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 / 2)

帝後耕耘記 未知 6057 字 2020-12-30

「哼,不要在我面打哈哈,你的那些個手段,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靜妃、貞妃……一件件,一樁樁,哪件要是被傳了出去——」

「看姑姑說的,我還能做什么,不過是替姑姑及宮里的姐妹出出氣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姑說是不是?」

皇太極懿靖大貴妃娜木鍾仔細打量著這個同族的女子,臉是沒什么漂亮的,手段兒卻是上乘的;真是可惜了。

「哈哈,你放心,哀家清楚得很,哎,哀家就余你這么個親人了,還能不顧著你嗎?」

「呵呵,還是姑姑疼我。」端順太妃滿面兒孝善給娜木鍾揉著腿兒,可低下的眼色里卻閃著記恨。

娜木鍾豈會不明白?不過也沒關系,她也不怎么在乎。這種人嘛,還不在她眼里。

皇後晴芳來時,便見皇太後歪在廊下的暖榻子上曬太陽,懷里還拿著東西縫補著。請了安在看清那東西,卻是只全身雪白形如圓球的可愛家伙。

「皇額娘這是綉的什么?這么可愛。」

「也沒什么,不過是欠別人的一件東西,現在趕制了。」

皇後打量著太後雖然面色好些了,卻仍舊周身無力,往日里那股子活力沒了九層。

寧芳放下手里忙活的喜羊羊,使著善眸收了去:「這回子來,有事嗎?」

「是臣妾撓了皇額娘午休嗎?」

「不是,你說吧。」

「臣妾是給皇額娘捎個好消息的,長春宮的張庶妃今日被太醫又診出了喜脈,想能再為皇上育一位皇子。」

寧芳沒什么精神,聽了這消息也沒什么反應,這就好像你來告訴她離她家五里外的誰誰家新添了長孫,如她又有什么關系?

到是皇後的表情,沒有絲毫嫉妒,這道令她有些費神。

再一看皇後的神色,寧芳知道自己又把疑惑說出口了。

「皇額娘,臣媳是真的沒有一分記恨,臣妾雖然侍奉皇上時日少,卻知道皇上定是個有道明君。臣妾一早便知道自己所嫁之人定是大清名門,可卻不曾料想能被皇上選了為後。」晴芳說來一派甜蜜,「既然薩滿神選了晴芳,晴芳便將終一生為皇上盡心,只要是為皇上好的,便是再難再苦晴芳也絕無怨言。何況,為皇上生兒育女,為皇上看護後宮本就是臣妾的職責……臣妾並不求什么,只求皇上有一分待我,便死也足矣。」

寧芳把個眉頭擰緊:「真的不怨?」

晴芳只是滿足地搖頭。

寧芳此刻並不明白,在她所不了解的歷史世俗里,某些價值觀、人生觀並不會因為她不了解而停滯甚至終結。我們不是歷史的終結者與拯救者,面對歷史,我們只是浮沙,我們只能誠然,我們只願無憾。

素心生辰這日,李德全領來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女子。

溫腕立在太後的背後,見她兩臂並著,仰首望著天邊那一輪新日由海子里跳脫出來。

「youaresunshineonlysunshine,youmakehappywhenskiesaregray;youllneverknowdearhowmucoveyou;pleaesdonttakesunshineaway……」

溫腕並不知道太後在唱什么,可這么聽著,便覺得悲傷,淚珠子便隨了周邊不少的奴婢落了下來。再想到素心,便更是泣不能止。

直到太後尋聲轉了身來,溫腕才看見,她臉上無淚,只是面無表情,手臂間還抱著一只奇怪的如同y鬼的貓。

穿過這張臉,寧芳似乎見到了多年前那個女子,挑了簾子進前,問著她:「娘娘?你醒了嗎?」

「你是誰?」

太後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攪了溫腕。

「回主子,我叫溫腕。」

「溫一一腕一一」寧芳翩然一笑,「溫腕……不是素心。」

「回主子,素心一一是我大姐。」

溫腕見著太後考慮了半天,才一臉愁苦地走過來扶起她:「那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奴婢來代替姐姐,侍侯主子。」

