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罵媳婦(1 / 2)

文藝時代 睡覺會變白 2385 字 2020-12-30

談戀愛,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全部過程,都在理所當然的發生。

比如,你就是知道,你可以牽她的手,你可以吻她的唇;你就是知道,你特別特別喜歡她,她也特別特別喜歡你。

什么都不必多說。

沒有人會傻乎乎的問:我可以跟你啪啪啪么

那叫彪!

當然,常理上,這些只存在於男女間。至於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呃,起碼劇組這些人,還沒見過活物。

所以,王瞳和張婧初拍親熱戲的當天,那幫孫子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有事沒事的全興沖沖跑來圍觀。

這場是室內戲,李昱把她的老房子貢獻出來,當作女主角的家。

屋里的裝潢,充滿了九十年代初的風格,家具齊全,壓根不用布置。只現買了一個大魚缸,綠綠嫩嫩的水草,游著幾條金魚是小群最愛的寵物。

李昱可能真的有點拉拉傾向,對兩個女孩子之間的交纏,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雖然那幾場露點戲已經刪掉,但她還不死心,又加了很多接吻,擁抱,拉拉扯扯的小愛撫,以及,在脖子之上的高潮臉。

對她的惡劣趣味,王瞳無所謂,張婧初就略微羞澀,可也沒拒絕。

此刻,倆人正坐在沙發上,醞釀著情緒。

王瞳的方法很奇怪,她會緊靠著椅背,讓身子貼貼實實的沉陷下去,如散了架子的癱瘓病人,沒有一根骨頭。

這能讓她的肌肉和精神,得以全面的放松,好達到那種理想的松弛狀態。

張婧初就簡單多了,一直低著頭,默默不語。

她們如此嚴肅的樣子。原本嘻嘻哈哈的劇組人員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連走路都踮著腳,生怕驚擾到兩位女主角。

褚青站在門口,拽著劇務,一邊小聲叮囑,一邊瞥著王瞳,稍稍擔心。

因為拍詩意的年代時,全片下來,她都顯得游刃有余,從未有過這樣的謹慎准備。好像讀條放大招的敢腳。

他倒能理解,畢竟跟一個同性擁抱,親吻,滾床單,心理方面的障礙太大。

而作為演員,最不能有的,恰恰就是心理障礙。

像那些藝校里,表演的第一課,老師往往會把菜鳥們虐得欲仙欲死。什么裝瘋賣傻。趴在地上打滾,甚至汪汪的學狗叫……任何扒開臉面的羞恥動作和語言,都會讓你嘗試一遍。

目的就為了告訴你,演員。首先要突破的,就是自身的矜持。

「各人員就位!」

「a!」

王玉的鏡頭先給了金魚缸一個大特寫,然後緩緩平移,拉近。映出那兩個女孩子。

即便沙發很小,她們坐的也不緊密,隔了數寸。剛好是,把腦袋偏過去,就能親到的距離。

張婧初垂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地面。王瞳則瞄著前面的魚缸里,咕嘟咕嘟冒上來的氧氣泡。

燈光師特騷氣,將光線調的曖昧無比,橘色,微亮,又不晃眼,妥帖的罩著她們的身子。

王瞳忽地抿起嘴,搭在沙發墊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小心,且期待的,往左側挪了半分。

離得很近很近的地方,是張婧初的右手。

她似乎害怕嚇到對方,只翹起小指頭,輕輕騷了騷那姑娘的手背。卻一層層的沖破開束縛,先滑過細細的絨毛,隨即摩挲著嫩嫩的皮膚,最後,仿佛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

張婧初抬起眼睛,眨了兩下,帶著古怪的笑意。

王瞳見她沒什么反應,膽子又大了點,五根手指直接伸到她的掌心下面,緊握,一翻,就把那只小手牢牢的鎖住。

然後,她偏頭。

然後,她也恰好迎過來。

倆人同時彎了彎嘴角,王瞳傾著肩膀,白月亮似的臉龐緩緩靠近,眸子里光彩流連,滿是對方胭脂一樣的紅唇。

「咕嚕……」

褚青正看著,忽聽到聲怪響,納悶的瞅向旁邊,頓時一腦袋黑線:自己的女朋友居然在吞口水,攥著拳頭,神情緊張,比當事人還興奮。

他又掃了圈現場,那一個個的老爺們,連氣都不敢喘,眼睛唰唰地放電,生怕錯過下面的動作。

鏡頭里,王瞳終於吻到了那姑娘,緊緊貼著,忽輕忽重,婉婉轉轉的,特纏綿。

而張婧初給人的感覺,就極其沒有經驗,閉著眼睛,任她蹂躪。

王瞳吻了一會,順勢下滑,親著她的脖子,接著又往下,停在她凜冽的鎖骨上,張開兩排小牙,稍微用力的咬了一口。

「嗯……」

張婧初猛地抖了抖,全身都打了個冷顫,覺著略痛,不由伸出胳膊,想推開她。

拍親熱戲,導演不會要求什么具體的動作,全憑演員自行發揮,符合邏輯和氣氛就好。

但她這一推,整個畫面就顯得不和諧了。

「停!」

李昱喊了聲,道:「小初,你別推,你應該抱住她。」

「哦,好。」

張婧初低低應道,又抬頭瞄了眼,立馬被圍觀的人群嚇了一跳,臉變得更紅,不自在的擰了擰身子。

「哎,完了。」

李昱拍拍腦袋,嘟囔一句,這姑娘好容易培養出的情緒,瞬間消散,又開始緊張了。

褚青也無奈,只得湊到前面,轉身喊:「清場清場!除了燈光攝影,其他人都出去,快點!快點!」

他張開手臂,往外轟這幫蛋疼的飢渴男,七八個人被攆到狹窄的樓道里。他自己也出了屋,把門砰地一關。

「青哥,你這太不厚道了!」有人抗議道。

「滾!那點出息!」

褚青罵道,照著他屁股踹了一腳,「去下樓等盒飯去!」

那人撇撇嘴,不再言語,麻溜跑下樓。大家見無事可做,也都跟著下去溜達。

轉眼。樓道里就剩褚青一人,他靠在樓梯扶手上,摸出煙,點著,狠吸了一口,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不禁笑了笑。

自己這姐姐,還真有點男女通殺的意思。

…………

六月末,火車站。

「這呢!這呢!」褚青一眼就從熙攘的人群中,找到了那只黝黑黝黑的孫子。

「哎。哥!」劉曄顛顛的跑了過來,就要搞個擁抱。

「別整這個!」

他往後一閃身,打量了下,奇道:「你這空倆手,啥也沒帶啊」

「嘿嘿,我這不合計到你地盤了么,還能虧待我」這貨傻奸傻奸的笑道。

褚青拉開車門,揮揮手,話都懶得說。

此時是午後。熱氣最盛,他坐在副駕駛,開著車窗,剛走了一會。劉曄就在後面捅他肩膀,遞了張東西。

「干嘛」

「這車票,一百二十八。」

「多少」

褚青一栽歪,他記著才六十多塊啊!連忙接過來。掃了眼,上面錚明瓦亮的兩個大字:硬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