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沈戈像個樁子似的撐著他,由著他亂蹦,翹著嘴角問道:「這誰能騙你?」
凌笳樂瞟他一眼,又繼續貪戀地看著天空,「那萬一你要是用別的星座騙我呢?」
沈戈和他一起望著那七顆明亮的星子,笑著回道:「天上只有這一只勺子。」
「沈戈,獵戶座在哪兒?」
「夏天看不到獵戶座。」
凌笳樂錯愕,「為什么?」
「星星太陽地球運動,不知道怎么就擋住了,我也記不清了。」
他說不出確切答案,卻一點兒不耽誤凌笳樂崇拜他:「你懂得可真多。」
沈戈便又忍不住賣弄起來,空口給他講起如何辨認獵戶座,如何如何找獵戶的腰帶,如何如何找他的兩肩,「等到了秋天你就能看到它了,先找腰帶,很顯眼。」
「要等秋天啊……幾月份才是秋天?」他自己算了一下,「九月,是嗎?」
「一般是九月底。」
「每年還不一樣嗎?」
「嗯,不過差不了太多,九月二十多號吧。」
「啊……那時候我們電影應該就拍完了吧。」
「是吧。」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沈戈問他:「怎么想起問獵戶座?」
「我是射手座啊。」
沈戈瞧他一眼,「獵戶座和射手座是一回事嗎?」
「不是嗎?」
「……不太清楚。」
「你是什么星座的?」
「……好像是水瓶座,是這么說嗎?還是叫寶瓶座?」
「你怎么連星座都不懂?」
「你剛還說我懂得多。」
凌笳樂哈哈地笑起來。
他們繼續往前走,終於走進宿舍樓的燈光范圍里,四只腳下拖出兩條影子。
沈戈奇怪今天明明走得挺慢的,怎么還是感覺眨眼就到了頭。
「今天感覺這條路變短了。」凌笳樂說道。
沈戈有些訝然地看向他,不走腦子地提議道:「要不我們再重新走一遍?」
凌笳樂失笑,下意識就否決了:「傻不傻啊!」
沈戈也覺出傻了,笑著搖搖頭,率先向樓里走去:「走吧。」
凌笳樂落在後面,最後抬眼看了眼星空,也跟著走進樓里。
他們各自回到自己屋里,凌笳樂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後發現自己竟然悲催地失眠了。
他有時候就會這樣,白天經歷的事越多、越疲憊,夜里反而更難睡著。
第一反應就是給沈戈發消息,問他睡了沒,要是沒睡可以一起聊天、說戲,正好今天導演說的什么希區柯克,他還沒搞明白呢。
「你睡了嗎?」打完這四個字,凌笳樂突然介意起沈戈的性向,覺得自己這問法婊里婊氣的,趕忙飛快地刪掉。
他又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只好再次坐起來,套上t恤和短褲,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他這一層住的人極少,他這頭只有他一個,另一頭則住了兩個道具組的組長,他們今天沒有陪著熬夜,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整個樓道里寂靜無聲。
凌笳樂本來想偷偷溜到沈戈門口,順著門縫看看他關燈沒。結果這老式宿舍樓的樓道到了夜里太嚇人,嚇得他飛快地縮回屋里,門也沒控制好,「砰」地一聲砸到門框上。
他郁悶地坐回床上,隨即聽到外面傳來鼓點似的腳步聲,跑得很快,還正是沖著他這屋來的,頓時感覺頭發都豎起來。
「凌笳樂,你沒事吧?」是沈戈在外面敲門。
凌笳樂咧嘴一笑,跑過去開門,「你大半夜的還串門啊?」
沈戈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沒好氣地說道:「我在樓下聽見動靜,還以為你從床上掉下來了。」
「啊~把你吵醒了?」
「還沒睡,好像不困了。」
那可真是正好了,凌笳樂側身將空間讓出來,「我也不困,你進來玩會兒嗎?」
沈戈往里面看了一眼,真亂……
地上立著兩個大行李箱,還摞了幾個紙箱子。里面有兩張床,他一眼就認出哪張是凌笳樂的,哪張是小李的。
小李不過回家一天,他那張床就已經被凌笳樂用衣服給堆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