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 / 2)

俏女弄夫 未知 6078 字 2020-12-30

.

.「零星:我沒辦法稱呼你一聲姐姐,但最後的時候,我想,對於你,我還是有著深深的感情的。不過,我還是沒有辦法放棄對你的嫉妒和恨意。選擇這條不歸路,非我所願。但,為了這個無辜的孩子,我不後悔。請你,不,我求你,善待這個孩子。無論你恢復記憶之後,是否回到他的身邊,都請你好好地替我照看這個孩子,也只有你,才能讓他正眼瞧瞧自己的親骨r!知名不具。」

怎么會這樣!我無法去說這是無知,或是母愛的偉大,總之這樣輕賤生命,太傻。也一點兒都不像她的作風。難到,真的是愛了、恨了,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我不知道。

看完了信,默默地收起它:「藍鷺,叫你姐姐進來。」

拉著雙胞胎坐好,我在心里先大致理了下情緒:「藍鷗藍鷺,可能我們要改變一下行程了。」

兩人對看一眼,不太明白我說的話。

「我們可能要改道去蘇洲,將柳楊情的兒子送回寧家,順便也去看一下蘭兒的孩子。」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到那個地方,那個讓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地方。

想想甚至覺得可笑,之前吵著要尋回記憶,到處找地兒,其實最能刺激我的地方怕就是寧家了。

「姑姑,其實我們干嘛不把孩子直接交給莫爺爺跟寧姑姑,讓他們帶回去呢?而且紅爺爺他也還沒回來。」藍鷗不理解,為什么還要繞路。

「不,我要自己送他過去,親手交給寧峰弈。」再沒有猶豫:「至於紅爺爺這邊已經一天一夜了,他可能是追那幾個朱袖的幫凶去了,我們留言給他,要他去蘇洲跟我們匯合。」再沒有心疼,只需要跟過去揮手再見,畫上一個句號。

「這樣也好,他也很可憐,那么小,跟娘親呆在一起的時間還不足一月。」藍鷗跟小孩子已經有了感情。

柳楊情,聰明如你,狠心如你!你為自己的人生做了這樣的安排!漂渺紅顏,一閃即逝!沒有行善,為惡卻又不足以遺臭萬年,那么狠心不顧及姐妹之情、父女親情,甚至連親生骨r都可以放下,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多么草率!

雖然她曾經對不起我,但現在的我卻感覺不著一絲的恨意,有的,也只是惋惜。

[真相篇:第八十章重回寧府]

我曾在學校里專門培訓過護理知識,再加上這小家伙已經有十個多月了,所以便沒有再帶上奶娘,而是專門又鋪了一輛柔軟厚重又足夠通風的雙匹馬車,由藍鷗抱著坐在里面,藍鷺跟我來駕車趕路。

我有心事,除了帶帶孩子趕趕路,沉默的時候居多。雙胞胎跟我說話,也只是應應聲,她們不清楚我已經恢復了記憶,只當我還在為要去寧府擔憂。

當我們剛到蘇洲城外的時候,路過楊柳山庄,想起可親的楊伯父,再想想柳楊情之死,便猶豫再三,終是決定去一趟。

「藍鷗,你們兩個先在這兒呆著,我要去楊柳山庄拜訪一下兩位老人家,順便給他們看看這個小人兒。」柳楊情的死我還不知道怎么開口,如果兩位老人家不諒解,那雙胞胎跟去也討不了好,不如一切我自己去面對的好。

楊柳山庄

看我抱著這軟綿綿的孩子,楊庄主顯得十分激動,看看我,再盯著那紅撲撲的小臉一個勁兒地瞧著。

拾步向我走了過來,他的雙腿經過調理已經沒什么大礙了,至少看著是沒有什么影響了。

「楊伯父。」我輕輕地叫了一聲,眼中已閃滿了淚花:為了這個老人。他一生未娶,將柳楊情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他一生毫爽,對我關愛有加,甚至贈送自己的問心寶劍也不曾眨一下眼。

現在,我重生歸來,卻將要帶給他柳楊情的死訊,這對於這位和藹的老人是多么的殘忍!

