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2)

QY的盛宴 未知 6170 字 2020-12-30

現在我才明白他為什么要為我召開那個生日宴會,與其說是生日宴會,不如說是個商品展覽會更恰當。很幸運,我被一個大富翁看上了,一下子就能徹底解決他的債務危機。

要不在試試上次那個辦法?以捅破處女膜相威脅?我在心里尋思著。

估計管不了什么用了,侯爵自從那次吃了啞巴虧後肯定有了防備。而且,我就算真捅破了又能怎樣?該出嫁還是得出嫁,最多在婚床上被人家發現,再把我一休了之。侯爵如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會惱羞成怒,把氣都出在我身上,非得要了我的命才痛快。這個辦法最多只能嚇唬一下他,如果他是鐵了心要把我嫁出去的話,無論出現什么情況他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有一個辦法,這其實也是我曾擬定的計劃,那就是逃跑!想到這里,我的眼淚都要氣出來了,當初的設想是和呂西安一起離開,但現在已是不可能了。說什么愛我愛得比天高比海深,結果只是一個被自己的感情嚇跑的大男孩,關鍵時刻一點派不上用處。

如果我一個人跑,就算跑出了索梅恩我又能去哪?連城堡的門都沒獨自出過,人生地不熟,又沒多少錢,怎么走?就算走出了侯爵的領地,到里昂,馬賽什么的大城市,可我既沒有交際網又沒給達官貴人的介紹信,靠什么生活?這些都是問題……

想到這兒,我的腦袋簡直都要裂開來了。我真的老了,雖說靈魂鑽到一個小姑娘的身體內,但心究竟還是我自己的,無法用激情把自己綁在命運的車輪上,走一步算一步。我只能在優柔寡斷取舍衡量中浪費時間和生命。

……如果我接受了這樁婚姻,又會如何呢?說來我也不是什么黃花大姑娘了,什么我沒見過?不就是個老頭子么。再說,嫁給那個老頭子也許不見得是件壞事,現在我在侯爵的身邊氣也受了,罪也受了,有時候真覺得要能出得了索梅恩,怎么都好。

那次宴會上,科薩諾伯爵並不是個使人厭惡的角色。而且他有個最誘人的條件,就是有錢。

在這個金錢萬能的社會,金錢才是一切包括自由和尊嚴的基礎,沒了錢一切都是白搭。我嫁給科薩諾伯爵後就成了伯爵夫人,我的經濟和社會地位都會大幅升高,再也不用看人家眼色行事了。仔細想想,現代的社會中女人們不也都是這么想的么?至於愛情?算了吧,那些高尚的感情也不過是有錢後吃飽了撐得意y的產物。這時代的社會風氣可不將什么三從四德,我這么年輕;完全可以有機會找到合心意的情人。

我突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一驚,渾身一哆嗦。

自己真的已經徹底融入到這個時代了,完全按照這個時代的價值觀來衡量一切事情,可不這又能怎么辦呢?這個時代的風俗就是如此,為了金錢放棄自由,再用金錢來買自由,就仿佛一個怪圈,所有人從出生起就自願或被迫跳了進去,沒有一個人想出來,當然也不可能出得來,大家就這樣在此中沉浮,我又怎么能免俗呢?

而這跟我曾處的現代又有什么區別?我苦笑著。看看那些為了錢而把自己批發零售給大款和老外的女孩們不也就是如此嗎?只不過現代人早已失去了那份與生俱來的優雅與對生活細膩的品味,顯得更加粗俗,齷齪,虛偽罷了……

婚禮(上)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y霾籠罩在阿維尼翁城上,天氣悶熱得要死,水汽彌漫在空中,好像是將一層半透明的薄紗糊在了那些用暗灰色石料堆砌成的古板,單調的建築物上。一切都是粘乎乎的,剛上過漿的襯衣已被汗水牢牢地粘在皮膚上,加上束胸的壓迫,我開始感到呼吸困難。

