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一路向西飛遁,很快接近靈山,遠遠望去,竟有無數修士在交纏爭斗,廝殺吶喊之聲響徹天地,我還是來遲了一步,如來她們已經先下手了!

仔細分辨之下,攻打靈山的修士足有數百萬之多,領頭的正是七情、六欲、寒月、妲己、玉麒麟、如來、姜甜兒她們七個,正與靈山眾位菩薩放對廝殺,打得熱火朝天。

眾女麾下的修士組成聯軍,由擅長遠攻的十余萬仙修當先開路,無數飛劍亂竄亂刺,盡可能的撕開靈山佛修大軍的缺口,繼而由十余萬鬼修驅使無數陰魂闖山沖陣,將佛修大軍的陣勢沖亂,後面緊跟著十余萬肉身強橫的妖修,沖入敵陣展開肉搏,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人魔兩道修士為側翼,浩然正氣與滔天魔氣互為援引,正奇相輔,四面包抄!

神族修士數量雖少,但單體戰力最強,混雜在聯軍之中,專門攻堅破難,絞殺佛門高手,畢竟菩薩業位的大能都被眾女拖住了,剩下的高僧大德未臻至天人合一境,均被神族死死克制,這班佛門高手畢生超度別人,如今也被神族超度,當真是善有善報,涅盤圓滿!

但聯軍之所以能占得上風,最主要的原因是佛修大軍中的一部分突然臨陣倒戈,化友為敵,令靈山佛修大軍措手不及!

這部分倒戈的佛修,自然是如來座下的羅漢比丘,聯軍得此內應,士氣高昂無比,攻無不克,幾近不敗!

這次眾女攻打靈山,事先周密布局,實是勢在必得,麾下部眾也量才而用,各有職司,七道修士組成聯軍,擋者披靡,勢如破竹!

放眼望去,修士如蟻,密密麻麻,仙、佛、妖、魔、人、鬼、神各族不一,從四面八方猛攻靈山,靈山佛修也依仗陣法機關拼死反抗,纏斗廝殺之時,億萬法寶大放光明,攻守進退之間,無數禁制流轉幻化,當真是:金身與袈裟齊裂,舍利伴光頭同飛!

斷肢亂飛,屍骸遍地,慘叫、哀嚎一聲接一聲的傳入耳中,令人毛骨悚然,佛門清凈地已經化為修羅屠殺場!

霍然之間,有三道遁光飛離靈山,一逃兩追,直奔此處而來,我定睛去看,當先一人正是真慧菩薩,後面追的是如來佛祖和七情魔君,我停住遁光,將真慧截下,笑道:「菩薩行色匆匆,要往哪里去啊?」

真慧菩薩見我陡然現身,並截斷他的去路,不禁吃了一驚,雙掌合十道:我佛慈悲!葉凌玄,你先毀大唐,再攻靈山,如此倒行逆施,濫殺無辜,日後必墮大阿鼻地獄!」

這位菩薩的聲音透著憤怒、惶急,再也沒有談經說法時的淡然。

我忍不住笑道:「地獄?無妨!貧道剛好結識了一位朋友,正是地獄的主宰,菩薩若是墮入地獄,可以報上貧道的字號,她絕不會為難你的!」

說話之時,如來和七情已經趕至,七星環和十方缽同時祭起,封鎖虛空天地,將真慧菩薩的歸路截斷!

真慧瞪著如來,怒喝道:「緣滅,不論靈山如何內斗,都是我佛門內部的因果,但你勾結葉凌玄和一眾邪魔外道,意欲顛覆靈山極樂,實乃佛門千古罪人!」

長笑一聲,我道:「此言差矣!真慧菩薩,仙佛妖魔,皆是眾生,何來內外之分?再者說,佛門廣大,無不可渡之人,菩薩卻心存門戶之見,豈非與佛理相悖?」

真慧無言可答,亦無路可逃,滿面煞氣,眼角射出怨毒無比的光芒,宛如毒蛇即將噬人一般,令人不寒而栗,這哪里是靈山大慈大悲的菩薩啊,活脫脫就是血獄暴虐成性的魔君!

七情和如來見到我,也是大喜過望,但如來處事不驚,淡然依舊,七情卻哽咽道:「夫君,這一百多年你去哪了?」

我道:「這些事先不忙說,為夫先打發真慧菩薩上路,免得誤了下地獄的時辰!」

當年我被鎮壓在須彌山下,這真慧可是給我不少苦頭吃,其後雨掌旗隕落,與真慧也大有干系,彼此的仇怨越結越深,今日定要親手擊殺此獠,了卻這段因果!