「零丫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激動地嘴唇都在發顫,眼神緊盯著我懷里的那個小人兒:「這個娃娃……」

「是情妹的孩子。」聲音像是哽在喉嚨,沒辦法順利地吐出來,只說得這一句,便再也開不了口,去說接下來的話。

「好,好!找回來,就好!」顫抖的手想要伸出來,卻又收回去,死死地攥著青色的衣袍。

這樣的緊張反到讓我輕松了下來,只是更加地悲哀。

「大哥,是情兒回來了嗎?」

我愣住了,一句大哥,顯然是柳伯父的聲音,但卻蒼老得無法想象,聲音沙啞,語氣低沉,雖還有著一絲精氣兒,卻沒了多少活力,與他之前給我的高大威猛的形象完全是兩種樣子。

注意到了我在發呆,楊伯父嘆了口氣:「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走以後,發生了很多的事。」沒再看我懷里的孩子,轉身向著左側的書房走去。

當我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人的時候,不清楚心里是不種什么樣的情緒,太復雜、太難過、太辛酸,或者是太不忍心。

「孩子,別難過。該怎么樣是逃不掉的。」楊伯父出聲安慰了我一句。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柳伯父,我…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開口,甚至我已經不確定是不是要開口。

「零丫頭,別難過,情兒的娘走了以後,我早就不想苟活,只是奈何情兒當時年幼。現在,已經沒有牽掛了,這樣也好。」善良的老人,這樣的身體狀況,還不忘記來安慰我。

「柳伯父!」終於,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哭跪在他的床踏前。

「零丫頭,這是干什么呀?快起來!大哥,你快拉她起來呀!」老人想動卻非常困難,只好用焦急的眼神求助旁邊呆立著的楊伯父。

「二弟,你讓她說吧!沒事兒她不會這么做的。」一雙d悉一切的眼睛,讓我覺得無所遁行。

遞過手中的孩子,躺在床上的老人顫抖的手接過這軟綿綿的娃娃,這小子還在熟睡之中,紅撲撲的小臉上沾著一根鴨絨,老人細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挑開了它。

「柳伯父,不知您的腳是?」

「唉!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這是朱袖跟長白二怪做的,只怪我對她還存有一絲感激。」原來是她!不過她已經死了,就沒什么好提的了。

「朱袖已經死了。」這事兒,二位老人有權知道,畢竟柳夫人與她師出同門。

「哦?」「該!」

不一樣的反應,一個冷淡,一個解氣。

三人都輕笑一聲。楊伯父輕問:「是誰干了這么大好事?不是我生平不跟女人動手,她早就身首異處了。」

「是情妹。」三個簡短的字,迅速沖掉了剛剛還有的一點喜悅。

「她終究是做了,終究是這樣做了……」喃喃地說著同一句話,卻將眼神緊盯在孩子的臉上,淚從已有些干涸的眼眶中順著臉上的皺紋滴了下來。

楊伯父也是一驚,長長地嘆了口氣:「情兒,何苦來哉!」伸過手來,將我扶起,示意我坐下:「她葬在何處?」

這一問反到讓我呆了:「誰?」

「情兒是不是做了傻事?」無視於我的不解與震驚,楊伯父接著又嘆了口氣,低沉地說:「她還是讓我們傷心了,讓你為難了!」

「不是,你們,早就知道了?」柳楊情死,只有我一人在場,藍鷗藍鷺都沒親眼見著,兩位老人家,又怎么知道?

「是我拖累了情兒!我的女兒……」老人終於低泣出聲。

我心里悲傷,再無顏面垂淚:我親眼見她落下山,並沒有太多的悲傷,這會兒卻在兩位父輩面前落下了淚,終是當時我心里還在埋怨她。其實再大的罪過,一命還不足以還清嗎?何時,我竟也變得如此狹謚,如此狠心!

「伯父!楊情之死,多是我的緣故,請給侄女一些時間,一年後,一定前來聽從兩位發落!」她再對不起我,我也不能對不起眼前這兩位老人。

「零丫頭,怕是你不知道,這情兒是自己想得太透徹,才決定輕生的,與你無關。」柳伯父抱著孩子淚不曾停過,一位曾經俠肝義膽的英雄,晚景卻如此凄慘!

三人相對無言,或低泣、或感嘆、或自責,都在為那個明艷的女子、狠心的女子傷心難過。只到夜幕下垂,我才起身告辭,稟明原由,抱了孩子,回去暫時借住的客棧。

「姑姑!他們沒有為難你吧?」緊張地藍鷗藍鷺早就趴在窗台前等,見我回來,一身疲憊的樣子,忙接過了孩子,扶了我進去。

「沒有,兩位都是大義的前輩,明事理的人,又怎么會來為難我?」打發了她們出去,我癱坐在地上:木頭,木頭,我竟變了一個人嗎?面對曾經姐妹相稱的柳楊情,我變得冷血了嗎?這樣的我,不再有溫曖,不再是善良,讓我覺得陌生、覺得害怕!木頭,木頭,你在哪里?