寧芳瞳孔一放一縮,卻又笑道:「不用了,一個素心已經夠了。我保護不了你。」

溫腕只聽太後這么幾句,便知道這便是大姐描述中的主子,提衣再跪了下去:「主子,讓奴婢代替大姐侍侯主子吧,這是大姐的心願,未……未能完成的心願,求主子一一成全。」

新日光芒萬丈,普照天地萬民。寧芳收縮著瞳孔看那一輪新日,耳邊,似乎仍尤前次的聲音。

「奴婢不指望這輩子在情感上能有什么了,只要跟著主子,不也是活的瀟瀟灑灑?金銀玉飾是樣樣不缺,怎么看也比有些主子們強,主子看呢?」

「素心一一她不後悔嗎?」

「大姐總是說,『主子是這天下最聰明的人,因為主子是這天下最知道快樂的人。因為知道快樂的可貴,便懂得珍惜,所以跟著主子,永遠都是離快樂最近的。人生這一輩子,怎么過都是這幾十年,與其悲悲憤憤、營營利利,不如開開心心、真真本本』。奴婢未必有大姐那般的覺悟,卻也想全了大姐未來六年的路。求主子,全了我大姐的心願,留奴婢在身邊,哪怕只有六年……」

面對人生,我們能選擇的其實很少,包括親人、包括朋友、包括未來……我想要的,它未必給;我萬般不留的,它未必收……來來往往間,跌跌撞撞走,似乎覺悟了什么,卻仍會在下個路口憑著本能。

請把我留下,請把過去的我留下,請把你記憶里最喜歡的我留下,留下來陪著你,全當是我唯一可以留給你的一一不能陪你走到盡頭的美好遺憾。

第六十七章陌生的存在意義

日落偏西頭,玄燁正要動身出門,李德全卻領了個身形飛快、背影兒弱小的普通太監進了來。

玄燁單獨聽了這小監的回稟,沉默了半晌,唇邊才滑過一絲冷笑。

「只說了這些無用的?」

「回皇上,只有這些。」

「繼續聽著。這些雖不是朕最想知道的,卻也有些嚼頭。你去吧。」

那小監退了出去,獨留玄燁一人。

這些年,不斷在宮里各處安c眼線兒,雖說主要是為了以後全盤掌控,可出發點卻有太半是為了當年皇額娘所受的那一腳。這么些年過去,雖也得了不少消息,卻沒有一件是與此事有關的。

聽那大貴妃所言,她與端順太妃即便不與此事有關,至少卻做實了此事。

這么個輪回恩怨,總是要還的。

玄燁這么想定,便披了袍子,同李德全耳語了幾句:「你去辦,尋個時間長點的。再到皇額娘那里尋朕。」

皇上那里如此一番作為,寧芳此處卻正要擺上晚膳。

「你家里還有些什么親人?」

溫腕正侍侯著皇太後凈手。

「娘親共育我兄弟姐妹八人,可活過十歲的卻只有奴婢大姐、三哥與奴婢,爹又去得早,娘親也在前一年見過大姐的面後隨了去。」

寧芳點點頭:「聽你姐妹的名字,起的是極有意境的,不知家里可是有讀書的?」

「回主子,奴婢爹爹是個秀才,在鄉子里當了私塾先生,會那么些個字詞。」

寧芳仔細打量她一番,果見是比素心還有股子詩書氣。古代的女子,大多比現代人少了那么一股浮燥、多了一些沉寧。

正沉思間,玄燁手挑了簾子進了來:「沒事又在那里尋思什么,又是傷身的。」

溫腕眼瞅著皇太後沒有動的還是披著小襖坐在暖被子上,屋子里的二三名老人也沒有怎么殷情地上前去侍侯,只是行了禮再接過皇上自個兒退下的袍子,外面自有人此人端了暖水來給皇上凈面手。不過也就是須臾的事。

「我可沒尋思什么,只是在問溫腕家里的情況。」

玄燁聽了也看了眼溫腕,就著寧芳坐了,握了她的手覺得手溫還不錯:「聽說你還有個哥哥,也讀過些書。」

「回皇上,是的。」

「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三哥叫顧靜風,今年十七。」

「傳朕的旨,提他入太學再讀個兩年書吧,算是皇太後給你們顧家的恩典。」

溫腕這一聽,立刻上前行了大禮扣謝。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溫腕還在這感念皇恩,小九子進了來言膳備全了,引了寧芳、玄燁兩位主子移地用膳。