我和瑪麗坐在一輛四輪馬車中,木制車輪加上鋪滿鵝卵石的街道幾乎讓我的身子散了架,狹窄的車廂被我那件碩大的婚紗和體臭與香水混合的異味填得滿滿當當。不過幸好車窗尚能打開,我急將半張臉探出窗外,迫不及待地吸了幾口夾雜著魚腥味,從不遠處羅納河飄過來的粘滯的空氣。

「啪」一滴水珠在窗上撞得粉碎,在尚未化作一汪水漬之前便沿著玻璃的紋理蜿蜒而下。緊接著。「啪啦,啪啦……」車窗上好像被撒了一把沙子,我的額頭亦被打濕了,無數雨滴從密實腫脹的空氣中擠過,合著雜亂的節奏,音樂著,舞蹈著,癲狂著,義無反顧地沖向大地。

下雨了。

我並沒有驚魂失措地關上窗子,反而將手伸出來去接那些愈來愈密的雨滴。

車外,急促的雨滴撒豆般滾落到街上,將臟灰色的路面皴成發亮的石青色。

……人生宛若雨滴,誰也無法選擇自己的歸宿。有的落在河中,挽著浪花的手,唱著歡樂的歌謠奔向大海;有的落在花叢中,依偎在綠色的懷抱里,滋養著准備即將在陽光下展現芳姿的花朵;還有的落入污濁的垃圾坑中,終其一生與蛆蟲為伍,徹底忘掉自己曾來自那澄明無垢的天宇……

我又是屬於哪一種呢?

一周前的這個時候我在哪?索梅恩城堡,我在這個時代生命的。

在餐廳里,我所謂的父親,德·布里薩侯爵告所我,要將我許配給一個我只見過一次面,並且年齡比侯爵還要大的男人。我為此感到悲傷,屈辱,懊惱,但這又有什么用呢?

之後,我甚至偷偷收拾好行囊,准備逃離這已使我沒有一絲留戀的地方。我拉開厚重的窗簾,打開窗戶,望著殘月下黑黝黝的群山和遠處山腰上鬼火般忽明忽暗的燈光,我退縮了。怯懦用理性阻止了我:你認為你未來的命運就一定比眼前這荒涼野蠻且充滿變數的曠野更令你恐懼嗎?

我無言以對,最後只得向命運屈服。莽撞出走符合一個16歲天真少女的思維,可心理年齡已經26歲的我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膽量邁出那通向自由的第一步。

侯爵自從做成了這樁買賣後,整天沾沾自喜,可與其相反,我的心情卻越來越惡劣,甚至仆人們向我投來充滿善意祝福的微笑,都能被我灰暗的心扭曲變形。有一次,因為一點小事,我甚至狠狠地責罵了一個小女仆。當她哭著跑出我的閨房,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過分。

說來也怪,那幾天唯一能讓我感到舒服的,卻是我即將要嫁給的科薩諾伯爵。他來了兩次,都是為了詳細討論雙方的嫁妝和聘禮。每次他見到我,還是那么恭謙有禮,而且還送給我許多足以令一個女人忘掉世上所有憂愁的衣服和首飾。

漸漸的,我甚至開始期待婚的到來。這並不是因為伯爵那些小恩小惠,而是我實在不想在這種既無法逃避,又暫時不能面對的日子度過。這就像一個只求速死的死刑犯一樣,對他們而言,刑場就是天堂。

「小姐,把窗戶關上,婚紗都濕了。」瑪麗的催促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確實,調皮的雨滴爭先恐後地往車廂里鑽,我的袖口,裙邊都被打濕了。不想像個落湯j似的出現在婚禮中,於是我略帶遺憾地關上了窗戶。

一瞬間,車窗便被鑲上了一層水幕,外面暗淡的光線七零八落地透過來,在我眼中映出光怪陸離的影像:一期都仿佛正在溶化,樹木,行人和大大小小的建築的表皮斗爭脫了筋骨的束縛,令人作嘔地脫落下來,直至新的一波水幕從車窗上滑落,就這樣,溶化,復原,往復不止……

就在我沉浸於自己的想象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將眼前的一切無情地遮蓋住,馬車也頓時停了下來。接著是片刻的沉寂,我的耳朵取代了眼睛,在吵鬧的雨聲中仔細分辨著外面的各種聲音:幾聲短促的叱罵,一陣嗒嗒的腳步聲,「咣咣」車窗被敲打的聲音。

