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獎每年的資金大頭,都是由政府贊助,但近來台灣經濟衰退,支持力度也越來越小。頂點小說,組委會之所以決定將今年的典禮移師花蓮,就是因為當地允諾了豐厚的舉辦條件。
8日早,天空果然飄起了細雨,氣溫驟降,光著胳膊已能感到明顯寒意。花蓮絲毫不受影響,預熱完畢,全城沸騰。
而此時的台北,亦有一場活動剛剛結束。
台北國際影展,雖然是金馬獎的配套電影節,卻又獨立於外,創建於八十年代,在東亞地區影響頗廣。本屆影展11月末開幕,持續十幾天,閉幕片為鋼琴教師和香港有個荷里活。
周公子遠道而來,參加完閉幕式,又受組委會邀請,出席當天的頒獎禮。畢竟她在台灣的人氣頗高,可為晚會增色不少。
臨近傍晚,她和陳果抵達花蓮,在一幕微雨中前往酒店暫歇。
褚青還不知道,人生至高的危機已經迅速襲來,當然就算他知道了,也壓根倒不開工,忙叨著呢。
這貨按提名看,算藍宇劇組的,可又是今年夏天的制片人,理論上得走兩次紅毯。所以出場就挺復雜的,兩組不能隔得太遠,那樣忒麻煩。他跟主辦方商量許久,才排了一個既省事又能彰顯影片地位的順序。
除了這些,那幾個姑娘更讓他操心,各種提醒,各種細節,跑前跑後老媽子一樣伺候著。
幸好有范小爺幫襯,她從戛納回來,行情猛漲,半年拍了三個廣告。人家現在有錢了,自己帶了倆師傅,順便把王瞳和張婧初的造型都包了。
「一會別吃太多啊,拿兩塊點心墊墊得了。」
「哎呀。知道啦,快過去吧!」
坐在大鏡子前,被師傅鼓搗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范小爺,不耐煩的擺擺手。
「那我走了啊。」
褚青理了理西裝,閃身出門,僅僅一秒鍾後,又冒出頭,再次叮囑道:「對了,水也別多喝,不然老上廁所。」
「麻溜給我滾!墨跡死了!」范小爺忍無可忍。扯著脖子吼道。
「嘁,好心當做驢肝肺。」
他撇撇嘴,轉到隔壁的套房,見門微微敞著,張婧初穿戴完畢,偷偷躲在外間,嘀嘀咕咕像默誦什么東西。
「干嘛呢」
「啊!」
張婧初嚇了一跳,忙背過手,道:「沒。沒干嘛。」
褚青瞄到她手里的小紙條了,曉得是獲獎感言,這孩子臉皮薄,也不說破。笑問:「瞳姐呢」
「里面化妝呢。」
「哦,今天下雨,記著帶件外套。」他隨口道,接著擦身而過。進到里間。
王瞳還沒打扮妥當,化妝師正給她描眉,看這貨到處亂竄。道:「你怎么還沒過去」
「這就走了,過來瞧一眼。」
他湊到椅子後面,直直的盯著前方,鏡中的人似乎瘦了一點,原本修長的脖頸顯得有些細弱,鎖骨也愈發凜冽。
她的禮服亦是紅色,但與范小爺的不同,丫頭那是鮮艷的絳紅,嬌媚婀娜,似大朵的玫瑰花怒放。
王瞳則是酒紅色,比深紅要紫一點,比玫瑰紅要暗一點,恰是三十多歲女人應有的成熟和絢麗。
她學過舞,腰肢柔軟,雙肩平穩,身架極為優雅,獨坐在哪兒,如窖藏百年的葡萄美酒,幽芳自賞,待人尋香。
褚青對她從來就沒有抵抗力,看得有些呆了,王瞳見到鏡子里的影像,不由抿嘴淺笑。這一笑,好像砰地一聲啟開了橡木桶,那抹醇香緩緩流淌。
「哎,看夠了就該走了。」她微微轉頭,提醒道。
「啊,哦,那我先過去了。」他恍神,幾乎落荒而逃。
……
坐電梯爬到11層,藍宇劇組早已打理妥當。褚青跟眾人一路招呼,直奔關金鵬的房間。
阿關正講著電話,滿臉嚴肅。劉曄那孫子也在里邊,還是一身gi,這套衣服從來台灣就沒脫過,終於要派上大用場,連皮鞋都擦的錚明瓦亮。
「ok,我知道,拜拜。」
很快,他掛斷電話,呼出一口氣,表情輕松許多。
「怎么樣」褚青忙問。
「perfect!」
對方爆了句英文,笑道:「觀眾贊,媒體贊,票房贊,大勢利好!」
「太棒了!」
劉曄喝了一聲,仨人默契的擊了下掌。
話說台灣的發行公司特會挑時候,就趕著頒獎當天搞藍宇的首映式。台北,花蓮,兩個城市,白天一共排了十五場,場場爆滿。
雖然是借著金馬的東風,可也足夠讓人興奮了。香港那邊的叫好不叫座,著實很憋屈,阿關表面無所謂,心里肯定窩火著呢。
「還有好消息!」
關金鵬頓了頓,又道:「媒體投票和觀眾網上投票,目前我們都是第一位。今年新增了一個票選最佳影片的獎項,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已經拿到了一座獎杯。」
凡做事,都想討個好彩頭,所謂開門紅,無外如是。
仨人或許都被某種微妙的情緒感染,變得躊躇滿志,信心迸發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屋子。
阿關瞅了瞅時間,道:「ok,還有半小時,准備出發。」
…………
晚七點,小巨蛋體育場。
組委會用盡心力鋪出一條近200米長的星光大道,誰知老天不給面子,雨不僅沒停,反而越下越大。
造成的後果就是,一個個坐著豪車趕到現場的明星們,咔咔全部傻眼。
那紅毯都特么成游泳池了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