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長風破浪(1 / 2)

懸掛在門樓兩側的燈籠睜大了眼睛,在鞭炮響起來時,把它心中的喜悅分享出來,如此紅火又如此白凈,縮變成元宵之後擺在了老楊家的飯桌上。

楊書香特意爬到了炕里頭,在熱氣騰騰中他擠在陳雲麗的身邊,把大衣往隔斷上一靠,人朝後倚了過去。元宵在霧氣中從碗里飄到了院子里,成了燈籠,又冉冉升到了半空之上,一下子砸落到眾人眼里,然後窗里窗外衍生出許許多多圓圓的月亮。

「七點體委放花,後面還有馬戲呢。」陳雲麗撈起個元宵,輕巧巧地張開了紅唇,送入嘴里。看著娘娘鼓動的唇腮,楊書香把大衣從身後抽了過來。眼下一片炫黑,他喜歡這種緊綳的感覺,但同時又極為厭惡它在這個環境下的出現,就把大衣蓋在了陳雲麗的腿上。

陳雲麗把腿一盤,掃視過後當著眾人(楊剛)的面把楊書香摟在了懷里,月亮便呈月牙狀顯在了她的臉上:「咱家三兒都膩好幾天了,小妹你可別攔駁回兒。」

「快開學了還不讓他收心?」柴靈秀挨在李萍身邊,她掃了一眼大嫂子,便和婆婆笑了起來,「瞅她說的,至於嗎我!」

「那得問三兒。」大衣底下被楊書香動著手腳,陳雲麗就一邊說一邊笑,甚至還扭了扭腰。

見眾人的目光雲集在自己身上,楊書香嘴角一揚,嘻笑起來:「這題太難了吧,我啥都不知道。」大衣底下,他一壓手腕,順著陳雲麗的大腿內側滑到了她的褲襠深處,摸到鼓凸凸的地界兒時臉難免有些發燙:「我媽叫我的話,就是跑到月亮上也得飛回來。娘娘嘛,是親娘娘,不也是媽嗎,不都是我楊家媳婦兒嗎!」

這小大人兒把話說出口來,立時招得滿屋子人哄堂大笑起來,這樣的氛圍下,他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嬉笑時目光流轉,他先是掃了一眼柴靈秀,見她和奶奶笑著私語著什么,就把目光錯到了楊廷松的臉上,這樣不漏痕跡的掃視於他而言已經不止一次,環顧中,又看了眼楊剛,最後才把目光鎖定在陳雲麗的臉上。

眼神碰撞著,楊書香覺察到手心里的肉在蠕動,腳丫也被一只軟滑的物事搓動著,崩女人的想法就從心底漾了出來,於是他在塞進嘴里一個元宵後,攏起手來貼到了陳雲麗的臉龐,咬起了耳朵:「倍兒想崩你。」

自打從陸家營回來,確實如柴靈秀所說的那樣——楊書香老實了好幾天。那個下午,他沒戴避孕套,像電影里看到的武林高手在對決時擺的poss,只一撩襯衣下擺,就一把扛起了陳雲麗的大腿。身子傾斜過去,在小腹觸碰到一團肉乎乎的火熱時,長驅直入把雞巴捅進了她濕漉漉的穴腔里。剎那間熱浪席卷,整個人墜入到雲團之中,這就是肏屄,這就是肏女人的快樂。在快樂中他不停地呼喚、不停地聳動著屁股,頻頻叫著「娘娘」倆字,那股凶急仿若球場上的單刀赴會,狹路相逢直殺得對方哀叫不停:「慢點,兒子你慢點。」越這樣說楊書香就越凶猛,他「咬牙切齒」大汗淋漓地朝著陳雲麗的銷魂窟里使勁挺抖著屁股。手被抓住了,頭發被抓住了,耳邊凌亂的呼喚像極兒時他在外面奔跑被喊回家吃飯的聲音,熟悉而又親切,把他全身的動脈和靜脈都包裹了起來,他便拿出了吃奶的勁兒,趟起碎步頻繁去做八步趕蟬的真動作。

