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1 / 2)

重生之小市民 緣何故 3927 字 2020-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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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母也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了美國,在得知到章悌沒出事後,謝天謝地流著眼淚念了半天的佛。在陪了章悌幾天後,說什么都沒法耽擱,回去籌備秋冬的秀場發布會去了。

章澤被一次恐怖襲擊嚇得有些草木皆兵,賴在美國就不肯走了,非要章悌在傷好了之後回中國休養,說什么都不肯讓她再呆在美國。

章悌這次被嚇得很夠嗆,應該說是所有的幸存者都嚇得很夠嗆,有專人組合了心理輔導組織來挨個做檢查。逃難的時候沒有人選擇電梯,逃生通道里擠滿了人, 她在向下逃跑的時候被慌亂的其他人推搡著踩中了腳踝,如果不是被毅力支撐著,肯定早就跌倒在地引發踩踏事故了。幸好諸雋侯在打不通她電話之後逆著人潮從六 十樓上來尋找,才讓章悌不至於在逃生途中死於非命。諸雋侯就真的背著她一步一步從六十多層跑出了大廈,自己被撞傷抓傷也沒有選擇放棄。

章澤在得知了諸雋侯對章悌有意思後,對諸雋侯的態度就親近了起來。不說別的,光只他敢為救章悌不顧人潮豁出命去朝著危險的地方跑,這種感情也絕不止是玩玩而已。章澤打從心里感激他救了章悌一命,眼見章悌也不排斥諸雋侯日漸親密的相處,自然也不會不識相地去搞破壞。

章悌說什么都不肯先回國,一是公司總部現在遭受襲擊正是百廢待興,她這個好歹說得上話的領導也是需要坐鎮一下江山的。二是她的心理輔導不能落下,經常做噩夢還會回到爆炸那一瞬間恐怖畫面的章悌很擔心國內沒有足夠成熟的心理機制。

章澤很失落,但眼看到諸雋侯自己帶著傷卻還在病床前無微不至地照顧章悌的畫面,也好歹放下了一些心。

杜氏生煎的總部在另一處距離世貿中心不遠的大廈,恐怖襲擊使得所有員工都開始人心惶惶,很擔心突然在某一天又來一場毫無預兆的空中事故。在杜氏生煎直 營店即將大規模開業的當口出現這樣的問題不是一個好預兆,吸取了美國政府的某些做法,他聯系人雇佣了一個足有二十人的心理醫生隊伍,花重金讓他們占用公司 的工作時間召開心理輔導。雖然花銷驚人,可醫生和員工面對面一對一的勸慰顯然也起到了奇效,杜氏生煎公司所在的樓層成為了一棟大廈中最先開始凝聚起員工積 極性的存在。而章澤雇佣的那支醫生隊伍也在後續的一段時間內相當受歡迎,每個醫生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賺取到了需要一兩年甚至更長時間來積攢的報酬。

杜行止本來計劃好的結婚日程因為這場意外暫停了籌備,直到他在美國呆到第五天,確定了章悌的事業身體愛情全都沒有問題甚至很快就要更進一步之後,才又有空閑重新拾起。

章悌把章澤打發出去取葯,自己則在章澤走後一臉關切地看向杜行止:怎么回事不是說十月一號要結婚了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眼看也沒幾天了,你也別為我這事兒就不結婚就了啊,我是腿脫臼又不是腿截肢。

杜行止瞥了一眼在一旁佯裝漫不經心打量窗外美景的諸雋侯,自己細喝了口茶,沉聲回答:現在你讓他離開美國跟我去瑞士你說可能嗎他恨不得把自己串在你褲腰帶上了。

章悌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掩著嘴道: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肯定會深厚一點。不過杜行止,你都要跟小澤結婚了,不覺得自己應該對我客氣一點嗎

杜行止微微一笑撇開了頭。他跟章悌親近不起來也是拜張素所賜,那時候張素瘋魔似的念叨著娃娃親想將杜行止和章悌湊作對,杜行止為了表示自己對章悌沒意 思,一段時間內很堅決地不在非必要時刻跟章悌說話。後來他察覺到自己喜歡章澤,章澤又經常為章悌跟他出頭。杜行止一是嫉妒二是確實跟章悌不合拍,關系越搞 越僵幾乎就沒了挽回的可能。直到現在兩個人都已經通曉事理,過去尷尬的時光卻也到底在記憶中停留了太久,讓他們已經習慣去互不理睬和爭斗了。

瑞士章澤一邊給章悌按摩小腿一邊疑惑地順著章悌的話問道:你要去瑞士干嘛

是一起去啦章悌掰著手指頭給章澤數道:我,老諸,你,媽,杜行止和素素姨,方便的話把李叔叔和李大哥也帶上,我們一去去瑞士旅行一次。就當做 慶祝我此大難不死。我算是看明白了,人生在世可不就是要及時行樂嗎之前我老忙工作忙工作想創業想創業,可你看這回下次我要是運氣壞一點,之前再多的 努力都沒有用了。

