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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耕耘記 未知 5996 字 2020-12-30

「皮癢癢了?」

李德全一聽皇上不輕不重的調調收了收心,跪在地上小聲回道:「奴才哪敢,奴才這不是替皇上高興嘛。皇上高興了奴才不得跟著高興嘛,敢明狐假虎威才有門兒不是。」

玄燁也懶得同他計較,提了腳出了外殿,看著李德全小心關了門,使了小九子接了班守了門,才春風得意地出了昭仁殿,把朝上去了。

至於昭仁殿內的美人一一小豬便大豬,沒睡個日上中天是起不了身的。

反正太皇太後那里也不指望她露臉,最多午膳替人做會子小媳婦看一時冷臉也是過了,不痛不癢的,全也不自個兒不在乎。哎,同臉皮厚的人處長了,自個兒的臉皮也越發增厚了,沒法子的事。

紫禁城的清晨同多數時一般無二。當所有妃嬪都起了身忙著以孝致上時,乾清宮東配殿昭仁宮的美人卻還在呼呼大睡……

「皇上早朝一一…」

第六十二章太皇太後的耳光子

臘月里,走到哪兒都是派年氣。今兒正趕上下二夜的雪,寧芳領素心請安的路上便在御花園里游玩半刻。

端順太妃趕巧也遲,正見到立在堆綉山有有笑的主仆兩人。

寧芳身上正是那件扎眼的豹皮子風衣,而大宮素心著的那件獺皮子也是上等的,原是寧芳在順治朝時得的件,現如今滿屋子都是小三送的衣服,件到沒用場,便使院子里的人拿去。

端順太妃在順治帝時雖非最得寵的,可也算是妃級,等同的獺皮子也不過才得兩件,件此刻正穿在身上,卻也算是舊物。而素心穿的件卻是舊衣新上料,盡還是寧芳畫樣子加些子橙色的狐狸毛,怎么看怎么比端順太妃身上的件氣派。

太妃抖抖下眼瞼,領人轉身出院子。跟著的個嬤子回身瞧皇太後並素心眼,再跟上去。

寧芳到達慈寧宮時,滿屋子的人都在樂呵著,到是嚇調。想想也是,大冷的,沒地比慈寧宮更暖和的。

太皇太後正把著濟濟兒格格的手同娜木鍾並巴兩位太皇太妃著話,偶爾還打趣打趣小輩妃嬪們。

寧芳是c不上什么話的,只偶爾回回話頭。

馬佳氏的肚子到是圓,裹在件淺粉色的旗裝里雖襯得粉嫩可寧芳總覺得色於太素,確沒有素心更顯色兒。

屋子的人也不知些個什么,三三兩兩的。寧芳幾個哈欠作勢隱去,正要混沌,卻見乾清宮眼熟的小監急急著奔進來,被蘇茉兒領去側間,太皇太後片刻也離席,不過幾句話功夫便使人散場。

寧芳也正要走,被宮女領進側間。

太皇太後面色無常,沉思著,見寧芳來,只抬眼瞅眼便不話。寧芳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哪里又惹位大boss。最近沒留小三過夜至深呀?