瑪麗打開車窗,一個人把頭探了進來,一小股水流順著皮質的三角帽沿流了進來,我忙將婚紗的裙擺往里塞了塞,生怕被澆到。那人皮質外衣的領口一直扣到頜下,疲憊灼黑了他的眼圈,酒精讓他的眸子渾濁不堪。我熟悉這張臉,他就是我在這個時空所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他,向喀戎一樣將我引入了地獄,將我的青春,貞c以及感情廉價地換取了一張索多瑪城的入場券。

「歐葉妮,到了。」他的嗓音沙啞地沉。

「縱欲毀了他……」我想。他意示我下車,當我剛探出頭來,他便用一件大披風裹住了我,一手緊緊摟住我的腰,一手輕輕捂著我的頭,幾乎是挾著我跨上了教堂的石階。

台階不多,我的腳甚至沒觸到就和侯爵一起站到了教堂那雕滿百合花的橡木大門前。他先放開我,然後用力地敲著門上的黃銅門環。我用手褪下扣在頭上的風帽,回首凝視著被雨水沖刷著的阿維尼翁。雨幕沉重地落在城市上空,雨聲掩蓋住喧鬧的生機,單調的聲響使城市陷入死般的沉寂。

「來,進來吧。」侯爵轉身向我道。此時瑪麗和另一輛車中的洛奈也冒雨來到了門邊。

「吱扭扭……」干澀的門軸開始呻吟起來,棕黑色的大門緩緩向內敞開,我們一行人在神父的引導下走入了聖皮埃爾大教堂。

教堂內燈火昏暗,兩項壁畫上的聖徒們在燭光中哭喪著臉,在我看來這簡直是在送葬。巨大的鑲嵌馬賽克玻璃由於沒有陽光,凝成是黑乎乎的一團,根本無法看清上面的圖案。我覺得這座大教堂還不如自己在現代去過的幾座教堂布置得更漂亮精致,因此也就在沒心情去欣賞。

我心亂如麻,想當初也曾夢想在宛若天梯般高聳入雲的大教堂中步入婚姻的殿堂,但這一切都已不可能實現,現在身處的一切時間空間都使我感到疲憊,厭倦。

我低著頭,木頭人般隨著他們走入了祭壇邊上的一間屋子。已經無力去分辨屋中的布局,只知道被人牽到一邊,機械地坐在張扶手椅上,抑或我自己已變成了一張冷冰冰,硬邦邦的椅子也不得而知。

對我來說,婚禮前的等待既漫長又短促……

我呆坐著,任憑她們給我梳妝打扮,在我身邊肆意聊著即將開始的婚禮的情況。我已將全部的感官封閉起來,對我來說,時間已改變它呈直線般有規律的綿延流動,像咬尾巴的蛇一樣頭尾相接,與我身處的狹小的空間碰撞,契合,逐漸凝固成一點,並慢慢深陷下去,形成一個漏斗狀的漩渦,緩慢地將我對過去的回憶和對未來的憧憬一股腦吞噬下去。我的喜怒哀樂,我的欲望,智慧以至靈魂都一點一滴如沙漏里的沙子般緩緩注入那虛無的終點……

我心如槁木,眼睛卻明鏡般反映著身外的事物,但大腦卻早已拒絕處理那些令我生厭的圖像,它們的行蹤如雪地鴻爪,在心中幾乎留不下什么痕跡。

此刻,我的眼中只有她——歐葉妮。

我靜靜觀察著她,不加任何思考。她穿著上等印度綢緞縫制的婚紗,婚紗的每一處顯露及隱藏的皺褶中都綴滿了潔白的祝福;酣睡中的用淡粉色絲絨扎成的百合花盪著蕾絲荷葉邊鋪成的絲浪,從她的胸部傾瀉而下,直至小腹,收縮成一個優雅的v字型,宛若剛誕生的維納斯神那光潔飽滿的s處;下面便是雪堆樣的紗裙和微微露出的鑲嵌寶石的鞋子。這繁瑣矯飾的婚紗捧脫出她月色般的面容,那樣美,美得令人心醉,令人忘憂,可是,一想到她可能的歸宿,我便不忍再看下去。

