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還是來接他出獄的人給他講明事情原委,當初他得罪了人,他老婆又和別人好上了, 這才讓他白白坐了那么多年的牢。
這次他能出來, 是有人托項仇辦的。
那人是誰,項哥派來的人也說了,是田桐的同學,名叫宋頌。對方還說宋頌平時就是個普通高中生, 他如果要道謝,不要往宋頌家里去,私底下找宋頌就好。
田正陽沒想到田桐的同學里還有這樣的人。
他早些年出去當個很久的地下歌手,逐漸在音樂圈混出了不小的名堂,近幾年更是在獄中受了不少的磋磨, 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得知是對方幫的忙,田正陽的第一感覺不是別的,而是警惕。
他的女兒在他離開這幾年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她身邊有個這樣的同學, 對方還大費周章請動項仇那樣的人把他撈出來,很難不讓一個當父親的人警惕。
田正陽旁敲側推地試探著田桐。
田桐對田正陽毫無防備,一提到宋頌更是根本藏不住話, 對宋頌的崇拜簡直溢於言表。
細究起來,宋頌其實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他成績甚至不是班里最好的。但是要論人緣,整個縣高中都沒人比得上他。
班上兩大帥哥,顧臨深和項躍,全都愛跟在他身邊跑。
尤其是顧臨深,絕對是宋頌走到哪他跟到哪,跟宋頌的影子似的。要不是她上網查過顧臨深得過的那些獎含金量有多高,只會以為他是宋頌的跟屁蟲!
項躍也一樣,本來他這人長得也就一般,還整天愛打游戲,屬於許多人眼中沒出息的典范。
結果前段時間被宋頌拉去推了個平頭、換了副眼鏡,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簡單好打理的平頭讓他看起來酷酷的,新的細邊眼鏡又讓他添了幾分斯文,搭配在一起讓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多看項躍幾眼。
有的還暗自懊惱:當了這么久同學,她們怎么沒發現項躍這么帥?身邊的男朋友頓時就不香了!
就這么兩個人,一天到晚都跟在宋頌身邊跑,三個人儼然成了學校里最亮眼的風景線。
這么帥的兩個帥哥都和宋頌這么要好,難道還不能證明宋頌的好人緣嗎?
當然,也有人在背地里酸溜溜地說宋頌是復讀生,有什么了不起。
田桐覺得這些人都是在妒忌,她們班長是最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田正陽聽完田桐嘰里呱啦的一通誇,明白了,自家這個小女兒是徹底崇拜上那位「宋班長」了。他是搞音樂的,思想比一般父母要開放,要是適合的話他不介意兩個人走到一起試試看,可看女兒這個「班長天下第一好」的態度,他有點擔心她會吃虧。
戀愛之中,先愛上的人總是容易受傷。
從女兒的話里來看,宋頌確實是個很完美的人,相貌出眾,做事妥帖,八面玲瓏,和誰都處得很好。
這樣的人當朋友會很舒心,他永遠是最可靠的,絕不會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
可和這樣一個人談戀愛是很痛苦的,因為你可能永遠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對誰都很好,和誰都能處得來,每一個人在他心里都差不多,你很難成為他心里特別的存在。
不過不管怎么說,宋頌都幫了他們父女倆很多。
田正陽刮了胡子,換好衣服,和田桐說好晚上去接她放學。高中放學那么晚,女孩子走夜路回家不安全。
如果可以的話,放學時喊宋頌一起,他想當面謝謝宋頌。
田桐平時都會和樂隊成員結伴回家,但是她也想田正陽來接她,所以什么都沒提,准備改天再把自己的小樂隊介紹給田正陽。
她爸爸已經回來了,他們父女倆以後每天都能見面、能說話。
來日方長。
田桐開開心心地上學去。
小地方消息傳得快,一路上田桐但凡遇到認識的人,對方都會問她幾句關於田正陽出獄的事。
田桐歡快地答了一路「對啊我爸爸回來啦」。
到晚自修結束,田桐找上宋頌,說她爸爸想見他一面。她聽她爸爸說了,這次她爸爸能出來還是宋頌朋友幫的忙。
她不知道宋頌的朋友是誰,只知道宋頌又幫了她一次,還是幫了天大的大忙,望向宋頌的眼神自然更加燦亮。
宋頌對上那亮晶晶的目光,含笑答應:「好。」
顧臨深一直站在旁邊,他看著宋頌蘊著笑意的眼睛,心里悶悶的。
他發現他根本不了解宋頌,他不知道宋頌有哪些朋友,不知道宋頌喜歡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讓宋頌高興。
宋頌的視線總是很容易落到別人身上。
宋頌看向他的時候,和看向別人的時候,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他想離宋頌更近一些。
顧臨深安安靜靜地跟著宋頌往外走,只是跟得比平時更緊一點,近到能嗅見宋頌發絲間隱約傳來的淡香。
那是很普通的洗發水味道,他平時也跟著宋頌用,可莫名就覺得用在宋頌身上要更香也更清爽一些。
宋頌不知道顧臨深在胡思亂想什么,他們邁步走出校門,發現天陰沉沉的,仿佛快要下去。
入秋之後就沒下過雨,天氣一直干燥得很,宋頌還挺期待這場雨的。不過看著天上黑沉沉的烏雲,他懷疑一會會打雷。
他倒是不怕打雷。
可顧臨深以前是怕的。
現在也不知道怕不怕,晚上怕是得留心一下。
宋頌正在心里琢磨著,就看到田桐乳燕歸林般撲向等在校門口的田正陽。
她是很喜歡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