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潛移中的默化(1 / 2)

回到房里門一關,把雙手一背,柴靈秀閉著眼睛倚在了門框上。

她臉蛋滾燙,身體潮熱,還有些微微顫抖。

她不知自個兒為什么會對兒子發那么大的火,又為何會情緒失控落下淚來。

寂靜的屋內和幽冷的院落把那黑暗連成了一片,眼前卻恍若陸離光怪,一片模糊: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搖搖晃晃地朝著自個兒這邊揚著手,跌倒了再爬起來,從屋子里踱到院外,穿過自己的身子,隱約聽到他嘴里喊著「媽媽」。

那個嬰兒眨眼間就長高了半頭,又從院子里跳來跳去跑到屋內,嘴里歡叫著,仍在喊著「媽媽」。

黑暗之中,柴靈秀看了一眼東牆上映照的微弱燈光,那是從兒子房間里傳過來的,落到了鏡子上,黑乎乎能隱約看到里面映照著的自己。

回過神,柴靈秀還能感覺到自個兒的心跳聲,那撲通撲通的脈搏跳動順著血液流淌在身體里,她不知該怎樣形容今個兒晚上發生的事兒,使勁回顧著,腦子里又混沌一片,只覺得今晚所遇的事兒亂七八糟,遠近不分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顫抖著雙手不停拍打著口袋,從褲兜里把煙掏出來,幾次三番總算用打火機擦亮了光明,那燃亮的火苗隨即跳躍在柴靈秀的眼前,恍惚之中撲騰起一束虛幻著藍色的金黃火焰,像明暗閃動的煙頭,於黑暗中飄渺不定。

很想借住香煙來讓自個兒心緒寧靜下來,可那煙到了嘴里卻又不是滋味,泛著潮,發霉了似的。

吐了一口煙花,聲音拉長,似嘆息。

柴靈秀把手按在了自個兒的心口上,也不知道自個兒當時咋那么大的火氣,原本應該平心靜氣聽聽兒子的解釋。

她想,萬事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生,兒子可是她一手帶大的,否認兒子就等於否認了自己的人生。

可就是摟不住似的要和兒子對決,現在看來,這似乎和往常的母子相處有些不太一樣,真的是不太一樣啊。

「這白眼狼,又是啥時候學會的抽煙,咋就開始瞞著我了!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打架的事兒還沒個結果就又鬧騰出個抽煙的事兒,接踵而來讓她又想起了爭執時西屋里發生那一幕荒唐。

沉思半晌,柴靈秀用手背沾了一下臉蛋,感覺很燙,並且臉上和手心上若有若無飄散著一股味道,那呼竄呼竄的味兒就如炒菜前的爆鍋兒,往滾油里扔了一撮蔥花,歘的一下炸了鍋,青煙繚繞竄出來的味兒極為濃郁,然後這踅微平靜下來的片刻寧靜又打破了,搞得柴靈秀心頭煩擾,鼓聳的胸脯又開始突突亂跳起來。

試圖不去再想,讓自個兒把心事放下,急匆匆拉開了燈繩,尋來盆子去堂屋打來了一盆溫水,眼見著西屋還亮著燈,柴靈秀怔怔地望著,她很想過去再捯飭一番,又覺得兒子本該主動跑過來跟自個兒言語,哪怕他今晚跑過來睡。。。遂又覺得自個兒鬧得動靜是不是有點太大,把兒子驚著了?忙灰溜溜走進自個兒的房里,再次把門掩上。

此時的她腦子里根本沒法徹底平靜,仔細去思考來龍去脈,才剛有個想法便又被另外一個想法擾亂,來回躥騰。

「他爸我沒法管,我要是再不管他。。。不行,我憑什么不管?他是我兒子,就得跟我一條心。」

腦子里閃現出兒子眼犄角子的傷,一陣心驚膽寒。

想著想著,柴靈秀寬慰自個兒,兒子到底是安然無恙,又覺得他那臭脾氣跟自個兒年輕時一個樣,認准了的事兒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得聽我的話,因為我是他媽媽。

想及至此,柴靈秀的底氣便足了起來,就仿佛當年自個兒結婚前父親的態度,她覺得這就是傳統,一輩輩傳下來的,永遠也沒法逃避,都得面對。

醉殷紅的臉不再緊綳,偷摸著浮起了一層舒展,心情放松之後柴靈秀覺得渾身乏力,感覺像虛脫了一般,費勁巴咧好不容易才把褲子從大腿上褪下來。

帶著一絲放下姿態的淺笑,繼而在柴靈秀的腦子里又竄出了兒子的身影。

那道晃晃悠悠的人在她的腦子里逐漸放大、長高,竟在隨後勾勒出兒子現今的模樣。

那誇張而又真實存在的樣子:兩條健碩的大腿中間兒卜卜楞楞地擺動著一根朝天棒槌,丑陋猙獰,粗碩誇張。

「個頭兒啥時候變成了那副樣子?記得頭兩天他洗澡前兒。。。」

柴靈秀自顧自地言語著,一陣心緒不寧,但腦子里已然沒法擺脫消散,依舊是兒子赤裸裸的身子,以至於閉上眼睛時,眼前又浮現出兒子噴射時的場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難怪妙人心神恍惚,那臭狗雞在她臉上突突亂射,噴得那叫一個猛烈,當時牽絆的心都在別的事兒上,如今清靜無人時,回想起來一顆心還怎個淡如止水。

