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2)

</br>雪芽挪到床邊,用頭頂開床帳,往外瞧了瞧。

內殿無人,賀續蘭不在。雪芽本想偷偷溜回房,可他沒有衣服,身上只有一件單衣。

想到這里,雪芽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昨夜他身上穿了肚兜,那肚兜在浴房被脫了。賀續蘭的手很漂亮,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抓著粉色肚兜時,莫名地透出幾分色氣。

肚兜被水打濕,作為巾帕擦了擦雪芽的髀根,而後被丟在了浴房的池邊,雪芽被抱出去的時候,聽到賀續蘭吩咐宮人一句——

「除了肚兜,其他衣服全部燒掉。」

*

雪芽看看自己身上的單衣,見床邊也沒有鞋,不禁有些犯愁。他正抱腿坐著,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人聲。

「亞父,你說昨夜的匿名紙條會是誰留的?尹相平日是目中無人了些,但誰那么恨他,給他扣個淫亂後宮的帽子?」

是崔令璟的聲音!

雪芽一驚,而聽到崔令璟在說尹青懸時,驚訝又轉為緊張、害怕。

崔令璟知道昨夜發現的事情了?那他……那他還能伺候崔令璟嗎?

賀續蘭的聲音響起,「尹相今日來早朝了嗎?」

「來了,不過精神似乎不太好。」說到這里,崔令璟笑了起來,「別說,朕看到他這幅樣子還真覺得好笑,昨夜御林軍將恩籍殿圍住的時候,尹相的表情可真夠難看的。」

崔令璟自顧自笑了一會,見賀續蘭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不禁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尹相昨夜一個人在恩籍殿?」賀續蘭冷淡出聲。

「是,御林軍沒看到其他人。」崔令璟說。

賀續蘭看向崔令璟,「那陛下准備如何處置此事?」

崔令璟聽了這話有些訝異,「處置?這不是一場烏龍嗎?尹相他並沒有做出淫亂後宮此等行徑,依朕看來,定是朝中有誰見尹相立功回來,故意陷害。」

「陛下不是想知道是誰陷害尹相?有個簡單的法子,讓尹青懸暫時閉門思過半個月,陷害尹青懸的人多半會在這半個月里露出馬腳。」賀續蘭說。

崔令璟遲疑道:「可尹相並無過錯,就這樣罰他閉門思過,無疑是……」當眾打正一品大臣的臉。

他話未近,但意思已經明了。

賀續蘭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推到崔令璟面前,「他有沒有過錯,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尹相他年輕氣傲,鋒芒畢露,不如其父,陛下此番罰閉門思過,與其說是下他面子,不如說是提點。若尹相能從中體悟聖意,日後便知道該如何行事,不至於被人扣上此等荒唐罪名。一個丞相,不結黨營私自然是好事,可在朝中樹敵太多,那也未必是好事。」

他抬眼看著崔令璟,「今年恩科馬上就要開始了,陛下不如讓尹相去做主考官?」

崔令璟看到賀續蘭給他倒茶,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聽到問話就點頭,待點完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應允了什么。

先不提閉門思過的事,單說恩科主考官。這個事情向來都不由丞相來做,其一,朝中丞相乃文官之首,諸事繁忙,若是做了恩科主考官,手中事務勢必分給手下大臣,這等於分權。

其次,恩科的主考官要避嫌。譬如尹青懸今年做主考官,那么所有跟尹青懸有血緣關系的人都不能參與恩科考試,恩科考試三年一次,錯過此次,就要再等三年。

一個讀書人的三年哪里經得起這樣耗。

據崔令璟所知,尹青懸的胞弟今年就准備下科場。

崔令璟想反悔,可他又答應了,甚至答應的人偏偏是賀續蘭,不禁十分為難,而賀續蘭見崔令璟神情有異,旋即起身,「陛下先坐會,我進內殿更衣。」

賀續蘭不等崔令璟說話,先一步轉身進了內殿。他一進內殿,就看到床帳被慌亂放下。

雪芽正偷聽賀續蘭和崔令璟說話,突然聽到賀續蘭要進內殿,連忙放下帳子,躺下側卧,裝成睡覺的樣子。聽到帳子被撩開的聲音,眼睛更是閉得緊緊的,生怕對方察覺出問題。

他屏住呼吸,等著賀續蘭什么都沒發現離開,可賀續蘭遲遲沒有動靜,甚至外面的崔令璟都覺得時間太久,忍不住說:「亞父?」

賀續蘭沒答,崔令璟又開口道:「亞父可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要朕幫忙?」

雪芽這下子急了,若是崔令璟進來,豈不是就發現他躺在賀續蘭的床上?那他肯定死定了。於是,雪芽裝不下去了,只能睜開眼轉身看著賀續蘭。

一轉過身,他發現賀續蘭正看著他,還不知道看了多久。

容不得雪芽想太多,外面已有腳步聲響起,他立刻坐起來抓住賀續蘭的衣袖。雪芽急得不行,都快哭了,連連搖頭。

至於聲音,是完全不敢發的。

「我沒事。」賀續蘭終於出聲,「只不過是衣服有些難選。」

「原來如此,那亞父慢慢選。」崔令璟又坐了回去。

雪芽聽到崔令璟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正待要松開賀續蘭的衣袖,手腕被反捉住。賀續蘭低下頭,手指捏住雪芽的下巴,他眼神一寸寸地掃過雪芽的臉,最後定格在那雙還腫著的小狐狸眼上。

盯了一會,他突然吻上了雪芽的唇。

這個舉動把雪芽嚇到了,他當即想推開對方,可手才伸到一半,就想起崔令璟在外面。如果他掙扎動靜大,外殿絕對能聽到。

雪芽不得不停下手,只能小幅度地躲,可聽到衣服摩擦聲,他又立刻停下來,導致這種掙扎幾乎等於沒掙扎。他感覺賀續蘭試圖撬開他的齒關,所以他閉緊嘴巴。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賀續蘭眼神暗了暗,松開雪芽,冷不防出聲,「陛下。」

「亞父何事?」崔令璟很快就回話。

賀續蘭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著雪芽。他極其冷靜,仿佛絲毫不怕崔令璟進來,可雪芽怕,雪芽也賭不起。

他覺得自己猜到賀續蘭想要什么,他雖不想給,可他更不想讓崔令璟發現他在賀續蘭的床上,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主動親了賀續蘭一下。

這個吻像蜻蜓點水,非常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