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明知故問。
「廢話。」蘇楠說。
「你要廢話干嗎?」我裝瘋賣傻。
43
蘇楠一來我就知道事情麻煩了。在我的骨子里我一直很尊重她。當然,我知道這種尊重完全因為她是王林的女朋友,現在情況有了變化,王林死了,她就象烈士的遺孀,讓我尊重得有些敬仰。
「你犯渾是不是?」蘇楠想以氣勢壓人。
「我犯什么渾?我只是按照我的意志辦事,我就想走了,怎么樣?」我梗著脖子說。
「沒有人強迫你,明天再走好嗎?我還有話給你說。」
「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多留我一個晚上?這還有什么意義?」
「這個城市沒有讓你留下來的可能嗎?」
「我想了好長時間,既沒有我留戀的,也沒有讓我留下來的,總之,沒有任何不走的理由。」
「如果我說出一個理由呢?」蘇楠有些激動。
「不可能。你說。」我也有些不耐煩。
「還記得有個叫王林的人嗎?」蘇楠的語調低下來。
「死都不會忘。」
「他和你的關系怎么樣?」
「親如兄弟。」
「他呢?」
「死了。」
「你呢?」
「還活著。」
「王林說他把你當成他自己,這話你相信嗎?」
「相信。」
「王林從小山村里考出來,最大的願望就是留在n市,他喜歡這個城市,他在這兒有夢想。我的話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
「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真不明白。」「那好,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讓你留在n市,就是要你替王林活著!」
我以為蘇楠在喊出這個理由時會理直氣壯,然而我錯了。蘇楠竟然淚流滿面。
我一下子癱軟下來,挎在左肩的背包頹然墜地。蘇楠和我站得近在咫尺,那雙婆娑著淚花的眼睛看著我,我有些不敢再看,我沉默了。准確地說,蘇楠的這個理由根本不是一個理由,它就象一道殺人的咒符,貼在了我最為脆弱的額頭之上。我的冷汗淌下來,雙腿有些發抖。我們三人沉默了,好象誰也沒了話說。良久,蘇楠傷感地說:「西門,其實我也不知道剛才說的那些話,能不能當一個好理由使你留下來,如果你去意已決,今天就是咱們這輩子訣別的日子。我無話可說了,謝謝你,謝謝你給過我和王林那么多真誠和快樂。再見了,西門,我的朋友。」蘇楠伸開雙臂輕輕擁了擁我的肩膀。她眼里冰冷的淚水蹭到我的臉上。我感到她身體也有些顫抖。
蘇楠轉身走了。
璇璇的臉上想極力露出笑容,她向我走過來,我象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碰她的手。
「也謝謝你,西門,我們相識的時間雖短,可你是我生命里第一個留下回憶和懷想的人,謝謝你,再見。」
璇璇轉身也走了,她把一個明媚但卻無奈的笑容留在我的眼底。
我望著兩位女孩一前一後離我而去的身影,一陣孤獨和惶恐襲上心頭。
我知道我走不成了。
我得留下來。因為蘇楠那句話。
44
臨走的時候我把宿舍鑰匙交到辦公室了,我不能在候車室或者在大街上凍一夜。此刻,我去哪兒安身呢?
從候車室出來,我在大街上悻悻地溜達,心里荒涼的沒著沒落,我想該去找一家賓館或是旅店住下,明天早上再去台里若無其事的上班。
不過有一點我很費解,蘇楠說完那句話轉身就走,她對我徹底失望還是就想把那句話說出來,因為當時是留是走我都沒有做出反應,難道蘇楠不會或者不肯對我做最後的挽留嗎?
