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QY的盛宴 未知 6124 字 2020-12-30

我還沒來得及從幻想的地獄中掙扎出來,侯爵說話了。

「我的乖女兒,不要害怕,洛奈是跟你開玩笑呢。」他一臉的無辜,而我卻仿佛從他的背後看到了y暗的地下室,忽明忽暗的燭光,x架,鐵鏈,滿牆的刑具……

沒等我回話,他突然以驚人的速度一躍而起,挺拔的腰肢在空中劃了一個大而而優美的弧形,以飛快地速度在我面前深深鞠了一個躬。角度之大,我幾乎可以看到他和我胸部齊平的金色頭顱後那鑲著銀邊的黑緞面蝴蝶發結。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退了一步。

侯爵保持這種待發之弓的姿勢足足五六秒鍾,聽我沒有開口,他「嗖」的一下挺起了身,轉而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眼中流露出我只有在舞台上才見過的那種溫柔異常卻又冰冷無味的目光。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望見他漂浮在碧藍色眸子中的瞳仁正在逐漸縮小,就像一艘飛快駛離港灣的小船,馬上就要消失在溶於一色的海天之間。

看得出,他內心其實非常惱火,他的氣急敗壞的神情,正在以一種貴族特有的傲據姿態表現出來。

我也絕不能示弱!我也狠狠地盯著他,並把胸挺得更高。

就在我與侯爵的目光交匯的一瞬間,他的瞳仁卻又戲劇般的開始擴大,面部的紋理如同水面的漪漣,從眼角最微小的紋路緩緩擴展,直至寬闊的額頭和薄薄的嘴唇,所有的表情紋都魔術般浮現而出。

他突然滿臉堆笑,不自然的笑容中散滿了諂媚之色。

「我還是好好解釋一下吧。」侯爵開口說道。「我是你的父親,對吧,所以……我有責任保護住你的貞c。就算我有幸親自帶領你品嘗伊甸園的禁果,但為了你能保持住最為珍貴的處子之身,就算身為父親的我也不能任由魔鬼般的沖動強行闖入那間由神聖的婚姻女神所把守的聖殿啊!歐也妮,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我必須將你那朵沒人采摘過的花蕾完璧無暇地送到你未來的另一半手中。」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他那樣對我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變態嗜好,還因為他早就另有打算,早晚一天將我一嫁了之!我痛苦極了,心里猶如刀扎一般。回想起之前我和他一起狩獵,彈琴,跳舞的情景,此刻卻懊悔不已。我從穿越伊始的對未來,對侯爵充滿浪漫憧憬的高峰上一下子跌到絕望的深淵,原來一切一切都是一場拙劣的騙局!他不光是個禽獸,還是個十足的偽君子,用謊言編出那一幕幕撩人心扉的活劇,其目的無非是先占有我,讓我成為他泄欲的工具,等玩夠了,再找機會將我作為可居的奇貨待價而沽。

「好!好好!!既然你有這種打算,我今天就成全你!!!」我向他怒吼道。既然他對我如此絕情,我今天就來一個魚死網破!

我飛快地跑到離門不遠的桌子盡頭,「嘩」地掀開裙子,伸出手指,觸摸到我的s處,然後朝侯爵冷笑道:「親愛的父親,這就是您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的寶物嗎?女兒頑皮,今天就要自己將它捅破,既不用勞您大駕,也不會讓你將它賣給我不認識的垃圾男人!」

「不!!!」侯爵突然近乎絕望地叫了起來。他的臉色死一般蒼白,一下子跪到地上,用膝蓋向我走來:「哦!求求你,歐也妮,不要這樣做!」

一旁的洛奈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那張能言善道的粉紅小嘴半張著,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看到他倆如此可笑的反應,我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滿足。反正作為甄婕的我早已不是什么處女,歐葉妮的貞c又與我何干?此刻我的手指已經探入下t,還差一點兒就可以打碎這自私驕傲的貴族的如意算盤。此時的我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幾近瘋狂,面前的景象開始在眼中急速旋轉,而我的手指也離「目標」越來越近……

「老爺!老爺!!!」

正在此時,那個曾在宴會上充當司儀的老管家突然沖了進來,他神情慌張地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侯爵喊道:「老爺,呂西安,呂西安少爺回來了!」