溫腕正不知是要跟著還是如何,容嬤嬤拉了她止步。

「主子與皇上進膳一向不用人侍侯,除了喚人以後只記下不用去打攪便可。」

雖說姐姐素心也說過,皇太後院里的人都是和善的,可溫腕畢竟沒見過這么許多的人,一時到有些無所適從。

「你也別總是端著小心,在主子這里做事,只要謹記不把這里的事傳了出去,其他什么的主子同皇上並不怎么嚴厲兒,誰少做點誰多做點不過都是自家的事,沒什么的。」

溫腕這些一聽,也只是把揣度松了一分,面上卻像絡了地似的。

容嬤嬤也不再說什么,領了她只在膳堂外侍侯著。

玄燁替寧芳布著膳,見她時不時停下下筷子思量上那么一時,便覺得心里不舒服,卻也不知該如何勸導。

寧芳回過神見他直皺著眉,便明白這小子又替她擔心了,便夾了塊紅燒r:「快吃吧,我沒在想素心的事。」

玄燁吃了兩口,仍覺得不放心:「那皇額娘在尋思什么?」

「……聽說,你最近多了許多玩心在那些玩意兒?」

「你別聽小九子。如今這個時候,我哪里還有心在玩上……不過是故意演給人看的。」

「這一一我也知道,只是與其風花雪月,不如一一」

玄燁放了碗筷,拉了寧芳的手:「皇額娘要是有了主意,說出來就是,也能讓我早日除了那人。」

寧芳尋思多時了,可宮里一向是女子不可多言,而且若是她管多了,或多或少覺得會令小三的自尊心不舒服:「我只是自己覺得早除了早好,不是不信任你。」

玄燁凝視著緊鎖眉頭的寧芳,立刻明白了她的用心,便是會心而笑:「我知道……皇額娘都是為我好。」

寧芳觀察了他半天,放下心來。

「我怕我說多了會讓你覺得我干涉你什么,你也知道,如果不是為素心,我是不願意管這些事的。」

「嗯,」玄燁緊了緊雙手,「我知道。皇額娘不必這么小心,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

「那就好。不是說宮里最忌諱女人管這些嘛。」

玄燁笑著端起她的碗遞到她手里:「吃吧,吃過再說。」

寧芳不是學歷史的,也不愛看什么改編劇,至於清穿小說更是找不到北,所以她知道的那么點關於康熙與鰲拜的小九九也不會比個初中生多多少。故此,她才絞盡腦汁、出神發呆地思索了幾天,今天才來向小三攤牌。她不知道別人有了主意是如何顯擺的。可於政事上她是認為不好向小三行那自我感覺良好的「半吊子」的歷史。寧芳的出發點很簡單,小三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小時候便是如此,如今成人了外要受那鰲拜的氣,內還要忍習性學著成長。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雖說不是愛鬧事的,卻也予他沒什么幫助,能守著院子門開開心心一日便是對他最好的幫助了。

皇上與太後在晚膳後說了些什么溫腕並不知道,只是至三月回宮後,皇上除了早朝,沒事便常歪在慈仁宮里陪太後與後妃們玩耍,沒一個月到是把後宮女人玩的游戲都精了個便,只呼不過,到最後是瘋狂迷戀上了布庫(摔跤)叫了一班子世家里的二世子們整日的在自個宮里揮汗如雨。太皇太後也勸過皇上幾句,可皇上總是記性沒兩天,左不過是愛玩的年歲,政事上也無耽誤,故也沒什么大礙。

大阿哥承瑞已經在學走路了,總是喜歡由人領著滿屋子跑。馬佳氏隔幾日總愛領著小家伙到慈仁宮轉轉,雖說很活潑,寧芳卻只是遠遠看著,並不怎么想親近。

先帝五子常寧這一年長了不少,本就不愛讀書的,也便隨了皇上常到寧芳這里混日子,這小子一來便喜歡圍著「木訥」善眸。

「五弟什么時候成了善眸的跟班?」玄燁從寧芳手里端著的那半個西瓜里挖了一勺子。

「他直說善瞳無趣得很,需要再改造改造,才好給我做伴。」

玄燁口沒閑著,眼兒透過沙簾子看了外殿把善瞳氣得翻冷眼的常寧兩眼:「安南國(越南)進上來的白木香不錯,我已拿來了,今日便用上。」

「我不喜歡燃香。」

「這白木香可治腰膝虛冷、氣逆喘息,味也淡,我試過還行,你先用著,實在不習慣再說。」

眼瞅著玄燁的口大,半個西瓜很快見了底,只留了點少子的內瓤給她,寧芳雖嘴角不快,卻也沒說什么,畢竟今天上午已經半個下肚了。

「對了,我們干嘛要閉關鎖國?與臨國貿易往來不好嗎?」

「我大清物產豐盈,並不需要這些。」

寧芳把一口西瓜放在口中嚼了半晌,還是決定說上兩句,畢竟那段近代史是所有中國人的心結。

「皇上也有跟著些西洋人學天文、幾何等,覺得如何?」

玄燁聽寧芳把他稱作皇上,才正了正心:「不可取的。」

「我們地大物博是不錯,也千年來一直領先於西洋也不錯,可潮起潮落,山頭輪流坐。你學了那些西洋的東西如果只是為了顯擺、為了打趣、為了以技揣人,那便是小我了,也失了一個皇帝的胸懷。我也知道,閉關有它存在的意義,可任何事不但有它的利弊,還有它的發展與影響。如何洋人的玩意有用,你便該拿來大膽的所用,如何有害,你便應把害處減到最低,這才是有胸襟的帝王該有的態度,而不是因為害怕而選擇放棄、停滯前進。貞觀、開元何以盛世?貿易繁盛、萬國來集,何等天家胸懷!你起早摸黑讀的那么些個史書,難道學得不是如何去除了糟粕、構築盛世,而是安於天命、喜於守成嗎?」寧芳一看玄燁神色便知他所慮,「只要你強,何以懼怕負累、囂想、圖謀與侵犯?」寧芳緊拉著玄燁的一只手,「只有你心弱、心虛,才會給他人可趁之機……落後挨打,從來都是精言。」

