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籠子里關著一個人,夏明立刻拿著手機走上前去。籠子很大,半人高的樣子,粗大的鋼制框架,正面的下方有一個圓形的一個人頭大小的孔洞,左邊的邊縫處懸掛著一把銅質大鎖,把籠門徹底鎖死。里邊的那個人不是姐姐,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男人,那人衣服穿著比較破舊,有些地方幾乎已經爛成了布條狀,裸露在外的身體異常消瘦,瘦的幾乎沒有肌肉的存在。皮膚蒼白而干裂、血管暴起,幾乎只是一具骨架外蒙著一層干枯的樹皮,在微暗的手機光照射下極為恐怖。那人一頭長發從前面披下而看不見臉,干枯的頭發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了而黏在一起形成了塊狀,站在籠前便可聞到從那人身上散發而來的陣陣臭味。

再往前一步突然腳下傳來一聲「啪啦的響聲,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於是蹲下身去觀察。原來自己腳下放著兩個金屬制的狗食盆,其中一個里邊還殘留著一些黃褐色的粘稠物,靠近一些可以聞到其散出的惡臭。另一個因為被自己踩到,里邊殘留的液體也都撒了出來。」男人的脖子套著一個皮制的狗項圈,由一條粗大的鐵鏈連著,鐵鏈另一端則鎖在了籠子靠牆那一端的框架上。剛才外外面聽到的金屬撞擊聲應該就是這條鐵鏈晃動而造成的。

「你……你是誰……」夏明往前挪動了幾部,靠到籠子前蹲著,正向面對著那個人。那人只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沒有回答夏明的問話,只是隱約可以感受到那覆蓋著面部的頭發後也有一雙眼睛正透過發縫也在觀察自己。

「你是誰?你怎么在這里?」夏明又繼續問了一句,那人依舊默默地保持著那個姿勢,好像一尊雕塑,只有從他頭發下發出的粗緩的呼吸聲昭示著他還存在生命。

在這種環境下與一個外形如此恐怖的人面面相對,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是夏明無論采取何種辦法都驅趕不掉,巨大的汗珠從額頭涌出很快便覆蓋了夏明的整張臉,順著臉頰如雨水般嘩嘩落地,很快就在地上積起一攤淺淺的水窪。再這么下去恐怕不是辦法,夏明內心不斷給自己壯膽,用衣袖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珠,猛吞了幾下口水,遲疑了好久這才無奈地將右手伸進籠子里,企圖撥開那人的頭發看個究竟。

一點一點,當手指慢慢向著那人面部靠近的時候,那人依舊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並沒有要攻擊夏明的意圖。夏明一咬牙,迅速將手往前一推直直插進了頭發中。手指接觸頭發的那一剎那,一種奇怪的感覺自指梢傳遞向夏明的身體,並迅速向心中聚集而去。夏明只覺得內心涌起陣陣寒意,這種感覺只有在夏明閱讀姐姐日記的時候才會曾經有過。

終於,將手往右一擺,頭發被撥開來去,露出了那人的真容。

「啊!」看到那人面容的一剎那夏明的腦子好似遭到了一道驚天巨雷「轟」地一聲炸開了,整個身體「蹭」地往後倒退了兩步,整個人滾在了地上。那一刻夏明的腦子無比混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他甚至懷疑眼前的這一切是否真實,抑或只是自己的幻覺。那張蒼白、削瘦、幾乎已經扭曲的變形的臉夏明曾無數次在照片里見過,並深深凝刻在自己的心里,雖然現在顯得是那么蒼老、削瘦,但就是這一眼——僅僅這一眼,夏明堅信自己絕不會認錯。

「爸爸!」他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立刻從地上竄起整個人往前撲去死死拽住籠框,「爸爸!真的是你嗎,爸爸……」那人沒有任何反應,任隨夏明蹲在他面前低聲呼喊了半天依舊是眼神呆滯,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爸爸!是我!我是夏明啊!你還記得嗎?我是你的孩子夏明啊?」終於,那人聽到「夏明」這個名字身體猛地一顫,似乎有了反應。夏明立刻伸手撥開了他的頭發,那人眼珠子動了一下,眼神開始向夏明移動,但依然呆滯的,「嘿嘿!」突然面部肌肉抽動了一下,嘴角一裂,發出一聲傻笑,接著就從嘴角流下一道濃唾。

「爸爸!你怎么了,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夏明伸手幫他擦去流的整個下巴一片污濁的唾液,用力晃動他的身體,口中呼喊著自己的名字,企圖能夠喚醒他的記憶,但那人依舊只是呆呆傻笑,那笑聲猶如把把尖刀,刺得夏明心里陣陣痛楚。

「爸爸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已經……」眼前這個殘酷的事實給夏明這段時間飽受折磨的內心又增加了一個巨大的謎團。在他兩歲的時候,一場車禍奪取了父母的生命,據說那次車禍後車體發生爆炸,父母的屍體也被炸得焦爛,根本看不清面目。如果眼前這個真的是父親,那當年死的那個又是誰?想到這些,夏明腦子猶如被萬根針刺般陣陣劇痛。

「他還活著!一切都只是謊言,真想在這個骯臟可怕的角落被掩蓋……」此刻夏明突然回想起姐姐日記中的記載,難道這個「他」指的便是父親?如果真是這樣,那姐姐也一定曾來過這里,為什么姐姐沒有救出爸爸?如今姐姐又身在何處?

想到這里夏明整個人往後一仰,整個人癱坐在地面上,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只是一個孩子,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圍……

就在此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鐵門開啟聲,緊接著是一串急促的下樓梯的腳步聲,有人下來了!