聽到這話,侯爵早已慘白的臉上簡直就像又鋪上厚厚的一層霜,而洛奈的嘴則張得更大。老管家站在侯爵身邊等候他發話,一時間,餐廳里一片死寂。然而還沒持續幾秒,這不正常的安靜又馬上被從門口傳來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破了。

「父親,我回來了!」

我猛然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的黑衣男子站在門口。

當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簡直被嚇了一跳,以為侯爵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確,黑衣男子長得很像侯爵,兩人簡直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同樣藍色的眼睛,同樣寬闊的額頭,同樣高挺的鼻梁,只是相比之下,黑衣男子比侯爵年輕很多,看樣子也就20歲出頭。他的嘴唇也略厚,很豐潤,顯出一種近乎女性的溫柔,一頭濃密的栗色齊肩長發波浪般飄在肩頭。

他的衣著很朴素,黑色的三角帽,黑色的長外套,黑色的馬靴,只有領口向外翻出的白色高檔凸紋亞麻布領帶才這身過於壓抑的服裝增添了一絲活潑的氣息。很顯然,他並沒注意到我,眼睛只盯著早已站起身且略顯狼狽的侯爵。黑衣男子的目光中缺少侯爵那特有的冷峻和戲謔,更多的則是靜謐和安詳。如果說侯爵是太陽的話,那他就更像是黑夜的伴侶——月亮。只看外表的話,這兩個男人簡直就像是美的兩極,一時間我根本無法分出伯仲。

但侯爵之前的齷齪行徑和卑劣的借口早已使我厭惡之極,在認清他的真面目後,此時的我更願把傾慕的眼神拋向這個新出現的帥哥。

「我的好兒子!」侯爵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撇下正在發花痴的我,一把將那個黑衣男子抱住,喋喋不休地噓寒問暖著。「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都這么高了!快五年了,就像一場夢啊,你走時才13歲,現在已經是個大小伙子了!哎呀,你回來怎么也不提前寫信通知我一聲?」

侯爵喊他兒子,管家稱他為呂西安少爺,難道他就是我那個從未謀面的親哥哥?我盯著眼前上演的親情大戲,腦子卻感覺明顯不夠用。上一刻,我還揚言要破壞自己的貞c,可下一刻,我的親哥哥卻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這太意外了!

父子兩人抱在一起時,兒子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他並沒有帶著久別重逢的熱情去聆聽父親那近乎婆婆媽媽的問候。他的身體略顯僵硬,右手抓著帽子搭在侯爵肩上,左手抬起,讓開侯爵的胳膊,但並沒有扶在侯爵的背上,而是停在半空,虛意地迎接侯爵那過於誇張的擁抱。

因為他此刻正專注地看著我。

澄明的目光從那海一樣碧藍,星一樣明亮的眼中流溢而出。我倆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我感到一股輕微的振顫傳遍全身,我從他的眼中讀出的是愛意與忠貞,那是只有一個靈魂中充滿愛和寬容的人才具有的美好特質。

眼前這個像天使一樣的男孩居然是我的親哥哥!這突然到來的發現幾乎使我喘不上氣來。他是那樣可愛,漂亮,而且才18歲……可是,我真的該高興嗎?許久不曾露面的理智在我耳邊低聲提醒著。對我來說,他只是又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也許還又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虛偽男人,就像侯爵……

「來,歐葉妮,難道你不認識你哥哥了嗎?」侯爵轉過身,將我拉到他們中間,我不得不中斷我的思路。「唉,也難怪,他那時還是個毛頭小子,你也只是個小丫頭,難怪,難怪……」

我和呂西安靠得很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飄逸出的清香,這不是侯爵身上經常散發出的高檔香水的濃烈氣味,而是教堂中熏香的氣味,能使人忘卻世俗,仿佛來自天堂玫瑰的芬芳。

「歐葉妮。」他輕輕捏起我的小手,吻了一下。我曾被各種男人禮節性地吻過多次,但這次的感覺卻從未有過,在呂西安給我的這個吻中既沒有侯爵那種被激情驅使過的炙熱,也沒有科薩諾伯爵如把玩古董般的小心翼翼。他只是一個吻,單純純的吻,既無情欲也無諂媚,就如世間任何一個對手足骨r懷有深愛的人的吻。

