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重生之小市民 緣何故 4411 字 2020-12-30

徐盛眉頭一皺,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一聲嗤笑:編,再編。朝外大街的房子你怎么不說去買人民大會堂了朝外大街的房子是什么價格他們這些當地人能不知道那也是章澤這樣的人能買得起的甭說章澤了,就是他們家也不敢隨意吹這種牛,被人戳破之後得丟大人。

章澤沒理他,繼續說:中介公司的名字叫做我愛我家,下午三點左右我跟他們去交了意向金,數額十萬元,里面能查到記錄。

他這話一出口,那邊唧唧歪歪的老人聲立刻就停了,方才出言諷刺的那個老頭眉頭皺的死緊,眼睛緊緊地盯在章澤臉上,意圖找出他丁點在撒謊的痕跡。可是他 很快失望了,章澤在吐出那那一串讓他心驚肉跳的數字時表情簡直毫無波瀾,好像他說的不是十萬塊而是十塊錢似的。老人有些詫異對方的闊綽,但據他孫子所說, 這明明應該是個貧苦出身的人才對

他不由得有些心虛,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轉頭瞪了徐盛一眼。徐盛也大為意外,心跳聲砰砰砰響在耳朵里。吹牛的吧家里在深圳做生意最風光的姑姑 也從不見這樣大手筆的花錢,家里十幾年了,人口越來越多,還窩在胡同里的老四合院中,說買房子說了好久了,家里一直就沒能下定決心掏這筆錢。他是家里的獨 苗苗,幾代單傳的男丁,姥姥姥爺爺爺奶奶舍得給他花錢,但一個電腦一個手機也是磨了相當久的。可這個渾身窮酸味的章澤,竟然一出手就是十萬

徐盛咬著牙,心中恨得不行,憑什么,一個兩個都過的比他舒坦那么多陳元也就算了,他也是皇城根下長大的,可華茂松和章澤這兩個外地人竟也那么囂張

徐盛冷哼一聲:那晚上呢晚上你去了哪里有什么人證

章澤原本以為這樣大筆的現金流動已經足夠洗脫他眼饞徐盛財物的嫌疑了,沒想到徐盛依舊不依不饒,不由皺起眉頭:我說了晚上我在東頤小區,跟我表哥在一起。

徐盛勾了勾唇角:表哥啊,這不是親戚嗎這也能算人證

章澤冷眼看他,桌後的林城早已拿起那張卡片找到了我愛我家的電話,撥通後又換到了章澤去的那家分部,詢問了章澤是否有來購房後,那邊的接線員有點遲疑:先生,我們不可以隨意透露客戶的個人信息

林城知道這事兒差不多就落實了一半,瞥了章澤一眼,找到他檔案上身份證號一欄報了過去,自稱是章澤的父親,那頭才終於松了口:是的,章先生看中了朝陽區外大街七十五號的店面房,總價九十八萬,已付意向金十萬元。請問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了,林城放下電話,看著章澤的眼神中帶上些許熱忱,語氣也客氣了許多:章同學,你也不要生氣,今天除了你之外,陳元同學和華茂松同學我們都 已經請來了解過情況了。這完全就是走個過場,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從未有過懷疑章澤的意思,只不過寢室被盜舍友們總該出個面而已, 完全將自己剛才的懷疑推托地干干凈凈了。

他說著拍了拍手:這樣吧,時候不早了,章同學就先去食堂吃飯,如果事件發展還有什么需要,我會再讓劉老師去請你的。

雖然事情發展不甚滿意,但還了自己青白,章澤也懶得再糾纏下去。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領,朝著角落處的徐盛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預備離開。

等等徐盛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刷一下站了起來,開口喝道:林教授,就因為他有錢買房子,所以偷東西的嫌疑就能洗刷了嗎十萬和三萬雖然 有區別,可差距也不是多么大吧您能確定他就沒有對我的電腦和手機起過想法嗎即便他很有錢很富裕,可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就是不偷東西手會癢癢的,您能確定 他沒有這種怪癖嗎

林城眼中的笑意一滯,表情顯得不好看起來,他側頭掃了徐盛一眼,吃了那么多年的飯,再看不出他眼中的敵意那就是蠢蛋了。寢室里的私人恩怨他才懶得加 入,可在這種時候胡攪蠻纏把他拖下水,林城就沒有旁觀熱鬧的心情了。章澤假如是個高干子弟,今天被他逮到辦公室里盤查追問一通,不記恨他才是奇怪。好不容 易爬到校務處處長的位置,林城可不希望自己多年的苦心經營在得罪一個人之後就被化為泡影。