想到這些我心里有點不平衡。
我撥通了蘇楠的手機。
「喂,誰呀?」手機里蘇楠綿軟的口音。
「我是西門。」我的舌頭有點硬。
「還有事嗎?」
「沒……沒了。」
「那好,回家以後給叔叔阿姨帶好!」
我剛想說話,蘇楠把手機關了。
我瞬間領略了被人拋棄是一種何等下賤的滋味,我要不是男人,肯定會掩面大哭。
初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我曾覺得我是一條嗅覺極為靈敏卻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方向的狗,而現在真得成了一條狗,一條地地道道的喪家狗。這算什么?四大天王吃鼻涕,越活越沒出息。要知道混到這個份上,當初聽父母的話去畫院做一個吊兒郎當的職業畫家多好,誰也不會認識,誰也不會在我心里扎上一根鋼刺。我不必為朋友付出情感,也不必象現在這樣落魄淪喪,成為可憐蟲。我不願意往下想,現在就想找個地方醉一場然後大睡不醒。想到此,我轉身向火車站方向走去。那里餐館很多,什么風味的菜餚都有,而且找個便宜睡覺的地方易如反掌。
我沒走幾步,手機響了。
手機里傳出蘇楠慌張的聲音。
「西門,你要上哪兒?」我突然明白了蘇楠沒有走,她就在我的不遠處看著我。原來她並沒有對我徹底放棄,而是在暗中觀察我的一舉一動,這么說她是關心我的,也在乎我。我的心里一酸,眼淚模糊了。
在淚水沒有淌下來之前,我把腿邁得更快,嘴里委曲地喊了道:
「誰他媽也別管我,我去自殺——」
45
因為每次見面都不可避免地想起和提起王林,我繼續留在n市以後很少去找蘇楠。我以為王林的死在我心里已經成為一個永遠新鮮和劇烈的痛,但是,隨著時光流逝,我不得不把對他的懷念深藏心底,臉上顯現出一種平靜。畢竟活著的人得好好地活下去。我想,這也是王林所願意看到的。但是,對王林的懷念每平靜一分,我對他的愧疚便憑添一重。那段日子里,我晝夜都被復雜的情緒折磨得體無完膚。我經常被夢里他血淋淋的屍體嚇醒。我象一個受傷的困獸,在陷井里團團打轉,憤怒、焦躁、絕望。
我和蘇楠見面多起來是我父母來n市以後。本來父親應邀為珠海一個全國性的書法大賽擔任評委,母親說正好來n市看看我。
父親身體不是很好,平時出遠門都由母親陪著,而且總是准備一大包用上或者壓根用不上的葯物。
我平時給家里打電話的時候,總是把王林和蘇楠掛在嘴邊,所以母親一下火車就要見他們,說要當面謝謝他們這半年來對我的照顧。
我拿出王林的照片,對母親說王林出車禍死了。母親驚愕半晌,撫摸著王林的照片說,這么好的一個孩子怎么這么早就沒了?母親說著說著哭了,和沒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把父母安排到賓館以後給蘇楠打了電話。其實我不想把父母來n市的事告訴她,我怕給她添麻煩。因為她一直不太熟悉酒店的管理工作,加上許多沒事找事的職能部門和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整日忙亂得不亦樂乎。
可母親非要見蘇楠,說這閨女沒了父母和男朋友,跟前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叫她來娘兒倆說說體己話。
我對蘇楠說我父母來了n市,蘇楠特別高興,但一聽我說他們住在賓館里就急了。
蘇楠說西門你好渾,「沁園春」有那么多客房,干嗎要去花那些冤枉錢?再說你也不能總請假陪著他們,我把他們接到「沁園春」來,反正不用去台里上班了。
我說你在「沁園春」不是更忙嗎?
蘇楠說你甭管,你在賓館門前等著,我馬上就到。
十分鍾以後,蘇楠開著他父親那輛黑色寶馬停在我面前。
上樓的時候,我怕蘇楠見我會想起王林,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嘻笑著問她什么時候學會騎馬了?
蘇楠說,大三的時候考的駕照。
我說,這下好了,我也得學學騎馬,以後萬一發了財省得現學。
蘇楠,說那好哇,拜我為師吧!
