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妖谷上空，那些紅芒開始好似細雨一般灑落。

陣法之中，秦城安然盤坐。

他的神情略有疲憊，這一個下午，自己都全神貫注，以全部神識布陣，到了傍晚才勉強布下。不過他的臉頰卻帶著一抹笑容。

這個該死的監視者，這一夜是他跟蹤自己的最後一晚了。

「此地的夜空，如何？」

秦城看著四周紅芒漸漸增多，突然開口。

山谷之中，只有他一人，突然對人說話，場面頗為驚悚。

在秦城不遠處，灰厄抬了抬眼皮，有些古怪看了秦城一眼，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以為我感受不到，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出乎預料。」

沒有人回答，秦城也不急不惱，他淡笑道：「從問道宗出來，一路跟我去界外，回隱界，來這妖族之地，你不累么？」

「給荀峙傳了多少信息回去，他給了你什么答復？」

灰厄面色陰沉下來，他終於睜開眼睛，認真打量秦城。

這個自己從未看得起的小子，居然好像真的發現了自己，

不過他依然沒有開口，只是懸浮在虛空中，仔細盯著秦城看，想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你這種能力，並非這世界應有之物，你來自另一界吧。」

「荀峙是靠什么得到你，他又能給你什么好處？」

「你可知道，我為何帶你到這山谷，才和你談判？」

秦城不斷開口，每一句都落入虛空之中，在山谷回盪。

灰厄神情越發難看，那透明的軀體，都在輕輕抖動。

他自問從未暴露過身體，這秦城是如何發現他存在的，而且猜測之中，竟然將他的來歷，目的說了個七七八八。

這種感覺，就仿佛不是自己在悄悄跟蹤秦城，而秦城同樣在窺探自己一般。

這小子心機果然夠深，自己之前真是看扁他了。

「告訴你吧，此地名為隕妖谷，這片空間與外界不同，在山谷中時，無論用任何手段，都沒有人能逃離，這需要秘法。」

秦城依舊微笑，侃侃而談。

「我若不走，你就會被永遠困在此地，你現在可以嘗試，我是不是在騙你。」

秦城這些話中，半真半假，有些他可以確定，有些則是試探。

但不論這東西是什么，秦城都要讓他開口。

灰厄面色愈發難看。

他早就試過，此地空間對自己有一種詭異壓迫，根本無法離開，如同囚禁。

難道真的如這小子所說，他若不走，自己要被永遠困在這？

「我跑到這里，不是為了寶物，而是要和你聊聊，你若不說，我們就在此耗上一個月好了。」

秦城說完這一句，便打算閉目盤膝修煉。

而此時山谷，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

「你我素不相識，有什么好聊的。」

「你果然還是說話了。」秦城道。

「知道我的存在又如何，裝作不知不好嗎？你我交談，對誰都不是好事，何必要了解清楚。」灰厄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