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悠悠我心(1 / 2)

廁所的位置把邊靠後,隔著一道圍牆,跳起腳來都能看到外面的渠溝和小公路。最西面緊挨著廁所的是體育室,說是體育室,其實說白了就是盛放體育用具、用品的雜物間。望著沒有白雲的藍天,看起來真的好高,低頭看向自己的卡巴襠時,楊書香咧了咧嘴:都是鳥惹的禍。系上褲子從廁所走出來,正看見煥章翹著腳跟許加剛在體育室門外說著什么,看到自己時煥章還揮起手來:「楊哥,楊哥你來啊!」

「好嘞!」楊書香嘴上答應著,心里卻琢磨起來。短短幾天的功夫這許加剛轉變得竟然如此之大,不能不讓人懷疑,以至於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時,出現的一個詞語:黃鼠狼給雞拜年。與此同時昨晌午喝酒時的情形從楊書香腦海中相繼映了出來:他跟顧哥套關系目的何在?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扯八竿子關系管個雞巴用,既然你玩,那我就跟你虛與委蛇,看你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樣來。

湊到近處,楊書香朝著對面打起了招呼:「這不加剛嗎!」

「楊哥啊,真的巧啊!」把頭一轉,許加剛也笑著打過招呼,趕忙從口袋里拿出鑰匙,把體育室的外門打開,然後沖著楊書香伸手比劃了個請進的手勢,還解釋起來:「快進來坐會兒,我把球鞋穿上,咱們一塊的踢球。」彷佛忘記了頭幾天挨打的事兒。

楊哥也是你叫的?昨兒當著我大的面就懶得跟你計較了,還你媽叫上癮了,從哪論你這屄也得叫我一聲叔啊。心里想,臉上卻保持著笑容,楊書香就把從煥章嘴里聽來的信兒念了出來:「我說加剛,聽說你要請客?」邊說邊走,這地兒楊書香還真沒來過,甭看也上了一年半的初中。「之前的就說過的,現在的必須的請客。」許加剛指引著楊書香和趙煥章走進體育室的東屋,把跟趙煥章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環顧著這間蔭涼清冷的屋子,看起來有些凌亂,那窗戶上的玻璃本就烏了吧唧,再有就是犄角旮旯的隨處亂擺亂放也讓這里顯不出半點透亮來。除了標槍鞍馬等一應體育設施,地上還散擺一堆新舊不一的籃球、足球,甚至於對面牆角桌子上還擺了個電風扇、一個電爐子——這超出體育教學范疇的東西簡直讓人懷疑,這到底是學校還是家。

「嘿,那感情好!」往門口一戳,也不往里走,楊書香就迎合著許加剛吆喝了這么一句,本來還有下言要說,卻給趴在進門把腳桌子上,鼓搗著收音機的煥章橫插了一句:「這大冬天吃點啥好呢?要不就烤串!」還征求式地抬起頭來,詢問起楊書香。

「烤狗蛋!」楊書香看向煥章,來了這么一句。

「要倆羊腰子,行不行?」結果在煥章哈哈大笑中,楊書香也笑了起來:「我快踢你屄肏的了!」

「我跟飯店的老板訂了桌,我跟飯店的老板要了名片,我跟咱夢庄這條街我都熟的,所以咱們就去吃!」許加剛往墊子上一坐,一邊脫鞋一邊持續說著他那具有特色的驢雞巴話:「烤肉的也行!」還從口袋里掏出煙來,扔向煥章的眼前。

「楊哥,嘗嘗紅塔!」煥章接過煙,讓給楊哥。楊書香卜愣著手,並不接著,而是呵呵一笑:「去飯館吃多大挑費啊!」哼哼唧唧的樣兒似是玩笑,似是自言自語,熘熘達達地進了東屋:「咱這熟頭抹臉的關系在這擺著呢!吃啥飯?可不興那玩意!」便又開始打量起這體育室來。這屋子里看起來亂糟糟的,可這靠近窗戶的地界兒卻給跳高用的墊子連在一起鋪了好幾個睡覺的床位,枕頭一擺,弄得倒挺干凈!