章澤最聽不得章悌說這樣的話,眉毛一下子皺成團:你快閉嘴吧一嘴喪氣話。你自己都說了大難不死,哪還有下一次你要去就去唄。

他想了想,又記起杜行止在北京時天天早出晚歸,心中有些難言的感慨: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有些人這輩子恐怕都是弄不明白的。

章悌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三句話哄得不肯離開美國的章澤滿口答應一起去瑞士,杜行止一邊感激一邊也不妨礙嫉妒。不過既然說了要走,之前籌劃好的許多計劃 便能派上用場了。短短三天之內將之前打過招呼的親人們全部通知過去,來賓比杜行止想象中要多。然而他在這邊謀劃,那邊沒心沒肺的章澤可全然不知。第一次要 全家一起出國玩,章澤的心情還是蠻激動的。他跟章悌一起羅列了一大張需要購買的物品清單,並在落地到達瑞士之後,開始迅速行動。

這些歐洲國家的旅游景點其實很沒意思,除了參觀房子和博物館之外少有樂趣。章澤追求的就是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的氛圍,跟著一大把年紀了還精神奕奕的張 老爺子走在一群親友當中雄聲介紹周圍的景觀特點,這種感覺很新奇,章澤從未在自家的長輩身上感受到過。至於為什么張家人會和李家幾個叔叔一起出現,這不是 他想得到並且去煩惱的問題。

章澤扭頭看著噴泉邊上手牽手湊在一起低聲私語的同性情侶,走出十多米遠後還有些憧憬地扭頭繼續打量。如果說這場旅行有什么給他的印象最深刻的話,那無 疑就是國外比中國開放得多的風氣了。也許是因為孕婦效應的關系,總之章澤從落地以來到現在碰上了不少於十對的同性情侶,他們每一對都能很光明正大地手牽著 手相互對視。雖然在人前杜行止很情願這樣做,可章澤總是容易想得多,不願意的那個人便成了他。可他也絕不是在刻意排斥杜行止的親近,上輩子他謹小慎微了那 么多年,哪怕現在比起從前底氣足了,也總還是會下意識地去在意旁人的目光。他曾經試著跟杜行止手牽手一起逛花鳥市場,在注意到路人投在自己身上怪異的目光 後,最終仍是忍痛提出了在外保持安全距離。

看到那些陌生情侶臉上滿滿的幸福全無忐忑,而他們的牽手除了自己的目光外再不能吸引更多的矚目,章澤黯然了片刻,被張老爺子喊他的聲音喚回神智,有點茫然:啊

啊什么啊張德松拐杖跺了跺地,和一旁的李長崢對上視線。李長崢推了推眼鏡,他也看到章澤回頭還在盯的是什么了,杜行止這次瞞的有點不像話,看把 章澤給羨慕的。張老爺子存了壞心要逗章澤,回頭伸著脖子瞥了一眼剛才路過的地方,擠著臉滿聲古怪:哎喲這都是什么呀那邊親嘴的那個個頭真高,身材真壯 實。小澤你瞧什么呢你自己一快點找對象結婚才能這樣啊。不過你說外國女人咋長的那么高,剛才那一對,我也沒看出來誰是男的誰是女的,可哪一個都至少一米 九了吧

章澤沉默片刻,起了點試探的念頭,小聲地說:外公,他倆都是男的。我看到了。

什么男的老爺子一臉的震驚,腳下飛快,怪不得我怎么看都沒看出來哪個是女的,原來都是男的

李長崢也適時在一旁做出一個很浮誇的震驚表情,他倆存心要逗章澤,自然不會做的很過分,不過這個震驚表情已經足夠讓章澤去遐思了。他本還想聽一下老爺子對同性戀人的看法,哪知道張德松在表達完那句原來這兩個人里沒有女人的話後就閉上了嘴。

他抓心撓肺,忍不住主動開口詢問:外公,你,恩,你對兩個男人在一起是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老爺子扭頭上下打量他,忽然說,小澤你問我這個干嘛你沒見過同性戀

章澤眨眨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干笑:不會啊我就隨便問問

哦,那就好。老爺子點了點頭,拍了把他的肩膀,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走,咱去那個,科姆科啥的畫展看看。

章澤沒得到准確的回答,一臉失落。

李長崢在旁邊看了幾乎要笑死,抽空打電話給在教堂做籌備的李長明打去電話重播了這一過程。那邊李長明拍著椅背哈哈大笑,不甚真心地指責了逗弄人的張老爺子兩聲,轉頭去跟章母匯報了。