太皇太後可不管寧芳心里想什么,領著便出慈寧宮,眼瞅著由月華門進乾清宮。

乾清宮正宮的堂上片狼籍,兩側松朗的書架子都倒幾扇,皇上正側身坐在龍坐之上深遠地呼吸著。

寧芳便想,若不是龍案的材料硬實,怕是都能被小子踢下來。

太皇太後個眼色,李德全退出去並合門扉。

「皇上是怎么?」

玄燁半才發現室內多兩人,轉身下來行禮,卻並不起身:「皇瑪嬤,孫兒皇上做的真是無能無功,便如此,還不如不做的好!」

寧芳心跳漏幾下。

太皇太後面無表情,只輕輕道:「起來。」

孫子畢竟聽話,剛起來,便被個巴掌扇得移幾步。

可是用力的,寧芳捂著心直替小三心疼。

玄燁到是沒什么氣恨,只是眼孔子放放。

「清醒了嗎?」

玄燁再次跪倒:「孫兒醒了,請皇瑪嬤寬心。」

「醒了便好,剛才的話,哀家只當耳背沒聽見,若是再讓哀家聽第二次,便沒功夫給清醒。」

「孫兒明白。」

太皇太後和緩過來,找個還能坐的位子坐定。眼瞅著皇上已經上來替她親自安座,太後卻還立在剛才的地兒發愣,便有些子不喜。

玄燁自是瞧個全,移個位子在太皇太後下首:「皇額娘——」他聲喊得響半調,見寧芳回神看他,忙背太皇太後使使眼色,「皇額娘坐吧,別替兒子擔心。」

寧芳小心著落座。

「說吧,什么事值得皇上發么大火,連個身份都顧不全。」

「……前幾個月因為黃白兩旗換地的事鰲拜便多有事出,九月里因為戶部尚書蘇納海、直隸總督朱昌祚、巡府王登聯大不滿鰲拜圈地私行敢直言進諫便被鰲拜下刑,朕改為多部會省……卻不想今日里鰲拜盡矯旨枉度聖意私斬蘇朱王三人並朱昌祚長子……」

「什么?朱昌祚死了?」

太皇太後側頭去看立起來的寧芳,眼見滿面驚魂、眼含紅澀,便眯眯瞳孔。

玄燁來不及多想,上前扶著僵直的寧芳硬把她「自然」地按坐下:「回皇額娘,是的,朕也異常痛心,早年便聽李德全道他個同鄉在先帝時便是個難得的好官,今日卻因直諫而遭橫禍,怎么能不讓朕痛心,不單是他人,還連著蘇、王等七八條人命,皆是大清的好官……」

玄燁邊著邊在太皇太後看不見的邊用七分力夾著寧芳的臂r使意讓清醒,寧芳如果話里還聽不出他的用心,力上哪還能不明白?縱使再難過,也畢竟不是當年淚灑而出的光景,呼吸間已然漸漸回常態。

太皇太後是什么人精,心里怎么可能不打上個小九九?皇上雖然在話語上周全,可畢竟生硬,又明顯有袒護之意,到不好直接發作,卻是深深記在心上。

玄燁進屋子,便見寧芳托著腮邦子愣神,眉頭不自覺皺個緊兒,不高興便滋生出來。在幾子另邊冷冷地坐下,半也不言語。

好半寧芳才發現他來,瞅著他臉色不善,只當是被鰲拜氣的,便坐過去想撫上他的臂膀,卻不想被躲開來,心下立時不好受,連著剛剛聽失朱昌祚的心神鼓腦的被引出來,巴巴的落淚珠子,先還是安靜的哭,瞅眼玄燁躲過去的半邊臉,立刻覺得委屈,心情再也止不住,「嘩嘩」「嗷嗷」地坐在當下便哭將起來。

把個小三看得愣愣的,心下是又好氣又好笑。好嘛,還沒問同那姓朱的有什么瓜隔到先耍出來。本不想理會的,可止不住自個兒的身子條件反s地居上去又是哄又是賠禮兒,直把自己不是個東西個遍才止人的哭腔。

寧芳倒也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還沒等小三理清心情追問便道出來。

原來朱昌祚確實與寧芳有過十幾日的交情,也就是在小三出花避痘出宮的那些日子,兩人分別還在當年的得新樓與朱某人京城的小院里吃過兩頓飯,也算是飯友。兩人年歲相當,又有那么些話題,一個為人正氣,一個奇思妙想,正所謂親友不好話,陌路反成知交,雖沒見過幾面到真覺得對方都是爽利特別的人,也錯是故友。

玄燁聽連人家的妻、子都見過,氣也消太半,再細聽的口氣,到真像個普通的朋友,放才淡開來。

「那怎么從沒聽過。」玄燁由著寧芳給他瞧那半邊可能紅的臉。

「有什么好的?那時才多大?有心情聽在路上隨便認識的甲乙丙丁?再者,不過見過他幾面,這么多年要不是提起,早忘了。而且,」寧芳下子擰小三的耳邊子,使他「啊啊」幾聲,「痛痛」的叫喚,「你算什么人,兒子也想管娘的事?哼。」

