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1 / 2)

夜雨 白玉 4577 字 2020-12-29

三年前,與許多畢業之後去大城市搏個前途的年輕人一樣,女友駱夢潔她不顧家人的反對,陪我憧憬地擠上了南下的火車。

外來務工討生活真是十分不易,個中辛苦真只有親嘗過的人才知曉。從小生在富庶家庭,向來嬌慣的夢潔,更是無法習慣這種柴米油鹽式的生活反差。還好她是愛我的,男女間熾烈的感情讓她一度忽略了這些,並沒有太多怨言地承受了下來。

回想起最初租農民房的時候,因為住三樓,不過我認為住幾樓其實都一樣,蚊蟲特別多。在她白皙的腿上,胳膊上就經常被咬得一塊快紅腫,這在我看來是非常心疼的,但也是實沒有辦法。

夏日的晚上也無法開門通風,樓梯走道上經常看到蟑螂爬來爬去,十分惡心。

倆人塞在狹小的房間里面十分悶熱,後來盡管裝了空調,但又舍不得遠高於平均電價的每度電費,實際用的時間少。

更讓我們難堪的是,周遭的住戶同我們一樣都是外來務工,但素質水平普遍往往很低,他們通常把生活垃圾扔得到處都是。

確實,我們離都市繁華只有一步之遙,但卻無法否認這里是貧民窟的事實,成分及其復雜的低收入人群都聚居在這污亂的街道里。

有些女孩屈服於這種惡劣的壞境,濃妝艷抹,開始了另樣的生活。我就親眼得見到一個平日里看起來挺學生氣質的女孩,她夜里換上短到腿根無法遮肉的連衣裙、黑色性感的絲襪、踩著白色晶亮的高跟鞋一頭鑽進了我家隔壁的房間里。

才幾天不見功夫,這樣一個青春洋溢的少女就能輕松進入這種特殊行業,這在同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旁人看來,心里難免滋生出對人對己的沉重壓抑與悲憫感。

暗娼這個根植於我們周圍的產業,它不僅存在於電線桿上,連那些一米寬的小道牆上,都密密麻麻貼滿了紅的綠的黃的有關招聘女公關的紙片;年輕女孩走在巷子里,甚至都常有皮條佬或者嫖客流氓主動上前搭訕尋釁。

對於這些,相貌靚麗出眾、身材修長性感、肌膚白皙勝雪的駱夢潔自然更常常是不堪其擾。更有一次夜里,她似乎就親歷了什么。

臨近晚上十一點她才回家,這是不常見的,而一進家門就蹲在床邊(我們租的房子沒有客廳,推門右手邊就是床)不停地哭,任我問她什么也不答。

那一夜我滿腹狐疑,輾轉難眠,內心充滿了許多令人不安的各色想法,甚至假想到樓下就站著一個性騷擾她的色鬼,幾欲操起菜刀就去尋。但夢潔哭罷,竟用是因為蟑螂爬到了腿上的理由來搪塞我,而至於為什么久久不接電話,也是說手機放到包里沒聽到來敷衍。

在這種漫長的,度日如年的,看不清終點的貧苦日子的反復折磨下,年輕的小夢潔終於流露出些嫌棄與抱怨的神色來,幾度難堪的我總曾想過先送她回老家,還好最後夢潔都拒絕了。

「夢夢,我還是先送你回父母那兒吧?這里的條件太艱苦了,等我稍微有點起色,搬個環境,立刻再把你接過來。」

「不,他們給我安排了相親,一旦我回去,肯定就回不來了。」

對於她性格中的這種堅持倔強,從表面上看我是替她痛苦的,但內心卻是慶幸的;我為狹隘自私的自己感到羞恥,明知內心極度渴求著她,無法忍受著哪怕絲毫可能被她拋棄的念頭,卻又時常假裝對她不是那么的在意,尤其是彼此之間發生爭執的時候。

這種心情是矛盾的,它一方面源於夢潔她出眾的美貌和誘人身體,她高挑的、勻稱的,近乎168cm的完美身材,豐潤的曲線時時散發出濃郁的交媾誘惑。

另一方面源自於我內心深處無法對外人言的自卑與不安。

每每偷偷欣賞她漂亮的褐色卷發,秀美的臉蛋兒,白皙且吹彈可破的肩部肌膚,這種矛盾的心情便更加激烈地沖撞著我的心房。

愛情本質上是一種狂熱,它終將褪去。我大四那年才結識夢潔,畢業季正是熱戀區,趁著這股縱情奔放的愛情火焰,美人兒義無反顧地陪我離開了家鄉,住進這般不堪的境地,甚至更義無反顧地把身子給了我。