你們那邊准備的怎么樣了

放心吧。李長明環顧了一眼四周,輕嘆一聲,你要早些年告訴我我日後會親手為兩個小男孩准備婚禮,那真是打死我我都不能相信。

誰說不是呢李長崢輕嘆,以前管的也嚴,跟現在沒法比。不過章澤都已經結婚了,你和春娟有沒有定下日子

一講起這個李長明就想抱怨:什么定日子,連答都沒答應說是相處的還太少不要貿然決定結婚,連小隸的在催了,可春娟不答應我也沒辦法。

慫。

草。

不歡而散。

李長崢掛斷電話為著弟弟的婚姻而發愁,那邊一群人已經參觀完畫展。現場沒人喜歡西式的畫風,包括章澤在內,對水墨的情感都無疑來的更深。

聖母大教堂位於老城之內,原本作為旅游景點存在,可6續興建的其他教堂漸漸分走了人流。這個年代蜂擁而至的游客還沒有後世那么恐怖,教堂前安逸啄食的 白鴿和歷經歲月後泛黃的大樓外壁都有著章澤最向往情懷。他喜歡古舊的東西,正因為經歷了兩世的歲月,他對時間的流逝更加敏感。時間沒有教會他更多的什么, 取舍和珍重,便是他從自己過往的時光中提煉出的精髓。

杜行止早上在酒店賴床不肯起來,章澤一想到這個就生氣。好不容易來一趟瑞士盡呆在酒店睡覺了,每天那么高的住宿費雖然不住過癮確實有些浪費,可也不能就成天在屋里睡啊

諸人走到這里都停下了腳步,章澤以為他們對老教堂有興趣,加上走得有些累了,也順勢停下腳步找到一旁的長凳坐下。

小澤,李長崢忽然出聲:你沒發現周圍的人好像特別少嗎

章澤愣了愣,確實,按理說這類老標志性建築物哪怕來旅行的客人不多,可也絕不會落得這樣冷清的地步。教堂前的大廣場只有寥寥幾個喂鴿人,偌大一塊場地空曠地看不到邊,從高處望下去還有空無一人的馬路。

章澤不明所以:是,好像人確實是少了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哈哈哈哈李長澤笑了起來,並不回答,而是轉開話題問道:走了那么久,小澤你累不累

還好。章澤手指叩了叩長凳,雖然沒有訴苦,可是確實是屁股沾到了椅子就不想起來了。李長崢無疑看出了他的疲憊,很善解人意地說:我帶著張伯伯去教堂里參觀一下,你要是累了就在外面等我們吧。反正教堂里也不會有什么好看的東西。

章澤有些疑惑:為什么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李長崢和他對視片刻,忽然開始動手解自己身上的背包,隨後一把塞進章澤懷里:其實是行李太重了我們都拿不動了。你要是累了,在外面休息還能順便幫我看一下包,要是不行的話也沒關系,我背背也還能背的動。

章澤顛了一下那個並不是很重的包,走了那么久負這個重確實是太勉強了。加上他也確實不太想走動了,沒多考慮便答應了下來。

幾個人便攙著老爺子慢悠悠地走遠了,章澤看到教堂大門緩緩拉開,隔得太遠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便嘆了口氣安靜地開始打量周圍的場景。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僅剩的幾個喂鴿人也不見了。

偌大的教堂廣場除了一群只會咕咕叫的灰白鴿之外便只剩下了章澤一人。面前的教堂高的不科學,因為建築風格的關系,從底部朝上看時還有種尖頂已經直入雲霄的錯覺。章澤坐了十來分鍾,沒人說話也沒有娛樂,很快就膩了,背著包跑去和鴿子玩。

天地安靜的仿佛只剩下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漸漸開始感覺到疑惑,怎么這群人去了那么久

站起來想要找個人問一下教堂內的景觀參觀完畢需要多久,可是他四下環顧,也沒找到第二個兩條腿站立的哺乳動物。

風漸漸吹過,地面上的玉米粒打了幾個滾,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章澤心跳慢慢加速了,空曠的景致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蒼涼。除非刻意追求情調的小清新,普通人在發現到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難免都會有種恐懼。

加上教堂這樣充滿宗教意味的唯心主義存在。

章澤又是經歷過再世為人這樣不科學事件的。

他腦中的念頭,開始緩緩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

那扇厚重的、充滿了雕花的緩緩拉開的教堂門現在看來無疑便具有了一種發起儀式的效果。教堂位於山頂,山路之下築滿了民宅,在信奉天主的國度本不該出現 教堂門庭冷落的事件,可現在這一場景偏偏就呈現在眼前。想到自己一行人剛才一路走來甚少遇到人煙,章澤的腦洞越開越大,忐忑地抱著包轉到了廣場中央。

鴿子不怕人,咕咕叫著在身邊飛過,章澤看一眼手表,老爺子他們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