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人生就是這樣起落無常,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我就連續嘗到了倒楣與走運兩種甘苦自知的不同滋味。

首先,我任職的廣告公司受到市場不景氣的影響,終於捱不下去而結業了。本來我在廣告行里也算是一個稍有名氣的專業攝影師,收入足以讓我過著無憂無慮的「優皮」生活,現在一下子就像從雲端跌回了平地,一切都要重新來過。曾多次托行內人詢問過有否公司願意再聘我這個經驗豐富的熟手,但以目前的慘淡生意環境,各間公司考慮增加人手的意向甚低,短期內看來是沒望了。

雖然拿著一筆不菲的遣散費,可依我現在的開支,相信很快便會見底,到時又怎么辦呢?真是一個頭有兩個大。

俗語說「天無絕人之路」,這不,多年沒聯絡的老同學何昭剛剛就來了個電話,他約我到灣仔的一間酒吧敘舊,還說有個好門路要關照我。側聞這幾年他泊了個好碼頭,出外衣著光鮮,出手闊綽,身旁女伴如走馬燈般轉換不停,看來撈得風生水起,盤滿砵滿,若是能進他公司也任個一官半職,那豈不爽死!

燈光昏暗的酒吧里人不多,只得幾桌客,很容易在一個角落里就找到了他。見我進來,他揮動戴著耀眼金表的手向我招引,剛坐下,就先替我點上一支煙,隨即又叫了兩杯啤酒,寒暄幾句後,話匣子就進入了正題。

「阿林,別怪我說啦,你替老板這么賣命,到頭來還不是給他一腳踢開?這年頭,忠忠直直再也不吃香了,倒不如去賺取旁門錢來得實際。你看我,風流快活,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要女有女,有哪樣缺的?」

「你老哥說得可輕松,誰不知月亮是圓的?唉,你命好,找到個好靠山,我可是今天不知明日事,還在等走運呢!」

「欸,欸,你走運了!」何昭用夾著香煙的手指著我說:「我老板正缺一名攝影師,你要是肯投到他旗下效命,我保管你財源廣進,要啥有啥!」

「是嗎?」我有點心動了:「我以前是拍廣告短片的,不知符不符合他的要求,做不做得來呢?」又隨口問多句:「對了,你公司是拍廣告片還是拍部頭電影的?原來的攝影師怎么不干了?」

「哈哈哈……」何昭笑了起來,彈了口煙灰,然後壓低聲音說:「是拍人體藝術片的。」又湊近我一些:「正確來說,是人體藝術加動作片。」

「哦,是功夫電影。」我點點頭,有點眉目了:「打斗鏡頭擺動較快,比起慢條斯理的廣告片難拍得多,不過舉一反三,相信我還是可以勝任的。」

「成!你一定成!」何昭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這種打斗是在原地搏擊,捕捉鏡頭不難,你只要把畫面拍得像你以往的廣告片那么美,保證老板收貨。」

這對我來說可算輕車熟路,頓時放下心來,不過還是有點奇怪:「既是功夫片,不會老是在原地打斗吧?而且有些特技我還不太會掌握。」

何昭用他那招牌笑容哈哈的笑起來:「打斗只是在一張床上面進行,還能遠得到哪去!」頓了頓,他又作補充:「有時候,一個鏡頭連拍十五分鍾都不用挪動呢!你說簡不簡單?」

「床上戲?那不是拍a片嗎?」我出乎意料之外。

「什么a片b片的!」他看看四周無人,又繼續說:「是色情電影。」吐了口煙圈,他再輕描淡寫的說:「現在這個市道,拍這個就最有銷路了,我們的片子大多出口到歐美,只要有人買,我們就肯定豬籠入水。」

我開始考慮要不要趟這淌混水,老半天才擠出一句:「這可是犯法的啊!」

「嘿嘿!又不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拍個色情片而已,只要做得密實,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原先那個攝影師被逮入獄也並不是因為他拍色情片,只是搞大了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肚子,被人家父母扭送到警局去,不然這份好差事還輪不到你呢!」

再倔強的人也不得不為三斗米折腰,何況何昭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我不再猶豫了,舉起杯子和何昭一碰:「好,那就謝謝你的關照了,以後請多多指點。干這種玩意,老實說我還是頭一遭喔!」