我笑著說,我最願意跟你學啦,不但不掏學費,還能享受三陪待遇。
蘇楠捅了我一下說,你再胡說我跟你解除師徒關系。
我說,我沒有胡說,我要跟你學,你就真得成了三陪啦。
蘇楠說,你不正經的毛病啥時候能改呢?今天我就問問你怎么成的三陪,不說清楚跟你沒完。
我嘻嘻笑著說,你看,你要教我學開車,一得陪著汽油錢,二得陪著飯錢,三還得陪著我說話,這不是三陪是啥?
我說完哈哈笑著往前跑。
蘇楠揮著拳頭後面緊追。
到父母住得客房門前,我對蘇楠小聲說,在我父母面前最好別行凶,不然我母親看到兒子在n市被女人欺負,非讓我回去不可。
蘇楠也小聲說,這回你要再走,我說什么也不挽留你了。
我說,上次你挽留我來嗎?你給了我一個不太深情的擁抱就和我再見了。
蘇楠說,我不是在後面偷偷看著你嗎?
我說,我要真走呢?
蘇楠說,不可能,我知道你不會走。
我說,因為你說的那個理由?
蘇楠說,那還不夠嗎?
我說,夠是夠,就是你們把我晾在那兒太難受。
蘇楠說,活該,你光讓誰難受啊?
我說,我走讓你難受了嗎?我怎么沒看出來?
蘇楠臉一紅說,你神經病。
46
母親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我身後站著一位女孩兒,眼神頓時柔和下來。
母親輕聲說,你就是楠楠吧?
蘇楠點著頭,嘴里甜甜的一聲「阿姨」,把母親叫得心里一軟,攥住她的手再沒有松開。
父母住到「沁園春」的當晚,蘇楠親自做了幾道菜。
整整一個晚上,母親疼愛地看著蘇楠,笑微微的目光從未從她臉上移開。
蘇楠很讓我感動,坐在母親身旁不斷幫她夾菜,嘴里「阿姨」叫得簡直前仆後繼。
母親拉著蘇楠的手疼愛地說:「唉,我這輩子就是命不好,生了這么個兒子光讓我c心受驚了,身邊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要是有楠楠這么個女兒該多好。」
我說:「媽,現在男女都一樣,您也甭岐視我,以後有什么知心話跟我說。」
母親嗔怪地說:「跟你說,你跑到天邊這么遠的地方,我上哪兒找你?」
我說:「打電話唄,以後我多給你們打電話。」
母親說:「就你那脾氣,還沒說上兩句話就把電話摞了。」
蘇楠笑著說:「阿姨,這次來多住些日子,有什么知心話跟我說,什么時候說夠了,什么時候再去珠海。」
父親接口說:「你阿姨最大的優點就是說起來沒完,等她說夠,人家珠海的活動早結束了。」
蘇楠說:「從珠海回來接著說唄,您二老就把這兒當自己的家吧!」
我對母親說:「媽,你看蘇楠多好,這是要對咱家實行白吃、白喝、白住的三白政策,跟日本人的三光政策只差一個字。」
母親嗔怪地說:「給我滾一邊去,從小到大沒個正形。」
蘇楠說:「阿姨,西門這張嘴我早習慣了,他就這樣,你不讓他胡說八道心里難受。別管他。」
母親對蘇楠說:「楠楠,虹子沒有少欺負你吧?他再欺負你,我就替你撕他的嘴。」
我捂著嘴委曲地說:「媽,你成心當著外人大義滅親啊!」
母親說:「媽可沒把楠楠當外人,這么好的閨女,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我說:「媽,既然你這么喜歡蘇楠,干脆收她做您女兒得了,反正蘇楠也沒親人,是個苦水里泡大的孩子。」
我的老家歷來就有這樣的習俗,誰如果覺得和誰有緣份,就認做干親,從此象一家人一樣來往。
母親看著蘇楠說:「那當然好了,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
