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1 / 2)

</br>因為要在這里住上至少七日,易燁封向醫館大夫詢問他這里有沒有空房間。說來幸運,醫館大夫這里恰好有一間空屋子,但只有一間。

「床不大,如果你們兩個人一起睡在上面,可能睡不下。」醫館大夫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想去捏易燁封的手臂,「後生,你這是有多高?山匪若是單槍匹馬,肯定在你手里討不到好。」

「大夫,你這里有多余的被褥嗎?我可以打地鋪。」

易燁封的話剛出口,就被醫館大夫反駁了,「那怎么行?這天氣那么冷,睡在地上會睡出毛病的。你別怕你現在活蹦亂跳,老了可不得了,你成親了嗎?」

見易燁封搖頭,醫館大夫露出前輩的表情,「那更不能睡地上了,以後可能生不出孩子的,不過像你這種體格,起碼能生七、八個吧。」

旁邊的雪芽正難受著,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知道他這一笑,醫館大夫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跟看易燁封的表情完全不同,醫館大夫看著雪芽直搖頭,「你要好好補補,你看你手細的,男人不行是會被嫌棄的。」

雪芽笑不出了。

好在醫館大夫給易燁封找出一張勉強能睡人的榻後,就出去接診病人了。天氣寒冷,感染風寒的人不少。

易燁封先把空屋子收拾一番,又去打了盆熱水,讓雪芽把臉擦擦。擦完臉,葯也煎好了。

雪芽喝了葯後,就開始犯困,可是他不願意臟兮兮地躺在床上睡覺,但他手上有傷,並不方便沐浴,最後是易燁封打了盆水,讓雪芽拿帕子把身體擦擦。

光擦個身,雪芽就累得不行,所以一擦完,他就穿著還算干凈的里衣窩進被子里。不過他還記得易燁封在門口,提高聲音叫人進來,才昏睡過去。

雪芽的風寒反反復復燒了三日,等到第四日才終於能下床。一下床,雪芽就想沐浴。他燒的這三日,身體出了很多汗,汗干了又黏在身上,衣服也需要換。

聽到雪芽想換身衣服,易燁封沒有多說什么,下午就帶人去了成衣鋪。不過出門前,他不知道從那里弄了奇怪的粉,讓雪芽塗在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上。

塗上去,皮膚就變黃了。

雖然五官沒變,但因為皮膚變得黃黑,整個人黯淡不少,走在街上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經歷過被抹泥巴,雪芽對這種粉已經完全能接受了。

到了成衣鋪後,雪芽率先看到掛在牆上的襦裙,剛想出聲,就想起他現在不需要穿襦裙,臉不由一紅,慌亂地把視線移開。

但他沒想到易燁封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經問起老板牆上的襦裙多少錢。

老板是個女子,見他們兩個男人來買襦裙,不免問一句,「客官給誰買?那人多大年紀?多高?」

易燁封剛想說話,手臂就被拉住。

「閉嘴!」雪芽著急地說。

易燁封看雪芽一眼,見人急得眼睛都瞪圓了,默默閉上嘴。

雪芽見阻止了易燁封,暗松一口氣,又對老板說:「他隨口問問,沒有要買。」

他說完,立刻轉身走到男裝區。

選之前,雪芽把易燁封拉到一旁,小聲問:「你身上的銀錢夠嗎?」

看病應該就花了不少錢。

易燁封點頭。

雖然易燁封點了頭,但雪芽還是不敢挑太貴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康武郡,這一路保不齊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見雪芽挑了兩身劣質棉做的衣服,易燁封皺了下眉,攔下老板拿貨的手,「拿更好的。」

易燁封也拿了兩身衣服,挑完衣服,他們又去買了新被褥。

時間接近中午,市集上的人也變多,易燁封兩只手都提了東西,但他目光一直放在雪芽身上,怕人走丟。

人越來越多,突然,易燁封被撞了下。

他神情一凜,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抓住剛剛撞到他的少年,「交出來。」

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生得干瘦。他對上易燁封時,本想說交什么,可易燁封扣在他肩上的手如鐵腕一般,手指更是感覺快摳進他的骨頭里,最後什么話都沒說,就顫顫巍巍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

而此時,易燁封忽然聽到雪芽吸氣的聲音,他迅速轉過頭,發現雪芽蹲下身體,正捂住自己的腳。

「還給你。」干瘦少年見狀,連忙把荷包丟到地上,就掙扎要逃。

易燁封見荷包還回來,加雪芽受傷,便沒有仔細檢查荷包,就松開手。等他把雪芽扶起來,再去撿荷包時,才發現地上的荷包不是他的。

干瘦少年早就不見蹤影。

荷包被調換了,這個荷包里是小石頭。

雪芽也看到荷包里的石頭,本就慘白的臉更沒有血色,「我們是不是沒有錢了?」

易燁封已然明白踩雪芽腳的人跟剛剛那個干瘦少年是一伙,他眼神沉了沉,繼而把裝著小石頭的荷包放進懷里,「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我有辦法。」

雖然易燁封說自己有辦法,但雪芽還是肉眼可見地喪了下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他受了傷,馬沒了,錢也沒了,他們還能到康武郡嗎?

回到醫館,醫館大夫注意到雪芽一瘸一拐的姿勢,於是問道:「腳這是怎么了?」

「被踩了一腳。」雪芽扶著門想跳過門檻,但還未跳,身體就懸空了。

易燁封把他抱過去了。

易燁封把人放下後,又拿起地上的東西,走進門內,「大夫,麻煩你幫他看下腳。」

踩雪芽的人很用力,直接把雪芽的腳踩青紫一大塊。醫館大夫看了都直咋舌,「這踩得不輕啊,要塗葯,每日塗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醫館大夫說完去開葯,易燁封跟著他後面,等確定雪芽聽不到,他才開口道:「大夫,我身上的錢剛剛被偷了,請問城里有什么來錢快的工作能做嗎?」

「被偷了?這……」醫館大夫沉思片刻,又盯著易燁封的體型看了半天,「我知道碼頭那邊在招搬運工,每日結一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