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逃亡」(2 / 2)

慕林 Loeva 1270 字 2020-07-15

這方面何婆子就不清楚了。不過據大金姨娘的說法,謝映容是因為在家無聊,想念從前在承恩寺後街時的日子,忽然想回那座小宅里住兩天,就收拾行李,帶著丫頭過去了。當她去承恩寺里為老太太上香祈福的時候,遇上寺中出事,她被砸得頭破血流,幾乎丟了一條性命。還好當時卞家老太太也在寺中,又一向挺喜歡她,就把她接回家里養傷了。卞家與寧國侯府正是姻親,家里雖不是十分富貴,卻勝在清靜。

大金姨娘的說法很模糊,對於謝映容受傷的原因又吞吞吐吐地不肯細說,只強調現在她已沒有大礙。但謝老太太卻越聽越害怕,嘴里念叨著什么「躲起來也逃不過」的話,不肯再聽人勸了,堅持要珍珠與何婆子去收拾東西,甚至不打算回城里家中去取行李。

珍珠與何婆子無奈,只得照她的意思行事,立刻去附近雇了兩輛馬車。她們主仆出城雖然匆忙,卻也有六七箱行李,沒有兩輛車,如何裝得下?

那天晚上,京郊下起了傾盆大雨,行人早就奔走回家避雨了,謝老太太主仆三人卻坐著馬車,駛上了大道。謝老太太嫌雨天船只走不快,放棄了水路,改而坐馬車走陸路,可在這種天氣出門,哪個車夫受得了?哪怕謝老太太出了重金,也只是暫時讓他們順服下來罷了。

他們連著趕了三天的路,日夜兼程。不但車夫累壞了,謝老太太也撐不住了。

她是上了年紀的人,雨天出行,又受了涼,再加上心神不定,整天擔驚受怕地,到了溧水一帶,終於撐不下去了,就停下了腳步,住進客棧里休養兩日。何婆子還請了大夫給她看病。

謝老太太病還未有起色,噩耗就傳來了——那兩名車夫盜走了一箱行李,連人帶車趁夜消失了。那箱行李恰恰是謝老太太那六七箱行李中,最值錢的一箱,里頭有她帶出來的幾乎所有盤纏細軟,值七八百兩銀子呢,她老人家的首飾私房,也都在里頭。她統共也就給家里留了百來兩銀子罷了。

謝老太太當即就急得吐了血,慌得珍珠與何婆子手足無措。後來大夫開葯,把她的病情暫時穩住了,卻也囑咐她,要好生調養,遇事盡量心平氣和些,以後有機會,最好另找名醫診治,他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謝老太太覺得那大夫說話不中聽,本事也稀疏平常,很想罵人的,然而她沒力氣反駁回去了。她在客棧里住的是最好的上房,可手頭的銀子不多了。多虧珍珠與何婆子都是忠心的好奴婢,還願意拿出自己的首飾典當,湊足了她的葯錢,卻沒法在客棧里繼續住下去了,便勸她回金陵家中養病。

然而謝老太太不答應,她對金陵城十分懼怕,堅持不肯回去。

珍珠只得改了主意,勸她尋個繁華些的城鎮休養,請位好些的大夫來診治。當時珍珠的建議是,江寧或溧陽。溧水其實也不是不行,但那里沒有更好的大夫了。

然而江寧離金陵太近,溧陽又太陌生。謝老太太最終決定回自己的老家湖州去。她娘家在湖州的長興縣,在那里還有祖宅和族人親友,以及父親死後,由族中做主過繼來承襲香火的嗣弟。

珍珠與何婆子都不是謝老太太的陪嫁陪房,並不知道她老家在長興縣,還有些吃驚呢。不過想到謝老太太娘家親人在那里,她們去了就有依靠,便聽從了謝老太太之命。

她們讓客棧的人幫忙,當了兩身新做的綢衣,雇了可靠的馬車與車夫。但這回的馬車,與先前雇的相比,就要簡陋多了。主仆三人連同六箱行李擠在一起,環境根本與「舒適」二字不沾邊,偏偏又沒有足夠的銀子再雇一輛車了。她們就這么勉強擠著,坐車撐到了長興縣。謝老太太一路上既沒休息好,又奔波勞累,病情更重了。

然而到了長興縣,找到了呂氏族親,她們的處境也沒好到哪里去。

文氏聽到這里,張張嘴,半晌沒出聲。謝慕林問珍珠:「發生什么事了?難道呂氏族人因為我們家得罪了曹家,就翻臉不認人嗎?」

珍珠又一次掉了眼淚,搖頭道:「不是的,是因為……老太太與娘家人……其實早就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