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曲終人散(1 / 2)

當楊柳青踏入武威王府大院,後邊還跟著昔日極樂聖教五明子中的無明子柳如風,看柳如風的精神氣力皆大不如從前,神色也顯得些許憔悴,畢竟盛極一時的極樂聖教己然潰散,柳如風既未能跟隨極樂教主慕青柏北上,其處境可想而知,但眾人依舊不知帶著柳如風前來的楊柳青欲見關長征究竟所為何事。

只見神色憔悴的柳如風,自一進大門便死盯著關長征瞧著,眼波流轉間盡是勾魂發電,活脫像是想將關長征渾身上下用以蔽體的衣物,以眼波全數剝掉一般,令關長征不由得好生尷尬,甚至生出想即刻回避的念頭。

只聽得為人向來謙恭的楊柳青先是重重的咳了一聲,暗示柳如風收斂一下,這才向在場眾前輩們行過禮數後,向關長征開口道:「關堡主久見,晚輩在此有個不情之情,族兄柳如風因犯下逍遙洞府府規,家母囑咐晚輩將族兄帶回洞府,然族兄在返回洞府之前,亟欲再見堡主一面,並說上一會話,望堡主寬宥。」

柳如風見關長征一副被他瞧得局促不安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噗嗞一聲地笑了出來,在花枝亂顫中,仍是眼波流轉,千嬌百媚的說道:「喲~青弟自小便特別討得長輩們的歡心,如今的場面話,說得更是爐火純青了,想叫關堡主別理會我這花痴,干脆說一聲不就得了,還望堡主寬宥呢,當真笑死咱家了,那要是咱家不管繼續發瘋,咱們關堡主又不肯寬宥,那又該如何是好呢?」

這柳如風不開口便罷,一開口便如江河一泄千里般,一發不可收拾,只見他口齒伶俐,話若珠串般續道,絲毫不給其他人插話的機會:「青弟,你自小就心腸善良,我曉得,你千方百計在洞府長老們面前維護於我,我也明白,但那又如何?當年是我勾引了沖哥,累得沖哥不見容於洞府,最後還被那些假仁假義的惡心老頭子們活活逼死在清明台前,那時又怎么不見洞府里任何一人出來仗義直言,說上一兩句公道話?」

柳如風驕傲的挺起胸膛說:「沒錯,咱家是愛男人,咱家天生就愛男人,那又如何?犯法了嗎?害人了嗎?我累得沖哥自殺,早便不想活了,但就只不想死在那些假仁假義,巴著無恥道義的惡心老頭子們的面前死去。我是加入極樂聖教,那又如何?在那里我過得開心,過得自在,沒人成天沒事就過問你為何不愛女人,只愛男人。為何你就非得千里迢迢的苦苦相逼,非要我回去在那些惡心的老頭子面前叩頭認罪~我是跑也跑不過你,打又打不過你,求你干脆賞我一個痛快,你卻又不肯,那你到底要如何?」

說到這里,柳如風的臉色變得越發鐵青,楊柳青發覺有異,連忙上前探脈,卻被柳如風一把撥開:「別探了,我在進門之前早吃了[七步倒],來不及了,沒葯解了。」,原本不相干的眾人還多少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尤其左舞玄與關鎮遠等人因與極樂聖教的過節,對柳如風自然也不會多友善,但見他只為了不回逍遙洞府受審,竟不惜服毒自殺,心中也不禁感到不忍。

「如風哥~您這是何苦,受審不過是場形式,頂多就禁閉個三年五年,轉眼過去,又是您的自在天地,那不好嗎?」,楊柳青苦苦說服著。

「我偏偏就是不想回去見那批惡心老頭子的嘴臉,沖哥那里錯了,我又那里錯,我們真心相愛,卻只為了無聊的洞府規律,一個被逼到台前自殺,一個被迫著要浪跡天涯,請問我們到底是那里做錯了。」,柳如風撥開楊柳青的手,這時他的嘴角己經開始流下黑血。

「還有,我臨終前想見關堡主一面,就是因為我喜歡他啊,喜歡一個人不能說嗎?為何非得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關堡主可以討厭我,趕我,打我,甚至拔劍殺了我,但他還是不能阻止我喜歡他啊,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大家都懂的吧,為何就獨獨我不能說,就因為我舉止像個女人?或就因為我喜歡的是男人?但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又怎能作假?」,說到這里,柳如風細長的鳯目也緩緩開始流下黑血,原本俊俏的五官,此刻因五孔流血的景象而變得極為凄厲,但他本人卻恍然未覺般轉頭向楊柳青續道:「青弟,老實說,我挺感謝你的,如今天底下也只剩下你是真心關心我這不中用的堂哥,就只因為我小時侯照顧過你。但是啊,這人世間對你如風哥來說,委實太過辛苦了,我是當女人不成,當男人也不成,想當個好人不成,想當壞人更是不成,最後就只能這樣,像個孤魂野鬼般的獨自死去。你聰明,能干,又有天份,但你對人千萬別太過善良,那對你沒有半分好處的,相信堂哥說的話,當鬼,當妖,當魔,甚至是當神都好,但就是千萬別當個善良的爛好人,千萬別。」

