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開門見喜(1 / 2)

女人張開嘴來接納著男人,唇齒相動她把吻技演繹出來,傳授著經驗。男人的動作由生澀到熟練,已經學會如何去吻女人,挑逗她的情欲。女人哼吟的同時,把兩條頎長的大腿一絞,勾住男人的屁股,屄門大開吞噬著男人的陽物。男人則綳緊了屁股蛋,把個腰背一伸一縮,便動作起來。

「晃悠,對,在里面轉圈,」女人勾魂兒的聲音一直在唱,帶著歡快和放縱,有些忘乎所以:「三兒啊,你又給娘娘肏美啦。」男人聽到呼喚心里一陣自豪,感受著肉穴的緊窄都顧不得擦拭腦門子上的汗,碓起來也越發賣力:「水漫金山啦娘娘。」女人婉轉承歡,一臉媚態:「娘娘的屄緊嗎?」聽聞此說,男人更是卯足了勁兒抽插起來,他沉湎其中是越肏越得勁兒,越肏就越喜歡女人的浪叫:「口小膛大得豁楞,肥著呢!」直把女人肏得說話聲斷斷續續:「呀,我的傻,傻兒子,呦~,要把娘,娘娘肏,肏上天。」灌溉之後她情欲勃發,給男人擦著汗,挑逗的話語信手拈來:「這大雞巴,啊嗯,誰當你媳婦兒,啊嗯,誰美啊~」

「那你就,就讓兒喂飽了吧,給我當回媳婦兒。」說完,男人緊咬起牙關開始加速。女人晃悠著雙腿,像個蛤蟆那樣被男人壓在身下:「雞巴真大,肏得我好舒服。」抽肏了十多下之後,男人見女人媚態橫生浪叫不止,禁不住就把自己的心里話嚷嚷出來:「早就想肏你,都憋了一個禮拜啦。」

「真足實,真大啊,啊,這不肏上了嗎,使勁肏,娘娘就喜歡你大。」

「喜歡我大?那我當他,我大給你看!」

「你大,娘娘的大雞巴,你大使勁肏我,屄專門給你肏的。」

「呵啊,真騷,呵啊,娘娘,呵啊。」

「喜歡嗎?喜歡娘娘嗎?」女人面色如潮,聲音悠揚而震顫,如同三九寒冬里的霧氣,虛虛幻幻朦朦朧朧,極大地刺激著男人的性欲。男人很喜歡女人身上的這股騷勁,更喜歡她在自己身下浪叫。男人看著女人被自己肏發了性,肏得面紅似血叫得如此歡快,快感越發強烈,也頗為合自己的胃口:「啊,喜歡,就喜歡看你被我肏出高潮的樣兒。」說話間,雞巴給肉屄一包身體就開始抖動起來,酸溜溜的感覺侵襲著腦海,男人知道自己要射了,就一邊猛起猛落,一邊盯著女人臉上的那抹緋紅,流露出一臉的糾結:「啊不行,快出來啦,啊,受不了啦。」

女人的身體猶如一葉扁舟行駛在欲海狂濤中,隨著上面肉體的聳動被砸得啪啪作響。她放聲高歌迎合著男人,脹滿的體內歘歘地過著電流,從骨盆向四外擴散蔓延,周身舒爽到了極點:「你大使勁肏我,真硬,使勁肏你的雲麗。」

在這銷魂蝕骨的吞噬下,男人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隨著動作的起起落落,他只覺得狗雞越漲越麻,身下的肉屄就跟個收口的袋子,把自己的狗雞緊緊裹住,瘋狂抽插十多下,終於齜牙咧嘴低吼起來:「媽呀我受不了啦,射哪,射哪?接著還射你屄里?」

爆肏之下,女人頸起脖子,她的秀發散亂,小嘴倒著氣兒:「兒你好粗,射,射雲麗的屄里。」

身子一緊,男人猛地打了個哆嗦,如同高橋之上縱身跳進青龍河,撲通通的浪花翻滾起來,那白練的身子順流而下,撲進伊水河的懷抱中,相互纏交在了一處:「媽呀,呵啊,呵啊,啊~,呵啊,呵啊,爽死我啦。」每抽插一次,男人的臉上便多了一層「痛苦」,女人的臉上也展露出一絲「難受」,嘴里胡言亂語:「娘娘的好兒子,可肏死我啦。」於是男人緊緊綳住了屁股蛋兒,朝著女人的兩腿間死命地抵去,又瘋狂撞擊了十多下,最後復又把雞巴碓進女人的肉穴深處。女人晃悠起肥碩的大屁股,機械式地迎合著男人的沖擊,啊啊地叫岔了音兒。男人的雞巴深插到女人的屄里齊根沒入,晃悠著屁股,那耷拉下來的蛋子兒抱成團來回聳晃,就連露在外面的一小節狗雞都是一片油滑,青筋暴露正一縮一縮地在不斷蠕動,不斷抽搐著。

「我的娘啊,屄快把兒的雞巴夾折了都。」男人伏趴在女人的身上,哼唧著,盡管如此,狗雞仍深插在女人的屄里,舍不得離開。女人則緊緊摟住男人的腦袋,翻著白眼嬌喘不跌,那貼緊的身體隱隱然由其陰埠往上延伸到小腹都在急促地抖動,整個人沉浸在高潮中根本就說不出半句話來。

「楊哥,楊哥。」就在陳雲麗和楊書香雙雙到達高潮之時,一道呼喚從大門口外飄了進來。摟在一處的娘倆急忙分開身體,一陣手忙腳亂,等衣服穿好了聲音也至歇了。

抹了把頭上的汗,楊書香沖著陳雲麗一呲牙:「剛才實在是太狼狽了,」緊張之余不免又暗自慶幸:得回是煥章,這要是媽……我大腿的里連兒還不給擰爛啦?媽非得打死我不可!

看著楊書香,陳雲麗掩口輕笑:「還說呢,剛才也不知是誰射得那么猛,這前兒倒害怕了。」顰笑間高綰起發髻,那小臉水潤光滑,飽滿柔膩,澆灌之下更顯三分醉態。

「娘娘,」楊書香叫了一聲。陳雲麗「嗯」著,問道:「咋啦?」盯著她那雙桃花水目,楊書香揚起了嘴角:「你要是穿上我大哥結婚時的紅旗袍,真就倍兒像新媳婦兒哎。」

「才剛娘娘不就給你當了一回新媳婦兒嗎!」陳雲麗面上含情,當著楊書香的面取過衛生紙,退掉褲子蹲在了地上,一遍遍擦拭著自己下體流淌出來的精液。小伙子憋了一個禮拜,這連續兩次射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滑溜溜黏糊糊,還是年輕人身體棒。這副心思帶到臉上,還真像楊書香所說的那樣,不勝嬌羞好比新婦,手一揚,衛生紙就舉到了楊書香的面前:「看,射得真多,跟你……跟那新婚小伙子有的一比。」楊書香抽搭抽搭鼻子,嘴角一揚,臉上便洋溢出一股讓人歡喜的壞笑:「崩鍋兒肏媳婦兒不就這樣兒嗎,一宿不得搞個五六次,據說不腿軟都不下來,碰上這么好的媳婦兒,接著再肏兩火我也沒問題。」說得陳雲麗笑眼彎沉月牙再現,又自豪又欣慰,唯一不足的地界兒就是頭一回背著男人主動偷食一次,有些遺憾。

「娘娘,你下面剃得真光溜,咋這肥呢!」楊書香蹲下身子,他從陳雲麗手里搶過手紙,替她擦拭。軟乎乎的屄色澤柔潤飽滿肥突,一翕一合便從嫩肉里流淌出一股子乳白色慫液,像是流不盡似的:「我這射進去的東西咋這么多?又沒戴套,不會,不會出事吧?」他說煥章時頭頭是道,輪到自己卻又迷迷瞪瞪。

陳雲麗打了楊書香一巴掌,又從他手里奪過手紙,媚眼如絲嫵媚妖嬈:「這幾天娘娘正好排卵。」楊書香一看她那小女人模樣,母性味道越發濃郁,趁其起身之際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種出來也是我大的。」往懷里強行一帶,「還想肏你」,帶著嬉皮笑臉的勁兒就把嘴親了過去,修長的手指順勢搭在她的屄上,揉搓起來。

陳雲麗就喜歡這股霸道和征服,她閱歷人生走回頭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心里豈不感慨?哪怕所做之事不太光彩,從愉人悅己的角度出發,誰又能說出個黑白是非?

