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你別再煩了,如果你自己沒本事,你再怎么爭也不是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怎么可以這樣子?章美琪又氣又惱的咬著牙,她不甘心,她早知道那只小狐狸精是個禍害,當初若媽沒點頭答應讓她們母女進門,她今天哪有機會危害她?真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不管了,她先去找那只小狐狸精算帳。
「砰」的一聲,房門驚天動地的震了開來,章美琪氣急敗壞的沖進房間,一把扯住柳凈藍的頭發,「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強忍著頭上傳來的痛楚,柳凈藍冷靜的扣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拉扯,口氣一如往常的沉穩淡漠,「大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你還是先把話說清楚再來興師問罪,否則會讓人笑話你跟瘋狗沒兩樣。」
瞪大雙眼,章美琪氣得滿面通紅,「你竟然罵我瘋狗!」
「我只是提醒大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如果有人不小心闖進來瞧見大小姐現在這副德行,我想這對大小姐的形象恐怕不太好哦!」雖然每個人都知道她沒有名門千金該有的端庄典雅,可是她自己根本沒有這樣的自覺。
手一松,章美琪慌張的轉頭看著房門口,剛剛太心急了,她忘了把房門關上,萬一真的被哪個佣人瞧見,肯定會傳得滿城風雨,這些下人的嘴巴最賤了,他們總是恨不得看主人笑話。
揉了揉被抓疼的頭皮,柳凈藍不慌不忙的問:「大小姐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清了清喉嚨,章美琪試著維護她千金小姐的形象,可惜裝模作樣也無法美化因為憤怒嫉妒而扭曲的面孔,「你只是個下賤的野種,竟然敢招惹我的男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大小姐說話難道不能文雅一點嗎?」她不喜歡多管閑事,可是,她總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她不願意看她把自己搞得如此難看。
「你……」
「還有,我怎么可能有機會招惹大小姐的男人?」
「如果你沒有勾引克維斯,他怎么可能向爸爸指名道姓要你當他的佣人?」
「什么?」冷然的面孔終於出現一絲絲驚慌,柳凈藍沒想到惡夢這么快就成真了,這幾天,她一直告訴自己,他不可能亂來,不管他多么傲慢任性,他好歹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不過,她顯然低估了他的固執。
「你以為裝傻就沒事了嗎?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你怎么勾搭上他的?」想起來她就有氣,她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不停用身體暗示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可他連瞧一眼都不屑,而這只小狐狸精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在他面前作怪,他竟然跟父親提出那個要求,這教她的面子往哪里擺?
冷靜,別慌!「很抱歉,我比你更想知道我怎么勾搭上他的,如果你可以好心的找他問清楚,我會很感謝。」
「如果你沒有招惹他,家里有那么多佣人,為什么他不挑其它的人?」
「大小姐,你再問我也沒有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頓了一下,章美琪狐疑的皺著眉,「你真的跟他沒關系?」
「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可是,他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
「既然他是你的男人,你為什么不去問他?」說真格的,她也很想知道他如何得知她的全名?
「我……我當然會去問他,可是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動歪腦筋。」
「我每天都在這里,哪兒也不能去,我能動什么歪腦筋?」柳凈藍真的覺得可笑極了,這個女人的腦袋是裝稻草嗎?
「誰知道你這只小狐狸精會不會半夜爬牆出去外面作怪。」
「這一點大小姐用不著擔心,我連爬樹都不會,更別說是爬牆。」
「我會把事情搞清楚,最好跟你沒關系,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她相信!如果可以,她比這大小姐更希望這是一個誤解,「時間很晚了,大小姐是不是應該回房間休息了?」
哼!頭一甩,章美琪一拐一拐的扭著p股走出去。
關上房門,柳凈藍無助的靠在門板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有,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樣的女人最令人討厭?姜閻會回答——目中無人的女人,舉個例子,就像他面前這一個,人長得不怎么樣也就算了,還沒氣質、沒品味,如果老板看得上眼,那肯定是「目啁給蛤仔r糊到」,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章小姐,老板正在跟財務部經理開會,請問你今天來有何貴干?」雖然他對這個女人很反感,但他可不是在刁難她哦!
