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女(1 / 2)

風月江湖路 太陽雨 2589 字 2020-12-28

房子全是木質結構,室內的擺設非常簡單,中間的客廳只擺著吃飯用的一桌二椅,靠東的廚房里倒是炊具齊全,不時傳出一些火爆油炸的動靜,美女初荷正在給他整治吃的。客廳西首的一個小門上掛著一層翠綠色的簾布,看來這房子的主人對綠色情有獨鍾。

方學漸雖然不是偷窺狂,但是在這四面都被陡峭山崖包圍的幽靜山谷里,遇上一個如此單純的少女,欲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無疑是致命的。剛進房門時,初荷拍著他的臉蛋,讓他「乖乖坐著」的吩咐早成了耳邊風,他沒有多加猶豫,就掀開了那塊翠綠色的簾布。

卧室也非常簡單,靠牆的兩邊各擺放了一張涼榻,因為天氣尚熱,床榻之上都用竹桿支著一頂蚊帳。方學漸心中微微一奇,難道這房子里還住了另外一人,卻為何至此仍未出現?他本來就是心思綿密之人,現在心中存了疑慮,不由暗暗提了一分警覺。

床後的牆角端正地擺了四只木箱,疊成兩排,想來必是裝著衣被面褥之類。房子里唯一比較考究是靠窗放著的一張女子化妝用的桌台,桌上的一面大銅鏡邊緣有些銹駁,顯然已有好些年頭,但鏡子正面依舊光燦鋥亮,看來是主人經常擦拭的緣故。

方學漸在鏡中仔細端詳自己,劍眉星目,除了臉色有些蒼白,頭發非常凌亂之外,倒也能勉強算一個有幾分俊朗之氣的康健少年。他正陶醉在誇獎和自我誇獎的得意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撲哧」一笑:「牛頭照鏡子,臭美么?」卻是初荷依在門上偷眼嬉笑。

方學漸面上一紅,卻倒打一耙道:「我看這鏡子如此明亮,不知你每天要用多少時間擦拭?」

初荷輕呸一聲,眼波微一流轉,道:「這鏡子是我娘親最心愛的寶物,我自然要照顧得好些。」

「你娘親也住這里么?」

「這個自然,難道你娘親不和你住在一起?」

「我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方學漸臉色有些暗淡,搖了搖頭道:「你娘親住在這里,為什么我沒有遇見?」

「她出去好些日子了,她每隔一段時日都要出去好幾天的。」神色間也有些黯然。

方學漸哈哈一笑,從椅上站立起來,道:「有總比沒有好,初荷小姐,你比我可強多了。」

初荷輕舒秀眉,向他淺淺一笑,問道:「你為何叫我初荷小姐?」

「你不喜歡我叫你初荷小姐嗎?那我以後就叫你初荷姐姐,或者初荷姑奶奶。」

「初荷姐姐,初荷姑奶奶,難道我很老么?」

「那初荷小妹妹?」方學漸壞壞的目光又在美女發育極其良好的身上來回逡巡,那有著魔鬼般致命誘惑力的身材和「小妹妹」這個稱號顯然是搭不上一點邊的。

初荷幾乎要跺腳了,察覺到他邪惡目光中的穿透殺傷力,白膩膩的兩頰登時蒸出兩抹暈紅,如塗了一層胭脂一般,微微別轉粉頸,不敢與他目光對視,輕聲道:「我娘親平時都喚我荷兒。」

「荷兒?好聽。如果現在有荷包蛋吃,那就更好了。」方學漸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幅秀色可餐的美人嬌羞圖,越看越覺得沖動,越看越想犯罪,暗中猛吞了幾口口水,嘻嘻一笑。

兩只金黃色的荷包蛋安詳地躺在一個白面青邊的碟子里,一大碗綠白分明的青菜蘑菇湯還是熱氣騰騰,紅燒冬筍兔肉光看鮮艷的醬紅湯汁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了。初荷從一只小鍋里盛了一碗碎米稀粥,端到方學漸的面前,她白嫩的小手比起越州產的白瓷玉碗,絲毫沒有遜色半分。

「這些都是你剛才做出來的?我記得,我進這間房子好像還只有半盞茶的工夫。」方學漸接過粥碗,一臉的不敢相信。

「嗯,是我剛才做的,」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初荷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道:「好吃嗎?」

「好吃,你這么好本事,我以後如果開飯店,請你去做首席大廚子。」方學漸開始狼吞虎咽。

「什么叫首席大廚子?」

「首席大廚子就是抄菜手藝最好的廚師。」

「可是我只會做很少的幾樣菜。」

「不要緊,你有這方面的天分就行了,」方學漸撈起碗底最後一塊筍干,塞進嘴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分,無論在哪個領域,有天分的人就是天才。」

初荷瞪著桌上空空的兩碟一碗,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么快就沒了?我記得我才喝了兩口粥啊。」

「這個……,在吃的方面,我比較有天分。」

初秋天氣,正午的驕陽依舊可以毫不費力地穿透頭頂上的薄薄雲層,用它巨大的火舌舔拭大地上的一切。方學漸沿著溪流的方向往下走,來時的入口因為那股強大的逆流,顯然是不可能回去的了,初荷的娘親既然能隨時出入,這里肯定還有另外一條路,能夠直通外面。

「你真的要走嗎?你剛才還答應要聽我的話來著。」初荷跟在他的身後,手上舉著一片大葉子,用來遮擋刺目的陽光。一丈多寬的溪水很快到了盡頭,前面是一座三十多丈高的懸崖,溪水消失在崖壁之下,和來時的那端一樣,變成了一條地下暗河,難道另一條通道就在這里?

「荷兒,我很慶幸能在這里碰到你,可是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這個山窩窩里。」方學漸一臉的歉意。

「外面有什么好?男人都是壞蛋,女人…女人更壞。」初荷嘟起了小嘴。

方學漸詫異地回過頭來:「誰告訴你外面的人都是壞蛋?」

「我娘親說的,外面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負心薄幸,有了一個情人就想有兩個,有了兩個就想有三個,整天想著三妻四妾,卻全沒有給喜歡他的女人考慮一下。外面的女人就更壞,她們明里和你假裝親熱,暗地里卻只會勾引你的老公,這種女人真是又下賤又無恥。」初荷的話語雖然恨恨,但是眼神卻是迷茫的。

方學漸心中一稟,初荷如此單純,如何說得出這等咬牙切齒的憤世語言,定然是她娘親年輕時受過什么深重的傷害,才會和女兒躲在這里避世生活。初荷很可能還是那個傷害她的負心郎的骨肉。

「我也是從外面來的男人,我也不是個好東西。」他苦笑一下,自嘲地道。

「嘻,你不是東西,你是一頭乖乖的牛頭怪。」初荷又調皮起來。

「荷兒,這里還有第三條能出去的路么?」方學漸望了一下四周的山勢,這個寬不過二十丈,長不過二百余丈的山谷竟然是一個天然峽谷,最低的山崖離地都有三十幾丈高,叫他這個不懂半點輕功的「半武盲」如何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