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講完就閉嘴了,所有人里,他是最沒資格講別人的。
應遠索性轉身把房門給鎖上,免得等下外頭瘋女們闖進來,「那票神經病不可能放過我們的。」
「還不簡單?」
她眨了眨眼睛:「現在,真的給他睡一次不就好了?」
應遠覺得自己頭痛到快炸了。他再次深呼吸,然後挑起眉,笑了,眼底半點笑意也沒有,「喂,那妳說看看,」他猛然靠近裳裳,湊在她耳邊悄聲說:「妳一個晚上多少錢?」
他想激怒她,但卓裳裳卻無動於衷。
先是用困惑地眼神歪頭看他,然後甜美的嘴唇勾揚出一抹可愛的笑靨,「免費?」
「……該死。」應遠抱頭蹲下,這家伙,真的是他的劫難。
卓裳裳伸手拉他,催促著:「快點啦,來吧。」
「……」應遠蹲在地上,維持那姿勢,動也不動,「卓裳,妳老實說,除了我,妳還想拜托誰過嗎?」
她翻了個白眼,「怎么可能,這種丟臉的事我能拜托誰?」
「也是,除了我妳哪還有什么朋友。」他沒察覺自己松了口氣。
「來嘛來嘛,來做嘛,阿遠……」
應遠不理她的死纏爛打,逕自走到吧台的咖啡機,丟了顆膠囊,替自己沖一杯濃縮,毫不客氣倒入滿滿的奶精,胡亂攪了攪,濃郁的咖啡香迅速散溢在整間客廳。
想著至少先用咖啡因來壓制他的頭痛,他瞥了卓裳裳的腳一眼,皺起眉頭。
「不要光腳跑來跑去,穿拖鞋。」
「直接到床上去不就好了?反正都要脫。」她說得理直氣壯。
「……妳當這是普通的一夜情嗎?」
「那你就當成健全的性欲發泄不就行了?」她又開始理直氣壯地說起她那些歪理,「反正我看你剛接電話的時候,鐵定也在女人那里。」
「可妳不一樣。」應遠講得很小聲,可表情認真:「卓裳,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卓裳,他總是那么喊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從他們國小剛上學時,她被其他小鬼嘲笑她的名字。
下課時,應遠到操場,把那幾人通通從溜滑梯踹下來。裳裳眼睛哭腫得像兔子一樣,還得拚命拉著他,因為里面有個是她朋友暗戀的男生。
從那時起,他便在所有人面前喊她卓裳。
「何況,」應遠貿然說出了在這出現有些突兀的名字:「姚璞夏他……」
卓裳裳咬住唇,下意識地想撇開臉,「哥他才不在意這些的。」
應遠抬起眼看她:「妳以為他真是大聖人?」
她從小就喊姚璞夏哥,比她親兄弟還親近。他們在裳裳去紐約後開始交往,那時應遠也才到德國沒多久,剛失戀、忙著安頓、適應新環境,過得水生火熱之際,還被迫得接受來自女孩沒日沒夜的語音騷擾。
那時的裳裳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的快樂,因為她的初戀居然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