「我都跟趙哥說好啦!」許加剛錯轉眼珠,猶不死心,仍在堅持。

楊書香不言語。趙煥章暫時也沒接茬,他把煙點上,一拉抽屜,見里面擺了兩幅「流氓」撲克,隨即拿在手里。

「楊哥,當著我的師傅師娘,楊叔楊嬸兒,我的昨個兒就沒少喝的,咱們的就該練習一下的。」許加剛站起身子,有點尷尬了,他先是跺了跺腳,而後湊到煥章跟前,點了根煙:「下午在街里還碰著王眯了……楊哥,你咋不抽?」舉著煙遞了過去。

楊書香搖了搖頭:「抽煙我二五眼事兒。」拒絕著,挪著步子又說:「昨兒是喝多了,我都把事兒給忘了,呵呵。」來到煥章身邊,隨手撿起一張穿著泳裝三點的美女撲克:「嘿,咂兒還真肥!」許加剛聽後嘿嘿一笑。

「昨兒你們一塊吃飯來著?」煥章抬起頭,看向楊書香。許加剛連忙回答:「是啊,我要不怎么能認到師傅?」

師傅?趙煥章不知內情,盯著楊書香等待下文。

「加剛你可真逗啊!呵呵!」答復著許加剛,楊書香心說,誰他媽問你了,你怎不把那顧哥讓你叫他干爹的事兒說出來?你個龜兒子!

把撲克牌扔在桌子上,又尋了一張差色的,捏在手里:「這撲克哪買的?」

「良鄉街里買的。楊哥,你要的話你就把它拿走!回頭我……」許加剛始終在揣摩,可仍舊咂么不透楊書香的心理。

「馬濤說跟你要鏈子把兒,回頭咱給他做一個唄!」說是打斷許加剛,實則根本就沒拿他當回事。楊書香用手一捅趙煥章:「家長會完事咱先趕集介!回頭讓琴娘也在陸家營住兩天!」拽著煥章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外走:「扎這算咋回事,讓外頭的哥幾個干等著咱,又得埋怨!」沒一會兒就熘到了院子里。甩開許加剛,煥章忙問:「內雞巴拜顧哥為師傅?」楊書香冷笑一聲:「拜誰也沒有用!」於此他嗤之以鼻,並且持自己的態度:「你最好也別賞他的臉!」

煥章呵呵一笑,趕忙解釋:「楊哥,不榨白不榨,誰叫小波一栽咱手里的!」楊書香搖起腦袋笑道:「兄弟誒,就小玉把你折騰的,我看你快種病了!」煥章也笑:「不是種病,我跟你說,崩她前兒可得了,真他媽得!楊哥,你也找一個吧!」

瞅著煥章那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兒,楊書香干笑兩聲:「我肏你屁股,別忘了我跟你說的!」煥章貼近楊哥的耳朵,悄悄的:「肏我屁股還不如肏果兒呢,爽死你!」

楊書香照著煥章屁股來一巴掌:「一天到晚沒別的事兒啦?我可告你,一會兒別讓琴娘下不來台!」煥章咧了咧嘴,嬉皮笑臉:「楊哥,你快跟我媽穿一條褲子了!」那猥瑣樣兒竟透著溷不吝,把楊書香說得心里一陣怪異,抬起腳來踢向煥章的屁股:「廢話忒多!」煥章朝前一竄,躲閃著,嘻嘻哈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她嘮叨。要說我媽信服誰?准楊哥你!我看呀,我媽還是由你來辦吧!」

瞬間腦袋嗡嗡作響,形如做賊的被逮住。楊書香覺得自己眼前應該一片漆黑,眨了眨眼,他就抬起頭來。天的顏色與其說是藍的,還不如說是白色呢,有那么一瞬間他懷疑煥章知道了內情,引申而出,甚至懷疑歷史書上所記載的人和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這樣吧!那就和琴娘斷了奸情吧!其時其地楊書香就是這樣想的。

可天還是天,還是藍白之色,站在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很淼小。夜終歸還是會來的,黑暗始終沒法驅散。這黑白之間就是交替,必然也會存在通感!

