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巴黎之春(2 / 2)

文藝時代 睡覺會變白 1962 字 2020-12-30

…………

京城,夜。

咖啡館里,周公子吹了吹杯里的浮沫,喝了一口,道:「你不去。我自己有點,有點害怕。」

「不還有個翻譯么你就當去巴黎玩一圈。」樓燁大概是沒吃飯,啃著一塊小西點啃得倍兒香,笑道:「人說咖啡最珍貴的就是這層泡沫。」

周公子眨眨眼,笑道:「我不知道呢。」說著抿了抿那乳白色的泡沫,輕輕搖頭,皺眉道:「太膩了。」

他們倆已經很久沒見面了,能湊在一起,還是托了蘇州河的福。

就在前幾天,巴黎國際電影節給樓燁發來了邀請函。他趕上有事,排不開行程,就通知了周遜。周公子收到消息後,馬上准備,但她是杭城的身份證,如果辦簽證,還得去魔都的法國領館。

眼看電影節就要開幕,去魔都辦根本來不及。好在她經濟公司的老板,也就是李曉婉。跟一法國佬相熟,走了趟後門。

今天是3月31號,她買的是明天清晨飛巴黎的機票,本來早早睡下了。卻接到了樓燁的電話,說出來聊聊,其實就是叮囑叮囑。

「你通知他了嗎」周公子拈著白柄長勺,漫不經心的攪了攪。問道。

「沒,他這會在鄉下拍戲呢,比我還忙。」樓燁當然知道說的是誰。

「哦。你們都沒空呢。」周公子笑了笑,低下頭,似在自言自語。

夜色漸濃,倆人又聊了一會,便散了局。

她回到家,適才的睡意全無,翻來覆去的,對那杯咖啡無比後悔。只得起來,倚著大落地窗,看著外面的霓虹燈發呆。不知道幾點鍾了,才漸漸覺得迷糊,倒在了床上。

結果第二天一睜眼,特么的天光大亮!她沒功夫懊惱,連忙聯系公司,又改買了晚上8點的機票。

巴黎國際電影節,1975年創立,主推新人導演和新電影。跟鹿特丹一樣,都屬於b類電影節,影響力卻小些。而且法國作為歐洲電影聖地之一,稱得上字號的影展就有三個,壓根不出奇。

可總歸是個國際性的活動,周公子的小心思里,還是萬分期待的。4月2日上午,她帶著翻譯,兩個人,抵達巴黎。

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參加影展,她從下飛機開始,就覺得自己像只白鴿子,沒頭沒腦的扎進黑房子里,什么都透著股疏離感。

看不懂,聽不懂,不認識,不知道,跟小木偶一樣,凡事都得依靠翻譯解決。

電影節已經開幕了,那個翻譯還是蠻負責的,工作能力也很出色,到了主辦方招待的賓館,很快就打聽到,蘇州河的兩場放映正安排在下午。

她們趕得卻巧。

這影展雖然知名度不高,資金卻充裕,大方的提供了一個可以容納數百人的廳。倆人縮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觀眾入場,越來越多,直到全部坐滿。

燈光緩緩暗下,周公子扶著前面的椅背,微微喘著氣,周圍的人和環境,就像這黑暗,一點點朝她壓過來。

她不習慣這個國家,不習慣滿大街都是外國人,不習慣影展的流程,不習慣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看電影。

而自己最熟悉的,偏偏也是這部電影,尤其,當馬達出現在她眼睛里。

「你怎么哭了」

翻譯正看得起勁,忽聽到旁邊傳來輕輕的啜泣聲,連忙掏著紙巾。

「沒事沒事,我就是,就是,感覺自己在國外挺傻的。」周公子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笑道。

「我以前也這樣,多出來幾次就好了。哎你看過這片子了么」翻譯老成在在的樣子。

「沒,我也第一次看。」她盯著熒幕上的兩個人,輕輕道。

片子放映結束,燈光亮起,出現了跟在鹿特丹相同的場景,全場觀眾都起立鼓掌,持續了好幾分鍾。

周公子非常非常的驚慌,問翻譯,這是出於禮貌還是喜歡。

翻譯說:「如果是出於禮貌,他們只會鼓掌,不會站起來。如果站起來,並且長時間鼓掌,那就是特別的喜歡。」

蘇州河無疑更符合法國人的調調,倆人剛出戲院就被認了出來,被那些大鼻子老外,熱情又不讓人反感的圍擠在中間。

還有一對老夫婦死攥著她的手,說好久沒看過這么好看的電影了。

4月3號,也就是周公子來巴黎的第二天。

影展仿佛一夜之間被蘇州河占領,場刊,報紙,影評人,都在討論這部來自中國的電影,從畫面到攝影,再到敘事技巧,以及對愛情的定義。

當然還有兩位主角的表演。

法國人之前只對梁佳輝、張蔓玉這種次代的演員有印象,沒想到又看見了兩張新鮮面孔,在驚訝的同時,亦表示完全能夠接受,並將其稱之為:中國新一代演員的代表。

那個可愛的翻譯特意買了幾份報紙,讀給她聽,因為巴黎最近一直在下雨,而她來的那天,卻晴了,所以報紙上都這樣說周公子:

北京的春天來了……

對於巴黎國際電影節,網上的資料自相矛盾,經過多番查找,推導出應該是1975年創立,這屆應該是第25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