清晨,寧府大院,正門口。

藍鷗抱著孩子,藍鷺前去叫門,由死轉生,寧府的人可能還不知道,我突然覺得不想再讓人討論我,所以便戴了一方絲巾,遮住了臉。

門鐺聲剛一響,就見門童將門打開,那是一張陌生的臉。也對,寧府經過與武陵候府一戰,元氣大傷,活筋換血是必要的,搞不好大多數人已經是我不認識的了。

「這位小哥,我們姑姑要見你家公子,請通報一聲。」藍鷺清脆的聲音,喚回了正來回打量的小童的注意。

「這位夫人、兩位小姐面生得狠,不知可有拜貼?」果然是大家出身,說話都恰到好處。

「沒有。」藍鷺嘻嘻笑著,准備他再不讓開,就要硬闖了。這兩個丫頭因著我的緣故,對寧府的人都沒有什么好印象。

看那年輕的臉有著一絲為難,我淺笑一聲:「就說故人來訪,送你們家小主人回來。」

果然,那門童馬上調頭看了下正抱著藍鷗頸子的小娃娃,神色一凝,沖我們一躬身:「既是如此,三位大堂先請。」

奉了茶,他匆匆退下,看樣子是去找寧峰弈了。

藍鷗逗著那娃娃正在歡笑,可愛的表情、天真的眼神,呀呀的嫩語,讓我側目:這真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眉目清秀像他娘,唇卻像極了寧峰弈,長大了又是一個無情的主兒。下意識地撫著還未突起的小肚子:不知道,將來,我跟木頭的孩子會長得像誰?念及此,嘴角扯出了一個彎彎的孤度。

「師妹!」驚喜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緊跟在其後的還有三個人,腳步聲輕,卻很穩重,應該是男人,而且是高手。

待他們一行人全部進來之後,來人卻將我震在了當地。內心的激動不能讓我露出聲色,只是淺淺地對著師姐露出一個笑容:「師姐!」

純凈清靈一如第一次見她那樣。

[弄夫篇:第八十一章話離別,重相思]

「師妹,他們說你不記得了,真苦了你了!」眼淚滑落,我忙伸手去拭:讓這樣的美人在我面前落淚,是一種罪過。

「乖徒兒,我一接到你的信馬上就往這邊兒趕了,沒想到路上碰到了你師叔,看,還有這截木頭,也被我拉過來了。」師傅喜氣洋洋地扯過跟在他身後的楚木原,推到我面前。

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與狂喜,我先沖著師叔福了福身子:「師叔,好久沒見您老人家了,抽個時間,還想跟您下盤棋呢!總是記得那時候在這花園子里,跟您對殺一夜的情境。」

我話一出,果然成功地看到了一屋子人的驚訝!

驚喜的雙胞胎,將孩子遞給師姐,一左一右拉著我的手:「姑姑,你記得啦!」

尷尬的師姐:「師妹,你…怎么會…?」

狂喜的師傅:「哈!我就說嘛!只要一見著我,寶貝徒兒還有什么想不起來的?」

平靜的師叔,優雅的笑容:「丫頭喜歡就好。」

呆在當地的楚木原:「小雨……」

忽略他一閃而逝的深情與受傷,我揚起明艷的笑臉:「咦?楚大哥你怎么會在寧府?」

「小雨,你叫我楚大哥?」

「楚大哥呀!你不是說那木頭是兩個人的秘密嗎?怎么師傅也知道了。」不滿地喃喃低語,回恢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況態下,盡可能的去欺騙自己:要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騙到楚木原呢?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讓他為輕易地離開我付出代價。

但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他只是淺淺一笑,便又回到了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我們之間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一般,反到是我看到他的反應,內心還挺受傷。

「藍鷗,把孩子還給寧家,我們走。」給你機會不表現,哼!姑娘我,不對,是夫人,夫人我生氣了。

摸不准我的真實想法,藍鷗一向都不會去懷疑我的做法,便遞過了懷里抱著的小孩,雙胞胎跟著我頭也不回地出了寧府大門,不理會師傅的哇哇大叫,師姐的錯鄂、師叔的不解,還有木頭的淺笑。