說完,柳如風又再度轉向流露出不忍神情的關長征,只見柳如風原本俊俏的臉面己然全數轉黑,露出死氣的他硬擠出個難看的笑容道:「關堡主,我柳如風這一生就只有兩個遺憾,一個是沒能救得了沖哥,另一個就是沒能看光您的全身,哈~當日您裸著上半身群戰眾高手的模樣當真是帥極了,我從沒見過身材與樣子都這么性感好看的男子漢,我就連死後都不想忘記喲。我死前想再見你一面.....就只是想當著您的面,說上....句,我喜歡....您喲!啾~」

柳如風做出最後一個飛吻的動作後,便仰身向後倒去,只留下痛哭失聲的楊柳青及黯然不忍的眾人,在呼嘯的風中相對無言。

當晚,任伯惇來到陸昊天的房間,為的當然是白天柳如風的死,任伯惇己養成一個習慣,那就是當他有想不明白的事時,便會找陸昊天解答。

「陸前輩,您有空嗎?」,躺在床上想事情的陸昊天,見任伯惇站在門口,露出半邊臉,模樣還是跟最初認識的時侯一樣的,天真,膽怯。

「噢~」,他心想這小子到底要什么時侯才學得會長進一些。

「我可以跟您聊聊嗎?關於白天柳如風的那件事。」,任伯惇總算走進來,來到床邊。

「有什么好聊的,他不想活了,所以就自殺了,事情就這樣。」,陸昊天沒好氣的回答。

「我想問的不是那個,我想問的是,男人喜歡男人真的那么讓人討厭嗎?我喜歡前輩,也喜歡關大哥,關伯伯,左大叔,就連夫魯大叔我也挺喜歡的,但這樣就被人討厭了嗎?」,任伯惇又依照慣例,趴在床沿,望著橫躺在床上的陸昊天雄偉的身子發問。

任伯惇這么一問反倒讓陸昊天楞住,當下反問道:「小子,你當真明白什么叫喜歡一個人嗎?」

「當然。」,任伯惇毫不遲疑,直理氣壯的回答,「喜歡一個人不就是看到他,你就會很高興,而且你會一直想要呆在那個人的身旁?」

「喔,那也不能說錯。」,這個回答又再次讓陸昊天楞住,因為任伯惇那樣的回答也不能說是錯的,「但大人的感情要復雜多了,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么簡單。」

「噢~」,任伯惇應聲,接著他發呆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又開口問,「那前輩,小子能一直待在您身邊服伺您嗎?」

陸昊天聞言,也楞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淡淡接道:「跟著我又有什么好,四處飄泊,沒個安定的處所,回關家堡不好嗎?我瞧你關伯伯與左大叔都挺疼你的,你的關大哥又是你最景仰的大俠,跟著他們,你會有個幸福又安穩的生活的。」

「我很喜歡關伯伯,左大叔還有關大哥他們,我也會經常想去看他們,但是我還是想待在前輩的身邊啊,那不行嗎?」,任伯惇臉貼在在床沿上,有些心無所屬的模樣。

「我早習慣一個人四處流浪,多一個人我會很不自在。」,陸昊天口氣依舊冷淡。

任伯惇想了想又說:「但我可以幫忙前輩打雜,作飯,晚上還能伺侯前輩啊!」

陸昊天聞言沒好氣的回道:「誰要你這種沒用的胖小子伺侯了,你帶給我的煩惱還不夠多嗎?」

任伯惇生平最怕的就是給人帶來麻煩,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在陸昊天心目中,竟然是個麻煩,當下失望難過到極點,便沒再多話,低著頭,就默默的走出房間。望著任伯惇低頭默默離去的身影,陸昊天的神情由不耐煩轉成落寞,暗嘆口氣後,拿起腰間的酒壺,慢慢的,輕輕的,無聲息的,倒向嘴中。

任伯惇走出了陸昊天的房間後,就像個沒魂人似的,飄啊飄的便一路飄到關鎮遠的房間,只聽得房內關鎮遠,左舞玄,關長征等三人竟沒可能的齊聚在一起,正開心的聊著京城及北方的種種景致與趣事,任伯惇還猶豫著該不該推門而入的時侯,關鎮遠溫暖和煦的語聲隨即傳來。

