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死胖子(1 / 2)

文藝時代 睡覺會變白 1699 字 2021-01-11

當你煎肉餅的時候,需要翻面或者出鍋,如果火候和技術不到位,往往就會鏟得稀巴爛。

褚青當然不是肉餅,但他盡力在找一種肉餅的狀態:一坨爛肉平癱在哪兒,支離破碎,還冒著鮮紅的餡兒和油血花兒。

然後法瑞爾蹲到他面前,又是野原新之助附體,滿眼含淚的痛呼:

「肯!」

「肯!」

「哈里來了……」

他費勁的抬了下頭,約比地面高了15度,就那么斜斜的支撐著視線,道:「拿著……我的槍……」

法瑞爾連忙從他懷里摸出那把破槍,摔的連彈簧都崩了出來,問:「肯,我的槍在哪兒我的槍在哪兒」

「……」

褚青的右臉貼著冰冷潮濕的地磚,沒有回答,而是輕不可聞的自語:「我快要死了吧,我想……」

說完,那對黑色的眸子似被剝離了生命光彩,直直的往下沉墜,忽又使勁一翻,余出大片的眼白。

他掙著最後的力量在微微顫抖,眸中的那絲回光閃來閃去,最終停在了黑白之間。

「天啊,肯!」

「肯!」

法瑞爾涕淚橫流,哭得稀里嘩啦。

「咔!good!」

麥克唐納拍著巴掌,顯得非常嗨皮,既是對演員的表現,也是對自己沒有受到嘴炮攻擊的慶幸。

一個人從83米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都沒死透,還能說幾句交黨費的屁話……這點褚青就不吐槽了,因為性質不同:你可以掰扯一部電影違背地理,違背物理,違背生理,但絕不能噴它的主角為毛不立刻死那叫自取其辱。

所以他安安份份的拍完了這場戲,簡直世界清靜。

而導演喊停後,法瑞爾的情緒還有些悲慟,一時不能出戲。褚青則搖搖晃晃的起身。先扯掉那截斷臂,又將藏在大衣里的左手放出,喊道:「邁克,快點給我卸妝!」

「馬上!馬上!」

化妝師提著箱子跑過來。笑道:「老兄,這種血漿對皮膚無害的。」

「我知道,可我受不了這個味道。」他蠻嫌棄的樣子。

經過一番麻煩的程序,那貨的手和臉終於變得干干凈凈,等他換完衣服回來。劇組已經在拍拉爾夫和法瑞爾的追逐戲。

今天的拍攝量前所未有的繁重,拉爾夫明天中午就要閃人,全劇組都在配合他的時間,估計得玩通宵了。

還好褚青已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戲份,約莫兩三天也要殺青。

……

當許多巧合都湊到了一起,事情要么更好,要么更壞。很不幸,殺手沒有假期就是個十足的大悲劇。

哈里追著雷跑到了那個美國劇組,他用的是達姆彈,所以子彈穿過雷的身體。剛好將身後的侏儒爆頭。

侏儒又因為戲份需要,剛好穿了一身小學生的校服。而雷見哈里要自殺,還想解釋來著,又剛好講不出話。

褚青也不曉得他為毛講不出話,人家就那么寫了。

麥克唐納骨子里還是很矯情的,把結尾這場戲拍的極美:漫天的人造雪,夜幕下的布魯日,戲中的劇組與現實中的劇組交纏,法瑞爾在白沫子的雪地上爬行……一切真真假假,竟然還挺浪漫。

劇組奮戰到第二天凌晨。終於搞定了拉爾夫的部分,全體累癱,精神上卻異常滿足。

拉爾夫屬於英國演藝圈對外輸出的骨干力量,大忙人一個。也見多了分分合合。人家沒啥留戀或失落的,提著行李就閃了。

褚青就不一樣,入行十年,每次殺青都覺得是一場離別。而有時候想想,他總覺得自己的運氣特好,從未碰上那種蛋疼的劇組和演員。

法瑞爾雖然生活作風惡劣。卻不能用「壞」這個字來形容,頂多是個嗑葯的種馬。這貨的世界觀極其簡單:

女人分兩種:可以上的,不可以上的。

男人也分兩種:可以一起喝酒的,不可以一起喝酒的。

褚青在他眼里,自然是前者,即便這個東方人不愛喝酒,更不會嗑葯,可就是有種讓人信任的敢腳。

於是在三天之後,褚青就帶著一箱子巧克力和法瑞爾送的小禮物,返回了京城。

…………

四月二十八日,晴。

周公子坐在商務車里,看著前方的街道慢慢變窄,一棟高高的寫字樓矗立眼前,不由咬了下嘴唇。

這家公司成立好幾年了,自己還是第一次過來。以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居然也有點「到了對方地盤」的拘謹感。

而與此同時,公司內部更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某種興奮與狗血中:砸場啊!絕逼砸場啊!老板、老板娘和那位的八卦都傳四五年了,今兒總算老天開眼,人家上門了!

可惜那兩口子都不在,不然活脫脫的一場後宮大戲。

「喂喂,我告訴你們啊!」

程穎從會議室一出來,就瞧大家臉上各種便秘,心知肚明道:「一會都給我漲點臉,別跟個棒槌似的沒見過世面,誰要起幺蛾子,立馬滾蛋!」

「知道了!」

「你放心,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