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得,四周有風吹過,貫穿過他的魂靈,他覺得冷。
椎心刺骨的冷。
「我要是那人肯定恨死你了,真心愛的人不要,為了莫須有的權力寧可和不愛的人結婚,惡心。」
惡心是啊,那人也說他惡心。
他憶起喬可南兩度看他的眼神,那般地冰冷、絕決沒有情緒,想起兩人曾經分享同一顆蛋,想起那人不顧自身寒冷,將冰凍的他抱入懷里,想起很多很多,甜蜜深邃得幾乎掩蓋了他小時候被人拋棄,受到排擠的不公平遭遇。
於是這一瞬,在足以灼燒肺腔的煙霧繚繞里,他茫茫灼痛了心,卻深知自己無法回頭──
只因回首,一片蒼茫。
如同背水的死士,無路可退。
他絕望地闔上了眼,忽然不懂自己的人生,還有什麽可盼、可拚了。
喬可南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不能真的一輩子窩宅不出,世界很美好,鳥語花香,他終究得跨出去迎接陽光小草跟小花,偏偏和陸洐之的不期而遇,又打消了他面對人間的念頭。
乾脆出國玩玩好了。
喬可南逛了一圈旅游網頁,他惹不起,至少還躲得起。
過了一星期,喬可南正想要不要用碟仙決定去處的時候,菊花黑敲他了:「吶吶,你想不想去美國玩」
joke男:「蛤」
菊花黑:「你記不記得瓶子」
瓶子,以前gay板的風雲人物之一,喬可南板聚時見過他幾面,他的膩稱跟盜墓筆記的悶油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純粹只是名字里有個平字,外加他是他母親的拖油瓶,以此自娛而來。
這瓶子也是圈內的一大傳奇,先前轟轟烈烈地跟交往十年的渣攻分了,渣攻苦苦追回,瓶子理都不理,大家本以為他會沉寂一段時日,沒料居然浩浩盪盪跑去美國嫁人──是滴,嫁人,據說嫁給了他的竹馬竹馬,兩人在紐約登記結婚,過著幸福快樂的夫夫日子。
總之一句話:非常神奇。
喬可南去拿了一包蝦味仙打開,邊吃邊問:「瓶子怎麽了」
菊花黑:「瓶子說,他認識一個美國朋友,對方也是同志,那人一直很想娶個華人男妻,目前正在積極徵婚。」
華人男妻這世道真是獵奇了。
joke男:「然後」
菊花黑:「然後他偶然看了以前瓶子在板聚拍的照片,對你一眼鍾情,希望你能以結婚為前提去美國跟他嗯,相個親。當然,包食宿跟機票。」
喀啦。喬可南嘴里的蝦味仙掉了。
菊花黑:「附帶一提,那人的身家財產大約是這樣。」
菊花黑敲了一串零,喬可南看得眼睛都直了。
「所以喬小受,就決定是你了。」菊花黑熱血道:「上吧,為台灣爭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