帶著甜蜜和喜悅被楊書香摟著腰,軟噠噠地由著他親,由著他啃,由著他摸自己的屄,把男人該得到的都得到,都享受到。若不是條件不允許,真就想讓他親下去,滿足他的一切跟他一直做下去。心神盪漾卻也得分時候,於是陳雲麗輕輕安撫著楊書香,推開他的身子:「等太久了,跟娘娘過介吧。」

富貴險中求的行為原本不是楊書香喜歡干的,但偷之一字被他搬運出來,便如虎添翼般,既增加了熟練度不說,也讓他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心跳的感覺:「兒把你偷了。」臉上帶著羞澀瞄向陳雲麗,盡管有些不自然,卻非常光棍:「你身子都給了我,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鎖好門,娘倆穿街過巷,走到村東的胡同時,正看到煥章騎著跑車出來。沒等楊書香言語,趙煥章溜下車先開口了:「楊哥你這半天都干啥呢,我跟我媽找你介,家里還鎖上門了。」楊書香順手搶過那輛跑車,較著勁試了試結實程度,看著後車軲轆盤著的大小飛輪,點頭道:「這車不錯呀!」

跟陳雲麗打過招呼,趙煥章站在楊書香的身旁,面露喜色:「楊哥你騎試試,這車按出廠價拿的,兄弟可沒白占人家便宜。」遙見胡同盡頭琴娘正和許加剛推推搡搡,楊書香支問道:「你媽干嘛呢?」趙煥章回頭看了一眼,納悶道:「我也說不好!」楊書香皺起眉頭:「你爸內?你怎一個人先溜了?」把車遞給趙煥章。煥章接過車:「我爸他說過會兒來,這不楊大爺讓我把車先騎回去嗎。」還沒說完,楊哥人都走出去五六米了。

此時,馬秀琴正和許加剛推讓著,有那么會兒了。許加剛抓住馬秀琴的手不放,死活不接著那錢:「不能要的,上回從陸家營說請客,煥章哥也不去,我的心總覺得對不起你。」

「快別這樣兒,車拿走了哪能不給錢。」馬秀琴推讓了好半天,有些臉紅氣喘:「快拿著,別讓姑奶著急。」眼么前這小伙子除了說話有些不太搭邊,給她的感覺也並非像兒子說的那樣,壞事做盡凈欺負人。

「嗯,這不姑奶打我的臉啊,原本的時候就不能要,嗯,絕不能要。」一番推讓,許加剛的手都潮了:「明天就是年了,算是我給你拜年,總行了吧。」看著馬秀琴那張肉乎乎的臉,他的內心狂跳不止:最好的是拜在你的石榴裙下,跟你拜天地那才爽呢!

「再這樣姑奶可生氣啦!」不得已之下,馬秀琴面含慍色,可她這慢性子的脾氣再怎么著急給人的感覺也不像是個生氣樣兒。許加剛搖晃著腦袋,上下瞟著馬秀琴:「你的生氣我也的給你。」想起了自己偷看馬秀琴身子的畫面,奶大屄肥身子肉欲,一下子就有性欲:到時候慫也的給你,肏你的白虎的屄里。

馬秀琴哪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她就覺著車子都給送家來了,還能不給錢?沒道理!就算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能憨臉皮厚把錢揣回口袋里。

這個朴實憨厚的女人在來前兒把一千塊錢揣在了身上,本意是掂著讓老爺們去楊剛家的,場面上男人出面辦事總比她這個婦人好說話,可一見趙伯起喝得半醉,既怕他言多語失,又怕他大撒把不管不顧把錢都灑出去,當著眾人只說楊剛讓老爺們過去喝酒。和靈秀、艷艷閑聊了會兒,把買車的事兒言說出來,架不住兒子反復催促,心想著楊書香可能先到了那邊,便心急火燎地帶著煥章先行奔向了東頭。

老爺們出國那幾年家里的事不都是她馬秀琴一個人辦的嗎,還不至於杵窩子連個面都不敢露,可問題是在楊剛家里她插不上什么嘴,再說跟一群老爺們待在一塊也沒啥可聊的,又不在一個層次上。把錢拿出來吧許建國死活不要那錢,馬秀琴也是沒辦法了,不得不借故離開把車錢扔在鍋台上,哪知道許加剛會追出來,弄得現在推推搡搡沒完沒了。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就在馬秀琴正發愁怎么把錢給送人家,楊書香便出現在她的身前。擺著手楊書香把身子強行插進二人的當間兒,面向馬秀琴:「琴娘,你這咋跑外面來了?」給楊書香這么硬擠出去,厲色從許加剛眼里一閃即逝,又不得不笑臉相迎:「楊,楊哥。」心里這郁悶:好你個楊書騷,你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攪和這個時候來。嘴上卻解釋:「我老叔說的啦,這錢不能要的。」

馬秀琴舉著錢,遞送給許加剛:「把錢收起來吧。」

楊書香側著腦袋看了下尾隨過來的陳雲麗,見她越走越近,拉住琴娘的胳膊:「進屋里吧,這當不當正不正的,待這干嘛?我娘娘不也回來了。」

「琴娘還以為你早來了呢!」當著楊書香的面,馬秀琴下意識攏了攏頭,臉上帶笑,心里頓時有了主心骨。這一舉一動被許加剛瞧在眼里,心里頭盪漾開來,不由自主便幻想起來:床上給她的男人肏的時候是否也這樣羞羞答答?又是一陣胡思亂想。

陳雲麗後趕上來,見三人杵在門旁邊,笑著問:「怎么了都?秀琴你這臉兒咋還紅了?」馬秀琴輕咬下嘴唇,忙把手里的錢遞送給陳雲麗:「這不爭執著要把錢給了嗎!」陳雲麗不接,笑著擺手道:「快收起來吧。」楊書香疑惑道:「不買車錢嗎?」陳雲麗抿嘴笑道:「娘娘的傻兒子,那娘娘跟你大就不能有股兒啦?」驟然想起某個鏡頭,楊書香恍然大悟:「哦~我說的呢,那琴娘這錢就不用給了。」

這三人你來我往把許加剛晾在一旁,沒人搭沒人理可把許加剛氣壞了,可氣歸氣,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哪敢造次,非但不敢造次,楊書香來了之後他還要夾著尾巴做人,簡直憋悶壞了。更為可氣的還在後頭,都說人比人氣死人,楊書香沒來時許加剛在眾人的眼里還算是個香餑餑,這一來高下立判,轉眼便失去了光彩,插句嘴也沒人響應,這且不說,見楊書香走進里屋和陳雲麗馬秀琴說話搭咕,本以為在兩位女性長輩面前能夠博得一絲好感,卻不想女人的眼里只有楊書香一個人,又把許加剛氣個半死,當時拿刀捅楊書香的心都有了。

「我說大,今兒個你喝沒喝三斤酒?」楊書香不是外人,他在里屋外屋轉悠了兩圈,和陳雲麗、馬秀琴膩膩乎乎聊了幾句,見堂屋的人俱都顯出搖搖晃晃的樣兒,嬉皮笑臉地問了楊剛一句,而後起身走到外面把那剩下的酒搶在手里,一折個兒全都倒進楊剛的杯子里:「應當是主隨客便,今個兒爺們就做主一回替我大來個滿堂紅了。」

許建國喝高了,大著舌頭說道:「先放下,先放下,搶了剛子的風頭不是?那剛子就得多喝一杯!」楊書香把胳膊肘搭在楊剛的肩膀上,他把酒杯一舉,揚起嘴角笑道:「我說許大爺,要不咱爺倆瞄瞄杯中酒。真是的,還跟我叫板?那我肯定甘拜下風嘍!」打著哈哈搶過許建國的酒杯,把手里滿了杯的白酒照著他的杯子里勻了點:「今個兒我還就玩鬧一回,就當我大了,誰都甭跟我爭!」又轉著圈先後給剩下幾個人的杯子里勻過,嬉皮笑臉:「這福根也別都讓我這小子獨占了,過年了嘛咱都沾沾喜氣,我替我大把話說了,就預祝做生意的做事業的在一九九四年更加紅紅火火,端起酒杯來吧!」這討喜勁兒和說的話頓時博得了眾人的好感,齊齊嚷嚷起來。楊剛笑著抓住了楊書香的手,搶過酒杯:「臭小子,大可逮著你了,晚上說啥也得陪大!」楊書香一摟楊剛的肩膀,朝眾人說道:「都看見沒,我大他還不樂意了。」伸手反搶過酒杯:「咱爺倆可不分彼此,這杯酒看了沒,多少我得喝口,喝多少大你言語,叫停兒就停。」戰友們見這小伙子劍眉星目,豪爽灑脫,齊聲向楊剛道:「這小三兒明著暗著多向著你。」楊剛笑得合不攏嘴,拍著楊書香的屁股,把大拇指一挑向眾人道:「我們家三兒最隨我了!看這坯子看這眉眼,活脫脫的,不就跟我年輕前兒一樣嗎!」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環顧著眾人楊書香舉起了酒杯,微微作了個羅圈揖,笑道:「我大他不反對就等於說讓我做代表了,酒比嘴高,我先來。」抬眼正看到娘娘,她杏眼桃腮正忽閃著看向自己,楊書香登時膽氣大增,一弓身子摟緊楊剛的肩膀找補道:「大,兒耍混了,今個兒當你一回!」揚脖一口就把杯中酒給干了,把杯口往桌子上一扣,齊活。

「挺圓滿哈,該吃飯了!」楊書香朝著眾人連連擺手,臉上帶笑,半蹲在楊剛的身邊,學著大大的調兒:「媳婦兒,飯從哪呢,我給他們盛飯介。」那惟妙惟肖的樣子又把眾人逗得哄堂大笑起來,楊剛更是一把摟緊了侄兒的腰,一改往日威嚴,在溝頭堡內入鄉隨俗鄉音不改,迎合起楊書香:「媳婦兒,飯從哪呢?我給他們盛飯介!」這回輪到楊書香尷尬了,臉歘地一下就紅透了,掃了眼娘娘,想及到她的好時,借著酒勁附在楊剛的耳畔小聲說道:「大你又喝多了。」起身向陳雲麗走去。

陽光把網撒開,春色撩人之下千呼萬喚總算始了出來,撫在了楊書香的那張俊朗的臉上,白里透紅意氣風發,這春風得意先拔頭籌的勁頭簡直沒把一旁的許加剛給氣死……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一合眼再睜開,年就到了眼前。溝頭堡路東把著收公糧房子的那條胡同里,竹竿挑起的鏤空式燈籠已經高高懸在了兩戶人家的門樓之上。火紅的掛錢兒隨風飄搖,嗖嗖的年味就帶出來了,還有那張貼出來的對子和門神秦瓊與敬德,分立兩側依次齊整地貼在門板和門框上,喜迎著八方來客。值得一提的是,門里門外出來進去就能看到對面牆上貼著長條帖:開門見喜。無疑是在祝福來年的日子紅紅火火,喜事不斷。