章澤的臉色徹底陰沉了,徐盛此刻就像一只瘋狗追在他身後不停地吠叫,哪怕沒有咬到他的身上,不絕於耳的噪音也令人很難視若無物。他其實是個很溫和的 人,兩輩子經歷的歲月沒有教會他別的,唯獨忍耐和寬容學會了太多。徐盛不是頭一天對他這樣不客氣的,章澤前幾次也想發飆教訓他,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實際年 齡可能比對方大一輪還要多,心中那點怒焰就不知不覺被壓了下去,總有種較真是在欺負孩子的想法。可讓著他只是顧及自己的顏面,這是情分,現在被徐盛當成本 分了,章澤就感覺到相當不爽了。

加上今天因為昨日跟杜行止荒唐了一場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章澤其實心情相當不好,當下就不打算再一如既往忍耐下去了。

回過頭目光冷厲,他的聲音中頭一次帶上質問:我留你兩分面子,也勸你不要蹬鼻子上臉。我有沒有偷東西的怪癖還輪不到你來質疑,要報警嗎宿舍樓附近總有個地方有監控,哪怕樓里沒有,下樓就是十字路口,那里肯定會有監控攝像頭,我們報警怎么樣

徐盛原本的氣勢洶洶被他驟然壓下,吶吶地後退了兩步,臉色清清白白轉換幾遍,眼中閃過慌亂。樓下的十字路口有攝像頭

這個年頭對監控的使用率還不算普及,多用模糊不清的閉路電視。像校區周邊這種車流量並不大的區域,徐盛一開始就壓根沒想到監控這個問題。想來在眾口一 詞指正章澤的時候,這種從小地方來的鄉巴佬不被嚇死也被嚇傻了,徐盛萬料不到能從章澤嘴里聽到這個被自己疏漏了的細節。等到轉念一想,心立刻就懸了起來, 恨不能立刻沖到宿舍樓外仔細盤查是否真的有攝像頭。

他不會比任何人更清楚東西去了哪里,章澤無意中的一句話就戳中了他的弱點,徐盛凶煞的的眼神霎時不見了,卻見章澤回頭對林城示意打電話報警,林城拿起聽筒的瞬間他慌亂地撲了上去,按住電話機:不、不用那么嚴重

林城原本只是做一個安撫章澤並表明立場的動作,畢竟失竊這種丑事能不傳揚開還是別傳開更好。可徐盛的反應卻著實讓他疑惑了一下。其實從剛才開始他就覺 得徐盛的憤怒有些違和,他和章澤之前的氣氛很明顯是有私怨,並且一開始是很篤定地在言語上朝章澤盜竊的可能上偏移。如果不是這樣,林城也不會在毫無證據情 況下對素未謀面的章澤產生懷疑。可假使是私怨,報警對章澤產生的影響絕對比這種校內調查會大得多,要反對也不該由徐盛這個受害者來反對。徐盛的做法在 任何一個可能中都解釋不開。如果說他是為了顧及同寢情誼,那么打一開始就不會在自己面前狀似無意地提到章澤家境貧困對他的財物有多么多么垂涎的細節,如果 是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三個同寢的室友都排除嫌疑後,難不成這個損失他自己吞下嗎這可不是三百三千,而是三萬多元的財物,他假如真的那么大方,根本 就不會來校務室了,直接一個寢室中開小會解決多好,連風聲都不會透露出來。那么他是為了什么呢

林城想到一個一開始沒有料到的可能,神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懷疑的視線直直地朝著徐盛而去。難不成

這個可能一旦播種,在腦中便立刻生根發芽茁壯起來,是了,這個可能完全不應該被排除。寢室在高層,從窗戶進入的可能性很小,門也沒有被撬動的痕跡,說 明來人或者帶有鑰匙,或者是趁著門沒關嚴實時溜進寢室里的。再一個筆記本電腦是用鐵鏈鎖在桌上的,桌子沒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說明來人除了剪斷鐵鏈外只有 暴力破壞電腦兩個可能可以選擇,但鐵鏈是那么容易剪斷的嗎假使破壞了電腦,那么帶出去後賣不出價格,盜竊的利潤無疑會大大降低。

可是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理解問題就不一樣了,如果這個人他帶著寢室的鑰匙,光明正大地從房門處開門進來,然後解開筆記本電腦的鎖鏈,最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電腦運了出來。如果是這樣發展的,那么宿舍中一切的痕跡就都可以解釋了。

不怪他剛才篤定有內鬼,這種現場,除了內鬼之外,還有誰能輕松布置出來呢

林城皺起眉,厲聲問徐盛:徐同學,昨天一整個下午,你確定沒有回過宿舍樓嗎

徐盛的臉瞬間青了,不知所措地退開桌前,我我我了半天,將求助的視線投向坐在角落的那些老人。

跟章澤對話過的那個老頭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的渾身哆嗦:你什么意思放著賊不去抓,拉著我家囝問東問西,天底下沒這個道理你懷疑我家囝偷東西