夏明立刻從地上爬起,用手機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右手邊靠牆的那一邊放著一張破桌子,桌子上壘放著四五個裝電器用的紙箱,整個超過一人多高。側身過去查看,桌子後邊留有一條窄窄的細縫,正好可以容納一人進去。由於角度關系躲在那里正好可以不被發現,於是立刻一個跨步跳了過去,收緊呼吸閃身進去靜靜地躲著,連大氣都不敢粗喘。

就在他躲進桌後的幾乎同時,房門開了,緊接著亮起的燈光立刻照亮了整個房間,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穿過那道窄窄的過道往里邊跑來。夏明把頭稍稍往左側過,正好可以透過紙箱間的縫隙看到外面。視野范圍內,一個身穿睡衣的年輕女人匆匆跑了進來站在籠子前。女人背對著夏明,所以看不見她的臉。

「狗東西,吃東西還不老實。」女人看到腳下剛被夏明踩翻的食盆咒罵了一聲,抬腳就往籠框踹去,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嚇得籠子里的父親身體猛然抖了一下。「下次再不老實打死你,狗東西!」女人用腳尖把食盆擺正,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轉身過來,面部正對著夏明這邊。

女人的那張臉……夏明看得真切,一幕幕回憶瞬間閃現於腦海。這個女人正是當初玉姐為了幫夏明治病找來的那個為他提供經血和尿液的處女。「她居然也是……」夏明不敢往下想。

女人轉過身來直接掀起了睡衣下擺,露出了雪白修長的美腿和內褲,接著稍稍彎腰半蹲了下去,將內褲退到了大腿處。大腿根那撮濃密的黑毛和黑毛下的陰部正對夏明,在燈光照映下看得十分真切。

夏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之得靜靜觀察。之間女人脫去內褲後便一屁股蹲下,肛門正對著放在地上的食盆。

「難道她是要……」夏明心中暗想。果然,女人眉頭微鎖,玉唇緊閉,小腹隆起,口中發出「恩恩!」的低沉聲音,像是在用力一般。很快,一陣臭味從女人那個方向傳來,透過女人下體可以看得一條粗大黑影從女人臀部慢慢流下落於食盆中。黑影掉落之後女人慢慢站起身來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翹起的屁股正對著籠子的那個方向。

「狗東西,快點!」女人厲聲喝道。卻見籠子里的父親被這一喝突然產生了反應一下子從地上躍起,快速朝女人屁股方向爬來。之間他的頭穿過籠子上的那個圓形孔洞伸到籠子以外並盡力往女人屁股靠去,長長的舌頭射出口外,徑直朝肛門舔去。

眼前的一幕令夏明陣感惡心,只覺得胃部一陣翻騰,口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又好似一股惡氣想要自口腔涌出,卻又只能強忍著將其吞下,避免發出任何聲音。那一邊父親卻似舔得歡快,傳來的「梭梭」的舔食聲在這幽靜的環境里響得十分真切。而女人的臉上瞬間也閃現出一種幸福的滿足感。

很快,女人覺得差不多了便一個前仰,讓父親的舌頭離開自己的肛門。穿上內褲後站直了身體,將睡衣收拾整齊。只見她抬起左腳往後擺,正好踩在父親的頭上,一用力硬生生把父親的頭從那孔洞踹回到了籠子內。

「狗東西,慢慢吃!」女人用腳把食盆往籠子靠了靠便轉身離開。很快,房間的燈熄滅了,外面傳來了關門和女人腳步漸漸遠去的聲音。

「怎么會這樣?這究竟是?」夏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站在那個黑暗的角落久久回不過神來,「難道這么多年來父親過的一直是這種……」沒想太多夏明立刻從角落出來,黑暗中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夏明立刻打開手機往聲音那邊照去,卻見不知什么時候父親的頭又再次從那孔洞中鑽出,正伸長舌頭舔食著女人在食盆里留下的糞便。

「不要啊!」夏明見狀整個人竄了過去,一把掃開地上的食盆。被多去食物的父親此時一改之前安靜沉滯的樣子變得突然變得狂暴了起來,卻見他長大了嘴,眼神充滿憤怒死死盯著夏明,口中發出如野獸嚎叫般的怒吼聲,伸出籠子的腦袋盡力往食盆那個方向伸去,雖然距離離得遠但依舊發怒般往那邊鑽去,似乎想將整個身體從這小小的孔洞中擠出一般。

「爸爸!你怎么了?不要啊!」夏明怕父親受傷,一把抓住父親的肩膀想把他往籠子里推,可父親絲毫不領會夏明的意圖,眼睛只是死死盯著那食盆身體硬是往外發力,抓住籠框的雙手發了狠似的顫抖,好似要將這籠框扯下來一般,發出劇烈的「框框!」聲。

看眼怎么努力都無法使父親安靜下來,又怕這樣下去會驚動樓上那些女人。

最終夏明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食盆移回到原來的位置。這樣一來果然奏效,父親立刻安靜了下來,身體往後一退,只保持腦袋在籠子外,整個面部幾乎全都埋在食盆中劇烈地舔食了起來。

黑暗中,夏明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腦子一片空白,耳邊縈繞著父親舔食糞便發出的「梭梭!梭梭!」的聲音……

從玫瑰休閑屋出來時已經是早上四點多,夏明立刻趕往警察局,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救出父親的辦法。

「報警……我要報警……」在警局門口等了好幾個小時,帶警局開門夏明立刻緊緊抓著遇到的第一個警察不放,如得救般的大呼了起來。

「別著急年輕人,有啥事慢慢說?」那民警見他一臉著急的樣子便把他帶到辦公室,安撫了他的情緒,「出什么事了,慢慢說別著急。」

「我……有人……有人被綁架了……有人非法監禁……」

「在哪?怎么回事?」民警聽他說有人綁架也覺得事態比較嚴重,便立刻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