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重生之小市民 緣何故 4350 字 2020-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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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聚會的目的已經不止是喝酒吃肉那么簡單了。在歡迎自己的飯桌上聽到陳聰的一番話,章澤當即意動了起來。

他問陳聰道:你說了那么多,基本上也只是大話和空話。誰都知道網上商機多,但你定好做什么了嗎

陳 聰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估計會引來兄弟們的嘲笑。這個話題他早已跟父親討論過了,可結果實在令人失望。陳父對網絡電商一無所知,卻認定虛無縹緲的互聯網只 是騙人的把戲。他連打字都不學,固執地不肯接受看不見摸不著的市場。與他相比,還是母親那邊更為開明,然而外公一家雖然對此事毫無意見,卻仍舊覺得與賺錢 相比,還是家庭和睦更為重要。

陳聰卻不那么以為。

陳家跟陸家不同。陸家在軍隊掌權,陳老爺子更是在淮興 市分軍區內一家獨大,將家中的兒女各個提拔地人模人樣。而陳家最有出息就是陳聰的大伯,坐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多少年沒動彈過了,眼看要退居二線,家中卻沒 有幾個能接替他位置的能人。大伯自己有家人有妻兒,占便宜也輪不到陳聰一家,陳聰的父親則只是在淮興市內管地稅的小小局長,陳家的風光,大多籠罩在家中大 伯身上。

饒是這樣,陳父仍舊因為自己的位置養出了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他對陳聰經商的決定是很排斥的,在他看來,等到大學畢業後立 刻被安排進局內攢下資歷步步高升才是陳聰正經應該走的路,可陳聰早就膩煩了父親說一不二的家庭,他想自己混出點出息。更何況,哪怕他真的按照他父親的安排 走人生路,撐死了不也只能做到父親那個程度嗎在這個小小的城市內守著老本耀武揚威,這不是陳聰想要的生活。

他這個念頭跟很多發小都透露過。因為性格開朗,他的朋友著實不少。然而大多數人在聽過他的設想後都嗤笑他異想天開,言辭溫和一些的,就勸阻他不要那么意氣用事,稍微關系生疏一點的,頂多拍拍馬屁祝他馬到成功。夢想不被人重視的失落感籠罩在陳聰身上很多天了。

可沒想到章澤不但聽了,還聽進去了,甚至從他的設想中挑出了漏洞試圖跟他探討,陳聰立馬一個激靈有了精神,心中只劃過短短的兩字知己。

他 立馬趁熱打鐵地跟章澤敘述起他計劃的細節來。首先是人手問題,他已經在淮大內計算機系內跟學生們打成一片,也初步招攬了一些有此類意向的學生,其中有一個 孔岑的男生頗受他重視。這個孔岑是個在後世很常見的宅男,一天中基本上除了必修課和睡覺,其余時間他都將自己泡在了機房里。陳聰注意過他每天都做些什么, 在機房里時沉默的孔岑是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的,他眼中散發的光芒熠熠生輝,內里仿佛有星光墜落,手指翻飛打出的那些串深奧而復雜的代碼更是讓陳聰看地頭昏腦 漲。事實上,孔岑在很久之前自己已經研究出了一些小型的益智游戲,在網游如此新興並紅火的今天,孔岑從魔獸中鑽出頭來,告訴陳聰自己要創造一個全新的網 游。

毫無緣由的,陳聰就是有一種他們會成功的預感。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資金。只要有了資金,公司就有發展的可能。

章澤被說的意動,很明顯,陳聰提出的創業並不是毫無准備的。

你需要多少錢

陳聰苦笑:我手上還有之前跟你買基鳴股剩下的二十萬,公司創立起來,至少要帶著十五個兄弟一起吃飯,我需要至少六十萬。

六十萬。

這個年代,哪怕對他們這群官二代來說,也不是個小數字了。

陳聰嘆息道:家里人我爸那邊不支持我搞,我媽那邊覺得家庭和睦更重要,都讓我不要忤逆我爸。如果能夠貸款,我自己就去把公司辦起來了,但是沒辦法籌到那么大一筆錢。

他於是也不抱希望,默默喝了一杯酒,打算轉開話題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好好給章澤接風。

