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林笑著哄她:「沒事,你現在病著,不方便,擦擦身就好了。衣服是一定要換的,你剛才出了很多汗,衣裳都濕了,不換會病情加重的。二姐姐是過來人,最清楚不過了。」
換好了,把人重新往被窩里一塞,再將炭盆拉近些,也就好了。
謝映芬紅著臉小聲說:「謝謝二姐姐……」
謝慕林回了她一個笑,捧著木盆回到屋子角落放水桶的地方,發現張俏姐事先在這里拉了一塊布簾,估計就是給謝家人換衣裳用的,便立刻拉好簾子,手快腳快地給自己擦了身,換上干凈衣裳,頓時整個人都清爽了。
張俏姐給她准備的是一身豆綠色的夾棉交領襖,竹青色的厚絹長裙,領口、袖沿和裙邊都有簡單的綉花,雖然朴素,也不是一般平民家庭能穿得起的了。另外還有一件淺黃色夾棉方領罩甲,穿在外頭的,但謝慕林想了想,還是把謝謹之送她的那件氅衣給穿上了。
她病還沒好,夜里風涼,保溫更重要。
謝慕林梳洗完畢走出來,迅速給自己梳了個簡單的麻花雙辮,再換上新襪新鞋,塗點桌上妝匣里放的護膚面脂,便隨時可以出門去吃飯了。
宛琴走了進來。她剛把兒子照顧好,就來忙活女兒了,自己還沒梳洗過呢。見女兒被照料得妥妥當當、干干凈凈,已經香甜地進入了夢鄉,她不由得松了口氣,有些感激地看了謝慕林一眼。
謝慕林簡單介紹了一下謝映芬的情況,又把剛剛從王媽處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宛琴。宛琴點頭:「二姑娘做事真利落,我也放心了。一會兒我要留下來照看幾位生病的少爺姑娘,吃飯我就不去了。我已經托俏姐熬了些適合病人吃的米粥,一會兒我跟著吃點就好。二太太去照看二少爺了,二小姐不妨先去東院坐坐。李貨郎興許已經把葯帶了回來。」
謝慕林應了聲,送宛琴出門。宛琴臨走時瞥了謝映容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謝映容這才醒過神來,看一眼手邊的新衣,猶豫著要不要去洗漱。
謝慕林也不理會,徑自道:「熱水已經涼了很多,三妹妹抓緊時間吧,洗完記得把臟水處理了。要是你不耐煩去吃飯,就留下來照看一下四妹妹。琴姨娘那邊還要照顧二哥四弟呢,自己也是一堆事,未必能分心。要不然你也可以去老太太那里搭把手。她老人家不去東邊吃飯,你可以去盡一盡孝心。」
說完她就直接出門了。
謝映容眼睜睜看著她走人,再回頭瞧一眼睡著了的謝映芬,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居然……居然連勸都沒勸她一下,也不幫她梳洗。謝映真不是做姐姐的么?她對四妹謝映芬這么好,為什么就對自己這個三妹如此冷淡?
曾經事事聽信她的二姐姐,怎么也跟上輩子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