不過也許沒人相信,關於性,我們約好了婚後再說。雖然同住在狹小的一屋,我始終克制著自己不去碰她,空氣中異性的香味折磨著我,但誓言就是誓言,我能給夢潔的,唯一僅是誓言。於是房間里擺得是兩張狹小的單人鐵床,中間隔著放台燈的高板凳。

但是就是那個學生氣質的女孩兒衣著暴露地當著我面兒鑽進隔壁房間那天,該來的還是來了,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性感嫵媚的高跟鞋與黑絲襪,夢潔比她靚麗十倍的容貌更撩得我想入非非,欲火焚身。

由於農民房是完全不隔音的,隔壁那大漢顯然根本沒考慮過旁人的感受,那夜,我和夢潔尷尬地面紅耳赤地數著女孩的叫床聲,他們折騰了好久。

「夢夢,要不咱們出去逛逛吧?」

「都這么晚了,還能去哪兒啊?!」

當天夜里,在幾種原因的催化之下,我們終於克制不住了,共同違背了那脆弱的不切實際的誓言,結合為一體了。待告別處子身後,駱夢潔眼中流下了晶瑩的淚珠,而我卻怔怔地回想起隱藏在美好體驗背後一塊尖銳刺人的硌人雜音——夢潔她僅僅輕聲喊了句疼,在我整個進入她的過程里都未遇到明顯的阻礙,她很順利就開始呈現舒服的反應,並未落紅。

由於我在她之前是個十足的處男,甚至都不怎么手淫,女性的身體在我看來純粹只存在於想象中,以及a片的影像中,對那身體的深處其實並沒有多少概念。

這經驗的缺乏讓我只能無比地介懷卻又無法去證偽,甚至無法對心中的女神去啟齒我那齷蹉的猜度。

好在那種拮據的日子慢慢過去,通過努力,我們各自換到一份湊合的工作,至少開始有湊合的薪水和不錯的學習機會。最後搬離了這樣的癬疾之地,租進了有物業有電梯稍有模樣的小區。

再又過了一年之後,遠方的父母,各自的父母,也都覺得任憑我倆這樣子下去不是個辦法,女孩子的青春拖不得。在反復的爭吵,妥協,又爭吵,又妥協之後,拿辦婚禮的錢出資給我們在新的城市,付了一套首付,寫我倆的名字。

年初,我更是找銀行抵押借錢租了一層廠房來生產便攜式電池,自己當起老板來。業務是我,生產管理是我,人事是我,采購是我,天天累得像狗,但看到存折里緩慢但漸漸增加的數字,我內心是得意著的,我才二十五歲呢!

身份變成年輕老板太太的駱夢潔依舊在上班,她偶爾會抽出晚上時間來幫我處理財務上的工作。

「貸款年底就要連本帶息還銀行了。雖然從賬面上看,工廠近期是賺的,但是你建廠時有幾個月斷斷續續開工停工,這些里外的耽擱再加上銀行每月的利息,其實我們虧了不少。」夢潔推著眼鏡,啪啪啪地按著計算器,在賬薄上寫著畫著,她提醒著。

對此,我發愁的眉頭只能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回答她道:「我們現在拿不出這么多錢來,我再找找看有沒其他的辦法」,現在已經九月下旬了,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銀行那邊的信譽度十分重要。如果誤期了,以後再找銀行拆借就麻煩了。」

「我有數。」說這話的時候,我內心有些忐忑,駱夢潔是堅持反對我將房產抵押來創業的,按她的話說是『也許萬一呢?』。

夢潔她真是窮怕了,那兩年里在貧民窟里生存的經歷對她來說太深刻,就算我偶爾拿來當談資,她也是不許的。

只要一想起當初我一意孤行地把房子質押籌錢建廠時,她所作出過的激烈反應,我就心有余悸——天天無盡的爭吵與眼淚、質疑與失落、我倆的婚姻幾乎就在那一刻將要終止了。還好,我們都挺了過來。還好,現在工廠總算慢慢開始賺錢了。