沒想到章澤卻忽然站了起來。

他低頭盯著陳聰,目光十分的認真。

你有信心能一心一意辦好這個公司嗎

陳聰一愣,下意識地回答:當然,如果可以辦起來的話。

章澤抿了抿嘴,心中似有猶豫,然而很快的那種猶豫又被另一股沖動壓過。好吧,章澤如是說道,我還要在淮興呆最多一個星期,你可以帶我去看看你招募到的那些人是否真的像你說的那么靠得住,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籌到六十萬。

陳聰拿著酒杯的手頓時僵住了,頭一寸寸抬高,望著章澤的眼中有著不可置信的意味:你信我從提出這個設想來一直碰壁到如今,章澤是第一個如此明確表露出對他的信任的人。

章澤咧開嘴笑了起來:好兄弟一輩子,這不是你說的嗎

陳聰張了張嘴,倏地站起身將章澤摟在懷里死死地抱住。他把腦袋埋在章澤的頸間深深地嗅著,心臟在一陣陣地收縮,五臟六腑激烈地顫抖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胸口鼓動,越發沸騰火熱。

然而到最終,他仍舊是咽下了那股沖動,哽咽著湊在章澤耳邊小聲說:好兄弟,一輩子。

章澤哈哈笑著,攬住他的腰使勁拍了拍。說實話他真的沒那么偉大,如果陳聰選擇的是另一條創業路,他未必會像今天這樣爽快地許下投資的承諾。

陳聰抹了把淚,大概對自己掉眼淚的狀態很是羞憤。喊來服務員送上兩瓶白酒,他一點沒給章澤倒,自己全給喝了,或者是太高興的緣故,飯後他說什么都不肯就這樣散伙,非得鬧著兄弟們一塊去唱歌,不答應他就要哭。

如此愛面子的陳聰發酒瘋的模樣讓誰看了也不忍心,章澤心想時間還早,便順著他的意思答應了下來。程冀中偏要請客去淮興最高檔的娛樂會所,還打電話跟媽媽桑訂包廂,章澤直接把手機從他耳朵下面搶了下來,才把豪華包換成普通包。

龔拾櫟他們爭先恐後地捉弄醉醺醺的陳聰,陳聰倒還有意識,跟他們打出了一身汗後酒醒了不少。一堆人結賬出門,章澤說什么都不肯坐醉漢開的車,只能一堆人可憐兮兮地打車前去。

程冀中他們顯然是這里的老客人了,濃妝艷抹的媽媽桑專門等在門口,見到龔拾櫟就上前打情罵俏,絲毫不顧及龔拾櫟看起來都有她兒子大了。寒暄一陣後她將視線掃向其他人,看到章澤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態度小心了起來。

迎著一群人到廂內落座,上了好幾個果盤,章澤忙著把陳聰擺布到座位上,模模糊糊聽到媽媽桑的聲音:還照著往常那樣嗎

他還沒回過神,便聽到程冀中回答了一句要幾個漂亮點的。,頓時就是一驚,然而等到他扯開陳聰的手回過頭去要阻止那媽媽桑時,人家已經小心地推開門出去了。

章澤翻了個白眼,褲兜里的手機恰逢此時振動了起來,接通一聽,那邊是杜行止的聲音:在哪里

啊,累死了,章澤小聲抱怨,我們在這個叫什么地方的夜總會,陳聰他喝醉了,鬧著要唱歌,還在發酒瘋呢。

夜總會

電話那頭的杜行止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蹦起三丈高,聲音拔高了不止半點:不許去

章澤不明所以,吶吶地回答:都在這了,龔拾櫟他們也在這呢,干嘛不讓我來

杜行止張了張嘴,嘴里牙齒磨地咯咯直響,在原地不住轉著圈:你你你你們沒叫女人吧

章澤剛想回答沒有,就忽然想起剛才程冀中說的那句話,氣勢頓時弱了半截:沒叫

杜行止眯起眼:到底叫沒叫

章澤低著頭,沉默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是我要叫的

果然叫了

杜 行止腦仁砰砰跳著發疼,眼中含著一簇火,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心中的不安果然是正確的,章澤這種招蜂引蝶的體質無論如何都拗不過來。在身邊的時候杜行止就 每天擔驚受怕,生怕一個不小心章澤又給自己弄個情敵出來。章澤一個人回淮興他就是第一個不放心的,以往在淮興還沒到北京的時候他就發覺了,章澤的那群同學 沒一個是單純的,尤其是那個現在章澤還掛在嘴上說個不停的陳聰,當初陸路還跟自己抱怨過陳聰阻撓他跟章澤獨處,這尼瑪是什么目的