林城最怕這類胡攪蠻纏的說辭,更何況對方是個老人,這年頭老人這兩個字成了免死金牌,稍一冒犯對方躺地上打滾都能鬧死他。他不敢說的太明白,只好笑著 開解:您別誤會,大家伙都被盤查過了,也沒有單略過徐同學的道理不是他能配合我們一起調查,破案的可能性也會大得多。您放心,校方都是公正的,絕不會 放過任何可能性。他話中的未盡之言任誰都能聽明白,破案找回東西沒問題,你得配合,該回答什么也別歇著,否則後果怎么樣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了。

老人其實並不明白徐盛在恐懼什么,但長久以來的默契讓他看懂孫子遇到了難題,林城圓滑推諉的話語讓他無計可施,可很快的,他也反應了過來,回想起這段時間孫子打回家的電話中幾乎填滿了陰鷙的抱怨,他腦中有盞不斷閃過電流的燈被倏地點亮了。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孫兒一眼,徐盛盯著林城捏住電話的那只手,整個人好像下一秒就會暈過去似的。

張了張嘴,他嘴唇顫抖了片刻,倏地冷靜了下來。

回過頭,他的視線越發凶狠,死死地釘在了章澤的身上。

章澤從自家奶奶身上見識過無數次類似的眼神,頓時就知道不好,果然下一秒那老頭開始發起了癲癇,長長地倒喘了口氣後捂著胸口就朝後倒,嘴里中氣十足地拖長了聲音:哎喲心臟病我心臟病要犯了

林城嚇得一下子站起身來,但待一細看就知道出了古怪,那老頭一面哀嚎一面將視線使勁兒朝著章澤的方向瞥,見章澤沒有動靜後嗓門一下提的更高,只是忽然 變得的好像交代後事般凄厲:小盛啊爺爺沒本事讓你買得起朝外大街的房子,現在丟了東西還要被盤問。該問的該懷疑的人不去盯著,只知道欺負我們這種無權 無勢的,誰家里沒幾門顯赫親戚啊這世道難不成是看誰買得起朝外大街的房子,才站在誰那邊嗎這是要逼死你給別人留青白啊我們徐家的列祖列宗可 在天上看著吶打解放前也是大戶人家,現如今卻讓獨苗苗被人這樣欺負祖宗們可能瞑目可能瞑目啊

章澤氣地笑了出來,著實沒料到自己這輩子碰上了幾個無賴都是這樣的嘴臉:老爺子,您可把話給說清楚了,買不買得起什么地方的房子才有公道可是您自個 兒說的,我什么事也沒干不也被帶來問了一大堆不在場問題怎么我們都問得,你家寶貝金孫就問不得了這是您孫子,可不是我孫子

呸那老頭氣的打地上一個軲轆跳了起來,拉著徐盛就朝外走,不報警了這種人跟他們計較個蛋那三萬塊錢的玩意兒咱們當喂了狗,討回來還嫌臟了手不要了小盛你可得借著這事看清楚世道,以後出息點,讓這些欺負過你沒根基的人都好看

他嘴上憤怒臉漲得通紅,心中卻在不斷慶幸,他看出孫子態度的不對勁了,結合孫兒的個性,自己偷東西嫁禍給別人然後擦不干凈屁股這種事還真能做出來。再 看最討厭自己胡攪蠻纏的孫子一直沒有制止自己撒潑,他差不多也能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件事情要真被放在台面上捅出來,到時候吃虧壞名聲的就該是徐盛了。能 借著自己占上風的機會全身而退,他半點沒猶豫,罵罵咧咧朝著外頭走。

但章澤是傻的嗎今天真讓這些人不明不白地離開,就等於他默認了這老頭嘴里不干不凈的那些話。甭管他做沒做過這些事,日後徐盛腆著臉在學校里宣揚一番,他還要不要在京大上學別人會怎么看他莫名其妙他就成了偷電腦的賊,章澤活該吞這個苦頭嗎

他大步上去將門關上落了鎖,火從心起,這是看准了他好欺負,否則陳元華茂松兩個人怎么就沒碰上這種事

他扯著嗓門大喝:別走把話說清楚了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誰也別出這個門要不在場證明是嗎我這有我給誰他媽嘴里再不干不凈說我半點是非,我大耳瓜子伺候他別他媽看我說話客氣就當我好欺負了,小爺我怕了你們

說罷他也不理會被他驟然轉變的氣勢鎮在原地的一行人,朝坐在桌後的林城大聲報出一串電話號碼,自己則鎮守在大門處一寸不讓:撥這是我表哥的電話,我就不信東頤小區會沒有監控設備,讓他來,再不信就讓他去調監控不該我認的偏要栽在我身上,當我是公共廁所嗎

電話接通的很快,杜行止聲音冷淡:喂,你好

章澤氣的聲音都在發抖:杜行止,現在,立刻,馬上到管理系校務處來

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杜行止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從聲音里都能聽出語速在加快: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聲音怎么有點不對你哭了不會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吧

別廢話了章澤氣急,快過來,有人欺負到我頭上了

杜行止一愣,一秒鍾後聲音瞬間冷了下來;等我,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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