剛出大門,我頭也不回:「我懷孕的事,不准你們對任何人講。還有,明天,你們兩個跟師公走吧,學好了功夫,再回來暗天找我。」

「姑姑,我們舍不得您。」濃濃的鼻音,惹得我心中不忍。

「沒什么的,你們跟著師公,是為了學好功夫。他老人家又非常喜歡你們,你們三個那么投緣,肯定會過得很開心。跟著姑姑的日子還長著呢!到時候,只怕你們煩都來不及呢!」知道此時她們肯定已是兩眼泛淚,更加不敢回頭:「好啦!我們去姑姑以前住的地方拿點東西,就走了吧!」

我在前面不再說話,她們兩個也不吭聲,即使是在抽噎,也是壓抑了聲音,怕我聽到也跟著難過。到不是我不想留她們在身邊,只是我現在身子日漸沉重,帶著她們兩個,困在身邊,到不如讓她們跟了師傅出去,一老兩少,都不拘小節,可以在江湖中暢快地游盪幾年,同時可以增長一下見識,武功更不用說了。

從寧府到寧府別苑,不過才半個多時辰,這會卻讓我們三個別有心思的人走了近兩個鍾頭。

這里跟寧府大院不一樣,至少對我的意義不一樣。晃過門房,我們三個直接從牆頭翻了過去,不願過多地停留在這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我直奔以前獨居的小院而去。

還是那條路,還是那間房,屋里的擺放一點也沒變,甚至連桌上的灰塵都似乎剛剛擦拭過一樣。

我閉上了眼睛,心里一陣難過:寧峰弈,我都已經從被拋棄的痛楚中走了出來,你為什么還要做這些事情,一點一點地喚回我內心最不願意碰觸的那抹傷?

「誰?」兩絲破空的指風,讓我生了警覺,這里竟然還有第四個人!

猛地回頭,卻發現雙胞胎被人用獨門手法點了x道,兩人都是雙目圓瞪,不滿又焦急的樣子。而牆根上卻站了一人,症症地呆在那里,一雙眼睛只盯著我,絲毫挪不開視線。

我也呆呆地盯著他,內心一片空白,連大腦都不知道想什么才好,許久,才像是從找回了聲音:「柳楊情,她死了。」

「知道了。」

「孩子,我給送回來了。」

「知道了。」

「有空去看一下柳伯父,他不是很好。」

「知道了。」

我不再說話,轉移了我的視線,盯著藍鷗藍鷺。

「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你都知道了,不是嗎?」本來還覺著這句話好笑,卻又想起之前他對我隱瞞百曉之事,話一說出口,反到有些譏諷的意味在里面。

「你還在意?」有著一絲的幻想。

「不,我不在意了。」肯定地回答,不想再與他有一點兒的感情糾葛,不然,再落入某些人的眼中,又變了一種味了。

「真的不在意了?」眼中隱藏著笑意:「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太善於掩飾呢!」

我明白他這么說,主要是因為什么:「我來這里,如果讓你誤會了,那么,我馬上走,但,我要拿走一樣屬於我的東西。」打開衣櫃,翻出以前來不及帶走的從蜀山背過了兩個時空的包包,寶貝得要命,還特意打開里面的東西:手表、棋譜、琴譜、一本瑜珈指導,還有一串鑰匙。

看著這些東西,想想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就一陣難過。手表是爸爸送的生日禮物,瑜珈指導是姑媽去印度公干的時候,專門給帶回來,讓我減肥的(曾經有段時間特愛吃巧克力,就給肥了一大圈,姑媽說,練了瑜珈之後,想吃什么都不怕。)棋譜琴譜是姑父的,曾經為了練好這兩門技藝,我是花費了多么大的心血,哭了多少次鼻子,這鑰匙,我永遠都記得它們:一把是父母留給我的房產,一把是姑父家的大門,還有一把是宿舍的鑰匙,同時還有兩枚銀制的指環,是我自己在苗寨里游玩的時候,一位老乃乃送的。但,這些現在都沒有用了,我想,我再也回不去了。

看著看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唉!」身後的一聲嘆息,將我從回憶中喚了回來:「零零,我說過,希望能成為你的一個傾訴的對象,不知道,唉,我想,我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擦擦眼淚:「沒錯,你已經失去這個資格了。放了她們吧,我們要走了。」

「好。可不可以,再抱一下?」語氣中的瀟條與深情,讓我心更酸。

我抬起紅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鎖住他的視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頭也不回,徑直抬步出爾緩緩走出了這間屋子,這間我住了很久,有著很多回憶,盛滿了我的初戀的屋子。

聽到藍鷗藍鷺同時悶哼一聲,我才放開步子,帶著她們兩個,離開寧府別苑,向著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