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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美人再好,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就苗臨表現出來的那股佔有欲,剛剛被抬出去的那個倒楣鬼就是前車之鑑,沒人傻到要去觸怒一個極道魔尊,更別說是苗臨這樣下手狠絕、兇名在外的殺神。

徐安吃得香,連帶著眉眼也柔和幾分,在燭火映照下渡著一層溫柔的光,感應到苗臨的視線,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清口後才轉過來看他,問了句:「怎么了?」

「沒有,」苗臨替他拾掇了臉上的碎發別至耳後,大廳里舞樂喧囂、觥籌交錯,就只有兩人這桌特別地格格不入,彷彿徐安就真的只是來吃頓飯而已。

一曲未畢,台上的舞陣便已零落,若是在以前,苗臨也未必會排斥看上什么人便拉進懷里狎玩享樂一番,可如今徐安在這兒,他滿心滿眼就只有這朵高冷秀雅的絕色海棠,自然也就瞧不那些濃妝艷抹的庸脂俗粉。

徐安自然也注意到身邊群魔亂舞的煽艷場景,面上有些不自在,便只能偏過頭來看身邊的人。

苗臨自然清楚徐安不適應這樣的場合,江湖人士朝歌夕歿已是常態,自然推崇即時行樂,他怕再繼續待下去會嚇壞從小禮義廉恥餵養長大的徐安,便主動牽著他的手站起,「走吧,吃飽了我們回房去。」

徐安雖然有些坐不住,但看苗臨說走就要走,有點擔心這樣是不是合乎禮節,忍不住問了聲:「直接走?」

「嗯,」苗臨答聲,但還是抬手招來侍應,讓他去向主位上的郡守回稟一聲,直到正跟人說著話的長歌青年回過來同他微笑頜首,他才牽著徐安,兩人安靜地離開。

直到身邊沒有旁人了,徐安才開口問出他一直頗為介意的事「他身邊那個鐵面男子……」

「他叫燕魈,是楊箏養的一條啞巴狗,也不知道從那個屍堆里刨出來的,心狠手辣凶悍得很,聽說是毀容了,又有說他長得青面獠牙才會終日以鐵甲覆面。」苗臨有意讓徐安乘會兒涼、消消食,便刻意帶著他往周遭僻靜的地方繞。

徐安倒也沒有真要深究的意思,就是隨口間聊幾句。

苗臨帶著他走上城牆,又一路攀上塔樓,給他指明了清梵寺的方向,跟他約定好隔天要前往瀏覽,瞧瞧傳聞中鬼斧神工的一線天。

徐安大概望了望苗臨指明的方向,身後喧囂熱鬧的據點讓遠山顯得更加黑暗,彷彿可以將人的魂魄吞噬進去,只是一眼他便不敢再看,眨了眨眼後退兩步避免自己失足從塔樓上摔下去,卻突然撞上一堵肉牆。

苗臨從後接住他,又扶著他的肩膀站好,滿是關心地問:「怎么了?」

「沒事,只是驟然吹著山風,有些暈了。」徐安不好意思說自己剛剛興起了一種彷彿被山吃掉魂魄的感覺,便隨口找了個藉口。

苗臨也不知是假裝還是真沒發現他的惶然,抬起他的下巴在唇上啃了一口,滿是溫柔繾綣地開口:「那我們回去了。」

他帶著徐安下了塔樓,尋著散步的來路,手牽著手往今晚的住處走去。

遠離宴會廳的偏院很安靜,苗臨熟門熟路地在回廊中穿梭,甫回到房間,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徐安壓在門上深吻。

徐安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抵著他的肩想把人推開,但苗臨直接就擒住他的雙腕壓在耳旁,還將一只腳擠進他的膝蓋之間,迫使他必須微微張開腿。

「苗……唔,苗臨……」徐安試圖出聲,卻只更方便苗臨撬開他的牙關,霎時間,昏暗未明的屋里就只剩唇齒交纏的旖旎水聲。

徐安眉目微斂,有些無助地跨坐在男人的膝蓋上,被抵在門板上侵略,好半會兒後苗臨才依依不捨地停下。

「子歸……」他以指腹輕抹唇上的一點水潤,與徐安鼻尖碰鼻尖,低啞著嗓音問他:「你一整個晚上是不是都在想稍早那人的話?」

本來有點渙散迷離的瞳眸瞬間縮小,青年像被戳到痛處一樣,帶著內勁的一掌貼在苗臨肩上把他推開,此地無銀叄百兩地吼斥:「滾開,別碰我!」

苗臨追上來,無視徐安的排斥將他強行困在懷里,低頭輕蹭他的後頸,溫聲哄他:「徐安,我知道你不是,不生氣了,你是我的寶貝,不難過、不傷心了好不好?」

徐安沒有掙扎,但也沒有放松下來,緊綳著身體咬牙不語。

苗臨將他翻轉過去,扶著腰一邊親他一邊將他往床邊帶,還不停地說好話哄他,什么心肝兒、大寶貝、子歸卿卿……甜言蜜語不停地往外蹦。

直到徐安被他逼至床邊再無可退,用著幾乎是受傷絕望的眼神看他,苗臨才用力地將脆弱的青年抱在懷里,同樣絕望地低吼:「子歸……不難過了好不好,讓我疼你,我們重新來過,這輩子我都疼你,好不好?」

徐安的眼睛里盛滿悲傷,可唇角卻慢慢地浮出笑容,他反手揪住苗臨的領子拉近,用力的咬住他的下唇直到見血。

「苗臨……」他笑得猖狂,卻滿是悲情,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我與你……早已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