現在居然還敢帶著章澤去夜總會,還叫小姐

雖然很清楚章澤這種人是絕對沒膽量背著他偷吃的,可這一刻杜行止還是相當的出離憤怒。

他丟下一句我明天到淮興後匆忙掛了電話,章澤聽到嘟嘟聲的時候有些發呆,心忽然虛了下來,捏著電話忐忑不安地不知道說什么好。撥過去後杜行止也不肯接了,直到龔拾櫟開始高聲喊章澤的名字,章澤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他轉頭去看龔拾櫟,卻赫然發現屋內已經多出了一排剛才還不在這里的女人。

這群女人長得都挺漂亮的,穿著很清涼,基本上都是薄薄的一件裙子,有旗袍模樣的也有長裙模樣的,妝都不濃,年紀也不大,有幾個還留有肥嘟嘟的臉頰,杏仁眼水汪汪地眨動時,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章澤對上其中一個的視線,嚇得一個倒仰,往沙發里縮了幾寸,就見那妹子步步逼近,眼看要坐過來了。

章澤連忙擺手:我這邊不用了

姑娘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異芒,粉色的嘴唇抿了起來,頭微垂,仍是走過來坐在了章澤的身邊。

她拿過果盤里的一個蘋果削了皮,小心地切下一塊用叉子叉到章澤嘴邊:晚上喝酒不好,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吧。

龔拾櫟和程冀中他們有心活躍氣氛,開始起哄:噢噢噢噢我們來了那么多次都沒有這么貼心的服務果然還是看臉啊

賴一通笑道:章澤你就從了吧

章澤急死了。他是有道德底線的,現在既然跟杜行止確定了關系,就絕不會在任何時候在外面胡來。對方親昵的態度令他很是為難,章澤索性不給面子,頭朝後仰著,眉頭微皺:我真的不吃,謝謝了。這邊不用你幫忙。

女孩垂下眼。她的模樣在會所里算是受歡迎的,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里青春風格幾乎無往不利。以往的痴肥的男人們只消她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就能被迷得找不著北,章澤是第一個如此不解風情的人。可偏偏他長得這樣出色。

女孩微微咬著嘴唇。女人們沒有不像往浪漫愛情的,章澤的模樣和氣質無疑說明了這是最純粹的一個白馬王子,能跟這樣出色的人春風一度,哪怕不給錢,她也是情願的。

看出章澤這樣不情願都沒發脾氣想來性格很好,她也就沒有因為章澤的一句驅趕就起身離開,而是放下蘋果後又拿起一枚龍眼剝去皮遞到章澤嘴邊,大大的一雙眼里像含了霧,惹人憐惜:我很安靜的,幫你遞水果倒酒都可以,別趕我走了。

章澤的不自在險些要發作,沒想到一旁一直安靜昏睡著的陳聰倒先他一步發飆。他倏地坐起身來攬住章澤朝自己身上一帶,通紅的雙眼不善地瞪向那姑娘,聲音里的溫度幾乎臨近冰點:讓你滾,聽到了嗎

我女孩一愣。

陳聰隨手在旁邊的茶幾上摸到一架遙控器朝著牆上砸去:滾

這一聲吼如同平地驚雷,一屋子人都被他嚇到了,卻見陳聰忽然撐著身體爬坐起來,朝程冀中他們大罵:誰他媽叫小姐來的都他媽有病嗎來唱歌還是來

喊人來的程冀中有些尷尬,但也不能對發酒瘋的陳聰說些什么,揮揮手讓在吧台里開酒的媽媽桑帶人離開。媽媽桑發了話,那個百般不願的姑娘才悻悻站起身來,眼帶淚光地掃了章澤一眼,依依不舍地離開。

陳聰的手臂箍在章澤腰間,勒的他有點呼吸困難,章澤便伸手去掰,嘴里小聲哄:不要發脾氣,人都走了,你快睡吧我去點歌給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