突然,看著鏡中的歐葉妮,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豁然頓悟:從此,我再不會是那個曾經的甄婕了,對!我已徹底變成歐葉妮·德·布里薩,不,准確地說我已徹底變成了德·科薩諾伯爵夫人!我將忘掉我所謂的真實身份,忘掉我出生的那個時代。那個世界現在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場夢,它只對於一個生活於其中的人才有所謂的真實性可言。而眼前的這個世界以如此赤ll的方式呈現於我面前,以至於任何人都不可能漠視它的真實性。因此,我告戒我自己,我生於斯,長於斯,是地地道道的法蘭西貴族。這並不是謊言對於我來說,固執地強調自己,偏執地與命運作搏斗這都是蚍蜉撼樹般的愚蠢。只有徹底融入這個社會,成為其中的一分子,以其所想為自己所想,以其所思為自己所思,將靈魂蛻變成一個標准的十八世紀的靈魂,這對我來說才是唯一的正途。

婚禮(下)

「咣當」門開了,一個修士走了進來,「賓客們都來了,可以開始了。」

「……我們走吧。」侯爵微遲疑了下,向我伸出了胳膊,意示我挎住它。我們一行人從屋子的另一個門魚貫而出,繞過教堂的東廂,從一排排巨大的窗戶下走過。

「天放晴了。」一旁的瑪麗說。

我抬起頭,看到一縷縷雨後的陽光羞怯地從尚未散盡的雲團中透出,在仍富含水分的空氣中折s出彩色的光輝。其實,剛才坐在屋中我就從窗簾的縫隙間瞥見了第一絲晴光,只不過它剛才只稍稍逗露出一絲魚肚白罷了。

「天晴了。」我也小聲重復了一句,侯爵並沒有聽見,他和洛奈說著不打緊的話,帶著我慢慢走著。

我們來到教堂大門邊的小會客室等待,沒過多久,我就聽到里面管風琴響了起來。

我知道,我該出場了,我的心開始怦怦地跳著,感覺像一個第一次登台的演員,「難道不是嗎?這一切不就是一場戲嗎?」我邊想邊將頭上的面紗覆在了臉上,重新挽起侯爵,踏著呂利的婚姻彌撒曲走向祭壇,走向正在焦急等待著的科薩諾伯爵。

透過面紗,我用余光掃視著來賓們。他們個個衣著鮮亮,珠光寶氣,至於表情……我看不清楚也懶得去看。這更也好,可以使我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我未來的丈夫身上。

跟來賓們相反,身為新郎的他反倒穿著得異常朴素,一襲墨綠色塔夫綢禮,里面襯著件米色的馬甲。幾枚金光閃閃的勛章綴在他肩頭披的紅色綬帶上。

我頗感好奇地盯著他的眼睛,希望在最短的時間里尋找出我的未來。但不行,他褐色的眸子中既沒有侯爵的閃爍其辭,也沒有呂西安的純真無邪。我一直也弄不明白那里藏的是什么,暖暖,柔柔的宛如夏日的斜陽輕輕散發出剛出爐的烤面包飄出的香味。

「你願意去這個女人為妻,一生一世愛她,照顧她……」身軀肥胖披著法袍,頂著冠冕簡直像口大缸的神父終於發話了。

「我願意。」伯爵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神父開始向我發問了。

「……願意……」我說。不願意又能怎樣?我心想。

說完,我下意識地向下面掃了一眼,發覺侯爵正在看著我,他離我很近,只隔著一排低矮的硬木欄桿,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那里就像室外的天氣,早已一掃剛才酒氣迷離的y矒。他眼中的倨傲隨著我對神父說的那句「我願意」開始,便悄悄地退下,剩下的只有令我備感意外的惋惜與依戀。

