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自命清高的人,他們以為只有自己懂得愛護這個世界。」
笑了,姚駱馨終於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原來有人為了傳說之島無法繼續開發而一直忿忿不平。
「我也很愛護這個世界,可是用不著因此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啊!」
既然知道狀況了,姚駱馨選擇置身事外,這種事還是由當事人自己解決吧!
「傳說之島這么美的地方如果不讓大家一起分享,多可惜……」突然意識到除了自己呱呱呱的聲音,餐廳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而害她失去形象的罪魁禍首甚至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姚駱艷惱羞成怒的雙手抆腰,「gentiana。本小姐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眼皮一抬,姚駱巍好迷惑,「你在跟我說話?」
她應該往後一躺昏倒算了,這家伙存心把她當成瘋子是不是?
「你想說什么?」他接著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虔誠相。
可是張著嘴,姚駱艷這會兒反倒說不出話來,剛剛說太多了,嘴巴好干哦!
「沒關系,你沒話說,我有話說,明天我要去台灣工作,半個月後回來。」
「你要去台灣?」她雙眼陡然一亮。
「我接了一個廣告。」
「雷蒙先生還在台灣,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改變什么主意?」
厚!「gentiana,你非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gerbera,你最近說話嗓門特別大,你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姚駱巍真的很關心,每次回傳說之島,她總是吵著要開party,最近她對這件事變得很不熱中,想想看,除了工作不順遂,還有什么事可以讓她小姐如此無精打采?
「呸呸呸!你干么詛咒我?」不久之前她才成為台灣「項氏集團」今年的代言人,事業正如日中天。
「我看你氣色不佳、脾氣暴躁,我還以為你工作上遇到障礙。」他所言不差,這正是她此刻的寫照。
氣色不佳嗎?姚駱艷緊張的摸著臉,她昨晚忘了敷臉,因為那通該死的電話,她煩得連基礎保養都沒做,其它的更別說了。
「你要調整自己的心情,別忘了你可是靠那張臉蛋吃飯,皺紋跑出來,你就得跟燦爛炫目的舞台說拜拜哦!」
這是什么情況?她是訓話者,他是受訓話者,現在怎么反了呢?
「gentiana,你別嚇她,沒這么嚴重。」姚駱馨不忍心看她眉頭越鎖越緊。
「事先警告總比造成悲劇來得好。」自古忠言逆耳。
「討厭,我不跟你說了。」姚駱艷氣呼呼的起身離席,她要去旅館做臉部及全身的spa,女人嘛,千萬不能讓各式各樣的丑陋在臉上留下痕跡,這是珍愛自己的首要之務,何況她的身份是聞名國際的模特兒,雖然gentiana的話很討人厭,但點出的事實對她來說卻珍寶無比。
「agapanthus,你知道她現在趕著去哪里嗎?」姚駱巍懶洋洋的眼中閃爍著計謀得逞的笑意。
一笑,姚駱馨的口氣有著一絲無奈,「你很壞,連自家人的錢也想賺。」
「她賺那么多錢,貢獻一點給旅館也是應該。」
「我看你是故意跟她過不去吧!」
「她別跟我過不去,我就偷笑了。」
「當哥哥的偶爾吃點虧有什么關系?」
「這倒是,我下次會記得她是我妹妹。」他們姚家的孩子從來沒有長幼之分,這大概跟那對喜歡四處考古探險的父母有關,連父母都像他們的朋友,兄弟姐妹之間當然也不必太拘束了。
笑而不語,姚駱馨轉頭看著落地窗外的飄雨,她喜歡下雨天,感覺很浪漫,浪漫是一件很美的事,就像愛情一樣。
第六章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和姜閻竟然角色對調?還沒下班,姜閻就不見人影,晚上的慈善拍賣會就由她這個佣人陪老板出席,這種情況說得通嗎?沒錯,克維斯早就表示過,她經常有機會陪他參加社交宴會,可是,她以為他們之間會有一個第三者——姜閻,她沒想到必須跟他「單獨」相處。
今天的慈善拍賣會是在一家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舉行,出席的都是一些相當有名氣、有身份的人,有一些還上過財經雜志,所以她不覺得陌生,可是,這種場面真的不適合她,這是屬於上流社會的交際應酬,最重要的是她對拍賣沒興趣,她實在不想繼續坐在這里發呆。
「我想去化妝室。」柳凈藍輕輕的靠近克維斯耳邊道。
點點頭,克維斯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存在與否,他的目光始終跟著台上的拍賣物打轉,看起來像是對它們興致勃勃,可是說也奇怪,他到現在還沒有對任何一樣物品出價。
悄悄的離開會場,她進了化妝室洗把臉,一下子,整個人精神都回來了。