「我不讓你走,不讓你走啊。」

「娘娘不走。」

「不讓你走,我給你當我大。」

溫潤的春風撫慰之下,楊書香的聲音攸忽湍急,溝頭堡開閘放水也比不過這種迫切。彼時他搏擊在亂流之中,心底涌現的卻是一股豪情,啥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會游泳的),幾百米遠的窯坑況且都敢獨自橫渡,彈丸之地豈能怯了膽氣?所以在他心里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屁泥,展開經絡,嘴里叫著號,從喉管里彈射出來的聲音就顯得沉重了許多,仿佛這樣去做便是一諾千金許了宏願,吐出去的唾液都變成了釘子,所以叫起來的聲音不免來回變換,時而娘娘時而雲麗,時而又一通長篇大論,喀秋莎火炮般啪啪啪的發出來,擲地有聲……

「吃完飯都去體委看焰火,我和你媽照看顏顏。」就在楊書香琢磨著屬於自己的快樂時光時,一道頗為「慈祥」的聲音打斷了他,然不等跪起身子他的話就脫口而出:「大,把酒給我。」

楊剛「嗯」了聲,轉頭看看楊偉,又把目光定在了柴靈秀的臉上。

「咋想喝酒呢?」見大伯子眼神滿是詢問之色,又見兒子起身來夠他的酒杯,柴靈秀輕巧地問了一句。

跪在八仙桌子前,楊書香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兒:「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耍錢,這不掂著陪陪我大嗎!」眼珠子來回秋著,很快便撇起了嘴——他實在是懶得看楊偉那吹毛求疵的嘴臉,哼唧著就又坐回到陳雲麗的身邊:「喝不喝先放一邊,我就一說,不就掂著湊湊熱鬧嗎!」

「來口就得,」從小妹的臉上沒看到慍怒之色,而且聽其說話也沒有責怪的意思,楊剛就有些按耐不住,「可說好了,過了今兒就不能再喝了,聽到沒?」見侄兒點了點頭,楊剛便端起了「葯酒」給杯子里倒了二兩,「這酒不多,喝完了正精神。」遞過去之後便下了炕,取來一個新杯子,那邊老父親的酒杯見了底,楊剛就先給他斟了過去:「也給我爸再續點兒。」

「這酒確實不錯,」見酒杯蓄滿了酒,楊廷松朝著老伴兒笑說道,轉而又對大兒子說,「來去的路上讓雲麗開車,你就別開了。」

直到飯畢二兒子兩口子去了前院,孫子們都不在身邊,就又把飯桌上的話強調了一遍:「雲麗在家里穿高跟鞋沒事,開車可別穿了。」眼神在大兒媳婦頎長泛著光暈的大腿上秋來秋去,饞得這心癢癢,對他來說,十多天沒過夫妻生活又有些忍耐不住。點了根煙,最終楊廷松把目光定格在陳雲麗小腹之下鼓隆隆的三角區上:黑色雖說不如肉色的顯眼,可穿起高跟鞋來她下半身跟光屁股也沒什么太大區別了。品評著陳雲麗的大長腿,腦海中便漸漸浮現出年三十晚上的一幕幕。他先是和陳雲麗在套間里過了一次非常愉悅非常激情的夫妻生活,而後在下半夜又跑到隔斷里再次體驗了一把極度刺激的人倫享受——在睡熟家人的面前肏陳雲麗,尤其是最後扯掉避孕套的那一刻,強行把雞巴插入兒媳婦濕滑緊窄的肉屄里,整個龜頭經過腔體褶肉摩挲的那種被死死夾裹住的感覺,嘿,射精時的快感簡直太舒服了。

「鞋跟兒高嗎?」借著這句俏皮話,陳雲麗不露痕跡地剜了楊廷松一眼,隨後她把身子轉向楊剛:「車里預備了電褥子,就算從西屋睡也沒問題。」目不轉睛地盯著丈夫,她虛微揚起了腳後跟,刻意把頎長的大腿綳緊,落地之後發出了篤篤之聲。