放假得歇著,大多貪睡。忙忙乎乎帶著一應東西,楊書文和謝紅紅抱著孩子先過來的,進門一看福字掛錢都貼好了:「還心說過來搭手呢,都忙利索了。」和爺爺奶奶打過招呼,把東頭的情況講了出來:「那邊還沒完事呢,我先回介。」就聽廂房傳來二嬸的聲音,人也從屋里走出來:「紅紅你快進屋,別凍著孩子。」老兩口把孫子手里的東西接過來,而後叮囑楊書文:「忙完早點過來。」楊書文點了點頭,冷鼻子聞了聞:「嗯,我嬸兒掌勺可有口福了。」廂房的玻璃上貼了福字,連套間的玻璃上都貼上了年畫,賞心悅目。

「大忙忙的兩只手都不夠用了,讓你媽早點過來給我打打下手!」從屋子里走出來,柴靈秀召喚著楊書文:「嬸兒給你們做愛吃的。」

楊書文一表人才沉穩有度,此情此景仍免不了流露出孩子般的喜悅:「就喜歡二嬸兒做的飯。」

「啥時候學得油嘴滑舌了?快去喊你爸你媽介,讓小二也快點過來。」柴靈秀愛熱鬧,沖著楊書文擺起手來:「逢年過節大兒子二兒子都有心,再不露一手該挑我這二嬸毛病了。」李萍也喜歡熱鬧,一旁催促起來:「趕緊去吧,完事讓你爸媽早點過來。」

吃過早飯,前後院的暖氣爐子早已燒騰開了,柴靈秀和李萍把面攤好了放在爐子上熬,娘倆負責打漿糊糊裱粘貼,楊廷松和楊偉爺倆負責遞送,登梯上高的事兒則都是由楊書香來做,忙乎完都九點了。嫂子抱著顏顏進來,楊書香用手掐了掐她的小臉蛋:「你爺你奶咋沒過來呢?啊,你二叔起床沒?」逗弄了會兒,媽那邊已經出了屋,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話聲,看楊書文走出院子,楊書香忙竄出屋子:「嘿~嘿,大哥你干嘛介?」心想著准是東頭那邊沒完利索,朝著身後甩了一句:「我過介給搭把手!」撩桿子追了出去。

村東頭楊剛家的正房一拉溜共六間,院子的進深大,東西共兩道門,光是東西廂房就占了四流。為什么房子那么多,這地界兒原先是生產隊時期老一隊的副業廠,自打楊剛回溝頭堡,二三年之後便成了他的老窩,又過了四五年,一來二去順理成章就變成了他的私人產物。

頭幾年在老家住著,也不知咋回事,縫上刮風下雨的天兒雨水准往院子里倒流,嫌甬道地勢高,楊剛可沒少給門前墊土,但仍舊沒有解決問題。這不,二兒子剛把掛錢貼在門楣上,他就站在門口尋思起來。

楊書香跟大哥走進胡同時就看見楊剛了,不知他為何在那戳著,到了近前忙問:「大你琢磨呢?」楊剛回過神來,他單手插著腰,指著門口說:「你二哥五一不結婚嗎,不從這住著不也得歸置一下。你看這門口地勢也不凹,怎么一下雨水就倒流呢?」確實如大大所說,地勢並不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娘娘不說年後要歸置一下房子嗎,到時候蔓上洋灰是不是就解決了?」

楊剛點了點頭:「我也正合計這事兒呢!」趁著大兒子二兒子都跑進屋內,楊剛嘿嘿笑了起來:「三兒,夜個兒咋說跑就跑呢?又撩了。」嘿嘿一笑,楊書香找著轍解釋:「煥章非得拉著我,那邊我趙大又喝多了。」瞅見楊書勤提溜著福字跑出來,趕忙打岔:「一會兒咱爺倆下棋不就得了,省得你揪我尾巴說我不理你!」

心里感慨萬千,見侄子要跑,楊剛上前照著楊書香就是一巴掌:「臭小子,起床時你娘娘還念叨你來著呢,說要給你包個大紅包,快進屋看看介,記得跟她要!」夜個兒晚上看電視前兒,聽聞媳婦兒敘說了下午發生的情況,楊剛又是興奮又是酸溜,顫抖著解開褲帶給她看自己的胯下,硬棒棒的雞巴朝天撅著,簡直太喜人了。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有病的身體嗎?絕對不是!羞喜連連之下,楊剛脫掉了媳婦兒的褲子,給她把水打來清洗,隨後又親自操刀替她把下身的體毛徹底再刮了一遍,看著媳婦兒那肉滔滔肥突突的屄,視若珍寶珍寶不說,簡直視作第二生命:明兒晚上吃完餃子就把三兒糊弄過來,到時候再把紅包給他,這回我還得再醉一回,我要親眼看著他入你。

「傻樣~我都快變成三兒的媳婦兒了。」

聽到雲麗嬌嗔了一句,看著她那羞澀連連的臉蛋,楊剛心里這美:肥水不流外人田,三兒肏完你我再肏,把好東西都留給你。

媳婦兒和侄子之間搞過了一次,楊剛的心里已經很滿足了,他本著隨遇而安的心態去做,並未坦著一直去霸占侄子把事兒挑明,那不就露餡了嗎。平時他有自己的活兒要干,不可能成天琢磨著去搞這肏屄打炮的事兒,但侄子給了他希望,給了他曙光,給了他煥發青春的權利,這攪動過後的一潭死水便慢慢盪漾起來,變活了:一定要穩住三兒,要想盡辦法幫他克服心理壓力。胖小成家立業,眼瞅著幾個月之後小二也結婚了,他們哥倆我倒是不擔心,三兒吧性子活野乎,將來他得到外面闖盪社會,形形色色啥都得經歷,猛龍不過江那就是條長蟲,咱這當長輩的能幫就幫,一定要起個表率帶頭作用,而你當他娘娘更應該幫他一把,讓他盡早嘗過女人,心就留家里了。

「這么硬,不搞一次?要不是下午時間緊迫,做得狼狽,估計三兒肏得時間還得長。」

聽媳婦兒說著悄悄話。楊剛摟住了她的身子,在她輕輕捋動之下,變得越來越興奮,雞巴頭上都溢出水了:上回看的現在還回味無窮呢,雲麗,我要把貨留到明天,等三兒給你開包之後,我再清場。

「不讓你看,就不讓你看,到時候我跟三兒跑出去偷,嘻嘻。」

楊剛伸手一摸,媳婦兒的屄都濕透了:雲麗你真騷,哥就喜歡你這騷樣兒,喜歡看你被肏出高潮的樣兒。

「那你說我穿哪條絲襪?」

楊剛琢磨著。黑色絲襪顯得太招搖了,盡管媳婦兒也穿過,但不如肉色絲襪顯得平和,更加具有母性味道:穿肉色絲襪吧,把那條肉色健美褲也穿上,套在皮褲里。嗯~我想想,對了,再穿上那雙蛇紋軋花高跟鞋就齊活了。盤算著把這些話告訴給陳雲麗,楊剛的腦海中便閃過出上一次在城里偷窺到的情景,不禁咂舌:你穿絲襪時三兒挺喜歡看的,他一摸你的身子我就受不了刺激。這話一說,免不了又把上次剪破媳婦兒絲襪的事兒提出來:肏屄時給絲襪弄個口子,進進出出也不用脫,你這招簡直太高了,我愛死你了。

「哥你咋這么壞。」

楊剛嘿嘿笑道:爸不常說家和萬事興嘛,咱們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值得我去壞的人等著我去愛,那句話叫啥來著?夫復何求啊!

「哥你討厭~又提爸……」

「提爸咋啦?又沒說別的。哎呀,你又想歪了,爸他絕不是那種人……」

依稀間,遠處傳來了幾聲鞭炮響,日頭又升高了幾許。天氣雖冷,進了六九之後,已經虛微有了點春的味道。門前喳喳的不知是不是喜鵲在叫,當街已經看到了來來往往的人,臉上帶著喜悅,過年了。

瞅著院里張燈結彩紅紅艷艷的,楊剛擦了擦手,看下時間,九點半都多了:「爐子也都封好了,別忘拿東西啊。」他這一招呼,陳雲麗披上了外套從里屋走了出來,也跟著招呼起來:「走啦走啦,我這無緣無故打了好幾個噴嚏,小妹不定又說我啥呢。」剛走到院子里,楊剛想起了鹿鞭酒,攔了一下:「哥仨把泡的那酒給拿過介嘗嘗,從我那西屋呢。」支喚完,對著陳雲麗笑道:「也泡了好幾天了,給他們補補身子。」

打了兩瓶浸泡過的白酒,楊書香卻兩手空空先跑了出來。楊書文和楊書勤提溜著酒先後走出來,相互對了個眼:「三兒又耍滑。」楊書香倒退著,劃著太空步,聽倆哥哥指摘自己,指著楊書勤戳戳點點:「你還說我,這半年你都干啥來著?呸,沒娶媳婦就跟內小品演的似的,盡往丈母娘家跑?」