「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愛,我現在的每一絲呼吸都仿佛聞到咱們兒時玩過家家游戲時你留在娃娃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現在的每一縷目光都仿佛瞥見咱們攜手在城堡外的花園嬉戲時你映在花間俏麗的倩影……歐葉妮,我的好妹妹。」他輕輕摟住了我,很輕很輕,幾乎沒觸到我的身體,我的頭靠在他的胸前,臉感到了他外套上鍍金的銅扣子所帶來的室外的絲絲涼意。

我聽到,不,是感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伴隨心跳的略快的呼吸聲。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感情在我胸口洋溢,幾乎要使我落淚。在呂西安身邊,我感覺自己真真正正變成了一個16歲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被哥哥懷抱著的妹妹。

與此同時,我的情感開始癲狂地吼道:「他才應該是世上你唯一應該以生命真愛的人!」

呂西安

由於呂西安的突然到來,午餐略有延遲。

他被安排坐在了我常坐的位置上,緊挨著侯爵。侯爵席間並沒有詢問呂西安之前的經歷,而旅途的勞頓也使呂西安沒有太多的話,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餐廳中就只剩下刀叉杯盤清脆的碰撞聲。

坐在厚厚軟墊上的我心不在焉,除了身體上的不適,腦筋也一時無法轉舵,在蘸r汁時竟將手指戳進了湯汁里,弄了一手巧克力色的r汁。這個輕微的失禮讓我有些難堪,不過幸好大家都在低頭吃飯,沒人注意到我,我隨手拿起餐巾拭去了污漬。

我偷偷望向呂西安,注意到他和他那老饕的父親不同,吃得很少,滿桌的r食幾乎沒動一下,幾片蘸牛奶的面包就足以將他的飢餓驅散。

我的飢餓其實也已早被驅散殆盡,這並非是桌上美味的的功績,而都是因為之前的憤怒,激動和……身邊這位有著尚未完全擺脫稚氣的天使般面孔的漂亮男孩。之前和侯爵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滿腔怒火還沒有發泄殆盡,老天就空降了一個英俊的哥哥給我,是作為對我之前損失的補償嗎,還是替侯爵打岔來的?總之很詭異。

就在我的眼神從呂西安身上離開,無意中落到洛奈身上時,我發現,這個女人也像我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呂西安。

她的目光很火辣,里面沒有傾慕與戀愛,卻充斥著赤ll的欲望。我很生氣,她這個侯爵的走狗兼性奴難道也想向他情人的兒子,一個比她還要小四五歲,幾乎還是個男孩的呂西安下手嗎?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不怪洛奈,要怪也只能怪他長得太漂亮,連我這個實際年齡已27歲的老女人都對不得不承認,呂西安的確是一個俊美的男孩,如果可以,我自己又何嘗不想老牛吃嫩草呢?

我看了侯爵一眼,那老色鬼仍舊豪爽地大吃大嚼個不停,絲毫不怕他那撐得圓滾滾的腮幫破壞他英俊的面孔。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便笑了一笑,笑得那樣坦然,根本讓人無法聯想到半小時前他在我面前下跪時的丑態。

這個老狐狸應該早已看出我們兩個女人異樣的眼神,我在心中猜測。不過,看上去他毫不介意,甚至有些樂觀其成。他的確實是個標准的啟蒙時代的貴族,根本不知道嫉妒是什么,如果世上真有嫉妒這個怪物的話,那也只為低賤的平民所獨具。

「我的好兒子,自從三年前你寄來最後一封信後,我就再也沒你的消息。我也曾托人去打聽過你的消息,說你已經不在第十三擲彈兵團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飯後,布里薩侯爵急切地想得知呂西安這幾年的經歷,還沒上茶點,他便詢問起來。

「是的,我的確在三年前離開了部隊,我去了羅馬。」呂西安說。

「羅馬?為什么?」

「三年前我們團在駐防帕爾馬時遭到了奧地利人的突襲,我被俘了。」呂西安慢條斯理地品著女仆剛送來的紅茶,語氣之輕松,好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被俘?你怎么沒告訴我?那怎么獲釋的?是逃出來的還是被釋放的?」侯爵突然變得很急躁。