「小惇嗎?站在門外干么,快進來跟關伯伯聊天!」

任伯惇一推開房門,見到三人一齊關心地望向他,那種歸屬與溫暖的感覺,讓此刻的心情宛若水上浮萍般孤單無依的他,當場高興得痛哭失聲起來。

房內的三人面面相覷,渾不知發生何事,最後三人以眼色決定由關長征代表發問,只聽得關長征溫聲問道:「小惇,怎么了,誰欺負你了,關大哥去為你出氣。」

只見任伯惇還抽抽搭搭的哭著,還用手去揉眼睛,這才哽咽的說道:「沒人欺負我,只是看到關伯伯你們太高興了,可是....可是....」,左舞玄比較沒耐性,當下不煩耐的截道,「到底可是什么?」,任伯惇聞言還是又說了一次可是,「可是....陸前輩他不讓我跟著他了,哇~~~~~」

任伯惇一說完,這下當真傷心的哭了出來。

房內的三個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別人家的事,誰管得了,更何況對象還是那個武披天下,威震武林的武威王爺陸昊天,他的事有誰管得了。

這時關長征正色道:「小惇~陸前輩的事我們管不著,但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夠牢記在心。那就是無論發生什么事,關家堡永遠都是你的家,隨時都歡迎你回來,也隨時看你想留下多久都可以。你關伯伯還有左大叔疼你的程度不用說,就是關大哥也同樣會照顧你,維護你。因此,你不用擔心,好嗎?」

關鎮遠與左舞玄同時微笑點頭表示贊同,同時間,關鎮遠開口道:「在我們眼中,陸王爺其實比誰都關心你,我想這中間必定有什么誤會,或陸王爺有什么考量,你先別難過,我們再想想。」

左舞玄跟著也接腔道:「起碼你關伯伯與我左大叔是肯定會疼你,照顧你的,你別擔心。」

任伯惇聞言總算破涕為笑,想到熊熊,亦即昔日的四門門主,夫魯遠行在即,連忙向三人暫別,去尋夫魯去了。

來到夫魯的落榻處,敲門過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見衣衫還有些零亂不整的遼王前來應門,夫魯全身毛茸茸的強壯身體,則還維持著全身光溜溜的模樣,大剌剌的橫躺在床上,僅以棉被蓋住下體,並用左手撐起上半身,卻一點都沒有想要穿回衣服的跡象。任伯惇想起那天被左大叔撞見自己剛與陸昊天胡天胡帝後的情況,不禁害羞得滿臉通紅,但兩位事主卻反倒胸懷坦盪,毫不以為意。

「小惇怎么會在這個時侯過來?」,遼王問完後,神色自若的幫任伯惇斟了杯茶,也替自己斟了杯,仰頭一口氣喝完之後,才又坐回床邊。竟是不理會還在場的任伯惇的目光,拉開原本蓋住夫魯下體的棉被,毫不以為意的又把玩起夫魯粗如兒臂,長過臍間的碩大陽具。

任伯惇自己雖然也是色膽包天,但要他像遼王與夫魯這般的自在,還當真是有所不及。同時,任伯惇也訝異,看遼王平日一副優雅溫文的模樣,但私底下卻是這么放得開,也讓他產生一些認知上的錯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侯,更駭人的事發生了,只見平日矜貴無比的遼王朱植,在一陣把玩之後,竟是低下頭,開始吸舔起夫魯兩粒有如小雞蛋般大小,重甸甸的吊掛在身側的大卵蛋,但空著的左手還是不忘把玩搓揉著夫魯堅挺過臍,望上去極為壯觀的巨大陽具。側身躺在床上的夫魯毫不以為意的看著不知所措的任伯惇,一副捉挾的表情問起任伯惇:「小惇,你到底還沒說是什么事啊。」

任伯惇呆了一陣,不答反問道:「遼王爺,您會跟著夫魯大叔一塊去北疆嗎?」

遼王聞言抬起頭,先望向提問的任伯惇,隨後又望向夫魯,才笑了笑回道:「小惇,本王與你夫魯大叔從前的感情很要好。但是那個時侯,本王還年輕加上個性又任性妄為,但現在年紀大了,也曉得自己應該負起的責任為何,因此雖然很想與你夫魯大叔去北疆,但本王還是得將該盡的責任盡完才行。」

夫魯聞言也不以為意,悠然地笑道:「等阿焱你忙完,再抽個空到塞北來找我吧,到時我再帶你到塞外四處走走。」

「當然好啊,門主大哥,不論如何,您永遠都是我心目中最敬愛的大哥。」,說完,兩人在床上抱了抱,又親了親嘴,只見兩人在親完嘴後,遼王也不見害臊,還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模樣,轉頭問起任伯惇:「小惇,那你是找本王還是要找大哥?」

任伯惇臉紅了紅:「我找夫魯大叔商量些事。」

「嗯,那你們先聊吧。」,說完遼王便轉身離去,留下兩人獨自在房里,任伯惇這會兒又更加搞不清楚兩人的關系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