「我等他。」章美琪一副不屑跟他說話的樣子。
「我勸你別等他,他一碰到數字就會變得特別難纏,這個會議不會太快結束,有什么事你還是直接告訴我,我會幫你轉達。」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我要等他!」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生氣,這個家伙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我知道章小姐不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不過既然你喜歡等,那你就繼續等下去吧,只是我還是好心的再警告你一次,老板大概整個早上都不會有空見你。」說完,他轉身走出會客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這個可惡的家伙,她就等給他看!
可是,十分鍾過後,章美琪就沒耐性了,她沖出會客室來到姜閻前面,「我現在就要見他!」
白眼一翻,他真的好想揍人,「我剛剛不是說了嗎?老板正在開會。」
「你告訴他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一定會抽空見我。」
哼!態度這么惡劣,還敢妄想他會幫她!「我可以向你保證,老板現在在忙的事情比你的事情來得重要。」
「你不進去試試看怎么知道?」真是個討厭的家伙!
「你要我進去試試看——行,可是,你總要先說服我是否值得一試,否則老板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這么耗下去對她也沒什么好處,她還是妥協吧!「我想跟他討論佣人的事。」
「有什么問題嗎?」
「這個問題很嚴重,我想親自跟他談。」
「喔!」手一攤,姜閻一副愛莫能助的道:「那你就坐下來慢慢等吧!」
「你……」
伸手阻止她發言,他一臉快要抓狂的說:「章大小姐,我可不是閑著沒事干的人,如果你想說那些沒意義的廢話,你去找別人,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章美琪顯然是個欺善怕惡的人,她馬上識相的擺出低姿態,「如果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吵你,克維斯為什么要柳凈藍當他的佣人?」
「這種事輪不到你來管吧!」
「柳凈藍笨手笨腳,她只會給你們惹麻煩。」
眉一挑,他語帶嘲弄的反問:「難道你想自我推薦嗎?」
沒錯,這正是她的打算,「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得比她還好。」
哈哈哈!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為了男人不惜把自己列入佣人等級,這該說她可憐,還是說她非常了不起?
「可惜,老板不要你。」一語雙關,就不知道她是否聽得懂。
臉綠了一半,她死撐著面子說:「你怎么知道?」
「我是老板肚子里面的蛔蟲。」
「這里在吵什么?」克維斯一頭亂發的蹦了出來,他的眼神狂亂得好象要殺人似的。
眼睛陡然一亮,章美琪馬上飛也似的黏了過去,「克維斯……」
「你來干么?」眉頭一鎖,他好象看到臭蟲似的甩開她的手。
「章小姐是為了佣人的事來找老板。」
「如果章家連個佣人都舍不得割愛,那就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我沒有問你的意思。」
「老板,章小姐想毛遂自薦。」姜閻好心的幫章美琪說出心里的渴望。
「別開玩笑了!」他的表情充滿了嫌惡。
「克維斯,如果你肯給我機會……」
「我沒時間聽你啰唆,我話說得很清楚了,章董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么辦,姜閻,你幫我煮杯咖啡。」一眨眼,克維斯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生怕章美琪不死心的沖進去,姜閻快速的往她前面一擋,皮笑r不笑的問:「章小姐,你還有什么地方聽不清楚,需要我解釋嗎?」
面子都丟光了,這會兒還能說什么?頭一甩,章美琪氣急敗壞的走人。
看著攤在床上的衣物,柳凈藍還半信半疑的以為自己在作夢,章家母女怎么可能放她走?前天晚上,章美琪像個潑婦似的恨不得剝了她的皮,怎么現在一聲氣也不吭?章家女主人的反應更是奇怪,她最懂得算計,也最懂得刁難別人,這一次為何完全不管事?