看著陳雲麗嬌艷的臉,楊剛點頭會意,若非是父母就在身邊,他早就把媳婦兒抱起來啃了。懸浮的心,難以言表的情,讓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年輕了許多。周一晚上聽媳婦兒口述時,楊剛心里熱火滔天卻硬生生地把情欲憋在心里頭,就等時機來臨親自操刀上陣了,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最終等來了今天。那晚雖說模擬著做了一遍侄子所用的動作,但卻並未真個去行夫妻房事,在他看來,次數終究只是個虛晃的東西,這歲數看重的是啥?質量!沒錯,就是質量!唯有高質量的性生活才能讓彼此徹底敞開心扉把情欲釋放出來,所以貴精不貴多,要過就要過一個徹徹底底的高質量生活——讓侄子把媳婦兒送上高潮,自己再行收尾。

兒媳婦在兒子面前卿卿我我,楊廷松朝老伴兒努嘴笑笑。後路被大兒媳婦提前給切斷了,臉上帶笑他心里這不痛快:交配前兒明明叫得挺歡,也把大長腿盤在我腰上了,現在咋不搭理我了?難道說從此以後真的跟我斷了?楊廷松一口一口抽著悶煙,表面上看不出啥不好的心情,實則坐在一旁始終在咂摸著:你想斷就斷?沒門!過河拆橋用完了就一腳踢?我可還沒肏夠呢!等啥時讓我吃到人奶再說,我還就不信擺楞不了你這肉欲的妖精,你就給我等著瞧吧!這樣胡亂琢磨著,不禁又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況她又不是沒法生……這樣想著,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暗地里幫老大一把有什么不好?就算給我弄出孩子……楊廷松的身子冷不丁打了個顫,這讓他想起了摘掉避孕套的那一刻,偷掃了一眼陳雲麗緊綳的屁股,他臉上的笑變得更濃了:種出來不也是我楊家的後嗎!

回到前院,楊書香三下五除二就把工字褲換在了身上,又從被窩里把藏起來的那絲織物掏了出來揣進褲兜里,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晃悠悠走向堂屋。對著鏡子正攏著自己的中分,聽到東屋傳來媽媽的說話聲,楊書香便撩簾走了進去,他看著媽媽換了條棉麻長褲正系著褲帶,父親那邊正打理著白襯衫,他就把她拉到了屋外:「你真跟他去一中?」

柴靈秀乜著兒子的臉,笑道:「咋啦?咋又嘟起臉來?」

楊書香撇著嘴:「切,他開學又不是你開學。我趙大不說了十五之後要動工嗎,你還去?」

之所以這么說,兩個意思,其一是心里踏實了,其二是心里不踏實。總而言之,龍潭虎穴都是坑,他是打心眼里不樂意媽媽和自己分開,然而面對現實又能怎樣?怎樣也怎樣不了!不過好在去一中在他心里還算是名正言順,在緊跑慢跑趕到後院前,甩了一句「你是我媽媽,我哪管得了你?」

風風火火來到後院,見到楊剛和陳雲麗時,那氣勢刻不容緩早就等不及了:「還愣著啥呢?啊,一會兒我哥就把車開來了,趕緊的吧!」拉住陳雲麗的胳膊就往外拽,走到堂屋門口時又一把摔了出去,一個人朝前闖闖地走。

陳雲麗趟起小步子追上前挽起了楊書香的胳膊,在邁出大門口時,她嗔笑起來:「忘了那天下午娘娘跟你說的話了?」

「我就一農村人兒,腦瓜子遲鈍還沒啥見識。」

「也不知是誰摟著我身子一個勁兒地叫我名字。」

「不許你笑話我。」

「我說的可是那個壓在我身上的兒子呢。」

「咋的?我就壓了,以後還要壓,直到把你壓服了為止!」

在這股滔天氣焰熊熊燃燒而起時,陳雲麗把紅唇湊到楊書香的臉上,蜻蜓點水地來了那么一下:「雲麗是你的。」

在空曠的胡同里,細弱蚊吶的聲音穿牆破壁發出了回音,似敲打心靈的樂章,霎時間,門樓之上碩大的乳房呼和著一起擁上前來給這對年齡相差懸殊的人披上了嫁妝,於是新郎官臉上激動起來:「你就是我的!」

星目也像紅唇那樣透亮,然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來捧住她的臉,嘴里兀自喃喃「你就是我的」,在一汪春水的映照下,他對著女人紅艷艷的嘴唇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