如來道:「還請葉道友替貧尼掠陣,讓貧尼超度他好了。」

真慧菩薩發出憤怒的嘶吼:「以多欺少,你們還逞什么英雄?」

七情冷哼一聲:「既然你說我們以多欺少,那我們就以多欺少給你看看!咱們一起上!」

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們倆趕快去援助其他人,不要重蹈雨掌旗的覆轍,這禿驢交給我,他絕對翻不了天!」

如來和七情對望一眼,如來道:「善哉···」我道:「別善哉了,快去吧!」同時暗暗傳音道:「淫尼,再不聽話,家法伺候!」如來的慧眼斜睨過來,眼神如泣如訴,這等幽怨神色,她從未在人前表露過。

如來轉身離去,七情嬌聲道:「夫君小心,萬事留神。」便隨如來而去,相助妲己她們了。

真慧菩薩面色陰晴不定,眼珠亂轉,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我道:「菩薩,你是自裁呢,還是讓貧道動手呢?」真慧喝道:「大言不慚!憑你一人之力,也配殺我?」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與這位菩薩,自然是話不投機了,祭出四象鼎,對著真慧猛下殺手,真慧祭起紫金禪杖招架,瞬息之間,已經攻守數百招!

真慧菩薩苦修萬載,一身禪功深湛無比,舉手投足間,放出萬道佛光,明滅無常,若是尋常修士與他交手,自然抵擋不住,勢必被真慧的佛光渡化,永生永世淪為佛奴,但我兼修七道,融會諸家之所長,道心亦是極為穩固,自然無懼渡化之力。

依仗四象鼎的無上威能,將真慧菩薩打得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我分出陰陽化身,准備一舉擊潰這位菩薩,遠處突然傳來呼喝聲:「且慢動手!」

三道遁光疾馳而來,身法如電,盡是巨擘之屬,我暗道:「果然來了!」

靈山一戰,事關重大,雷掌旗等巨擘必然插手,眾女也怕節外生枝,因此由妲己和如來聯手蒙蔽了天機,但雷掌旗法力通玄,道行精微,僅僅瞞過他數個時辰,就被他發現了端倪。

敵人後援將至,未免夜長夢多,定要盡快斬殺真慧菩薩!

本尊和陰陽化身同時猛攻,近身纏斗夾雜著法術轟擊,劈頭蓋臉的朝真慧打去,真慧菩薩終於抵擋不住,被玄冥劍削斷一條大腿,又挨了兩記紫府仙雷,胸口一片焦黑,連噴數口鮮血,再也架不穩遁光,向地面緩緩墜落。

真慧菩薩受傷雖重,但只要服下丹葯,靜心調養,最多幾個時辰就可以復原,正所謂一日縱敵,萬世之患,若不趁機將他斬殺,被他養好傷勢,可就後患無窮了,當下猛擲四象鼎,准備將真慧菩薩一舉擊斃!

遠處那三道遁光已經奔到眼前,當先一人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身材矮小宛如稚童,正是名震天下的雷部掌旗使,後面二位卻是火掌旗和瘟掌旗。

眼見得四象鼎即將擊中真慧菩薩,雷掌旗就算身法再快,也來不及解救了,但此人殺伐果斷,猛然施法放出一道雷電,正轟在真慧菩薩身上,將他擊飛數十丈,令四象鼎無功而返,雖說這一擊令真慧菩薩傷上加傷,但畢竟保住了他的性命!

見到這一幕,我也不禁暗贊雷掌旗應變神速,心思機敏!

要知道,四象鼎被我全力擲出,雷掌旗若是以雷轟鼎,定然不能建功,但他擊飛真慧,卻等於是釜底抽薪,反而收獲奇效!

眼見得真慧菩薩已經昏厥過去,瘟掌旗隨手招來一片白雲,托住他的身軀,火掌旗卻怒喝道:「葉凌玄,你暗通佛門叛逆,勾結一干妖魔,妄圖攪擾靈山勝境,真是罪無可赦,死有余辜!」

笑了一笑,我道:「貧道奉勸諸位幾句話,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閑事管多了,沒什么好下場的!」

瘟掌旗冷冷的道:「葉凌玄,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上次被你偷襲得手,本座今日正好討回公道!」火掌旗道:「對付這等元凶巨惡,也不必單打獨斗了,咱們一起上!」

雷掌旗卻道:「救人要緊!咱們先去援助靈山諸位道友!」

我正色道:「靈山易主,乃是大勢所趨,爾等不識時務,妄圖螳臂當車,日後不知死何地也!」

火掌旗大怒:「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我看是你先死才對!」雷掌旗道:「這是激將法!他在拖延時間,咱們別理他,先去救人!」

