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蔣董說請他們點菜,眼睛看著他們,兩人在他的注視下翻著菜單,簡直如坐針氈。
蔣董看向別處了,他們兩個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想笑。
他們象征性地各點了一個菜,服務生報了一遍菜單,添上陳總提前安排下的幾個菜,肯定夠吃了。
服務生又在蔣董的示意下給每個人倒上白葡萄酒,幾人端起酒杯,只有沈戈和凌笳樂沒動。
「喝不慣?要換成別的酒嗎?」蔣董問道。
這個蔣董不知道是哪里有問題,即使是和和氣氣地說話,也讓人有些不敢看他。
沈戈替凌笳樂解釋道:「蔣董,凌笳樂的嗓子受過傷,不能喝酒。」
蔣董立刻顯出抱歉,說是他考慮不周沒有提前問一句,讓服務生把凌笳樂的酒杯撤了,換上一杯水。
凌笳樂和沈戈對視一眼,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
蔣老板樂了:「你倆那是什么眼神?我四叔又不是大妖怪,他其實特好說話,你們快給他講講咱們那電影有多好。」
沈戈剛要說話,蔣老板又改變主意:「再等等,再等等,再等一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沖他們兩個擠眉弄眼。
沈戈覺得自己一開始眼拙了,有另一個蔣老板坐旁邊,他看出他們中城的這位蔣老板最多也就二十五。
這么年輕,就已經如此有為了。
點好的菜陸續上桌,都是海鮮,有冷有熱,各種做法都有。
蔣董與蔣老板聊起他們自己的事,宋城專心與海鮮殼做斗爭。
凌笳樂突然小聲問沈戈:「不喜歡吃海鮮啊?」
沈戈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竟然被他發現自己心情低落。
「沒有,挺喜歡的。」
凌笳樂用公筷給他夾了塊生魚片,放進他的調料碟里,「嘗嘗,可新鮮了。」
沈戈將那片生魚片放嘴里,差點被沖天的辛辣掀開腦殼。
他抿緊嘴巴,狠狠地皺眉閉眼,等那股辛辣稍微緩和後才艱難地將魚片吞進肚里,紅著眼睛對凌笳樂說道:「我,芥末,放太多了。」
凌笳樂快被他眼里的淚花笑瘋了,又不敢鬧出動靜,低著頭肩膀直抖。
沈戈拿起紙巾擦淚,也笑起來,「至於嗎你?」
凌笳樂笑得滿臉通紅,有些好奇地用筷子在他的碟子里蘸了蘸,想往自己嘴里放。
「哎,辣的。」沈戈握住他的手腕。
「我就嘗嘗,好久沒吃芥末了。」
「行嗎?你嗓子……」
凌笳樂想了想,又把筷子放下了,「算了。」
「凌笳樂?」坐凌笳樂旁邊的宋城聽到他們的對話,帶著幾分踟躕地問道:「我能問問你的嗓子怎么了嗎?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
他不是好奇,他只是想知道凌笳樂還能不能唱歌。
他參加的那檔節目是個唱歌比賽,那時候作為評委出現的凌笳樂是正當紅的唱跳歌手,幾年後再見,凌笳樂已經變成演員,聲音不復從前清亮,性格也懦弱了許多。
「我的聲帶做過一次手術,不是特別成功。」凌笳樂的聲音低沉下去,說著已經說了千百遍的說辭。
「什么手術?」宋城追問。
「……息肉。」
「為什么沒成功?」
沈戈憂慮地看眼凌笳樂,擔心他被宋城觸及傷心事。
「我一朋友也做過這種手術,我了解過,這手術難度不大,是醫療事故嗎?」
凌笳樂搖頭。
「不是醫療事故……」宋城自己就是歌手,在這方面有著極強的直覺,他顯出強烈的惋惜,「手術後沒有休息好?」
凌笳樂沒說什么,只是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神情,「有演唱會,不能取消。」
組合瀕臨解散,最後一次開演唱會的機會,公司不會放過。
是巡演,不只一場。
沒有歌手會故意糟踏自己的嗓子。
宋城憤慨地捶了下桌子,低聲罵了一句:「x他媽的。」
沈戈已經徹底驚呆了,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緣由。
他根本無法忍耐,在桌子底下握住凌笳樂的手,卻幾乎說不出話,只重復著喊他名字,「凌笳樂……凌笳樂……」
過了一會兒,凌笳樂覺得自己調整好表情了,才抬起頭來,發現在座的幾人都在看他。
蔣老板問宋城:「怎么了?」
宋城憤慨地解釋了幾句。
蔣老板沉吟片刻,半開玩笑地對凌笳樂說道:「等你的經紀約到期,來中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