初三的學生仍在上課,看起來還挺緊呼,那就倒著教室後身兒走。來到東面的操場上時,二十多號人已經水泄不通擠在一處,像是在熱身,又像是熱身後要跟誰去干架,而且話題一成不變,拋給楊書香和趙煥章:「這球到底咋踢?」

「咋踢?活人還讓尿憋死?」在籃球框下面踢小場地有點緊巴,若是跑大操場上踢吧,雪又有點厚,再說了,夢中不比夢高,破雞巴沙土地的操場帶著雪踢,深一腳淺一腳,一場球下來衣服還有法要?還不如加點料對著籃球框玩打板兒呢!

於是打板兒的提議就嚷嚷出來,而為了區分楚河漢界,兩撥人馬圍在圈內,把兩個籃筐之間的中心作為分水嶺,便要拉開了陣勢。既然說要加「料」,俯卧撐看起來最為恰當不過,卻不知人群里是誰喊了那么一嗓子:「輸了的就當眾捋管!」於是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大約有那么幾秒鍾的時間滯留,呼和聲就響起來了,血液沸騰如同他們的年紀,簡直令人精神振奮躍躍欲試。這氣勢像是要證明或是在證明年少之人已經成長起來,摩拳擦掌,無聲無息地告訴院內教室里開家長會的父母——我們長大了,然後便各自跨出二十米的距離相對而站,各就各位准備起來——一較高下。

「這幫不知死的鬼,讓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趙煥章跟身邊的一眾人等談笑風生,還特意點了點對面人群里的許加剛:「到時候別慫了!」

許加剛心里一陣冷笑,嘴角上揚,也喊了一嗓子:「誰怕誰?王八怕大錘!」總算整了一句還算順熘的話,也比較硬氣,他身邊的人跟著也嚷嚷起來:「誰怕誰?王八怕大錘!」

「這幫死鴨子嘴硬的玩意,腦子進屎了吧!」陳浩天咧嘴笑道。鬼哥接茬道:「不服咱就給他們弄服了!」

對面以許加剛為首的人也在交頭接耳。不就罰定位球嗎,這揚長避短的招專門克制他們,不都喜歡配合嗎,偏不讓你們得逞,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然而裝雞巴蛋務必要有裝雞巴蛋的籃子,否則就注定會變成跳梁小丑,日後成為他人嘴里的「夯貨」,「垃圾屄」看來重新組建的這支多國兵團是要給三班的同僚們來一個徹底的迎頭痛擊了,他們要讓對方明白一個道理,別以為自己多牛逼,其實就是個屄;而三班的爺們同樣報以顏色,扞衛尊嚴的同時,要給對方長長記性,讓他們知道黑嘴和口活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所以,注定了最終的比賽是不可能有平局出現的。

瞄著對面的人群,煥章仰著腦袋,他一挑大拇哥,頗為自信地說:「我來這第一腳!」在本方人群里晃晃悠悠。開門要紅嘛,所以大伙兒開始給煥章喊起助威的號子,煥章便開始起跑,然後抬腳,砰地一聲就看那皮球掛著弧線飛了出去,在眾人的視線中,二十米遠的距離不偏不倚,皮球撞擊籃板發出了一道乓的響聲!在吶喊中,煥章的拳頭就攥了起來,朝天一揮,沒讓咱三班丟了顏面。接下來,等對方把球送過來,楊書香等人依次開始向對面的籃板踢射起來,發起這一輪的攻擊。

初二三班的名頭當然不是蓋出來的,那可都是在交鋒中磨合打拼出來的。偏偏有人不信,譬如對面站著的十多個小伙子,譬如輪到他們踢球打板兒,所以失敗者必然要在這個冬天歷經一翻冰與火的考驗,這也再次證明了一點,既然不服,就得做好不服的心理准備!