其實,她倒不在乎章家母女的態度,她比較擔心的是克維斯,他不惜拿生意當籌碼爸爸就范,安的是什么心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好象即將要面對的是一場風暴,她此刻的心情就好比站在懸崖邊,她很清楚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凈藍,你都整理好了嗎?」柳心華的頭探了進來。
「還沒,再一會兒就好了。」她開始動手把衣服放進行李箱。
「媽來幫你。」
「不必了,我很快就好了。」
不過,柳心華還是走進來幫忙收拾,「待會兒司機會送你過去。」
同心協力,兩個人不到五分鍾就把行李整理完畢,然後在床沿坐下。
「媽,我不在這里的時候,你自己要當心,盡可能離章家母女遠一點。」雖然父親再三向她保證,他會好好照顧母親,可是現在章家母女恨死她了,她們一定會找機會把怒氣轉移到母親身上。
「她們不敢亂來,你別擔心。」
「她們沒有什么事做不出來。」她對她們的評價真的不高。
「媽不是待在花園,就是待在房間,我們連碰面的機會都不多,她們怎么找我麻煩?你放心,媽會照顧自己。」
這倒是,不過,人家若存心找麻煩,總是會逮著機會,「如果她們欺負你,你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
「好,你也要常常打電話回來,讓媽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知道。」
頓了一下,柳心華非常嚴肅的交代,「別忘了這是你的機會,如果那位雷蒙先生看上你,你就再也不用待在這里受苦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嗎?」
「媽,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雷蒙先生的佣人。」
「如果他不喜歡你,干么費那么大的心思把你弄到他身邊?」
柳凈藍啞口無言,她的確不知道他居心何在,或許他只是單純想幫她,或許……她在期待什么?難道她真的相信高高在上的他會看上她這個身份低微的小人物嗎?若真如此,他對她的興趣又能維持多久?
她想不通,他的目光何以為她這個平凡的小角色逗留?因為她急著從他身邊逃走的態度惹他不悅嗎?今天,她的際遇若是落在其它的女人身上,她們的心情大概跟中樂透頭彩差不多吧!
「凈藍,你知道嗎?你就像天上最閃亮的那顆星星,雖然看起來很渺小,卻燦爛無比,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媽,你把我捧得那么高,我怕會摔下來哦!」
「媽以你為榮。」
激動的抱住母親,她笑得心滿意足,「媽,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
撫著她的頭發,柳心華好心疼的說:「委屈你了。」
「我過得很好啊!」
「我知道不管多艱困的環境你都會甘之如飴,沒有什么事可以難得倒你,可是媽寧願你像一般的孩子一樣會抱怨、發罕s。」
「好,我以後會常常打電話回來發牢s,你可別嫌我啰唆哦!」
「媽對不起你,可是媽真的很慶幸有你這個女兒。」
「我也很慶幸是媽的女兒。」為了彌補對她的虧欠,媽把所有的心力全放在她身上,從幼兒園到高中,媽每天親自送她上下學,她學畫畫,媽就跟著學畫畫,她學英文,媽跟著她學英文,她熬夜讀書,媽也跟著熬夜陪伴她……媽無微不至的呵護無非是想讓她明白一件事——雖然她沒有一個天天看得見的父親,卻有一個深愛她的母親。
「好啦,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出發了,檢查看看東西有沒有帶齊?」
「不用了,最重要的東西帶到就可以了,其它的無所謂,反正缺什么再買。」
「也對,定吧!」
這是一家商務活動會館,看起來跟一般的高級住宅大廈沒什么兩樣,不過,它的業務主要是提供長期商務出差之住宿,游泳池。溫泉池、spa水療池、健身房、撞球間、會議中心……除了不供應餐飲之外,這里的服務跟飯店沒什么兩樣,而這里也是雷蒙集團在台灣的投資之一。
住在這種地方有必要再找個佣人嗎?柳凈藍不得不懷疑克維斯的動機,她真的是來當「佣人」而不是「花瓶」?
「歡迎!歡迎!」姜閻笑得好諂媚。
「雷蒙先生。」她恭恭敬敬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不管克維斯是何居心,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事。
「姜閻,冰箱什么東西也沒有,你去采買料理的食材回來。」
「我……」拜托,他對廚房的東西一竅不通。
「如果有本事,你把整個超級市場的東西都搬回來也可以。」言下之意,看到什么就買什么,買一堆廢物回來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他別在這里當電燈泡。
「是,老板。」偷偷做了一個鬼臉,姜閻很不甘心的出門采買食物,這下子看不到好戲了,可惜啊!