「你還記得劉能么?」夢潔一邊算賬一邊不經心問道,她秀美的長發盤在頭頂,露出潔白纖細的脖子。

「記得啊,怎了?」

她口中的劉能是我們大學同學,應該說,他與她更熟一些。他們曾經在一起玩過,而畢業後我們就沒再繼續聯系。

「要不你去找找他?」

「他能有辦法?」學生時代,我就知道劉能家挺有錢的,他姑父好像在地方上是個什么官。而他自己不學無術,經常掛科,因此我一直不怎么瞧得起他。

「不知道呢,不過他現在就在銀行當經理呢,上星期才調來這邊。」夢潔歪頭看向我,她好看的睫毛長長的,顯得眼睛靈光聰慧。

「怎么你最近還與他有聯系啊,他小樣竟混得這么好?竟混上銀行經理了。」

我舔舔嘴唇。驚訝之余,內心自然明白夢潔要我聯系劉能的意思。

我現在所遇到的問題,也正是大多數找銀行借錢生產的企業都會面臨的問題——本金得一次全部還完,才能再申請下一步的放貸。

對於我們這種白手起家的人,銀行借給我的那些錢都變成了設備,廠房的租金,能熬過生意上的劥節已經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有錢全額還銀行。

於是我們夫妻商量,決定立即宴請劉能,試圖聯絡聯絡同學感情,看能否打聽下出路。

那么就約吧,夢潔也毫不含糊,沒幾天就約上了這位據說很忙碌抽不出時間的老同學,晚上春江月設宴敘舊。在這一天里,我微薄的業務也不去跑了,廠里的生產也反復叮囑了班組長,所有的事情都暫時停卸下來,難得天色未暗早早地回到家。

「今天你別遲到了,打扮得仔細點。」妻子在卧室里反復換她那些衣服,挑認為最好看的。她這么細心打扮是除了因為辦事兒,更想在老同學面前爭點面子,女人的虛榮。

「好咧!」

我對著鏡子著裝,其實跑業務時,我多數穿著整潔的襯衣,這就夠了。但今天夢潔顯得那么隆重,而且能否成功解決資金問題對我來說又尤為重要,這使我反而不知道該怎么『仔細』打扮了?何為仔細打扮?!

我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別扭著。

「你說這件好看么?」聲音從耳後響起,我轉過頭去。

夢潔今天穿著一席漂亮的黑色禮裙,它用兩種類型的黑色布料做成。其中黑色薄紗是主要用料,它覆蓋了從肩部到裙邊的大部分區域,采用希臘式的經典v型剪裁,肩部的布料斜拉至於肚腹上,完全曝露出她的整個胸型。而另一種布料則是類似於絲綢一樣的質地,柔軟,細膩,而有光澤。它也是全黑的,只不過因為曲光的緣故更像黑色的寶石爍爍生輝。這種寶石般的黑色絲綢上秀有清雅的花紋,它用在胸部、腰帶與點綴著蝴蝶結、以及裙角的位置。

妻子的肌膚本就極為白皙,用極品的白玉來形容真是恰如其分。她這身短至膝蓋的黑色小禮裙,把她裝點成一個遠嫁希臘的東方公主。那一頭棕褐的卷發自然的曲攏在一側,而另一邊她完美細嫩的曲線自脖子途經天工細琢的俏麗臉龐,一直流轉到耳際,美得讓人目曠神怡。

她那風情萬種的水晶耳環,她胸前那精巧閃耀的水鑽掛飾,她那包裹在肉色絲襪里的蔥蔥玉腿,以及腳上誘人的羅馬風格黑色皮質高跟鞋所側露出的嬌羞春色,竟把我看得呆了。

「哇哦,你今天真好看!」我連忙豎起大拇指。

「今天?你最近忙得昏了頭,第一次知道自己老婆這般好看么?」夢潔嘟起小嘴,她低頭翻著身上的小掛飾,眉頭輕皺。

「可惜都是假的。」她輕輕嘟囔了一句,似乎並非想讓我聽見,但我卻真真切切聽見了。缺錢的當下,我自是無法接話。

「只有對戒,沒有鑽戒,戴么?」妻子又走進卧室翻找了一下,出來對我說。

「戴!當然戴!」這是面旗幟,宣示著我的占有主權。

妻子忙於打扮,在卧室里走進走出,我則坐在沙發上,眼中卻總只盯著她那被絲襪包裹點綴的修長美腿。夢潔一雙美腿本就修長白皙,沒有半點兒微瑕。現在很多女孩子缺乏運動,導致大腿胖,或是小腿粗的情況,這在她身上是絕沒有。

一直以來,我都尤為鍾情這雙白玉般潤軟的美腿,每當夫妻性事時,我都會細細品玩幾番。此刻,更在肉色絲襪的映襯下,她露在短裙外的腿肉更添了幾分夢幻朦朧的姿色,讓人有些呼吸急促。

「老婆,現在還早,能不能先陪陪我?」

我招呼她過到身邊來,言下之意是想男女之間的那個。太多天早出晚歸的忙碌了,今天瞧她這樣精細打扮自然勾起了我的情欲。

「你胡說什么?剛穿好衣服,弄皺怎么辦?!」妻子想也沒想,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