「還好,我對天主的堅信和高貴的姓氏救了我,我在奧地利軍隊中遇到了一位名叫安東尼奧·齊科里尼的神父。他很欣賞我,願意出錢贖出我。」

「天哪,還有這么好心的人!」侯爵驚道,可以看出,這種無私助人的方式已經超出了他那自私的頭腦所能理解的范疇。

「是的,我後來就跟齊科里尼神父去了羅馬,在他的引薦下,我結識了羅馬許多上流社會的人,並且還得到教宗的親手祝福」。

「嗯……可你為什么不給我寄上一兩封報平安的信呢?」

「我寄了……但奇怪的是,我也從未收到過您的回信……後來由於事務繁忙,我也就沒再寫。對不起,父親,請原諒我的懶惰。」面對侯爵的責問,呂西安有些不安。

侯爵沉著臉,半天說:「估計是該死的審查制度吧,他們可能怕你是間諜。不過……那後來呢?」

「我在羅馬呆了將近三年。我早已徹底厭惡了軍隊的生活,而聖潔的宗教生活深深吸引了我,也是好心的齊科里尼神父,他成了我皈依主耶穌的引路人。在他的幫助下,我准備放棄世俗的一切,用一生來侍奉我們仁慈的天父。」我看到呂西安望著窗外,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一片片雲朵伸展著棉花般的身姿緩緩滑過藍天,幾只白鴿呼嘯而過,梧桐寬大的葉子像屋中投來片片樹蔭。

「咚——咚——咚——」沉重的鍾聲伴隨著鍾擺有規律地敲了三下,寬大的餐廳內寂寥無聲,甚至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此時,布里薩侯爵緊鎖眉頭,牙齒將嘴唇咬的泛紫,好像在強忍憤怒。

許久,他從牙縫里吐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我准備入修道院,當一名主最卑微的仆人。齊科里尼將我介紹到奧朗日的聖伊萊爾修道院,我這次回來就是為順道看望一下您和妹妹,然後……」呂西安看上去很堅定。

「不行!」侯爵一下子站了起來,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地擲在桌上:「你是布里薩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要當修道士,那誰來繼承我的爵位和封地?我送你小小年紀去當兵是為了歷練你,使你不愧成為布里薩家族的男子漢,可你!卻違背我的意願去當什么修道士!!」

的確,呂西安的決定不光對侯爵,對我來說也太突然了。拋開他是侯爵唯一的男性繼承人不說,這樣一個英俊的男孩居然要出家,以我女人的眼光看來,實在是一個很浪費的決定。

呂西安臉色發紅,他也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我的主意已定,而且您還年輕,父親。」他停了一下,眼光飄向不遠處的洛奈,隨即堅定地說:「還會有新的繼承人。」

「滾!!你這個逆子!」侯爵的憤怒爆發了,他吼道。

我被嚇呆了,從未看到過他這副樣子。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呂西安便站起身,向侯爵鞠了個躬,轉身走出了餐廳。但就在他關門的時候,他匆匆看了我最後一眼。

一下午我都沒再見到呂西安,每個人都心事重重,以致晚餐竟破例沒有共進。

呂西安的突然回家及接下來他和侯爵的爭吵,使得整個城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許多。我聽瑪麗說,呂西安整個下午和傍晚都在侯爵書房里,至於他們都說些什么,她就不清楚了。不過,不用猜我也很清楚,無非一個是恩威並施極力挽留,一個是決心已定,駟馬難追。

匆匆用完晚餐,我就將自己反鎖在閨房內。

我的心情很低落,境由心生,就連昏黃的燭光都仿佛給屋中平添了陣陣憂郁。周圍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很壓抑,可能是上午過於激動的緣故,一個人靜下來後反頓覺失落。我輕飄飄的靈魂宛若失去熱量的氣球,頹然下墜,無處著落,整個人心里空空的,一股y戾之氣久久不得排遣……

沒到九點我就鑽進了被窩,但一直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我用被子裹住頭,只留一個小縫以便呼吸。在這個自築的殼中,我開始用愈發冷靜的腦子進行自我反省。

像個成年人那樣。

「此刻想來,早上的所作所為簡直幼稚得可笑透頂,倒不是說跟侯爵和洛奈吵嘴及威脅他們的行動有些過分,而是我那屢教不改的以貌取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真生氣自己為什么不吃一塹長一智。對,呂西安是很漂亮,很可愛,但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是否和他的外表一樣真誠善良?不要忘了,他可是侯爵的親生兒子,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言只是個耽於宗教的大男孩?還是說他之所言具是謊話,他不過是個真真正正的布里薩二世罷了?

