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四)(1 / 2)

</br>應遠始終想不起來,裳裳身上那股懷念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在窗簾下隱約透出釉青灰濛的落地窗後,她偎在他身上,猶如孩子般酣睡著。

微弱的夜燈打在凌亂的床單上,絲綢里的銀線,散發出細微的絲絲光澤。白皙而美好的肌膚上,全布滿了他整夜反覆留下的吻痕。應遠修長的手指緩緩勾起卓裳裳的一綹長發,再讓它們從指尖滑落。

從小到大,他一直覺得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從來得不到,不想要的,反而唾手可得。

「裳裳、裳裳,」他輕搖醒懷里的人兒,「別這樣睡著,去洗澡,我放好水了。等下替妳弄點熱的飲料,喝完再睡。」

「唔,」卓裳孩子氣地縮起身子,像在賴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我的腿,沒?力氣了,走不動嗚??」

她握緊拳頭,用力捶他,「就跟你說,我不行了,你還一直??一直??」

她聲音越來越小,埋進棉被里的臉看不見表情,只露出一只通紅的耳朵。

應遠的眉這才舒展開來,勾勒出一抹淺笑,俯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一直?」

女孩忿忿地抬起頭,又羞又惱地:「壞家伙,明知故問。」

「我以為妳很喜歡。」他露出無辜的臉。

「壞蛋。」裳裳嘟嚷著,嗓子因為徹夜的歡愉而啞了,平白增添幾分曖昧,「壞,壞透了??」

「別耍大小姐脾氣,乖,去洗干凈。」他有些良心不安地撫過在她胸口留下的痕跡。她裹著棉被的身體一陣細微地顫抖,不是因為冷。

卓裳裳朝他張開手,微微歪頭,「欸,阿遠。你抱我過去?」

應遠只得照做。把她抱進浴室後,他一臉自暴自棄地倒在沙發上,過幾秒又像觸電似的彈起來,回頭看後面。

沙發上零星散落那丫頭剛才吃的零食碎屑。

強壓下想罵人的沖動,開始收拾客廳的狼藉,替她沖了杯熱可可,又從minibar里拿出白蘭地,滴幾滴到可可里,再回卧室將床大致整理過,把飯店備好的各式枕頭中,選她習慣的蕎麥枕,鋪好床喬好位置。最後到浴室外敲門,怕女孩泡在浴缸里睡著——她果然睡著了。

卓裳裳從浴室里出來,身上穿著稍不合身的浴袍,沒幾步就吵著要他抱。

應遠瞟了她一眼,才抱她回卧室邊的躺椅,替她吹干頭發,盯著她把熱可可喝完。

她十分聽話地任他擺布,驀地回想起什么,甜甜地笑了,「幼兒園的時候,記得嗎?你都睡在我隔壁。」

「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忘了。」他哄著她,「但我記得妳大班老師常被妳惹哭。」

「你才愛惹麻煩。」裳裳嘟起嘴,「其實那時候我開始偷偷喜歡璞夏哥了。哥太完美了,所以我放棄第一次,國小三年級是第二次、國中時候是第三次……」

女孩宛如夢囈,喃喃地說著:「可是,就是沒辦法徹底放棄。所以,當哥說要和我交往時,我好開心。」

「嗯,我知道。」

他姑且只能笑。除了辛酸而抱持祝福的笑,還能有什么表示呢?

「阿遠,我太喜歡哥了,喜歡到沒有他就會死掉。可是我知道,我這樣的愛太沉重了,哥會喘不過氣的。可是如果??我還能和別的男人上床,而且你碰觸我的時候,不會滿腦子只有哥??這是不是代表,我已經沒我以為的那么依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