾頓了,不太好意思啊」

「哥,我覺得你好像會點什么,每次我煮了面你都正好出來,時間一點都不差,你說我是招呼你呢,還是不招呼你呢?」徐闖無語地笑了。

王驚蟄說道:「嗯,我是聞著味過來的……」

這幾天,王驚蟄晚上出門的時候,總能碰見徐闖做飯,由於兩人是睡在上下鋪的,平時也說過幾句話,徐闖吃飯的時候就叫了他一聲,然後王驚蟄就借坡下驢的答應了,有了第一頓這個先河,下次徐闖再叫他的時候,王驚蟄也就不客氣了,一來二去的他就蹭了對方好幾頓飯了。

其實,最關鍵的是王驚蟄從秦村出來後也沒帶什么錢,他們賒刀人是從來都不會斂財的,在長安的時候都是丁武和菜刀文他們管吃喝的,王驚蟄連錢長什么樣可能都忘了,口袋里比臉都干凈。

這要是放在幾十年前的話,賒刀一脈走街串巷都是多少年才收一次債的,所以王家的日子過的也算挺清貧的,朝歌的那三間磚瓦房就是最真實的寫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