蘇楠說:「我從小就沒見過媽媽,長大以後一直把這個當成遺憾,如果阿姨願意讓我做女兒,我現在就改口,媽、爸——」蘇楠起身給我父母鄭重其事地鞠了兩個躬。母親高興地不得了,一把摟住蘇楠就攬進懷里。
不知為什么,這么高興的事,她倆居然抱在一起流了淚。
母親神情肅穆地摘下手上的戒指給蘇楠戴上。
我想稀釋一下悲壯的氣氛,打趣地說:「媽,您不留著給您兒媳婦啦?」
母親親昵地看著蘇楠說:「兒媳婦才是外人呢,我先給我女兒。」
我笑著對蘇楠說:「蘇楠你真行,一頓飯的功夫就打入我們家庭內部,不過這樣也好,讓我充分體驗到了戲里的唱詞有時也能成真。」
蘇楠不解地問:「什么唱詞?」
我說:「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呀!」
蘇楠說:「別臭美了,誰是你妹妹,我生日比你還大二十天呢?」
我做了一個痛不欲生的表情,絕望地說:「本民族的壓迫還沒結束,現在又成殖民地了,你說我不是引狼入室嗎?」
蘇楠還未說話,父親嚴厲地看我一眼說:「虹子,爸象你這么大的時候,在書法界早就小有名氣了。你總這樣著三不著兩的不行,人家以為我們家教有問題。」
我嘻皮笑臉地說:「爸,你甭擔心,就咱家的教育制度,健全程度比憲法都不遜色。其實我就是瞅了個冷子,看您不留神把這張嘴修成了正果。再說現在都是咱家里人,又沒有王連舉,怕啥?」
第二天上午,我和蘇楠陪父母逛街。
蘇楠離開我們不大會兒,從商場買回一個4000多元的鑽戒和一方正宗端硯,分別作為見面禮送給我的父母。
母親看著那枚鑽戒說什么也不肯收,蘇楠急得眼圈紅了。
我打趣地說:「媽,這是蘇楠的一片心意,您就收著吧,將來給您兒媳婦留著。」
母親說:「楠楠給我的東西,我才不給外人呢?」
我說:「那蘇楠出嫁的時候您得好好准備一份嫁妝。」
母親說:「那當然,還用你說。」
我看母親非常高興,頗為感慨地說:「媽,我長這么大,才發現對這個家庭有貢獻。您猜猜是什么?」
母親說:「是不是你又要胡說?」
我說:「我干嗎胡說呀,我給咱家發現了一條發家致富的好門路。」
母親說:「什么門路?」
我笑著說:「讓您認干女兒呀!以後我沒事多給您聯系點此類業務,如果她們都象蘇楠這么大方,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家就能開個珠寶商店。」
母親說:「一個楠楠就夠了,我要那么多干嗎?」
我說:「您看人家佘老太君多幸福,您也應該向她學習,除了您未來的兒媳婦不管您叫媽,怎么也得找三、五十個管您叫媽的,顯著氣派。」
母親說:「兒媳婦不叫媽象什么話。」
我說:「兒媳婦當然不能管您叫媽了,她是外來戶,叫法就要費事一些,她得叫成語。」
母親說:「啥成語?」
我笑著說:「婆婆媽媽唄!」
47
我的父母小住三天之後,乘車去了珠海。
他們在n市的日子雖然短暫,可是我的心里非常愉快,王林死後長期郁積心里的煩憂被釋放,感覺一切又都漸漸好了起來。
因為和蘇楠有了一層特殊關系,我再見蘇楠的時候不再和她開玩笑。
這期間,我一直按照和zhijia訂好的見面時間在網上相聚,我們的話題不但多了起來,而且每次都有說不完的感覺。
如果以前有人對我說網絡象魔鬼一樣吸攝人心,我絕對要吐他一臉唾沫。但是自從在網上結識了zhijia,恐怕要被別人吐了。
那種虛幻的親切有時比現實中的歡愉還要讓人感到真實。
那種歡愉在自己手中握著,那種感動在自己心里流著,悄悄的不為任何人所知。
因為你看不到她的眼神,你可以隨意把它想象成安慰、關懷甚至是愛,總之,沒有現實中的任何戒備與敵意。
那是一種美妙的感受!