玄燁也不敢在母老虎發威的時候上去磨牙,抒著耳朵心里暗暗回道:看著吧,遲早有挖出所有的秘密兒,看還敢不敢沖朕嚷嚷……

第六十三章什么心思

年頭將近,太皇太後下懿旨,特允後妃母家父母前來宮中看望兒,便東北角樓下三進院子里。

皇後的母家自是特殊,雖索尼索相未親來,卻使正妻夫人同皇後生母前來。

晴芳畢竟年幼,見祖母並生母,數月來固受皇上冷落的委屈便直化作眼淚溢出來。老夫人到只是輕聲安撫,親生母親又怎能忍親的眼淚直把兒摟抱著同哭。

老夫人也不過給母二人半刻的功夫傷哭,便出聲令止。

「皇後慢慢來,可是受皇上親責?」

晴芳也不是沒品的忌婦,只道入宮來直與皇上相處不錯,於太皇太後並皇太後面前都是受喜的,只是最近頗受皇上冷遇。

老夫人只那么想,便是明白過來,拍拍孫女的手:「皇後娘娘放心,臣婦定當替皇後解此困。也不是多大的事,只管寬心。娘娘,宮里畢竟不比家里,言行、人事可都要上心,您的性子臣婦也是深知的,大錯是絕不會有的。只要深知,對上要親身親躬,把太皇太後侍奉好;對皇上,要親柔本真;對妃嬪要禮讓大度。日子便只會好不會差。外面那些個事,自由瑪法替你頂著,出不了事,明白嗎?」

晴芳雖不是個頂有心機的人,卻不失為個聽話的大家之女,只祖母這么兩句便定心神,自與親人話別處去。

遏必隆夫婦兩人直坐在堂下,聽著女兒的呈訴。

「算他們識相,沒有虧待於你,不然——哼。」

那遏夫人到是深沉的:「老爺到是輕聲些,這里畢竟是皇宮,雖被人聽們到不怕,卻也給女兒在宮里招話頭。」

遏必隆只這么一個女兒,在家千恩萬寵的,怎么會舍得受苦,便輕下聲來:「若不是當初太皇太後不恭,提那老匹夫的孫女為後,咱家淑媛早便貴為後。現今直直差那丫頭一大節,怎么能不氣煞老夫?女兒放心,阿瑪昨日還見義阿瑪呢,他要咱們放足膽子,若是女兒受氣,哼哼,在朝堂便好好替你教訓教訓小皇帝——」

「阿瑪!」淑媛止住自家父親的話頭,小心著聽聽門外的動靜。

「怕什么,有阿瑪同義父照著,還有誰敢——」

「阿瑪。」淑媛上前按住遏必隆的肩膀,「已經發生的事,如今再議又有何意?不管當初太皇太後選赫舍里氏為後因何,總有一日女兒會向她們證明,女兒才是最合適的人選……」遏夫人見她如此氣度,頗為心慰。

「淑媛,要不要阿瑪助一臂之力,除那——」

「阿瑪,不用,」淑媛淡定笑,「女兒是什么身份?對付那等人焉可用真刀?會堂堂正正的向他們證明,鈕鈷祿淑媛,絕對是唯一最勝任的。」

遏必隆雖為女兒的氣魄興嘆,可畢竟不是那么回事兒。出翊坤宮的門便回首而視,眼見著宮門遠不及坤寧宮氣派,再遙想女兒未能由正宮門午門被抬入紫禁城便覺得氣短,心下暗暗立誓。處置個黃毛丫頭焉需費女兒的心神?只一包葯下去,便什么都解了。

遏夫人見夫君的冷笑,便知道他自有打算,雖覺得他大可不必為女兒如此打算,便再想,省女兒心神也未償不可。由著女兒做事,那么個清高性子,只怕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夫妻倆各懷著心事出宮門。