轉眼間,氣氛變得很緊綳,克維斯像伺機而動的老虎,危險卻優雅的看不出一絲絲殺氣,柳凈藍則像驚惶失措的小綿羊,雖然極力掩飾卻藏不住她的無助。
「我還以為你會臨陣脫逃。」自從確定章董接受他的「交易」,他就坐立難安,他雀躍的期待,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而眼看時間到了她還沒出現,他還以為她反悔了,她是章董的私生女,她不想來這里,章董不可能勉強她,當然,章董若是那種為了生意寧可犧牲女兒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不過短暫的接觸告訴他,章閔鴻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生意人。
「我只是佣人,老板調我來這里出公差,我沒有選擇的自由。」前來這里的路上,柳凈藍做了數不清的心理建設,看到他的時候,她要以平常心面對,可是這一刻真的到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心兒慌慌,他吻她的畫面又一次躍上眼前。
「辭掉工作,你不就恢復自由之身嗎?」她的出現更確定他的猜測,她有不得不受制於章家的理由。
「說辭職就辭職,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是她多疑嗎?為什么她覺得他在試探她?
「我很高興你是個負責任的人,這表示我不用擔心你會逃跑。」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克維斯的口氣轉為輕松愉快。
「我為什么要逃跑?雷蒙先生會壓榨佣人嗎?」
「你主要的工作是准備早餐和晚餐,這會太為難你嗎?」
「廚房的工作我還應付得來。」
他誇張的吐了口氣,「太好了,這下子我就不會落個壓榨佣人的罪名。」
「你用不著在意我的想法。」
「這倒是,我才不管別人的想法,不過,我可不希望你被嚇跑。」他還是第一次如此不安,他擔心自己將她得太急了,她會躲得不見人影,可是一碰到她,那股想牢牢抓住她的意念又會侵占思維。
「如果雷蒙先生謹守老板的身份,我也會當個稱職的佣人。」
眉一挑,克維斯似笑非笑的道:「你知道嗎?生活若是少了刺激就會顯得無聊,我最喜歡別人對我下戰帖了,挑戰總是讓我熱血。」
她太焦躁了,她怎么可以忘了呢?這個男人太霸權了,他是不容反抗的,接下來的日子他們要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她還是少激怒他為妙。
「我沒有挑戰雷蒙先生的意思。」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
「你現在不就在做這件事嗎?」
「嗄?」柳凈藍一時沒意會過來。
臉色yy的一沉,他警告似的開口,「我說過了,我很不喜歡你叫我雷蒙先生,你最好改掉這個壞習慣。」
「我怎么可以對老板直呼其名?」
「我說可以就可以。」
好吧,她就順他的心、稱他的意,耳根子還可以樂得清靜……可是,他狂妄的態度實在令人惱怒,如果什么都由著他,他豈不是更囂張?就這樣,話還來不及深思就脫口而出,「我跟姜先生一樣喚你老板。」
「你跟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你是女人,他是男人。」
這會兒她真的傻眼了,這個回答正確無誤,可是重點不在這里啊!
「沒意見了,這就表示從現在開始你會改口吧?」
「是……老板,我還是暫時稱呼老板比較順口。」
緊抿著嘴,半晌,克維斯點頭了,不過——「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你還是無法改口,你就等著接受我的處罰。」
處罰?柳凈藍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顫,她相信自己絕不會喜歡他的處罰……唉!這個男人不但霸道自我,還善於恐嚇威脅,她待在這里的日子肯定是膽戰心驚。
第五章
哇!好豐盛的早餐!姜閻垂涎的咽了口口水,他真的太感動了,沒想到有佣人伺候竟然是這么幸福的一件事,他必須說——「老板英明!」
「老板,我們可以開動了嗎?」他今天要吃兩份早餐——一份中式、一份西式——就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老板挑選的女人做事很細膩,不錯哦!
「慢著,藍,你再去准備一份餐具。」克維斯看起來yy沉沉,他今天的心情顯然不佳。
「是。」即使心里有疑惑,柳凈藍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老板,我們有客人嗎?」姜閻可不習慣把問題悶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