「煥章……趙煥章……李老師找你呢!」東側校門口傳來幾道呼聲,喊得很大很急,把南邊大廁所後身正在做著巡查的某人驚惱了,因為他是勝利者,所以聽到之後便罵開了街:「肏你媽李學強啊!」原來時間過得竟然如此之快,原來欺負弱者真的是快樂之本,原來他媽的還有「官司」在身!

煥章的心里別扭極了,難得已經看到對手解開褲帶,卻……日你媽李學強!

三班在這次打板兒的比賽中最終獲得了勝利,也在南面的廁所後身實現了一睹多國兵團蔫頭耷腦的樣兒。然而沒誰會拿這個事兒嚷嚷,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兒,不過就是為了見證一下對方到底是否會履行承諾。

煥章還是給喊走了,他迎接著家長們從校園內走出來的匆匆步伐,給叫到了辦公室里。

捋管純粹是那幫狗爛兒出的餿主意,結果自食惡果也就順理成章。三班的人雖都好奇對方的出招方式——到底是運用五姑娘還是純粹的夾煙式,會不會還有第三種「手拿把攥」式,亦或者是第四種「雙手合十」式,最終因為煥章被叫走無心再看。

丟下那幫小丑讓他們自生自滅,不再去管。眾人一熘煙似的追進學校。

「不都完事怎還弄雞巴幺蛾子?不行的話咱們一塊找班主任說介!」站在旗桿下,陳浩天皺起眉頭率先說了一句。王宏只攤了攤手,到現在還稀里煳塗呢,他也不知內情。而胖墩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楊書香,希望能從他嘴里得來一些消息。只有陸海濤知道趙煥章的行蹤,卻也知為何要弄個二來來:「楊哥,這到底為啥?」

為啥?自問了一句過後,楊書香覺得自己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或許有些憂心忡忡,或許太過於放松自我,當他正要奔走,當他在人群中看到不遠處甬道上的柴靈秀時,不期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兒……

從褚艷艷家走出來,霽月當頭,銀瓶乍泄,余暉染染之下,母子三人並肩而行,風一吹,相伴而行的影子就舞動起來,這要是給他們穿上熘冰鞋——馬秀琴自然只能算是看客,娘倆手拉著手還真就能來個金雞獨立,這可不是吹的。

楊書香兜門里裝著那雙熟好的兔皮,這是准備要給媽媽做副手套或是圍領用的,手里提著下班學期「借來」的書——居然不是賈鳳鞠的——陳秀娟親自拿著它們給送過來的。

「她怎么想起給你送書來了?」柴靈秀的語氣不似責問,銀白色空氣里,臉蛋在銀白色中呈現一抹羞暈。馬秀琴沒說話,手摟在了楊書香的腰里,看起來活躍了許多,畢竟喝了點酒。被夾在當間兒,楊書香呲呲一笑:「摟草打兔子——也許她覺得秋月學習好唄。嘿,可給我艷娘解饞了!」瞬間就把話題扯開了。

「秀琴,回頭咱一塊去陸家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好斷然給馬秀琴定下規矩,柴靈秀詢問道。

「去還不一塊去?」楊書香理直氣壯。這事在人為的事情全憑自己走,爭取來的為何還要看別人臉色?