因為與她相隔遙遠,當你閉上眼睛,她就會瞬間坐到你的對面,而且不受任何植被與高山的阻擋,直接凝視你的內心。
你那樣安詳地被一雙善意的眼睛看著,心里奔涌著與生俱來的率真,你舍不得去欺騙,甚至還會擔心自己語匯上的缺乏,從而失去了讓她了解自己的機會。
真的,心與心的交融才是歡愉的本真。
我喜歡和zhijia在網上聊天的那種感受,它讓我在虛幻的交流里活得快樂。
網絡,讓卑鄙的人更卑鄙。
網絡,讓純真的人更純真。
不知為什么,那些天我一直在想zhijia長得什么樣,尤其是每次和她聊完天從網吧回台里的那段路上,腦子里除了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兒形象,基本上沒有別的。
夜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看見那頭長發,鼻息間還居然有新鮮洗發水的味道。
我估計我是中邪了,還突發其想地試驗能不能睜著眼睡覺,結果試驗失敗。
雙眼瞪得酸痛的時候,我爬起來寫了那首《一直醒到天亮》的歌詞。
48
我和zhijia最長的一次聊天,是一個稍微飄著些雨的夜晚。
朝鮮冷面:嗨,你那里下雪了嗎?嘻嘻!
zhijia:下了下了,閉上眼漫天都是鵝毛。
朝鮮冷面:哈,跟我學得差不多了!
zhijia:冷嗎?
朝鮮冷面:熱!!!!
zhijia:為啥?
朝鮮冷面:因為和你在一起:)
zhijia:口蜜腹劍!
朝鮮冷面:是口劍腹蜜。嘿嘿!
zhijia:第一首歌詞譜好曲了,不太滿意。
朝鮮冷面:那是你沒感覺。
zhijia:有感覺。
朝鮮冷面:有感覺還不好?
zhijia:誰象你總是老王賣瓜:)
朝鮮冷面:哈,那就是好了,唱給我聽聽!
zhijia:好吧,我現在就唱!
朝鮮冷面:聽不見:((((
zhijia:那我就沒辦法了:)
朝鮮冷面:有的有的,我把耳朵割下來給你寄去。
zhijia:血淋淋地想嚇死我?
朝鮮冷面:你若害怕干脆讓火車把我整個寄去?嘻嘻!
zhijia:別,我更害怕!
朝鮮冷面:為啥?
zhijia:我怕見生人。
朝鮮冷面:這么長時間了,你還生啊?
zhijia:滾,你才生呢!
朝鮮冷面:對不起,我是說你還覺得我生啊?我生我生,我生還不行嗎?
zhijia:為一首歌跑一趟值嗎?
朝鮮冷面:值,我做夢都想聽你的聲音。
zhijia:啊?不至於吧!
朝鮮冷面:連你睡覺磨牙打噴嚏我都想聽:)
zhijia:好哇,有空兒我專錄一盤打噴嚏的錄音帶給你寄去。
朝鮮冷面:你別費勁了,還是我去吧!
zhijia:真來?
朝鮮冷面:正考慮呢,我父母去珠海了,我想陪他們到廣州玩幾天。
zhijia:好哇!這邊的旅行社和導游都不錯,保你玩得開心!
朝鮮冷面:你不見我?
zhijia:不!
朝鮮冷面:我若想讓你見呢?
zhijia:更不!
朝鮮冷面:見一面少一面呀!
zhijia:那也不!
朝鮮冷面:完了,你晚飯吃得秤砣吧?
zhijia:你才是吃秤砣的那個什么什么呢!
朝鮮冷面:是啊!我就是鐵了心要見你呀!
zhijia:你覺得見面好嗎?
朝鮮冷面:當然好了,不然別人怎么都見?
zhijia:所以他們都後悔!
朝鮮冷面:活該,誰讓他們目的不純。
zhijia:你是什么目的?
朝鮮冷面:看你一眼掉頭就走。
zhijia:為什么?
朝鮮冷面:我就是想看看跟我合得來的這個女孩兒長什么樣,如果這輩子不知道覺得不甘心。
zhijia: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