「我不知道……

「我只記得自己當時給他周身罩上了神化式的光環,卻幾乎將侯爵前一天對我的所作所為忘得一干二凈。就好像剛見到侯爵的第一眼一樣,簡直從那泓藍色眸子中看到了天堂,唉,現在想起來,自己真是傻死了。

「穿越過來以後,我發現自己確確實實地變了,不是變得更好,而是變得更幼稚,更沖動,根本不像個成年女性。難道真是那個下落不明的歐葉妮作祟,亦或是這個十六歲的身體對我二十七歲的靈魂可怕的反作用?算了,我不想再責備已經很倒霉的歐葉妮,將所有的過錯一股腦地推到她身上,就算這個幼稚的身體有再大的魔力,使我走到這一步的不是我自己還會是誰?不過還好,侯爵與呂西安的爭吵,一下子讓我回到了現實,回到了理性統治的王國。

「想起我穿越後的經歷,真是既可悲又滑稽,我自作聰明,把一切都想得美輪美奐,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已經愛上了侯爵,其實這里哪兒有什么愛,只是赤ll的性罷了!昨晚,他用異乎尋常的方式占有我,我覺得很委屈,甚至憤怒。可仔細想來,我的不快只是因為沒能真正得到及擁有他。如果他對我很溫柔,我是否就應該因此感到高興呢?唉,也許那只是他又一個謊言的開始。

「早上,我又試圖報復他,可我的行為與其說是報復,不如說是用極端的方式以博取他人的同情,進而以實現自己的原初目的。最後的結果卻是變成了一場可笑的鬧劇和徹底的失敗,突然出現的呂西安成了主角,估計侯爵早把我的事忘在了一邊……

「算了,我不願再去想他了。我早就應該看出來,布里薩侯爵是一個既不會愛別人也不值得別人去愛的人。他是個魔鬼,一個冷血貴族,任何人用任何辦法都無法羈絆住他;他可能追求金錢和女人,但決不會痴迷,但對於他來說,這一切其實都只是他的工具,自由的工具,他就是個踩著別人的屍體爬上天堂的路西法……

「而洛奈……一想到她我就覺得惡心。但我也明白,這只不過是女人的嫉妒心罷了。她有她的想法,有她的追求,對她來說侯爵就是整個世界;她會用盡各種辦法去征服他,去諂媚他,甚至不惜拿我去當誘餌,但凡能讓侯爵高興的事,她都會為他去做。也許她會笑著說:「這並不是愛」,然後再搬出之前那個廚師和美食的例子。可她認不認為這點又管什么用呢?對我來說,這就是愛!我連一個p股都不敢奉獻,她卻連整個身體,理想,甚至人格都能毫不猶豫地獻給侯爵,這不是愛又是什么呢?想到這里,我又不由得對洛奈暗生敬意。

「那哥哥……啊!我發覺我已經下意識將他認成是哥哥了,沒辦法,誰讓我是獨生子呢……

「哥,不!是呂西安,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不得而知,他的出現給我帶來了欣喜與希望,況且他又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卻如人所言,受傷的女人心理防線最易攻破,不過這哪是他攻破,簡直就是我自毀城牆啊。

「我不了解他的過去,也不了解他的為人,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和侯爵,洛奈一樣,有著明確的生存目標,並將努力去實現。我初見他時他那溫柔的眼神早已明確地告訴我,他的靈魂不再屬於人間,那對我的溫存也只是純粹是出於手足之愛……

「看樣子這一家人里只有我沒有任何生存目標,渾渾噩噩地生活,當然,如果說去愛男人也算目標的話……從侯爵的那番話中得知,我早晚一天會被一嫁了之,嫁給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去過那無法預料的生活。而侯爵呢,他可能會跟洛奈過著融洽快樂的生活,再生下幾個繼承人,光耀布里薩家族的門庭。呂西安肯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神父,遠大前程在向他招手。

「我就是這樣一個棄兒,先被現代社會拋棄,繼而被這個y亂的家庭拋棄,最後還不知被哪個男人禁錮在繁瑣的家務事中,最後就像古今往來任何一個可憐的家庭主婦一樣,被歷史徹底埋葬,甚至連墳墓也無處可尋。

「不!不要!絕對不要!」

我將蒙著頭的被子一下子掀開。大口大口地吸著新鮮空氣,可怕的噩夢不僅出現在我的夢中,它已經有恃無恐地在我清醒的頭腦中興起了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