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前路漫漫(1 / 2)

箭矢呼嘯而過,戰場變化無端。

蕞城的牆頭經過兩日戰場的洗禮,早就脫了一層皮。遠遠望去,密密麻麻的箭矢扎在了土層之中,幾乎看不到頭。

晨曦的陽光照耀大地,號角之聲已經響徹。

連攻兩日,大小作戰十數次,可這座小城卻橫隔在聯軍面前,像是一座山岳,揮之不去。

當聯軍第三次踏上蕞城矮牆的時候,龐煖終於見到了那位秦軍主將。

他正在主城牆上,指揮著秦軍兵馬。

秦兵的長戈同時從左右刺來,龐煖斜避,雙手握住鐵質的長桿。龐煖年老,可氣力卻不輸於年輕人。

左右的兩名秦兵都是力士,可卻無抵抗龐煖這個老叟。他微微用力,兩名秦兵長戈脫手。

揮舞長兵,駕輕就熟。

兩柄長戈在空中有著牽引一般,劃過漫長的距離,洞穿著城牆之上兩座小形的哨塔,將其上兩名執弩的斥候殺死。

這兩座弩塔憑借地勢,這兩日來已經收割了至少不下百名聯軍的兵士。

龐煖向前踏了一步,身後道狹,若是不小心,很容易掉落山澗之中,趙軍正在從下攀爬。

兩名力士被龐煖的真氣震盪,摔倒在了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想要阻止龐煖,卻被他擒出雙手,扭斷了脖子。

王翦看向了前方的老者,矮牆之上,因為聯軍兵士的到來,顯得亂糟糟的。他在眾人護衛之中,高喊一聲。

「六國無人乎,讓你這個老者沖鋒陷陣?」

眼前之人,擋住了他兩天,而龐煖卻已經不能再等待下去。

呂不韋是何等人物?

兩天的時間,足夠他調集到足夠的兵馬,龐煖已經拖不起了。

聯軍的士兵已經沖了上來,龐煖的臉色冷徹,揮了揮袖袍。

「左上右四,先除哨眼,斷其耳目。兩隊合力,為軍先鋒。」

蕞城雖小,可是卻是易守難攻,城牆以土夯成,以山勢為屏障。主城牆之前,有著一段斜坡,王翦又在坡後建立了一條矮牆。

兩日以來,聯軍兩度占據了矮牆,卻始終無法突破沿途險要,占據主城牆。

王翦更是在山勢險要之地,修築了不少的哨塔。這些哨塔,既可以觀察聯軍的兵力流動,也可以是射擊狙殺。

「聯軍連攻兩日,力疲。四國聯軍,燕為弱旅,擊之。」

看見龐煖占據城牆之後,調兵遣將,拔除各處關隘險塞,王翦敏銳察覺出了聯軍之中軍力強弱,派遣身邊的兵馬,朝著軍力最弱的燕軍而去。

秦軍的弩箭射來,左右的兵士張開長盾,護衛在龐煖周身。

龐煖觀察著戰場的局勢,聯軍本是仰攻,占據劣勢。秦軍以逸待勞,這秦將事前還修築了不少條甬道。

如今,主城牆上的秦兵通過甬道,正往最近的一處土壘支援。

「一眼就看出了我軍虛實么?」

燕軍的進攻受挫,腳步放慢了許多。狹窄的道口,百十步的距離,大部分的區域都是秦軍勁弩的射程范圍。

「龐煖,你本一山中老叟,麾下一無猛將,二無精兵,徒逞口舌之利,安敢犯我大秦?如今身死無他日,不如自此回鄉,可得天年。」

戰場之上,一輪箭矢射罷,便唯有王翦的聲音,最為清晰。

攻心之策么?

龐煖是聯軍主將,可真到他要親自率領將士攻城的地步,本身便是一件大傷士氣的事情。

「秦王年幼,呂不韋本是衛人,卻竊得秦國權柄,為一己私利,屯重兵於洛。他根本沒將你們秦人的死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