瘟火二掌旗答應一聲,就要趕往靈山,我召回四象鼎,猛地朝火長旗打去,喝道:「此路不通!」

火長旗祭出三十六桿烈火旗,組成焚天大陣,將四象鼎擋下,跟著怒喝道:「葉凌玄,你找死!」

瘟掌旗道:「不宰了他,他陰魂不散,麻煩得緊!」

火掌旗道:「事已至此,速戰速決吧!」 雷掌旗不願意耽擱時間,卻也知道瘟掌旗所言不虛,無奈道:「這魔頭氣數未盡,未必能強行斬殺!」

瘟、火二掌旗齊聲喝道:「事在人為!」能臻至天人合一境,成為巨擘的修士,哪個不是心志堅定之輩?顯然瘟火二掌旗堅信人定勝天了!

本尊和陰陽化身各持法寶,力敵三大掌旗使,毒霧、烈火、雷電,三種迥異的仙法道術穿插交織,狂襲而來,三大掌旗使聯手之後,攻勢強橫無匹,難以抵擋!

以一敵三,交手百余招之後,我便落入下風,只覺得烈火炙體,雷電刺目,毒霧繚繞四周,肌膚漸漸傳來麻癢之感,這還是我有玄功護體,隔絕外物,若是尋常巨擘承受如此攻擊,早已肉身盡毀,元神消亡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硬抗三大掌旗使的道法仙術,只能依仗著靈動身法閃避騰挪,不時還擊幾下,盡量為眾女爭取時間。

又斗片刻,雷掌旗喝道:「這魔頭的功力深不可測,一時無法擊殺,咱們還是趕快去解救靈山大難吧!」

火掌旗卻道:「這魔頭心懷叵測,囂張跋扈,功力越深,為害越大,若是今日不將他剿滅,日後更難斬殺!」

瘟掌旗也道:「不錯!除惡務盡啊!他一人落單,正好合你我之力將他絞殺!」火掌旗道:「以一敵三,不自量力,雨掌旗那賤人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雨掌旗隕落,乃是我平生恨事,聽火掌旗大放厥詞,辱及故人,我不禁怒發沖冠,喝道:「你們只能靠人多來圍殺女子婦人,敢殺我嗎!」

不再閃避騰挪,開始見招拆招,硬接硬架,為了雨掌旗,今天豁出去了,我就是自爆陰陽化身,也要將火掌旗斬殺!

以招換招,以命換命,瞬息之間,本尊和陰陽化身連連受創,經脈扭曲,骨骼斷折,但我有混沌至寶,攻擊比三大掌旗使高出一大截,對拼之後,瘟掌旗和雷掌旗都張口噴出鮮血,火掌旗傷勢最重,半邊身軀已被轟碎!

巨擘之間一般極少死磕,畢竟各有家業,君臨一方,誰還肯做亡命之徒,不惜性命?

就算彼此有矛盾,各方巨擘也大都是坐鎮自家山門,由麾下人馬相爭,以判勝負、決強弱,但我與天庭眾位掌旗使的因果極深,簡直是不死不休,彼此遭遇,當以性命相搏,絕無退縮之理!

斗到此時,我和三大掌旗使都已經殺紅了眼,明知道再拼下去,定然兩敗俱傷,但均是死戰不退!

彼此都明白,三大掌旗使略占上風,我最多只能拖著兩個同歸於盡,正因為如此,他們中的一個可以留得性命,還能奪得四象鼎、元始經,所以他們也是不肯罷手!

世間之人都有僥幸之心,總覺得死的不是自己,便宜卻會落到自己頭上,但結局往往不盡人意,甚至是出人意料!

正自激戰方酣,耳邊忽然傳來悠揚的琴聲,清越婉轉,便似溪水流淌,淙淙不絕,卻又如泣如訴,幽怨異常!

我與三大掌旗使斗法正急,彼此各出全力,法術爆裂之聲響徹天地,卻始終無法掩蓋琴聲,我心中一凌,知道有絕頂高手從旁窺視!

此人是誰?是敵是友?這琴聲清雅淡然,宛如天籟,難道竟是憑借九宮琴演奏出來的?

雷、火、瘟三大掌旗使也面露驚疑不定之色,顯然他們也懷疑是九宮琴出現了!

但彼此劇斗之際,哪有余暇四顧,再說來者既為絕頂高手,定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若不想現身,單憑肉眼也看不到他。

我心中暗暗戒備,收起拼命之念,緊守門戶,以防偷襲,三大掌旗使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彼此都是只守不攻,小心堤防,但那琴聲卻突然斷絕,消失的無影無蹤!