「你又開始犯一廂情願的老毛病了?」我暗問著自己。不過我早與他恩斷義絕,他將我像商品一樣出售,恨他還來不及焉能……但我可以肯定,他這時的眼神絕不是我內心的臆想。就這樣,我將目光在他身上略停了一兩秒,他同時也覺察到我對他的注意,那惜惋之情越發濃烈,我突然感到侯爵的眼神早已游離開這個教堂,游離開婚禮,回到他曾駐足過的歐葉妮兒時的搖籃邊,總被她彈走調的鋼琴邊,還有那個我曾和他一起度過的可以望見銀河的山間農舍的床榻邊……這一切都早已成為過去,是是他親手毀了他自己給我締造的幸福,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幸福。我現在只能升起憐憫之意,他呢,只是惋惜嗎?一場廉價的感情游戲後,他還會給自己剩下什么?我不知道,也不願去想了……

胖神父又開始咕噥起拉丁文,打斷了我的思慮,我急忙回過眼神,急切地期盼著婚禮的結束。但當一枚鏨著伯爵紋章的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時,我知道要婚禮馬上就完了,而下面需要的只剩下獻上一個虛情假意的吻了。

最後,在一片祝福中,我正式成為了德·科薩諾伯爵夫人。

之後,我和丈夫被一大群人混亂地擁出了教堂,然後登上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嘎嘎作響的馬車將我帶向科薩諾伯爵的府邸。

上車前,布里薩侯爵吻著我的額頭:「祝你幸福。」我看著他,在這個魔鬼面前不由得百感交集,馬上就要徹底擺脫他了,此刻,我本應該洋溢著解放的笑容,但事實卻恰恰相反,莫名的的眼淚不斷地從我的眼眶中滾出。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他的眼角也似乎有些濕潤……

在車上,我拭去眼角最後的一滴眼淚,開始盤算著之後將會發生的事情。我很清楚下一場戲該是什么,喧鬧的婚禮交響樂後緊接的就是婚宴和夫婦二人的床第奏鳴曲了。一想到後者,我的心里就開始不住地打鼓。怎么唱?我不知道,不過也無所謂。我雖了解怎樣對一個男人虛以委蛇,只是仍不清楚這個老男人想怎么度過新婚之夜。對此,我早已沒有任何的奢望,上帝保佑,只希望他不會跟侯爵一樣是個專走後門得p精就好。

婚宴一直持續到很晚,來賓我一個都不認識,據後來伯爵說主要都是他商業上的伙伴。開始大家還彬彬有禮,但酒過三巡,這些乍富還貧的資產者們便肆無忌憚起來。我很討厭這種場面,就以身體不適為理由早早逃席而出。

一個一臉木納老女仆負責服侍我,帶我走進一間裝飾得頗華麗的大屋子。天已擦黑,厚厚的窗簾將府邸外喧囂的街市隔絕開來,我一人呆呆地蜷在鑲著渦邊的淺藍色大沙發上,靜靜候著那個時刻。

我抱著腿,目光環視屋間,幾幅油畫將我對面貼著碎花壁紙的牆填得滿滿當當。中間那幅最大也最漂亮,畫的是莉達與天鵝的故事,雖然昏黃的燭光改變了它的顏色,但我仍能從中領略到畫師卓而不群的畫藝。豐滿r感的莉達仰卧於蔭蔭綠草上,她的雙臂上身,露出迷人的腋窩。堅挺的茹房與深凹的肚臍相映成趣,她的雙腿叉開,腿間伏著一只碩大的白天鵝,這只美麗的大鳥,長長的頸部由於興奮得曲成s型,兩只羽翼手臂般伸開,一只伸向莉達的腰際,另一只則微微觸在莉達紅潤的唇間。

看著這幅人鳥相交的畫,反而讓我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在卧室掛這種猥褻的油畫,我隱隱覺到弄不好他是個比侯爵更變態的魔鬼。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將我嚇了一跳。

「請……請進。」

老女仆走了進來:「夫人,老爺吩咐說您一天太辛苦了,請早早休息,他有些公務,今晚就暫不過來了。」說完,禮貌地退了出去。

「什么?!」聽到門把手「咔嚓」的響動後,我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