此一番,寧芳覺得已夠,玄燁從來都是有想法的,只要所言正對其心,一句足已。

玄燁久久沒有開口,直把寧芳要表達的意思思量了幾番,再溶匯到這么些年所學的為帝之術、以史明鑒等等的權謀里,直覺得胸腔里有股巨大的風暴在不斷壯大。皇瑪嬤會授他權謀,太傅們會授他史政、敵人們會授他以忍心……可從無人可以授他以強國之路。雖然寧芳只是淺淺幾句,並無實用,卻仿佛令他看到了內心澎湃的、可以創萬世傲業的雄心激流……

也許,沒有誰是徹底剖析了誰的,每個人都有他人隨時可能陌生的存在意義。

當玄燁用全新甚至崇拜的目光把她注視時,其實寧芳也是心潮澎湃的,這是一種授人以漁的自豪感,也有皆伴同行、風雨同舟的心悅,總之,只要活著,生活隨時會有不同的快樂送上,哪怕只是甜地吃上塊蛋糕,又何嘗不能自我感覺愉悅?

第六十八章多事之年

「天旱不雨,祈而未應,皆是各衙門政事桀錯、官吏作弊、嚴刑酷罰、無辜沉冤所致,我已命鰲拜、圖海、李霨等會同刑部審理重囚,凡有懷疑者減等發落。」

時至夏令,寧芳正坐在鋪了一層薄沙的竹席上給腿邊的「阿行」扇風。玄燁進了門有一會了,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近況,寧芳也c不上話。

「我對政事不懂,給不了你什么建議。不過一一」寧芳轉了脖子看他,「這下不下雨關衙門、刑罰什么事?」

玄燁打著把扇子就在她身邊輕輕替她扇著身體中斷:「刑獄上關天意……」

寧芳聽著他嘟嘟嘟一大堆理論,才算是明白,感情皇帝也要敬天,天災即是人故。

封建頭子是不知道什么科學的,當然,小三也不例外。

「玄燁,雖說敬天之心不可無,可是,這天災與人禍一般,是有波峰與底谷的,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世間萬物的倫常,所以,你完全不必這么在意,當然,做點事分散人的注意也是好的。」

玄燁瞅著寧芳看了半晌。

「怎么?我說錯了嗎?」

「所有人包括皇祖母與言官、文臣皆授以朕要敬天,怎么你的意思那么不同呢?」

寧芳眨巴眨巴眼睛愣了愣:「因為我說的是事實呀。」

哎,怎么這么說。

寧芳懊惱地閉了閉眼睛、棄了棄鼻子,再瞅著小三還在看她,便穩了穩心情:「你還記得當年湯若望是如何向你解釋日全食的嗎?」

「嗯。」

「那你覺得他解釋的合理嗎?」

玄燁把那理論過了一番:「合理,至少比天狗吃日來的有說服力。」

「對了,這便是科學。為什么千年來人們不知道呢?就是因為他們處的這個年代對這些大自然的科學現象還沒有可能解開,便說造出種種可能來解釋這種現象。對於我們解不開的迷,人們總是會假設,直到這個迷被時間解開。我不是說你不該敬天,只是覺得,作為一個卓越的帝王與領袖,你應該時刻比別人多三分冷靜思考的能力,解不開沒關系,你可以請人來解甚至暫時放下而不要以訛傳訛,以訛傳訛應該是你的手段而不是習慣。有時候,集體是平庸,而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里。」

玄燁看著寧芳低首撫著「阿行」的毛,感覺那雙手像是撫在自己的皮膚上一般舒服,而她的話,似乎什么實在的內容也沒有卻又實在的如清泉般掃清了他面前的迷霧。

夏日的陽光透過雪白的窗紙降在她身上,感覺就是幸福的存在。

夏末,平南王尚可喜長子尚之信到京入侍,年三十九。

九月中,內弘文院學士明珠長升為刑部尚書。年三十四。

因五月里京城地震,皇上、太皇太後等主子移到紫禁城西側西苑渡夏已至秋中。這里水域縱橫,亭榭雕棟,池島周繁,是明朝主要的御苑。

皇上馬不停息,不曾一日停止他少年玩性,整日里帶著眾美人尋池覓水,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