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無法遏制的身體(1 / 2)

還債 扁扁 1476 字 2020-12-29

他曉得自己好像毀了些什么東西,日日夜夜,他都夢見那雙眼睛,在怨恨著自己。內心罪惡枷鎖沉重如同巨石般,壓制他無法呼吸。父母的不理解和驅逐,更令他放浪形骸無法自已。他開始出入聲色場所,借酒麻醉自己。享受混亂的男女關系,用他人的體溫來讓自己忘卻纏繞他的罪惡。待到天亮酒醒之後,他卻甩開身旁纏繞的肉體,兀自沖到廁所里嘔吐,即便腹中已經沒有東西可出來,還在不斷嘔著酸水。自我墮落,似乎成了他贖罪的手段,日復一日,折磨自己的肉體。

一天,喝醉酒的他不小心將酒倒在一個看似地頭蛇的小混混身上,登時就找來了一頓狠打,拳腳擊打在皮肉上的悶響聲,竟惹得他止不住的傻笑,令那群毆打他的人愈加狠毒,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想往他頭上砸來。

「你們干什么!」那句幾乎刺破他耳膜的怒吼聲,令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癱軟得如同爛泥一樣的身體被人拎起來,夾雜著冰塊的冰水咻得淋在了他頭上,昏沉的頭腦最終清醒了過來,眼前熊般的壯漢將他拖到酒吧後頭的巷子里,一頓劈頭的臭罵,罵他不珍惜身體,罵他愚蠢罵他白痴。

麻木的他,莫名其妙感覺眼睛濕氣上涌,坐在地上扯開嗓子哭起來,撕心裂肺。那壯漢被他的哭聲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又叫嚷起來叫他別哭,還陪他坐在骯臟的小巷子里,坐了整整一夜不敢離去。

那個壯漢叫雷哥,一個豪爽為朋友灑熱血的漢子,後來成了他的朋友,替他找到現在的工作,從往日靡廢的生活拉他出來,時至今日,他仍十分感激雷哥。

在鬧市中默默無聞,他放淡自己的性子,和善卻無形中拒絕和他人深交,任由自己孤身一人。他,本想著將來是孤老一生的,無謂去傷害其他人。

傍晚回家的路上,林維新低頭望著水泥地上的黃色余霞,臨近家門,突然聽到孩童的清脆嬉笑聲。門口的玉蘭樹下,母親坐在搖椅上抱著一個著綠色襯衫的小男孩,小男孩肉肉的手中拽著黃色的玉蘭花,咯咯地朝母親笑開顏,可愛至極。母親慈愛的臉容上滿是疼惜,不時摸摸小男孩的紅彤彤臉蛋,捏捏小小肉肉的手。

「奶奶,花花……好香。」小男孩看似五歲大小,還奶聲奶氣地問林母,指尖的玉蘭花因他沒控制的力道,被擠出濃香的汁液,令空氣中的花香味更重。

孩子的可愛嗓音使得林母慈愛之心愈加泛濫,肉緊地抱緊孩子軟軟的身子,唉呀唉呀應道:「唉呀,那里有我們的小宇香啊,奶奶愛死你咯。」話罷又忍不住拿自己的老臉去蹭孩子的小臉蛋,蹭得小宇呵呵笑開了,幾乎咪成一條線的小眼睛,驀地瞅見前方一言不發的林維新,還拽有玉蘭花的肉手胡亂揮來揮去,想試圖引起那個高大叔叔的注意。

「唔……奶奶……那個……「小宇努力想從林母的魔掌中逃脫,口中呀呀叫嚷著「叔叔……叔叔……」,企圖引起站在角落的陰暗男人注意。

「啊,阿新啊……」林母循著小宇亂揮的手瞧去,見自己兒子沉默的身影,孤獨中透出無由來的無助,不由得一陣心疼,松開抱著小男孩的手,想拿旁邊的拐杖柱起身子起來。

林維新大步上前扶住母親有些搖晃的身子,「媽,小心。」

厚實溫暖的手臂牢固地負擔著林母的體重,高大的身軀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和無法忽略的滄桑感,林母嘆了口氣,心想兒子這些年在外頭肯定受了不少苦,畢竟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始終是血緣母性大於一切,林維新的所有過錯,於她而言都是可以原諒的,和老伴在鄉下孤獨那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期盼自己的兒子早日回來陪在自己身邊,其他的,不要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