陳雲麗摟住了楊書香的脖子,把他拉到身旁,對二兒子說:「瞅了嗎,三兒對你意見大了!」楊書文接過話茬:「上回在家吃飯三兒還問小二來著,說要跟小二算賬。」楊書香不依不饒地說:「楊書勤我可告你,不解釋清楚將來不讓你媳婦兒進門。」楊書勤呵呵笑著,上前胡擼起楊書香的腦袋:「就三兒這心思啊!」

楊書香卜楞起腦袋,來回躲閃:「少弄我頭發,甭廢話。」

楊剛點了根煙,看著身邊這小哥幾個說說笑笑的,就伸手指向二兒子:「小二,還不把你那份掏出來?等著三兒跟你急呢!」

楊書香推了楊剛一把:「我不要他紅包,到時候我把門一睹,不讓我二嫂子進門,看他著急不著急!嘿,大你說這招行不行?哈哈。」逗笑話招得眾人這笑。笑罷,楊書勤摟住了老兄弟:「早就跟你二嫂子打過招呼了,我這弟呀最皮了,到時候得有個心理准備,不然的話准吃虧。」

「瞅你這話說的,合著就我專門愛欺負我嫂子?行,啊,到時候看誰著急。」往楊剛兩口子當間一扎,伸手摟著陳雲麗:「到時我嫂子喊媽前兒你可別那么快答應,知道嗎!」

楊剛悄沒聲地讓出了位置,吸了口煙,看著媳婦兒和侄兒摟摟抱抱的,他的臉上凈剩下下笑了。

鎖好了門,爺五個順著甬道朝西走去,一年到頭了,年節飯始終都是從老宅這邊吃的,圖得就是個熱熱鬧鬧團團圓圓,這已經成了慣例,也成了一大家人相互約守的事兒。

閑話少敘,晌午飯過後,看書的看書、奶孩子的奶孩子,安頓好一切,李萍便攛掇起來。怕打牌聲影響到休息,娘幾個便來到了前院,桌子一支,麻將牌隨著桌布的展開嘩啦啦響了起來。打牌這事兒楊書香沒興趣,吃飽喝足沒啥事,給爐子續好了煤,提溜著半口袋炮就跑出介了,一直到天擦黑才回來,到家時,肚子也餓了,見媽和娘娘正在廂房里忙活,尋著味兒鑽進去撿起桌子上的大蝦塞進嘴里。

「等熱了再吃,涼風冷氣的再鬧了肚子。」

「你看他跑飭的,滿腦袋汗,准是肚子空了唄。」

陳雲麗和柴靈秀沖著楊書香說說笑笑的,她倆在廂房里里已經忙碌一陣,切堆的切堆,醒面的醒面,碟碟碗碗擺在一旁盛放著晚上要吃的菜,這一通忙乎,汗都冒出來了。

「娘娘,你咋跟光屁股似的。」穿著圍裙還沒意識到,待看到陳雲麗背轉過身子,楊書香立時被她腿上穿著的肉色健美褲吸引了注意力。就看娘娘那兩條大腿踩在高跟鞋上,又長又緊,屁股給那健美褲一包,綳得跟個大葫蘆似的,走起路來似乎都能感覺到它的顫巍,不斷沖擊著人的眼球,

柴靈秀穿著身素色毛衣毛褲,倒不是多顯眼,聽兒子說得沒個正經,回頭瞪了他一眼:「什么話?一點流沒有!」

楊書香嬉皮笑臉湊上前,摟住了柴靈秀的腰:「媽,這不我娘娘嗎,換外人我說她干嘛?」手上使壞,揉來揉去。這動作咯吱得柴靈秀身上癢癢的,就用胳膊肘往外支著兒子:「去去去,別鬧,凈給媽添亂。」

看著他們娘倆扭作一團,陳雲麗臉含笑意,支喚道:「上鍋爐房給娘娘看看水開沒開?」

楊書香「嗯」了一聲,趁著媽不注意把手伸出來,照著陳雲麗的大屁股就是一把抓,掐得陳雲麗身子一抖,踩著高跟往前直躲,楊書香卻蔫壞地笑道:「我肚子都餓癟了,快點吧,饞死我啦!」這話倒沒瞎說,楊書香的肚子確實餓了,不過當他看到娘娘肉欲的身子時,性欲也隨之蠢蠢欲動,想起昨天她跟自己說過的話,忙問:「娘娘,你那紅包啥時給我?」

「饞也得忍著,忙利索讓你吃個夠。」陳雲麗心里一陣暗喜,接著話茬說:「吃完飯再說,娘娘又跑不了你。」回眸沖著楊書香眨了眨眼,那顧盼生輝搖曳生姿的身段模樣,怎一個豐滿肥熟韻味濃郁了得!我就知道這打扮會把三兒的魂兒勾過來,他要是看到我里面穿著開了口的連褲襪,還不美死啦!

「你就慣著他吧!」哥嫂一家疼自己的兒子,有目共睹,就是太寵著了,怕兒子恃寵而驕得意忘形,柴靈秀催促了一句:「還不過介把水拿來?」

「媽,晚上我跟煥章他們出介玩,回頭你給我來點錢。」楊書香雙手插兜,晃晃悠悠走向門口,臨出門時朝著陳雲麗的大肉屁股狠狠掃了兩眼:「娘娘,這回你可別又等到半宿半夜才給我啦!」

「不給娘娘拜年說點好聽的,就不給你紅包。」

「那我肯定得給你拜年啦,哈哈,我大那份也得給我。」見楊書香屁顛屁顛跑出去,陳雲麗朝著柴靈秀又念起了山音:「可說好了,晚上三兒得上我那院。」

柴靈秀在圍裙上背了背手,照著陳雲麗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都跟我念多少遍了,煩不煩?」肉屁股彈起來時連她都忍不住贊嘆起來:「還別說,你穿這健美褲還真好看,腿型也好,臀也翹。」

陳雲麗也在圍裙上背了下手,上前照著柴靈秀的胳膊掐了一把:「我給你買的那雙紅鞋你嫌艷,那小二給你買的高跟鞋咋不穿?」

躲閃著身子,柴靈秀抿嘴輕笑:「等天兒暖和再穿,這才幾九?」

「在家穿呀,又不是讓你這前兒穿著它四處跑飭。」說著,陳雲麗把身子往後挪了挪,腳一抬,蛇皮軋花高跟鞋便晾了出來:「你看,配上絲襪穿多好!也不顯順色,還不俗。」

看著大嫂子腳上穿著的健美褲,還有那絲襪高跟,柴靈秀直咂舌:「這么透,穿絲襪不嫌涼呀?」陳雲麗用手背蹭著臉,給柴靈秀看:「我這還一腦袋汗呢,這廂房里又不冷,再說一會兒吃飯不就脫鞋上炕了嗎!」

「難怪大哥的魂兒都讓你勾走了!哎,我說這等著用熱水呢,香兒咋還不過來?」沒見著兒子影兒,落下話柴靈秀轉身朝外走去,撩開門簾正撞見公公楊廷松。楊廷松手里提溜著水壺,下意識躲了一下:「你媽說餃子的樣兒別弄太多,省得剩下就不好吃了。」

接過水壺,柴靈秀回轉身子邊走邊說:「都計算好了爸。對了,香兒呢?」

楊庭松撩簾跟著走了進去,四下看了看:「給他大拉著下象棋呢。」眼神可就盯向了大兒媳婦的下身。黑色高跟鞋,渾圓飽滿的屁股,頎長健美的大腿。腦海中閃現著每一次伏趴其上撞擊時產生出來的震盪波,激情四射回味無窮,楊庭松可是深有體會。他胯下蠢蠢欲動,心說這都十來天沒跟雲麗過夫妻生活了,今晚上……

「晚上簡簡單單就好了。」言語了一句便鑽進了套間,愣了會兒,聽聲辯位覺察到二兒媳婦要走出去,楊庭松一個閃身走了出來:「小妹,那水壺給我吧。」

「爸你甭管了,反正我得進屋,就手喊香兒一聲讓他把外面的燈籠點亮了。」柴靈秀撩簾剛走出去,楊庭松就擺了一道:「那晌午剩的菜就合一塊吧,雲麗,來個亂燉吧。」頭半句說得還算清楚,後一句可就有些含糊其辭,乍一聽還以為是「雲麗,來個亂倫吧。」

陳雲麗回頭撇了楊庭松一眼,知他嘴里說得不是什么好話,低聲啐了一口:「臭不要臉的沒句人話!」自打他進屋陳雲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以她對他的了解,這老東西肯定會盯著自己的身子看。果不其然,回頭之際陳雲麗在楊庭松的眼神里看到了貪婪之色。

「押酒助興不就要這個調調嗎!爸晌午喝了鹿鞭酒,我問過胖小的,就老大泡的那酒。還別說,喝完之後這雞巴硬邦邦的,吃完飯趁沒人打攪咱亂一次倫!」

「你甭廢話,大過年找著我跟你急呢!」

「閨女呀,咋還跟爸使起性子了?」見陳雲麗面色不善態度決絕,楊庭松有些悻悻,但很快他就湊到陳雲麗的近前,臉上堆滿了笑:「你看,爸沒記錯的話,從上個月二十七號算起,二十八、二十九、七號、八號,到今兒個足有十三天了吧!以前咱就掀篇過去,不提了不提了,咱重新打鼓另開張好了。你聽爸說,爸也別四次六次定那准星搞本本主義了,咱爺倆搞了那么久,知根知底相互了解,只要有欲望就提出來,相互滿足,豈不更好!」那掰開手指數著日期的樣子煞有介事,說得頭頭是道又不失詼諧,上了年紀的人踩著時代的步伐,融入當下,不愧是當了幾十年人民教師的心靈導師,歷經風雨。