「好,夠爽快!哥兒倆也別再婆婆媽媽了,上次有部片子尚欠幾個鏡頭才完結,你就等我的電話通知,到時我帶你到片場去。」

「哇賽!還有片場耶!我一向以為拍這種片子只須隨便找個房間就可行事,想不到還可以搞得這么有規模。」

何昭對我的驚訝報以淺淺一笑,從包里拿出一本小冊子遞過來:「這是那部電影的劇本,為了要前後銜接,你最好先讀一下,有紅筆標示的地方是上一手攝影師最後拍攝到的場景。」他招手吩咐侍應結帳,然後轉頭對我說:「好了,就這樣,我還有點事要辦,先走了,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過了兩天,果然就接到何昭的電話,我坐進他車上,一路往新界駛去。

車子在一個偏僻的小山丘旁停下來,那是位於元朗的一座舊貨倉,外表看起來與其它同類的貨倉並無分別,掩影在數棵鳳凰木後面更令它毫不顯眼,可是一進到里面,設備齊全的裝置卻讓我贊嘆不已,無論是化妝台、廁所、浴室、射燈吊架、反光板、攝影機、電腦現場即視屏……等等都一應俱全,中間還搭建了個布景,看來似乎是某家豪宅室內睡房的模樣,正中當然少不了有張大床。

我走到攝影機前去先熟習一下操作控制,雖然這是較新款的型號,可對我來說卻絕無難度,擺弄幾下便已掌握了要點。這時何昭過來介紹我的助手:「這是肥波,進來快三個月了。阿林,今後你要多多指點一下後輩啊!」

「呵呵,林師傅,素仰大名,請前輩不吝賜教。」肥波忙伸出掌來握手,我客氣地回道:「哪里,哪里,後生可畏,如有不明的地方我還得問你呢!」

原來何昭負責片子的發行兼任場務,這時他已轉身過去忙著張羅開鏡前的各項事宜,一邊指點著射燈校正角度,一邊又與工作人員講解著劇情,編排著各人等下的走位,忙得團團轉。

女主角這時也來到了,姿態婀娜地走到化妝台前坐下,化妝師媚姐連忙過去接過她脫下來的外套掛好,跟著提住化妝箱上前幫她化妝。我扭頭望過去,從鏡子的反映里一看到她的芳容,馬上驚愕得幾乎叫了出來,原來她就是當下最紅的a片艷星——薛莉!

薛莉主演的色情片,凡是在香港能搜羅得到的我幾乎都有收藏,並且珍而重之,隔不多久就會取出來重溫一遍。她身材妙曼、艷光四射、魅力逼人,是我心目中的意淫對象,又是安慰我春心的性感女神,不知多少次在午夜夢回中驚醒,換下沾滿精液的內褲時,她在我身下扭擺承歡的倩影還殘留在腦海中;她更是我打手槍時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令我在電視機前聯想翩翩、如痴如迷,耗費了數不清的子子孫孫。

男主角不知何時亦已來到了片場,他擔演的色情片已記不清究竟有多少部,只記得在我懂得看色情片開始就已認識這個響鐺鐺的名字——高山。當時他體格扎實、英俊倜儻,尤其是有一條令人羨慕的大雞巴,在他主演的片子里,每當看到女人被他肏得欲仙欲死、浪叫連連時,便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代入感,彷佛那個欲海猛男就是本人;他也憑迷人的淺笑與過人的耐力,受到無數深閨怨婦們的垂青,爭相自動獻身。

可是歲月不饒人,兼且色字頭上一把刀,旦旦而伐的生活很快就削弱了他自恃的有限精力,在最近的片子里,明顯可見到他身材已逐漸走樣,不但肌肉松弛了,還有了個小肚腩,精液量也射少了,之所以還有老板邀他拍片,可能是那根大雞巴仍保持不變吧,但是勃起的硬度顯然已不及從前了。

他慢慢脫清全身衣褲,進浴室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只披著一件睡袍踱進布景場,坐在床邊等候。燈光人員亮起射燈,測光師正挪來挪去忙著對光,我見導演已坐到他的專用椅子上了,趕快向助手肥波打個眼色,一起推著攝影機,齊齊向布景場移去。

這套片子叫《咸濕波士俏秘書》,依照劇本,最後這場戲是說那個好色波士終於把他貌美的女秘書泡上了手,帶她回自己家里來場盤腸大戰,我的任務很簡單,由頭至尾都是拍攝他們兩人的性交過程。

薛莉這時已經化好了妝,走進場景後,在眾目睽睽下旁若無人地脫去身上的連衣裙,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沒有穿,不知是她習慣一向都是這樣,或是為節省時間早已把胸罩、內褲剝掉了,就這樣赤條條的一屁股坐到床上。

媚姐在旁邊替她細心地梳理一下頭發,再補點口紅,順手在乳頭上也塗抹一些,令乳頭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嫣紅奪目;薛莉還張開大腿,讓她把兩片小陰唇也照樣處理一番,以便拍攝性器大特寫的時候收到鮮嫩誘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