納喇家巴巴的來了七八個婦人,一屋子唧唧雜雜道個不停。惠怡也不出聲,只偎在牆角侍弄著盆不知名的植物。

等著人群如劉姥姥入大觀園似的參觀進內寢,惠怡的庶母也是生母悄悄湊上前來耳語著:「表哥使人帶聲好。」

惠怡不過奇怪地瞥一眼,並不說話,繼續擺弄著花盆子。

「他一切安好,只讓寬心……」庶母眼瞅著兒沒什么反應,正想再細上幾句,卻有眾夫人尋出來,直嚷著「還是皇宮里好」雲雲。

相對於他宮的熱鬧,啟祥宮里便十分冷清。宮奴才們只見一位婦人進宮來陪自家主子。

「宮里不比家里,阿瑪額娘不求恩澤家祖,但求娘娘惜身如珍;不求娘娘廣運鄉族,旦求娘娘心安神悅,我們夫妻——也便知足……」

只那么兩句,卻惹得母二人默默落淚。

門外守著的婢仆只聽那母二人軟語輕候,說的也不過是家常里的衣食,到顯得三分的落破。

多日後,太皇太後使皇上來。

「聽說,皇上冷落皇後有些時日。」

玄燁一聽,便知道有人在祖母面前遞話頭,心下便更是不齒皇後。

太皇太後眼尖著,怎會不明?

「皇後可有不好?」

「不曾。」

「皇後可有錯處?」

「沒有。」

「皇後可有哭訴?」

「……無。」

太皇太後點頭。

「不曾。沒有。無。皇上也是心清著的,把什么都看的清楚,哀家到是該心慰?」

玄燁聽太皇太後不熱不冷的語氣,便起座而跪,直道不敢。

太皇太後並未叫起,只單手撫著掌間粒粒的佛珠子。

「皇上啊,例來後宮便不是由著皇上喜惡情厭的場所兒,莫道如今羽不豐心不定,便是將來大權在握——也不是想厭誰便厭誰,想棄誰便棄誰……這些女人是什么?於皇上連小卒都不是,卻也是最好的神來之筆。想要什么,便可以任意左右。什么大事兒?不過是三言兩語,一個眼神一個恩惠的事,卻比諫臣的敢語、文臣的書語、俗人的嚼頭,威力更大……要什么,便給個三分,既全皇上的恩賜,又成她們的盼頭,何事不成?戲子會笑,做後宮女子的人,又何常不是『頂針』的活?哎,你皇阿瑪便是不明後宮人與人間的事不是單純的人與人的事,而是下最簡單的權與力的事,才傻傻的犯忌諱……玄燁——可明白?」

玄燁到是沒有立刻答應,只那么在腦子里過遍,他又何嘗不是聰惠的?只是畢竟還有些小孩子心性不怎么想改。直到祖母同他道破,才願意自己去面對。

再聰明的人,又何嘗是最勇敢的人?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阻頭,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輕易改變自己化為(陌)生魔?成長的痛苦,便伴著身心的成長日日迫著退嫩膚生出強壯卻丑陋的黑色翅膀,把自己用翅膀裹起來,去迎著一個個可想卻沉重的未來……

「孫兒明白。」

玄燁立在仁祥宮的門前,順著門線兒仔細卻朦朧地觀察紅牆紅門。半時後,在灰暗的冬日暮色里,呱呱的鴉嘔中,在那頂高的門檐高縫之上,盡然生出根雜草,顫危危的在風中搖拽。

玄燁看得出神,原本空烙烙的心間突得被激激,打個身抖。

立刻,便有溫暖柔弱的手掌兒裹住他的右手:「進去吧,怪冷的。」

玄燁隨著人的拉扯亦步亦趨地跟著,像多年前般,在熱鬧的街區里游走,那些生動的街市與生民便么在兩邊滑過,熟悉卻又渴望,一股子熱y立馬便上眼眶,想瞅著便止不住。

寧芳拉著滿面彷徨的小子便往屋里走,又何常見如此的小三好受?卻沒走幾步便被由後抱滿懷。

見不到玄燁的淚水,也知道他不會哭出來,卻止不住自己的淚花朵朵地開。

成長的苦痛,誰也沒有皇帝來的深。

寧芳拍拍胸前的手臂,並沒有說一句話。

他們並不需要什么語言,在面對成長的時候……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肩膀,一個同在的依靠……