給楊廷松這么一說,陳雲麗差點沒氣暈過去。這人現在咋變得這么無恥?怎么就一點臉不要呢?瞪起眼珠一時氣咻咻的,指著楊廷松的鼻子斥責:「聽不懂我說的話是嗎?以後你少騷擾我!」

楊廷松從沒見過兒媳婦這么較真過,心說合著怎么哄都不成了?背著手走向門口,搖起腦袋嘟噥:「你沒良心啊!當年你和老大都忙,是誰當牛做馬替她照看的孩子?又是誰每天給她熬粥養胃?喝多了給她扶回家,下雨天回不來又騎著車去接她,都忘啦!」

陳雲麗皺起眉頭:「還提這些干嘛?你都那樣兒對我了,還要我怎么跟你講良心?」記不清多少次自己委身在公爹的胯下被他胡作非為,又羞愧萬分,心底稍稍升起的那點感念之情也於瞬間化為烏有:「肏我前兒你咋不提?啊,是誰在教師節那天搞得我?啊,又是誰在政府路的老房子里一邊接電話一邊肏我?啊,是誰?你說啊!」她越說越氣,聳起的胸脯仿佛要掙脫出那條明黃色毛衣的束縛,身子都跟著哆嗦起來:「還有臉提?大秋是誰在這搞的我?啊,又是誰在儲物間隔著玻璃一邊跟兒子打招呼一邊肏得我?老糊塗啦?良心良心,跟我提良心?」

被揭發出來,楊庭松一臉愧色。轉念一想,我有啥錯?又不是我強行做出來的,要不是因為她主動勾引,我能干那種事兒嗎?心里不服,楊廷松苦拉著臉出言辯解:「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好,可當時你不也沒太拒絕我嗎!」撩簾看了眼外面,亮如白晝,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炮聲,四下里靜悄悄的,轉回頭又說:「第一開始要不是你的盛情邀請,爸能對你那樣兒?幫了你那么多次還埋怨我?人都是要講良心的,可不能昧了這顆心!」拍起胸脯連連反問。

「說得可真好聽,不愧是當了一輩子人民教師的人啊!那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欠你的,也不想跟你再糾纏下去,從此咱們各走各的誰也沒打擾誰,你還當你的公公,我還當我的兒媳婦,別到時候撕破臉對誰都不好看!還有,我也不跟你耍混讓我哥心痛,讓外人看笑話戳我陳雲麗的脊梁骨,該伺候你的我伺候,該養著你的我養著,百年之後給你養老送終。言盡於此,你趕緊給我走,別影響我炒菜!」陳雲麗指著楊廷松冷笑連連,說完把身子背轉過去,抄起家什忙碌起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雲麗你太狠了!既然這么狠心,為啥今個兒又給爸穿這肉色健美褲?還不是勾引爸……」聽到外面傳來一絲風吹草動,不便再說什么,楊庭松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溜達出去。

柴靈秀進屋後,先給水壺把水打滿了,看著兒子正跟他大下象棋,殺得還挺凶,就站在一旁瞅了會兒。

「媽,飯還沒揍好嗎?我都快餓過勁兒了!」

「誰讓你餓了才知道回家的?」柴靈秀知道兒子誇大其詞,笑著吩咐了一聲:「下完這盤棋去把燈籠都點亮了。」走進堂屋摸了摸暖壺,見水都滿著,招呼起東屋看電視的人:「把炕上歸置歸置,手等功夫菜就上來。」話剛說完,兒子就從西屋跑了出來,柴靈秀想起前院爐子該添煤了,又喊了一嗓子:「香兒,給爐子添火啊。」

「曉得啦!」楊書香揚起手來沖著身後說了句半了咯唧的吳儂軟語,正撞見爺爺從廂房里走出來:「爺,飯熟了沒?這肚子等著下食兒呢!」

「快了快了,炒完菜就開火了。哎你干嘛介?」

「燈籠還沒點呢!就手給爐子添點煤。」

「把八仙桌子搬過來吧,炕上吃!」說完,楊庭松抬腳朝屋走去。他邊走邊合計,到了屋內是越想越別扭,自己的這份良苦用心非但沒能得到理解,還給大兒媳婦一通怨懟,合著我里外都不是人了?琢磨著就此罷手一時又難以釋懷,點了根悶煙,越抽火越大,越抽越心煩。不行,絕對不行!穿得這么肉欲,好不容易才讓我趕上一回,死活也得搞她一次!

「爺,喝水嗎您?」楊書勤提溜著水壺從東屋走出來。楊廷松「哎」了一聲,擺了擺手,問道:「小二,明個兒你跟你哥怎么走?」楊書勤把空暖壺放地下,想了想:「跟我哥合計過了,明兒我開車把他和我嫂子送過介,拜完年我就直接去小佳那。」

「嗯,行,安排好了就行,明兒晚上把姑娘接咱家來。」點了點頭,楊廷松心里有數了。他踱著步子走了兩圈。

「爸,都安排好了,你還琢磨啥呢?」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西屋,見大兒子問,楊廷松笑了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爸這心里高興唄!」

「哎呀,又讓你操心啦!」二兒子婚事在即,楊剛的心里也特別高興,父親都六十多了,他不想讓父親再操勞了:「他結完婚能消停個幾年,最後就等三兒了。」

楊廷松慨嘆道:「都是我孫子,操心不也應該的嗎!」

楊剛心里感懷,笑著問道:「爸,晌午那酒感覺咋樣?」那兩瓶酒留一瓶給兄弟——當時沒喝,剩下的那瓶眾人一分就落個吧唧嘴,估摸連味兒都沒嘗出來。他知道父親平時善於控制自己,一天喝個一兩二兩正好給父親補補身子,也不過量:「要是感覺不錯回頭我再拿給你。」反正泡了一大玻璃瓶子,隨喝隨兌就是。

「那酒味道不錯,入口綿滑帶著股漿味,嗯,後勁挺足實還不上頭。」楊庭松坐在了方桌對面的馬扎上,嘴上這么說,卻有些心不在焉。他腦子里一直在尋思怎么把大兒媳婦留在身邊,正苦無對策,猛然聽到東屋傳來顏顏的叫聲,眼前忽地一亮,頓時豁然開朗起來:「呵呵,估摸著顏顏又餓了!嗯,大晚上的你們就甭讓顏顏回去了,明個兒上午胖小跟紅紅不去姥家嗎,小二開車拉著他們,省得黑燈瞎火再折騰了。」對於楊廷松來說,這真是一場及時雨呀:今晚上我要不把雲麗搞上,都對不起顏顏這幾聲叫喚。

「今年咱家是多了口人呀。」楊剛一邊說一邊笑。往年都是吃過年夜餃子再返回東頭那邊,不管是看錄像還是看電視電影,也不怕折騰,可今年就不同了,吃完年夜飯怎么也得十二點多,要是抱著孩子回介的話確實夠折騰的,再說那個點外面乒乒乓乓的一通鞭炮,也怕驚著孩子:「要不讓胖小和紅紅從這……」說了個半截,楊剛陡地想起了一件事,下午打牌時趙解放他們曾過來找過:我凈顧著高興了,怎把解放約好了晚上的事兒給忘了呢?那這,那這我還怎么看雲麗給三兒紅包?

「過年就讓孩子們睡個整齊覺吧,又得拜年又得走親戚,趕趕落落的。現在顏顏也能搭著流食了,我跟你媽照看就行。」楊廷松的手指頭頻繁敲擊著四方桌,腿都禁不住來回抖動起來,說話時他把事兒使勁往自己身上攬,那張並不老的臉上笑得越來越開心:「過十二點吃餃子,完事你們都回去歇著。」

「爸,我媽她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晚上再讓她看孩子不折騰她嗎……讓雲麗帶著孩子吧,反正我們也沒啥事。」考慮到母親的身體狀況,結合著實際出發,在一番權衡利弊之下楊剛只得退而求其次。散牌之後從這西屋忍一晚上倒也能將就一下,就是這計劃有變,沒法展開行動看三兒和雲麗搞那事兒了:「那我和雲麗就留下來,從西屋睡一晚上。」

「你回來的這幾天四處應酬,爸本心是掂著讓你好好歇歇。」楊庭松搖起腦袋,「平時孩子跟我們也習慣了,吃多少我們心里都有數。」

「平時都是你跟我媽伺候我們,一年到頭也不得閑兒,孩子你們就甭管了……」楊剛順手又點了根煙,說著說著便沉默起來。

「老大你少抽點,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叮囑著兒子,楊庭松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你跟雲麗平時都忙,我心合計,趁著我跟你媽都還能動,能幫一把是一把,家家不都如此嗎!」其實他就等兒子吐口留宿這句話呢,見兒子答應下來,腦頭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只要能把雲麗留下來,我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拿下她,到了那個時候,嘿嘿,還不是由我說了算。好事得成楊庭松是越想越美,越美就越禁不住浮想聯翩。雲麗今個兒穿得這么騷,擺明是要跟我玩一出欲擒故縱的戲,既然你這么會玩,那我也不能跟不上節奏,到時候我先把避孕套戴上,緩和一下你的情緒……

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楊庭松都忍不住伸出手來,他也從煙盒里抻出一根香煙,點著了,一邊抽一邊指著棋盤跟兒子講:「爸跟你再殺一盤。」青煙繚繞肺腑通達,心情直比外面的煙花爆竹,又脆生又亮堂,對此,他有充足的信心能夠拿下兒媳婦,打好這場攻堅戰。

西角門上掛著的燈籠緊隨正門口的燈籠點亮之後,盡管天空晦暗沒有半點星光,但地上卻一片火紅,耀得樹影婆娑,連坡下的三角坑都蔓延出一片喜氣。這樣的氛圍下,西場邊上的樹木刷刷地舞動起來,歡歌載舞正在熱烈地慶祝著;胡同里更是提早鋪好了一層亮堂的紅地毯,准備迎接來自遠方的親朋好友;而院里則是一片燈火通明,似乎是個演唱會的舞台現場,正等著主持人來主持節目呢。蹂雜在這撩人的喜色之下,鞭炮一響,若不是除夕年夜這個舉國歡慶的大喜日子,還讓人誤以為這是誰家在娶媳婦呢!

