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1 / 2)

明知故犯 刀下留糖 1722 字 2020-12-29

</br>陸沉沉最近過得很不痛快。

平價的出租屋里擺放著折迭的便攜式浴缸,陸沉沉靜靜地躺在水下,黑發飄盪起來,繞著耳畔游離,曖昧地撫摸過她赤裸的身體。如果水流要是有意識,他們纏綿地就像是在做愛。

她扣著浴缸的邊緣,慢慢地將自己沉到最深處,仿佛沉到深海里,感受著久違的寧靜和窒息的痛楚,與身體的自然反應做抗爭。

這讓她清醒。

半個小時以前,陸沉沉收到了程沁的短信,話語很簡單,約她在校園外小樹林東側見一面,談一談她們之間早就該談的問題。

要去赴約嗎?

「當然要去。」

人來人往的kfc,她笑意虛假,像戴了一張偽裝得極好的假面。

余霽皺眉:「要不我陪你去吧。」

陸沉沉沒有做聲。

她把手機反扣到桌上,抬手端起桌上的可樂杯,呼啦灌了一大口,沒消亡的二氧化碳積壓在胸腔,讓她有種想打嗝的沖動。

「不用了。」

余霽咬著可樂吸管:「何必呢,你去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么……」

陸沉沉冷冷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白色短袖襯衫的衣擺。

「去操她媽。」

*

東側小樹林的夜燈發出幽幽的光亮,陸沉沉如約而至。身旁兩側的合歡被夜風吹落不少,又被昨晚下的雨牢牢留在地上。夏夜的第一場雨沒能吹散炎熱,反而帶來更難以名狀的煩躁,仿佛空氣里都是躁動的浪。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八點半。

她把手機裝進口袋,活動了一下關節,再從里面掏出一根煙,剛想點燃,卻沒找到打火機。陸沉沉敗了興,按捺著罵臟話的沖動把煙丟進垃圾桶。

往前走了幾步,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樹林前的空地邊。

陸沉沉眯著打量程沁。平的肩,卷的發,光滑的腿,還有細柳一樣的腰。校規明文規定不允許穿膝蓋以上的裙子,她居然穿了條紅格紋的百褶短裙。

這要真打起來,很容易走光。

她想,還好她是女的,不會有人說她耍流氓。

陸沉沉正想得出神,程沁轉過頭來,瞧見她,眉頭立刻緊鎖,邁著小碎步向她走來。

她在陸沉沉面前站定,居然還比她高了許多。腳下的小皮鞋襯得骨骼纖細,臉上的妝很濃,精致到無懈可擊。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沉沉,打量的目光里有種難以抑制的厭惡。

程沁抱著手,清了清嗓子:「用不著做自我介紹了吧。」

陸沉沉似笑非笑,歪了歪頭。

程沁瞪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滿了輕蔑,「我現在跟你好好說,你識相點,離葉崢遠點。」

陸沉沉聽出她語氣里的傲慢,覺得疑惑,也覺得可笑。一個自己都做了小叄的人,還跑到前任面前來叫囂,臉皮到底是有多厚,還是被自以為的真愛洗了腦,連尊嚴都能稱斤論兩賣?

她皮笑肉不笑,嘴唇上下一碰,一字一頓地說:「我操你媽。」

程沁先是愣了愣,下一秒,出其不意地抬手往陸沉沉臉上狠狠打了一耳光。

一下給陸沉沉打得腦袋都懵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么細瘦的一只手拍在臉上居然能有這么大的力氣,陸沉沉歪著臉,感覺血液在臉頰上匯聚到一起,痛感經久不衰。

「你這個賤人!」

好。

很好。

出師不利。

陸沉沉默默地抬起頭,被凌亂發絲遮掩的臉頰上,五個指印觸目驚心。

她的眼神很冷,明明比程沁還矮上點的人,綳起臉看人的時候竟然讓人覺得可怕。

程沁梗著脖子,滿臉寫著「你能怎么辦。」

她能怎么辦?

陸沉沉覺得可笑,她還能怎么辦。

當然是打回去了。

細碎的劉海有些長,陸沉沉一把把頭發薅後面去,連武器都懶得找,直接拽起程沁的長發左右開弓,啪啪兩下,再一腳踹在她的膝蓋上。

程沁啊地尖叫,第一反應就是抬手去遮裙擺,陸沉沉趁機抬腿,一腳踢在她背上,咯嘣一聲,把人直接給踹倒在地上。

程沁疼得倒吸氣,臉色泛白,眼淚啪嗒直掉,不是裝柔弱,是真被打疼了。

陸沉沉手撐在膝蓋上,急促地喘著粗氣,眼神冷漠。

「是我不要葉崢的。」

她抱著手,倚在粗壯的樹干上,下巴微微抬起,皮膚蒼的,臉上的紅腫更加醒目。

風一吹,沾著泥土的襯衫鼓起來,她藏匿在衣服下的軀體顯露出輪廓,瘦得像只剩下骨架。

陸沉沉的嘴角翹起來,無甚感情,「程沁,你只不過是個撿破鞋的。」

程沁紅著眼抬起頭,滿眼猩紅的模樣像極了厲鬼,咬牙道:「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