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2)

打真軍 四面風 1827 字 2020-12-29

</br>「我有個想法。這樣——」張媛指揮道,「施時你站過去,樂樂也過來,我看看效果。」

凌笳樂沒想到給自己找了個麻煩,頓時後悔不迭,「媽媽,我剛吃了東西——」

「不就是個桔子嗎?不用你蹦蹦跳跳,就擺個姿勢。」

凌笳樂服了。

施時站到客廳中央,凌笳樂被他媽擺布著站到施時面前。

張媛關了所有的燈,只留兩人頭頂的一盞,凌宗夫正看著書,「哎」了一聲,只得放下書看他們設計動作。

「樂樂兩腿盤到施時這里,手向兩邊打開,施時的手臂也張開。一會兒你們這樣,施時的手臂不動,臉上是冷靜的;樂樂的手臂和上身按照這個律動——」

「有點像你之前跳街舞的那個電流,但是要表現出很焦慮的感覺。」張媛興致勃勃,指指頭頂:「到時候舞台也像現在這樣只在頭頂留一個燈,我要看你們兩個的手臂照在地上的影子。」

凌笳樂一條腿抬到施時腰側,不信任地看著他:「你可別摔著我。」

施時看起來也不是很自信,張開雙臂沒有說話。

凌笳樂兩手按著他的肩攀上去,松開手。他們體型相仿,施時只比凌笳樂高兩公分,這個姿勢時,兩人的視線是相平的。

「樂樂腿盤住,上身往後仰,你們上身分開,這就是貌合神——」

「啊!——」凌笳樂一聲驚叫,施時有些狼狽地扶住他。

「你怎么這么軟啊!」凌笳樂雙腳落回地面,他嚇了一大跳,不高興地嚷嚷道。

「行了,你師哥坐了那么久飛機,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張媛替一臉窘色的施時解圍。

凌笳樂被嚇了一跳,倒不是一無所獲,張媛終於不逼他「強行學習」了,只是在施時臨告辭前,提了一句:「樂樂,你要是嫌芭蕾太拘束,就去你師哥的舞團。」

凌笳樂拼命搖頭:「我不去!我又不會跳當代舞,我去干嘛?去給他們跳黑怕?」

凌宗夫不悅道:「不會可以學。你師哥不也是後來學的當代舞,現在不照樣很精通?」

「他那會兒才多大?我這都多少歲啦?」

「年紀大了就多花點時間,反正你現在也沒事做。」

hello kitty都要被逼出老虎脾氣了,凌笳樂大喝一聲:「誰說我現在沒事做!王序都求著我去演他的電影呢!」

「王序?」三人同時問道。

「對,王序!」凌笳樂趾高氣昂,每根眉毛都在生動演繹「揚眉吐氣」這個成語:「就是那個著名的大導演——王序!你們都看過他的賀歲片呢!」

凌笳樂那邊遲遲定不下來,王序似乎很趕時間,只得讓沈戈先進組,讓他熟悉拍攝環境、培養人物的感覺。

沈戈終於有機會問出那個困惑他很久的問題:「王導,小路這個角色是非凌老師不可嗎?」

王序給他看了他和凌笳樂兩次試鏡的視頻。

沈戈親眼看到自己擁著凌笳樂時,是如何從眼神到手指尖都暴露出小心翼翼和於心不忍。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的身高,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你對他有威懾力。他很怕你……當然這只是一開始,後來就好了。」王序像自言自語,「一開始怕點挺好,要不誰能鎮得住他?」

王序將畫面定格到凌笳樂的臉上,那是張隱忍到幾欲凋落的花朵,嬌艷而顫抖。

「很美,對不對?」

「你看見他這樣,你自己就情不自禁心軟了,想要愛護他,碰一下都不敢太用力。你一心軟,他以後就不會怕你了。」

王序讓他看自己當時被拍下來的神態,「知道為什么淮安演不了小路嗎?他的長相和眼神太堅強太聰明,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像是深思熟慮過的,他可以為他的每一個決定負責,這樣的人就不太容易讓人覺得,他很需要你。」

「第一次試鏡的時候你也有點慌,還不是特別明顯,你看這一幕,你看你自己的眼神和你邁出的這一步,這已經不是表演了,這就是你的本能。」

這是第二次試鏡的畫面。

那時他從屏風後賺出來,看見凌笳樂被潑了水,當時還只是吃驚,隨後凌笳樂的視線穿過梁制片和王副導的阻擋直直望向自己——那眼神驚惶、凄楚、委屈,卻在與自己對視的瞬間盡數變為無限的需要與信任。

直到現在沈戈都記得那一瞬間,心尖像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刺痛,那刺痛迫使著身體急切地做出反應,任由那個不知名的角色占領他的身體。

他終於徹底領悟到他為何能在那一刻「入戲」。

並不是凌笳樂「引導」他成為張松。

他已經看過劇本了,不是凌笳樂現在手頭的那個劇本梗概,而是王序親筆寫下的真正的、完整的劇本。

他看到了江路的全貌:一個愚笨的、高傲的、自卑的、懦弱的……能讓人愛得死去活來的家伙。

凌笳樂「就是」江路,所以能把他「變成」張松。

「他有那個氣質,能激起你的憐愛;你也有那個氣質,能讓他心生依賴。這就是我說的張松與江路之間的感覺。」

「那如果……」沈戈的聲音有些啞,「凌老師不願意接呢?」

王序吐了口煙,問他:「他為什么不願意接?因為那天在酒桌上你沒看他?」

沈戈登時覺得冷汗要順著後背流下來了。

「他會接的。」王序這樣說道。

徐峰一直用盡各種辦法催凌笳樂,過了一段時間又送來一份新合同,《汗透衣衫》劇組將片酬提高了20%,並許諾拍攝過程中可以適當使用替身,減少演員的裸露。

「笳樂,我打聽過,王序還沒跟誰這么讓步過呢。我們是必須得接這戲了,要不然得罪了他,以後就……」

凌笳樂懟他:「我現在是光腳的,你們誰都逼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