「從姥家住兩天,回頭不也該過年了嘛!」小伙子意氣風發,舒卷著胸臆,當著自己媽的面,順勢捏了馬秀琴屁股一把。馬秀琴小臉紅撲撲的,「嗯」了一聲。繞過光禿禿的棗樹,進了胡同。

抄近路,馬秀琴從楊書香家的西場走下去。飯桌上她把明年搬柴靈秀家的話念叨了一遍,感覺簡直比從老爺們口中說出來還要痛快。不用柴靈秀多說,護花使者當然是楊書香了,他不放心琴娘一個人走夜路,盡管明月當頭。

月下行走在三角坑上,北風朔朔,感覺雖不是趙鐵棍千里送京娘,可楊書香雪夜送琴娘,比起打卯回來的又見炊煙也不遑多讓了。這一畝三分地透著親切,不管是坡上還是坡下,閉著眼都能捋得清楚,心也浮沉得住,比待在城里感覺真實得多!

送至門口,不見趙伯起回來,楊書香便吭哧了一聲,終於還是開了口:「琴娘,明個兒就能看著煥章了!」馬秀琴就拉住了楊書香的手,在月下打量起他:「明兒一起走!」如今有了那層深入關系,情似母子,馬秀琴也知足了。

楊書香點了點頭:「琴娘……,」欲言又止。

「咋啦?」馬秀琴用手捧住了楊書香的臉,問。

「煥章會回來的!」抱住了馬秀琴的身子,嗅著她那肉乎乎的臉,輕聲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馬秀琴稍稍仰起頭來,她在楊書香的臉上看到充滿自信的微笑,那感覺猶如壓在自己身上來回翻滾,好滿足啊!「到時候還給琴娘當兒子!」一把摟住了楊書香的身體。說得楊書香有些魂不守舍,爺們的聲音都變得了孩子樣的撒嬌:「琴~娘……,」嘻嘻一笑,在馬秀琴詢問之下,摟住了她的腰,貼近她的耳畔,砰砰地說了出來:「你跟我媽一樣好……」說得馬秀琴一臉幸福,接下來楊書香就把後面的話補充出來:「真想看著你的臉,再肏你一火!」他的眼里,女人羞答答的模樣似乎總是那樣魂牽夢縈,在覺醒後令他變得越發飢渴,同時搖擺不定,搞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才是夢!

「明兒琴娘給你買絲襪介……」若不是天寒地凍,單憑馬秀琴這句話楊書香非得把她就地正法不可,其結果就是渾渾噩噩走回家里,面對玉人時下體仍舊堅挺,這就是青春,這就是其時楊書香的現狀。

各自忙忙碌碌過後,把水打來,給柴靈秀把襪子一脫,揉搓著楊書香討好一般地給媽媽把腳洗了,同時把被子搬到了東屋,還找了個借口——今個兒不下了雪嗎,天兒冷!天兒冷?前些日子不也下雪了嗎!柴靈秀蜷曲著雙腿,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模棱兩可之間問道:「陳秀娟跟你嘀咕啥了?」

麻熘地鋪好自己的被子,楊書香把腿一盤:「媽,那兔子是賈新民給的。」見兒子掏出了紅塔,一把搶過來:「我知道!」晃悠著手里的小半盒煙,質問:「這也她給的?」楊書香連連否定:「都我大給的!」

「誰讓你抽的煙?」瞪著兒子,柴靈秀嘴都噘起來了,讓那章芙蓉臉越發清秀水潤:「我說的話又當耳旁風了?是嗎!」楊書香愣住了神兒,幾乎羞愧得無地自容,於是他趕忙上前,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媽,我告你點事兒!」看起來有失平日作風。

「我總覺得你有事兒瞞著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柴靈秀抹瞪著那雙杏核大眼時,楊書香把煙盒抄在了手里,上供似的遞了過去:「保國挨打了……」

柴靈秀推開楊書香的手:「你就說你己個兒的事兒吧!」

楊書香捏了一下鼻子,把下半晌的所見所聞道了出來:「我把王輝給揍一頓……,媽你聽我說。」一邊解釋,一邊把他看到的「偷情」一幕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