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第二天到教室,氣氛格外壓抑。
始作俑者陸星沉不見蹤影,早上的第一堂課也改成了自修,明里暗里都在昭示著什么,班里滿滿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陸沉沉第叄次往後去看,空盪盪的桌後,沒有那個往日吵著非要她叫哥哥的人。
她從不叫他,因為說到底,她氣不過,她意難平。
但她也會擔心他。
如果可以,她還是不希望陸星沉有事。
上午的課在心不在焉中度過,最後一節自修,教導主任帶著老楊過來,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一臉滿不在乎的陸星沉。
教導主任自然是氣急敗壞,拍著桌子狠狠訓斥了十多分鍾,各種尖刺的話語化成飛刀,一下下扎著耳朵,尤其是對著身邊的陸星沉,簡直恨不得用語言將他大卸八塊。
但他不在意,不僅不在意,甚至還有些不耐煩,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教導主任的臉色更綠了。
終於,等他罵夠了,凌厲的眼神掃了一圈底下耷拉著腦袋的同學,最後恨恨地罵一聲,轉身走出門。
陸星沉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
在老楊的示意下,他先回到座位就坐。
全班鴉雀無聲,氣氛沉重到極點。
犯錯的時候有多爽,認錯的時候就有多難受。
老楊站在講台上,沉默了大概一分鍾的時間。
一分鍾後,他開口,聲音有點啞,「你們這些學生啊……」
這句話出來,有同學咬了咬唇,臉上的神情出現不忿和憋屈。
是面對不公待遇時的憋屈。
誰想,下一秒,老楊突然用手指扣了扣桌面,說:「一個個的都給我把頭抬起來,有人要罵你們么,搞得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
這話一出來,同學們紛紛抬頭,個個臉上都是詫異。
老楊:「這件事是老師的錯,沒能溝通到位,也沒來得及阻攔,你們做得很對。」
他直起身,有些感慨,也有些欣慰,「同學們,我希望你們能一直保持這種心氣,不管以後去了哪里,都不要太早向生活低下你們高貴的頭顱。」
陽光鋪陳在教室的地磚上,落在老楊的手邊,有種奇妙的溫馨。
良師與益友,向來是成長道路上的可遇不可求。
多幸運,他們居然遇到了。
*
老楊走了,他還要去改考卷,叮囑田菁琳看著點班級紀律。
陸沉沉坐在位子上發呆,被身後的人用筆戳了戳。
她轉頭,看向陸星沉:「干嘛?」
陸星沉轉著筆,吊兒郎當的,「叫聲哥。」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