慈仁宮的宮門在身後緊緊地關閉。

外面有風雨無數,請獨留一個空間給自己,不是逃避,不是哭泣,不是記憤……只是暫時停下來,給個可以喘息的時間,只要暫時便好……

第六十四章少年心

康熙五年最後的年節里,發生了件震驚朝野的「小事」,卻狠狠給了皇上一耳光。

玄燁安靜地坐在坐在榻上,半身依在幾上。

寧芳挨著他,沒有開口句話。

乾清宮里非常安靜,雖如往常卻更甚往夕。

太皇太後立在門簾子外,就著小揭起的暖簾子望去,便見皇上右手緊握著博雅娜,雖然兩人目光相背,卻透著股令人心慌的氣息。

太皇太後轉了兩圈眼色,便退了出去,除夕日場大雪,紛紛擾擾,明兒新年里,真不知命數幾何?

守歲家宴皇上、太皇太後、皇太後並皇後,皆是笑容依舊。

散了場子,先帝端順太妃卻跟到皇太極懿靖大貴妃處遛門子。

「鰲拜在朝堂之上公然著了綉龍黃服面聖,只那朝帽兒微有不同,哈哈,可真真令人痛快。姑姑,您說是不是?」

懿靖大貴妃到是沒什么高興的表情。

「有什么痛快的?皇上不也沒被氣失了臉色?哼,我們皇上,年歲雖小,卻智不短,難怪能被那妖婦扶了上位。」

端順太妃親端了奶盅子給大貴妃:「姑姑,怎么也是替我們出了一口惡氣,打在皇上臉面上怎么著也是煽了布木布泰的臉兒,還不是替姑姑出氣?」

娜木鍾聽到消息時也是痛快了一時,但靜下心來卻也是明白,沒有了皇上,沒有布木布泰,又何談還有個太宗的大貴妃?不免深深地看了眼這個也是從阿霸垓走出來的族女。

「你的心機,哀家也是知道的……聽說,你最近同那鰲拜引上了路子。」

端順太妃低眉順了幾下眼色,忙抬了首:「看姑姑說的,我還能有什么本事?不過是見不得有些人快活罷了。」

「哼,要真是那么個心思,到也沒什么。不過,你可得顛量好了,斗上一斗痛骨缺r的沒什么,可是狼是虎可得眼睛放亮了,別到時候反被狼——給吞了去。」

「呵呵,看姑姑說的,這個理兒侄還能不曉得?您只管寬心,坐著看戲就是。」

娜木鍾也不再什么,左不過是個沒什么干系的族女,失了也沒什么可惜的。

正月十四,先帝二阿哥福全受封為裕親王。

十五當日,宮里宮外便忙著皇上再次行南苑的事。

寧芳出了暖閣,便見素心依著宮柱子遙望天空。

「怎么了?……想裕親王了?」

素心面色兒一沉:「主子別拿這事做弄奴婢便是對奴婢的恩德了。」

寧芳摸了摸自個兒的鼻子:「呵呵,好嘛,我給素心道個歉行不?」寧芳依了上去,圈著的胳膊,「那是怎么了?」

「……奴婢三弟與四妹推著母親上京來了,是母親思念於我,臨了……想見奴婢一面……」

寧芳沒再什么,只不停撫拍著素心的背兒。

康熙六年正月二十二,上幸南苑行圍。此次,太皇太後畏冷未有隨駕。

起行當日途中,慈仁宮大宮素心染有冷寒落隊調養。

孤寒歲,冷雪迎,千愁萬緒始上心。

寧芳佇立在風雪中,看那「迎日」如流星暢游而去,霎那間消失在眼簾。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而今識盡愁滋味,欲還休。」

「主子,回去吧,瞅著皇上時半會還回不來,你別立在寒風里了,小心著也受了寒。」

寧芳只是對李德全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