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和薇薇安在一起的時間,是從下午四點到午夜十二點,八個小時,經過了三次情感轉折。
第一次是雙方好感加深,威爾遜卻掉出了那五只安全套,惹得對方大怒。
第二次在劇院里,薇薇安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松動,而變得惶恐無措。
第三次,便是今天的這場戲:
那個前男友不斷打電話騷擾,並威脅要燒了她的東西。她便讓威爾遜去自己家里,以搶救一些寶貝。威爾遜不願,卻架不住對方哀求。
之後,倆人徹底放下了戒備,再無保留。
片場內,工作人員准備完畢,場記一打板:
「a!」
「開燈!」
「你去客廳看著他的車!」
「什么顏色的車」
「銀色!」
一間公寓里,倆人蹬蹬蹬的爬上二樓,褚青直奔客廳,丹斯切爾則跑進了卧室。這段是手提攝影,鏡頭搖晃得厲害,恰似他們的慌張與忙亂。
「你幫我拿點東西!」她叫道。
「我該拿什么」他來來回回踩著地板,一臉懵逼。
「拿大麻!在我的取暖器里!」
「你的取暖器在哪兒」
對方完全不理,繼續喊道:「還有我的燈,我在二手拍賣會上買的!」
「你真的需要這個么拿點有意義的東西吧!」
「哦哦!窗戶邊有張我小時候拍的照片!」
話音剛落,他就把相框抱在懷里,又扯著脖子問:「找到了,還有貓的照片要么」
「要!記得拿我的大麻,在取暖器里!」
「我不知道在哪兒,我到處在找取暖器,根本沒發現大麻!」
倆人隔著七八米遠,可勁兒的瘋喊,嗓子全破了音。褚青踢倒了一個袋子,又扔了一把吉他。丹斯切爾左手抱著小鼓,右手夾著布娃娃……
「嘎吱!」
正在此時,樓下忽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粗糙聲響,妹子撲通摔了一跤。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急道:「快快!他到了,我們從後門走!」
「咔!」
亞歷克斯拍了拍巴掌,一本正經道:「我已經想不出詞匯來形容你們了。」
「呵,你越來越會說話了。」褚青撇撇嘴。
「我可是肺腑之言。」
導演很受傷的樣子。隨即問:「怎么樣,要不要休息幾分鍾」
「……」
那倆人對視一眼,丹斯切爾笑道:「不需要,我們可以立刻開始。」
「ok!」
亞歷克斯一揮手,道:「伙計們,下樓!」
非常迅速的,十幾號人把器材搬到樓下,重新布置一番。這棟公寓是導演花了三天時間才選中的,後門狹窄,前門開闊。出去沒多遠便是主干道,地理位置絕佳。
褚青和丹斯切爾躲在拐角候場,每人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件,相框、皮包、絲巾,、衣服,甚至還有兩條褲襪。
「你穿著高跟鞋沒問題么」他略微擔心。
「不要小看女人的平衡感,即便我摔倒了,也是符合劇情的。」她嗆了一句。
「佐伊,我怎么總覺得你在跟我抬杠」他愁道。
「那肯定是你的錯覺。」妹子認真臉。
「readyready」
正聊著,副導演過來打了個手勢。倆人一秒變畫風,點頭道:
「ok!」
「a!」
就見一個男人憤怒的闖進公寓,鏡頭再往右移動,男女主角跌跌撞撞的從樓後跑了出來。燈光打得很暗。只一束雪亮照著兩個人影。
丹斯切爾喘著粗氣,嘴里發出古里古怪的音節,沒跑兩步,手里的布娃娃就掉了,頓時大喊:「救救我的小兔子!」
「別要了!」
褚青說著,可還是抹身去撿。由於腳步太過散亂,砰地一聲歪到了牆上。
「天啊!我真該扔了這兔子!」
他隨手抄在懷里,追著前面的身影而去,還有心情沖樓上的前男友挑釁:「新年快樂!傑克!」
「哈哈!他會殺了你的!」
丹斯切爾大笑,高跟鞋點在花紋磚的地面上,發出嗒嗒嗒的清脆。褚青很快就超越了她,倆人一起跑出了住宅區,跑到了大街上。
「你等等我,你太快了!」
她在後面揮手,黑發被夜風帶起。
「快點!快點!」
他同樣在笑,不時回頭看上一眼。已經完全忘記,僅僅十分鍾之前,自己還抱怨為什么要陪這個瘋女人過來。
車行,酒店,行人,燈火,寂寞,從身邊一一劃過……他們毫無顧忌的奔跑,大叫,夜色流淌。
…………
丹斯切爾是個很神經質的姑娘,她會忽然開心,忽然沉悶,忽然暴躁,忽然憂郁,好在脾氣不錯,也懂得禮貌,反倒成為了一種可愛的小個性。
她跟角色非常貼合,褚青更不必說,倆人讓初執導筒的亞歷克斯感受到了最豐富的美妙影像。
尋找午夜之吻的架構本就簡單,制作輕松,預計1823天完工。經過半個月左右的拍攝,亞歷克斯慢慢褪去了青澀,頗具導演風范了。
今天的夜戲,便是全片結尾。由於是新年前夜,劇組花了最大的一筆道具資金,去裝點街道兩旁的商鋪和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