爺倆絮絮叨叨正嘮著,就在楊庭松拿起棋子正要走的時候,楊書香就從外面跑進來了:「呵外面還挺冷,起風了可!」他搓著手,看向棋盤:「爺,你跟我大從新下?」見狀,楊庭松站起身子,笑呵呵地拍了拍楊書香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來:「香兒,接著跟你大下吧,爺去趟廁所。」說完,溜達著走了出去。

經過廂房,楊廷松透過玻璃朝里面看了眼。大兒媳婦肉欲的大屁股正背對著自己,正和二兒媳婦一道忙碌著。心里飄乎乎,老楊邁起了四方步,過了套間,身子往左一轉,走出門外。

大紅燈籠高高掛,映得胡同里喜氣洋洋,遠處嘩啦啦響了幾下,霎時間天空變得五彩紛呈,好不艷麗。襯衣打扮的楊廷松走在胡同里,簡直就像個小登科的新郎官,朝前踱著輕快的步子,走出了五六米遠身子一晃便走進二兒子那院。他輕車熟路進了堂屋,來到楊書香的房間里,頭一低,把手伸到了床下的箱子里,摸摸索索……

聯歡晚會開始前,外面的炮聲已經開始響徹起來,但聽得那轟隆隆的炸雷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老楊家的一大家子人圍坐在炕上的八仙桌子旁正在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電視,說笑間透過窗子都能看到禮花彈打在天際之上的絢麗色彩。楊書勤這邊指著窗子外面剛言語一句,楊書香這邊便如同長了虱子,抹了把嘴頭,屁股迫了幾下就從炕上竄了下來。

「香兒(三兒)這急?」

「到點了都,該出介放炮了!」楊書香喊了一聲。

「吃完飯消停了再放!」不顧身後眾人的喊說,楊書香穿上鞋就撩出門去。他先是把二踢腳的炮架子端到胡同里,而後依次把拿出來的二踢腳填充上去,揪好了信子便用打火機點燃了。

咚的一聲過後,便是持續性的振聾發聵,那地面一角金光閃閃,霧氣昭昭,整個空氣里全都是硫磺炮葯子味兒。一通狂轟亂炸硝煙四起,胡同里串著回聲,那地動山搖的勁頭震得房子似乎都顫了起來。楊書香剛把黃瓜粗細的雷子鞭拿在手里,沒等掛在竹竿上屋里的人提溜著炮口袋便陸陸續續趕了出來。

「我都快忙不過來啦,把禮花彈戳起來。」楊書香叫嚷起來。

婦女這邊以李萍為代表,倆兒媳婦一左一右陪在她的身邊,因謝紅紅要照看孩子,是故沒有跟出來。男人這頭則是由楊剛打頭陣,楊庭松、楊偉、書文書勤跟在後頭,手里分別提溜著禮花,一色的鞭炮。

助興的人來了,楊書香的勁頭更足了。綁好麻雷子,他跑去前院又踅摸一根三米多長的大竹竿,出來時,倆哥哥把禮花彈和二踢腳俱都擺放好了。

楊書香拿起一掛雷子掛在竹竿上,嘴里哈著氣沖楊剛喊道:「大,咱爺倆往外面走點,這玩意勁頭可大。」

「等大放個雙響。」楊剛捏著個二踢腳,用煙一種,呼吸間從手指頭上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就是一聲脆響,繼而半空中就炸開了。

「你爺倆可悠著點!」站在門口,李萍喊了一聲。柴靈秀挎著李萍的左胳膊,手一搭,攥住了李萍的手:「媽,最先響應的不就你和我哥嗎,這前兒倒勸起人來?」陳雲麗站在李萍的身子右側,笑著給婆婆腦袋上的絨花正了正。李萍左看看右看看,倆兒媳婦人比花嬌還是那么俏皮靚麗,笑著拉住了她倆的手:「年年歲歲今朝,又一年到頭了,日子越過越紅火,真好!」

「抄來那么多炮不放,留著下小的?媽,你不比劃比劃?」楊剛回頭問了句,見老母親一臉笑容搖了搖腦袋,倒是把自己媳婦兒和弟妹推了出去,他就提溜起竹竿,和楊書香一左一右朝前走了出去。

「都捂住耳朵啊。」楊書文和楊書勤准備就緒,點燃炮架上的二踢腳時,柴靈秀和陳雲麗姐倆也加入了戰團:「等我們先把禮花打著了。」姐倆分別點了煙,側蹲下身子。

禮花彈率先引燃,接下來二踢腳也點著了,一時間火星子四射響聲大作,整條胡同濃煙滾滾,半空上下起了流星雨,好不熱鬧。這時,楊書香和楊剛爺倆也把雷子的導火索點著了,高高舉起來,和身後的響聲迎合起來,響成了一片。

耳畔嗡嗡作響,楊書香斜著身子回頭掃了一眼。朦朧中家人們已經把手指頭堵在了耳朵上,他一時興起,抖大槍時輪起了竹竿子。

「注意點,拿著桿子別亂輪,小心崩著。」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楊書香聽得模糊,回頭喊道:「啊,啥啊?」倒是看到媽媽和娘娘都在揮手。而一旁的大大挑著竹竿也跟著湊起了熱鬧,落地開花的雷子咚咚的,楊書香抖起來舞動得更活了。

楊書香這邊放的正歡,隱約聽到什么人在喊,待彌漫的硝煙散盡,他看到趙解放從胡同口走了進來,身後陸續還跟著小海他爸,二梁叔,文舉叔,南坑老石家的二大爺,一隊治保趙伯強,電工賈新岳,小趙叔,賈大。

「這不解放大爺嗎,嘿,叔伯大爺都過來啦,你們來得正好!」趙解放是知客,吃百家飯長大的,他子承父業干的是紅白事的差兒,下半晌曾過來一趟,因人家老楊一家殺家韃子,沒湊上手,哥幾個一商量,約好楊剛晚上聚齊耍上兩把,便一道跑去賈新民那,推了兩鍋。這不,碼完人半道上正巧碰上趙世在和賈景林,就一起過來了。

「都夠利索的,我這酒可還沒喝完呢!來來來,跟我喝口介。」楊剛朝著眾人寒暄。跟在一行人的屁股後頭,楊書香喊了聲「娘娘」陳雲麗和柴靈秀停住了腳步。楊書香跑上前,看著媽媽和娘娘,把手一伸嬉皮笑臉道:「啥時候給我紅包呀?」

陳雲麗笑著看向楊書香,一臉溺許,粉色長外套裹著她柔腴的身子,蛇皮高跟鞋尤其顯眼:「還怕娘娘跑啦?」

「搞得神神秘秘的,」乜著陳雲麗,對著她那雙笑眼挑了下,柴靈秀又伸出手打向兒子:「多大了都,還跟你娘娘伸手?還不進屋吃飯介。」陳雲麗掐了下柴靈秀的胳膊,嗔笑:「打是親罵是愛,要么兒子跟你親呢。」說得柴靈秀臉蛋羞紅,碓了她胳膊一下:「就你話多!」楊書香面上一喜,撲上前一左一右摟住了她二人的腰。柴靈秀只是扭捏了一下,她斜睨著看向兒子見他一臉歡快,便沒再推脫,而後聽到他嘴里哼唱起來:「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將心去偷……」喧鬧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紅紅火火映在三個人的身上,顯得格外喜慶,踩著碎步,兒子嘴里又嚷嚷起來:「新媳婦兒過門啦……」這話她在書文結婚時就聽兒子念叨過。

楊書香回屋剛把飯扒拉利索,趙煥章和趙保國就從外面闖了進來:「楊哥,楊哥,就等你了。」楊書香喝了口茶:「著啥急,等我咽利索了。」掃了一眼柴靈秀,心早就飛了。

西屋,趙世在喊了一聲:「保國,跟你楊哥早點回來。」保國卜楞起腦袋「哼」了一聲。「煥章,你爸內?」

「我爸跟我媽在道上。」煥章回了一句。楊偉和賈景林說著話,轉頭說了聲:「讓你爸去前院。」拉著賈景林走了出去。

「把衣服扣子扣好了,記得早點回來吃餃子。」柴靈秀叮囑完,陳雲麗起身把大兒子的圍脖從衣架上摘了下來,套在楊書香的脖子上。

楊書香搖晃著腦袋:「戴啥圍脖啊,又不冷。」

陳雲麗湊到楊書香耳朵旁,攏起手小聲道:「吃餃子前兒記得挑里面三頭帶尖的那個,娘娘給你取吉利兒。」

楊書香「哦」了一聲,眼睛鋥亮,嘴角也揚了起來,他學著陳雲麗的樣子,也咬起了耳朵:「你給我穿絲襪沒?」陳雲麗拿眼瞟著楊書香,小嘴撅了起來。

「好嘞。」言說著,楊書香朝著煥章和保國比劃了個手勢,讓他倆先出去。轉回頭,沖著陳雲麗嘴一咧:「到時候我給你拜年。」轉身之際對著她的臉親了一口:「媽,我玩介啦。」顛起腳跨進堂屋:「晚上去我大那看錄像介,跟我娘娘睡。」這話給西屋的楊剛聽見,他心里雖美,卻不住合計:今兒晚上沒法回去了,回頭得讓雲麗把事兒告訴三兒。