時光如梭,眨眼之間一天就過去了,又一梭,一年就過去了,遙想當年的情境,那嗷嗷待哺的樣子似乎就是昨天的事兒,咋就一晃之下就長大了?坐在大炕邊兒上,兩條玉潤晶瑩的修長大腿微微晃動著,喘息間柴靈秀又看了看自個兒的左手,她記得,只要自個兒的氣兒沒消,這春蔥樣的小巴掌一揚起來,兒子絕對會把個褲子扒下了,老老實實撅起屁股,現如今咋就不起作用了?難道是從他琴娘家里掏摸到一套故意氣我的法兒,硬要跟我對著干?不能啊!進門前兒瞅他那意思,叼著個煙好像在想事兒,呸,光著個大屁股也不知羞。。。

繞來繞去,柴靈秀的腦子里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個讓她不省心的身影,忽忽悠悠的,眼前就又浮現出他那根粗了吧唧的陽物。她尋思著,可不敢往深處想,無比矛盾的是,越是這樣就越難抑制。

柴靈秀問了自個兒一句:「今個兒之所以跟兒子急,是不是也是這樣造成的?」

對外人尚且都能心平氣和,為何沾兒子身上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這不應該!身子骨一陣陣酸軟無力,柴靈秀告誡著自個兒:「以後莫把情緒用在自己最親的人身上。」

告誡完,又覺得那樣做並非發泄一己之私,雞蛋里挑骨頭無緣無故去找找茬,泄憤:香兒還是根小樹,人生的叛逆期我總得去引導他,不然的話,又怎能當他媽媽?!將來他就能明白我的這一番苦心的。

柴靈秀心里的這番計較當然不能跟兒子說了,卻不能不替兒子想在前面。

豁然開朗之後,心神有些疲憊,就又想起了頭兩天給兒子洗褲衩時的情境,那時她也聞到了一股子味道,可那前兒有老爺們陪在身邊,並未過多在意去思考這些東西,現在想來,恐怕那前兒兒子的褲衩上也是那玩意了。

想到這里,柴靈秀蹲著身子來到了炕頭,一陣掏摸,把褲子里的手絹掏了出來,她瞧了一眼門口方向,明知道門給關上了,似是不放心,就再確認一遍,這才騰出手來,把那黏糊成一團的手絹打開。

撲鼻而來的氣味濃郁至極,就像春夏之際清晨里的野草混合了那電鋸剌開的鋸末,那股子味兒倍兒新鮮,濃郁得都有些刺鼻了。

怔怔地看著上面潮濕的印記,果然,上次兒子就已經射精了,只不過柴靈秀不知道自個兒兒子那次是不是遺精,還是別的?她內心倒是希望兒子不會用手做那事兒。

看著濕拉拉的手絹,柴靈秀的小手又開始抖了起來,那潮紅的小臉滾燙一片,她怕兒子忽然闖入進來,像做賊似的又看了一眼房門位置,既希望於兒子進來跟自個兒把事兒的原委講清楚,又怕被他看到自個兒現在的樣子,有些矛盾。

聽了一陣兒動靜,靜得邪乎,柴靈秀知道這多半是因為自個兒情緒導致,才會疑疑惑惑的。

然後把那手絹放在眼前細細地看,仿佛那樣去做能把那手絹上浸透了液體復原,徹底看一看它的形狀和顏色。

翻來覆去也沒捯出個薅信兒,柴靈秀輕咬著嘴唇,似在猶豫,她看了一眼手帕,又看了一眼,索性把那手絹放在了翹挺的小鼻子上。

「呼~呵嗯~這臭缺德的」,一吸一呼間,水靈的小嗓兒不由自主地哼了一下,那新鮮的味道自鑽進了她的鼻孔後,順著嗓子眼一直吸到了身體里,瞬間猶似打了一針興奮劑,軒起的眉毛下,那半閉的眼睛透著一絲發飄的樣兒,挺擻擻的鼻子微微翕合,俊俏的臉蛋上說不出個神態,反正已經整了幾盅二鍋頭了,整個人看起來暈暈乎乎的似乎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