耽擱了這么久,靈山那邊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眾女本來就是突然發難,自然占了先手,又有五行旗、七星環、十方缽三件混沌至寶,此刻已將眾菩薩擊潰,寒月和姜甜兒已經朝此處趕來,三大掌旗使見事不可為,又有某位高手隱匿在旁,便一齊退走,我勢單力孤,自然無法追擊。

火掌旗退走之時,顯得憂心忡忡,說道:「此刻靈山淪陷,佛道凋零,該如何是好?與這魔頭纏斗,白白錯過救援靈山的時機!」

雷掌旗大怒:「干大事而惜身,因小怨而忘命,優柔寡斷,反復無常,豎子不足與謀!」

瘟掌旗不耐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三位巨擘爭吵不休,一溜煙兒的去了。

三大掌旗使走得匆忙,再也顧不得真慧菩薩了,我一揮袍袖,將他卷了過來,這真慧畢竟是佛門的菩薩,還是交給如來發落吧。

片刻之後,寒月和姜甜兒已經趕到,見我渾身是血、道袍破碎,二女都是大驚失色,寒月道:「你失蹤了一百多年,怎么成了這副模樣?」姜甜兒卻道:「剛才離去的那幾道遁光,是天庭的人吧?」

點了點頭,我道:「是雷掌旗、火掌旗和瘟掌旗他們三個。」寒月柳眉倒豎,怒道:「他們好大的狗膽!我這就去宰了他們!」

姜甜兒急忙道:「不行,姐夫受傷不輕,咱們還是先回靈山吧!」

寒月頗為不忿,仍有追敵之念,我道:「靈山之戰,勝負剛見分曉,局勢動盪不安,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別的不說,剛才彈琴之人,就是一位絕頂高手,他出手一次,便即隱匿,我與雷掌旗等大能都無法察覺他的行蹤,當真來不知其所來,去不知其所去,若是此人有惡意,很可能會對靈山之戰產生影響。

當下架起遁光前往靈山,在飛遁之際,我上下打量了姜甜兒一番,開口道:「甜兒,百年不見,你也臻至天人合一境了?不錯!不錯!」姜甜兒微微一笑:「全靠姐夫栽培。」我道:「馬屁精!」

寒月道:「這一百多年,你去哪了?害得大家到處找你!」我道:「等人到齊了再說吧!」

寒月嘀咕道:「等那幫母老虎到齊了,皮都剝了你的!」聞言,我不禁心中一暖,有人一直在等著你回家,這種感覺真好!

進入靈山之後,但見禪院殘破,僧舍起火,和尚橫屍,金剛斷臂,當真是滿目瘡痍,哀鴻遍野,哪里還有昔日極樂無邊的景象?

如來金身一向坐鎮大雷音寺,便徑直尋了過去,在寺前降下遁光,眾女一齊迎了出來,見我如此狼狽,都是花容變色,七情驚道:「怎會如此?」如來也道:「難道我們走後,又出了什么亂子?」

我道:「靈山易主,乃是極大因果,無上善緣,有些波折也屬必然,這就叫好事多磨了!」妲己不耐道:「別掉書袋了,你就說怎么回事吧!」看這神情,倒似比她自己受傷還難過。

我悻悻的道:「被雷掌旗他們打得,不過,真慧已經被我活捉了,不算吃虧。」眾女皆是咬牙切齒,六欲嚷道:「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把天庭挑了得了!」

我急忙道:「胡鬧!靈山淪陷,乃是你們突然發難,眾菩薩措手不及,又有如來在內接應,這才一舉功成,而且此事乃是順天而為,氣運庇佑,但現在諸位掌旗使已經有所堤防,天庭氣數又盛,怎能被咱們輕易攻陷?」

六欲和寒月齊聲道:「難道就罷了不成?」我道:「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緣滅執掌靈山,咱們已經勝了一局,其余的舊賬,等以後再算吧。」

七情柔聲道:「行了,他渾身是血,傷口不宜見風,先進去吧。」

如來領著眾人來到一間清凈禪房,眾人分賓主落座,我隨手從旁邊的幾案上端過一杯茶水,跟著取出丹葯服下,妲己走到我面前,一抬玉腿,將左腳踏上幾案,冷冷的道:「葉大教主,說說吧,這一百多年你跑哪去了?」

妲己一足踩在地下,一足踏定幾案,裙擺半掀,玉腿微露,雙手掐在腰間,口中冷語質問,活脫脫就是一個女痞子,但配上絕美嬌顏,卻別有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