「楊哥,你咋不騎那跑車?」馱著保國,趙煥章支問著楊書香。保國也隨聲附和:「是內楊哥,你咋不騎,這車多地道!」

楊書香搖起腦袋:「那車給我爸了。」他蹬著自己的這輛二八,這車多著實,刮風下雨天還能馱著自己媽媽回家,心里自有一番計較:「我又不泡妞,騎那么好的車干嘛?」保國聽見這話又勾起他的好奇心:「難怪煥章哥把車子換了,啥時候把女朋友接回家給我們看看,給我看看?」趙煥章搓了保國腦袋一下:「你個小肖孩知道個屁。」保國叫嚷道:「我啥不知道?不就崩鍋兒嗎!嘿嘿,不崩鍋兒我老娘(褚艷艷)肚子咋大的?」

哥仨騎著車,很快來到陳秀娟小賣鋪的門前,那桿兒狼、山貓等人已經等了會兒,他們都跨在車上,等著吩咐呢。

「先去胖墩那,估摸王宏他們已經到了老石家的台球廳了。」跟楊書香說完,趙煥章讓保國扶著車,走進小賣鋪買了兩盒阿詩瑪。

「要不完事咱回來看錄像?」朝著南頭走時,趙煥章吧唧著嘴問楊書香。

這一提醒,眾人也嚷嚷起來,說秀娟家里來了不少人,身上帶錢的起哄湊份子說回來進里院看看介。楊書香不哼不哈。趙煥章見楊哥不為所動,套了個沒趣:「不看就不看,反正十二點之後電視上也有錄像。」他嘴里哼唧著,馱著保國來回倒著腳:「楊哥,這車可真不錯,變小輪之後蹬起來能有三十邁車的速度,一點不比八馬力的兔子慢。」

這回楊書香言語了,且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不正好嗎,家來家去也不用住姥家了。」

「啊不不不,我內意思是騎個短程還可以,騎長了也累,也累。」

「累你妹,找小玉就不累?」

一行人嘻嘻哈哈,順著坑坑窪窪的土道來到南頭,胖墩正等著呢,推了車,烏泱泱的一群人借著亮光順著南場往西面的老石家台球廳趕去……

老楊家的西屋,炕上一撥,炕下頭一撥。炕上的人正在扎著金花;而炕下頭的人聚在桌子旁圍在一圈,正在推著牌九。炕邊上和櫃子上擺著茶水,動靜不大,擺出來的錢卻不少。楊剛沒推牌九,他和趙解放、趙世在等人坐在炕上正比劃著扎金花呢。悶著牌,盤腿而坐,撿起門口的兩張十塊扔進了海里:「接著悶。」趙世在摟住了手里的三張牌,捋著捻開看了看,是a 金,從家門口的錢堆里拾起兩張也扔了進去:「值二十。」趙解放那邊看著小海他爸一臉凝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才一副小對兒,見老楊和小趙勢頭正猛,把牌扔進了海里:「我疊了。」起身抄起炕頭擺著的茶壺,晃了晃,復又抄起了水壺蓄水。

西屋這邊暫且不提。東屋,桌子上擺放著瓜果梨桃、干鮮果品,老老少少四世同堂正一邊看著春節晚會,一邊磕著瓜子嘮嗑呢。才剛不久前,他們接了個長途電話,是遠在南邊的楊華給打來的,拜年道好問長問短一一打過招呼,聊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只差楊書香沒在,倒是都知道他玩心大,也沒埋怨。撂下電話,看到趙麗蓉演的小品,勾起了李萍對往日的回憶。

「奶,接完我姑電話咋不言聲了。」看到李萍沉默不語,楊書勤把茶水遞給了她。李萍會心一笑:「給奶倒杯白開水吧,」看了眼重孫女,忙沖著陳雲麗和柴靈秀說:「這熱炕我倒沒覺得熱,看,都把孩孩兒騰熟了。」這么一說,妯娌倆確實看到顏顏小臉發燙,汗涔涔的,趕忙一個往炕梢挪褥子,一個搶身去抱孩子。謝紅紅臉一紅,吐了吐舌頭:「怕她熱,奶完我還給往這邊挪來著,一看電視就給忘了。」騰起身子也跟著忙乎了一氣,見孩子哼哼唧唧的,又躺下身子把毛衣撩了起來,把奶頭送進孩子嘴里。

「電視里演的也不盡屬實,就拿吃肉來說,飯桌上也不是天天都有。」喝了口水,李萍用手推了推老伴兒的身子:「你少喝點茶,回睡不著覺。」又接著之前的話,對楊書勤說:「你跟你哥趕了個尾巴,當時的條件都不好,咱家就說有你爸撐著,那也是時常吃窩窩,那前兒的人思想還都保守,八三年分地日子就好過多了,我記得你兄弟小前兒,就那腦袋瓜才這么大點……」李萍慢悠悠的,跟楊書勤邊說邊比劃,「不過憶苦思甜這話並非作假,人走到哪也不能忘了根本。」

「我爺不時常提這話嗎,入鄉隨俗不能忘本。」楊書勤點頭道。

「憶苦思甜不能忘本,做人就應該這樣。回想起來吧,當時八級工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老師的工資更低。這一路能走下來,不容易啊!」楊庭松抱著他的茶水瓶子,片腿下炕,坐到對面的椅子上點了根煙:「如今改革春風吹起來了,人們的思想也都跟著活絡起來,生活水平越來越好倒是有目共睹。」

「爸不說了嗎,過完年開發區又要招商引資。」楊書文撿起一塊蘋果遞給兄弟,「雅靜園年後繼續開工,西面征召的那片地都得蓋上樓。」聽大哥這么說,楊書勤點了點頭:「雅靜園那邊我倒是知道。我聽說,哎,溝上村南頭窯坑那邊不也給政府讓出去了,說上面有人點名要了那片地,要蓋個什么度假村。」

「深里的東西爸清楚。」楊書文聳了下肩膀,轉頭問陳雲麗:「媽,是首府那邊內誰的兒子圈的嗎?」

陳雲麗沖著大兒子笑了笑:「你以為你爸啥都知道?」遂拉起柴靈秀的手:「正月十五體委那邊有外國人過來演馬戲,還沒告三兒呢!」

沒等柴靈秀接話,楊書勤倒是先說起來:「可別不告應,不告應三兒的話又得興師動眾,這不早上貼掛錢差點沒把我審個底兒掉,趕明兒丁佳來了還得讓我二嬸給擋著呢!」說得柴靈秀這笑:「你也是,就不會懟他?跟小文啥都慣著,慣出毛病讓我來擋,我才不管呢!」瞅見陳雲麗在偷笑,捅了她一家伙:「你還笑?到時候你去頂著!」

「這回不怕我搶人了?」陳雲麗抓住了柴靈秀的手。柴靈秀乜了陳雲麗一眼,用手抻了抻她腳上的襪子,小聲兒說道:「挺透亮。」滑溜溜的,手感不錯。陳雲麗也捏了捏自己腳上的絲襪,揶揄著柴靈秀:「跟你說少穿點,非不聽,看你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還怎么少穿?」柴靈秀已經把厚衣褲換成了薄的,這毛衣再脫可就只剩里面的秋衣了,未免有些不雅。

「到你本命年了,」陳雲麗拉住柴靈秀的手:「明個兒把那雙紅高跟穿上吧,咱姐倆一塊拜年介。」

「又一年啦,過得還真快。」李萍用手拍了拍柴靈秀的胳膊,把她手抓過來,唏噓不已:「閨女到年三十六了都。」她是看著柴靈秀長大的,不是閨女勝似閨女。

「媽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老太君了,」柴靈秀用手指著李萍跟陳雲麗講,回身把她頭發上的絨花擺正了,端詳起六十開外的婆婆,笑道:「看,還是當年那樣,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

陳雲麗劈了瓣兒橘子遞送過去:「媽,你要是不講出來,誰知道你實際歲數?」

「媽都六十多了,老了。」哄得李萍臉上開花,直說直笑:「你們姐倆在一塊啊,那就是一台戲。」

陳雲麗挨在柴靈秀的身畔,沖著李萍擺了個蘭花指:「那我們姐倆就跟你唱一出!」

「還真是,好久都沒聽媽唱了。」柴靈秀先是看了看李萍,而又又看向陳雲麗,迎合道。李萍連連擺手,笑著看向兩個兒媳婦,這二人就跟自己的閨女似的,她是怎么看怎么愛:「氣力跟年輕時差遠啦。」

「等你過生日前兒,我和我嫂子說啥也要給你唱一出。」看著直比親媽的女人,柴靈秀從來也沒把自己當兒媳婦看。還真就是這樣,除了姐姐們給買的紅秋衣紅秋褲,胳肢窩下面的毛衣上早給婆婆挑了個紅鬮兒,說是自己本命年秉氣兒微,扎紅辟邪。也系上了她給的紅腰帶。過年了,婆媳坐在一處,熱熱鬧鬧的氛圍別提多好了。這情這景頗為難得,又都聚在一處,柴靈秀就攛掇起來:「等佳佳來了咱一起拍個全家福。」這一提議李萍自然是雙手贊同了,同時也得到了大家的響應。

這邊的謝紅紅慢悠悠地拍著哄著,奶完顏顏,整理起衣服來。楊書文小聲問道:「著了?」謝紅紅點了點頭,沖著婆婆和嬸娘絮叨:「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這些日子總半宿半夜醒,可折騰人了。」說著話起身給孩子把被子蓋好。

「養活孩子可不都這樣兒。」伸手指著顏顏,柴靈秀又沖著婆婆李萍說:「我看她上面長個小牙兒,也聽得懂大人說話了,嗚嗚的就差個說么了。」李萍笑道:「可比她爸小前兒皮多了。」陳雲麗這邊盡顧著笑,被柴靈秀逮著了:「我嫂子的嘴都快笑到耳台子後面了,要我說呀,這性子隨她。」

「你看,嬸兒和奶都說性子不隨我。」看到母親在笑,又聽到嬸兒和奶奶相互說道,楊書文抿嘴沖著謝紅紅笑了起來。謝紅紅白了他一眼,嘟起嘴來:「咋啦,隨我跟媽不好?」這一說,眾人都笑了,謝紅紅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李萍接茬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腦子里仍舊回味,「大地震內年,胖小六歲,小二才三歲,你看看,大的都有孩子了,二的轉年也該成家了,多快呀!」

老伴兒舊話重提時,楊庭松看了眼大兒媳婦,很快便把眼神挪離開,嘴里咂么道:「地震過後的余震才嚇人呢,就那大地晃悠起來跟坐船似的,人在上面走也和喝多了差不多,都不記得抱著胖小和小二跑出去多少次了。」

「可不么,我那神經衰弱就是從內前兒開始落下的。」李萍一邊說一邊慨嘆。

「爺,這話媽跟爸都不知跟我倆提過多少次呢,要不是您跟我奶,可能就沒有我們了。」楊書文和楊書勤小哥倆沖著楊廷松異口同聲道。楊廷松搖了搖頭,笑道:「過年可不許提那不吉利的話。」

「我記得那會兒前院的房子剛蓋上,還沒入住。東頭那邊的房子盛的都是生產隊里的破爛,亂七八糟的,老大還沒歸置利索。咱這一大家子人就都擠在這老宅里,為這事兒可愁壞了我們老兩口。」李萍如數家珍一般提說著過去。

「都擠在這三間房子里?」謝紅紅聽丈夫說起過家里以前的事兒,具體方面倒是沒那么細致。

「那邊不打了個隔斷嗎,原本你姑姑從里面睡,後來她搬去了套間,你爸跟你媽就在這邊將就了幾個月。」說話間,李萍鼓秋著身子爬了起來,來到炕頭取過窗簾,摸到被子時,嚯了一聲:「哎呦,炕頭都著火了。」事實上熬魚燉肉都是用的大鍋,晌午和晚上連在一起,能不熱嗎!

「我去把灶膛的劈叉抽出去。」楊庭松起身走向堂屋,給灶膛清火時,朝著里屋念叨了句:「胖小啊,晚上你跟紅紅就甭折騰顏顏了,讓她從這睡吧。」拿起未燒盡的劈叉走向院里,澆滅了,而後轉悠著身子來到廂房,挑開爐蓋看了眼,火快燃盡了。

楊庭松才剛給暖氣褲子填完煤,大兒子提溜著水壺走了進來。接過水壺,楊庭松問道:「輸贏?」

「還湊合。」楊剛給父親遞了根煙,盡管玩炸金花他輸了二百多,卻並未把這事兒告訴給父親。輸贏就圖個樂,他也不在乎那幾個錢,倒是煙沒少抽,水沒少喝。

「我看解放他們興致挺高,一會兒把他們留下來吃餃子吧。」往年都是這樣,吃不吃放一邊,總要挽留一番。楊廷松一邊說,一邊踱著步子,撩開套間簾看了眼里面。傍晚時他曾來這里間轉悠過一圈,西屋正房里的東西盡都搬到了這里,滿滿騰騰的,床鋪上、地上,擺得到處都是,真就快連下腳的地界兒都沒了。

「他們今個兒吵吵著要玩一宿。」湊到父親身邊,楊剛也看到了套間里的景象,他搖了搖腦袋:「這廂房也夠撲臉的,點心得盡早打發出介,不然就長毛了。那水果也得盡快吃,不吃的話就捂爛了。」

「煙跟酒倒是沒事,啥時候用啥時候使,哎呀……」看著一屋子東西,楊庭松也直搖腦袋,「直跟你說都拉你那院介,你看看?」

「東院比這兒還多呢,留你跟我媽、小妹他們吃唄。」

「哪吃得了這么多呀!」稍一琢磨,楊庭松想到了個主意:「明兒胖小不是去姥家嗎,小二也得接媳婦兒過來,讓他們從這提溜東西走,不就成了。」

「我那邊一屋子東西怎么打發?」楊剛微微皺起眉頭,拍著巴掌尋思道,很快主意也想出來了:「反正扔也是扔,小二結婚不從老家這邊辦事嗎,干脆就送出介。」

爺倆合計好了,楊庭松沖著兒子連連擺手:「行啦,你去陪他們吧,我在這盯著就行。」

「反正我也沒什么正經事兒。」

「這前兒有啥正事?玩就是正事兒!行啦行啦,你去吧!」楊剛還想再堅持一下,見父親連連擺手:「拿走點給他們嘗嘗現貨,不也給套間騰了地界兒。」知道堅持不過父親,退讓著提溜起東西告語一聲:「那我先過介啦。」看到的仍是父親的擺手動作。

換手如磨刀。回去之後楊剛坐在了牌九桌上,這一來一去就這么邪,推了幾把之後一直連庄坐了下去,輸的錢被翻本不說,還贏了不少。這一來,不管是輸錢的還是贏錢的,均紛紛效仿起來,搭幫結伙跑到西場上解決問題,連炕上炸金花的人都加入到隊伍之中。也確實是,幾個小時之內他們喝了那么多的水,大蘋果二橘子又吃了一溜夠,這受涼一刺激還能憋的住?

好不容易消停了會兒,就在眾人搓牌捋牌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警笛聲。

「是消防的嗎?又著火了?」

「別是公安抓賭吧!」

「不知哪著火了,消防車肯定是有。」楊剛豎起耳朵聽了聽。警報車絕不是一輛,除了消防應該還有公安:「派出所也出動了,指不定誰輸急眼打了舉報電話,跑出來抓賭。」這話才落下,從敞開一角的窗子外傳進警笛聲,越發急促起來。

趙世在心里合計,該不是有人給秀娟捅了吧?又琢磨,既然是抓賭,又不是逮犯人,弄那么大的動靜干嘛?他跟陳秀娟有過那么一腿,因這女人見錢眼開太勢力,玩了幾次之後趙世在就厭煩了。

「出去看看。」且說趙世在玩膩了陳秀娟,懶得出頭,那賈新岳卻正戀奸情熱,和陳秀娟蜜得難解難分。聽動靜於陳秀娟不利,心里急得沒法。這哥們跟賈新民是本家,背地里卻跟哥們媳婦兒不清不楚,各取所需之下,肉隨便玩,電費也就白用了。賈新岳一嚷嚷,趙解放也跟著起開了哄,他當知客的,瞧熱鬧當然不怕事兒鬧大了。

喊停之下,楊剛一擺手,出去透透氣也好,他這么一說,於是眾人尾隨著他魚貫而出。

從西場往南打量,由遠及近兩輛警車駛了過來,在村北口一拐,聲音漸漸遠去。

「不會真是跑去秀娟那抓人吧?」趙解放搓著下巴,問道。他這一說,連同賈新岳在內,眾人心中不免一陣慶幸,得回今個兒是來這里玩,這要是從那邊,肯定給逮著……

在犄角旮旯處兒解開了皮帶,楊剛也暢快地撒了泡尿。他倒是不怕,公安口的人他都認識,再說老丁是他親家,年三十聚在一起玩玩不挺正常:「行啦行啦,有啥好看的,都回屋吧!」系上褲袋,楊剛朝著眾人招呼起來。

「還得說在老楊這玩心里踏實。」進了門,眾人看到陳雲麗和柴靈秀從東屋走出來,笑著打過招呼。

「再稍等會兒,」姐倆禮讓著眾人:「一會兒從這吃年夜餃子。」寒暄過後,跑去廂房。

楊書香家來時,是踩著點兒顛回來的,該放炮了。警車堵住陳秀娟家門口時,他看了個滿眼兒,包括賈新民在內的一群人被公安民警從院里揪出來,押上汽車,拉走。

「就這么多。」楊書香攤攤手,把情況合盤告訴給賈新岳。落實了情況之後,賈新岳想到了楊剛,他知道楊剛有手段,求著讓人家出面幫忙給圓一下場,這大三十的給逮進去,年都沒法過了。

「放心吧,有啥事明個兒上午再說,咱先過介把餃子吃了。」這種事楊剛見得多了,就算運作也不能急於眼前吧。再說了,放著一家團聚不省心,這個點讓人家出警誰心里痛快?不也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嗎。賈新岳知道,也只能這樣了。

楊剛招呼眾人吃飯,大伙一通鮮貨果腹又喝了那么多水,肚子里哪還有地界兒盛東西,便相互推讓起來。

「不給面子?」楊剛打趣了一聲,「來我家就干坐著?年夜餃子不吃,酒總得喝口吧!」

趙解放哈哈笑道:「二公子明年五一結婚,這酒肯定少不了喝!」吩咐眾人收拾殘局,倒是把圓桌搬到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