既然逃出來了,她就無意重返沉悶的會場,她寧可待在走廊上倚靠欄桿望著飯店豪華的大廳消磨時間。
「凈藍!」
記憶中的聲音被挑了出來,她連忙轉身迎視,「gentiana!」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眼花看錯了。」姚駱巍顯然很開心遇到她。
「你什么時候來台灣?」
「今天中午到。」
「我離開傳說之島時有留言給你,不知道旅館的工作人員是否有傳達給你?」
「有,我原本打算明天一早打電話給你,聽說你有要緊的事找我?」
羞赧的一笑,她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也不是真的那么要緊,因為當時急著聯絡上你,所以把事情說得比較緊急。」
「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要我到了台灣再打電話給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想跟你說聲謝謝,還有那套衣服……」
「好巧,我們竟然會在這里遇見!」克維斯無聲無息的出現,他的手充滿占有欲的扣住柳凈藍的肩膀,這么明白的宣誓沒有人可以視而不見。
「克維斯!」姚駱巍似乎一點也不訝異他看到的情景。
「你也來參加慈善拍賣會嗎?」
「我是接到主辦單位的邀約,不過,我比較喜歡談情說愛,而不是看那些無趣的古董。」姚駱巍若有所指的看了柳凈藍一眼,這似乎有挑釁的嫌疑,可是他慵懶的笑中不見一絲絲的算計。
手指狀似無意的卷起她的發絲把玩,桃駱巍難得如此彬彬有禮的像個紳士,「藍,你是不是也覺得待在里頭很無趣?」
「我不懂古董。」
「既然如此,我們還待在這里干什么?我們到別處談情說愛。」他親昵的在她的太陽x親了一下,感覺像在烙下他專屬的印記。
他的動作著實嚇了她一跳,她像是被電到似的全身僵硬。
「gentiana,很抱歉我們沒空陪你。」
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姚駱巍笑嘻嘻的道:「沒關系,凈藍,我就住在這家飯店,我會在這里待上半個月,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怔怔的回過神,柳凈藍點頭道:「好,我們再聯絡。」
禮貌性的向克維斯點頭致意,他隨即離開這個山雨欲來的暴風圈。
轉而扣住她的手臂,克維斯冰冷的眼神好象要把她碎屍萬段,「我真是太小看你,原來你這么有本事,一會兒的工夫就可以跟別的男人攪和在一起。」
「gentiana……」
「我不管他是誰,可是,你好象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竟然當著我的面勾搭別的男人!」
臉色倏然刷白,他尖銳帶刺的話令她難堪,「你在胡說什么?」
「你很喜歡他是嗎?」
「你……我沒必要告訴你,這是我的事。」
「你是我的人。」
「我是你的『佣人,佣人沒有交朋友的權利嗎?」
「你確實沒有權利。」
她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老板,你是不是變胡塗了?佣人不等於奴隸,你根本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交友。」
唇角微微上揚,克維斯的笑容y森殘酷,他的聲音比冬天的寒風還冷冽,「我的頭腦清楚得很,一點也不胡塗,從今天晚上開始,你不再是個佣人,不過,至於當奴隸還是情婦,這就要看你的選擇。」
柳凈藍身子微微一顫,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已經感覺到有什么事情要發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別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當她看到克維斯手中的賣身契,柳凈藍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怎么回事?那紙賣身契為什么會落在他的手上?
「現在,你應該搞清楚狀況了吧!你有兩種選擇,不是當奴隸,就是當情婦,而不管哪一種選擇,你都是我的所有物。」此時的克維斯是個冷血無情的商人,她是他買下來的「貨物」,他可以珍愛她,也可以糟蹋她,她的一念之間可決定截然不同的待遇。
半晌,她緩緩的擠出話來,「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沒有什么事可以瞞得了我。」
「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提醒你,你是我的東西,不是我的主人。」換言之,她用不著知道這些。
但是,她非要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章夫人怎么可能把它交出來?」
「我一句話,你母親就會立刻離開章家,你想試試看嗎?」攤開手,他非常樂於奉陪,就怕她沒這個膽子。
這下子可慌了,柳凈藍心急如焚的說:「你不可以這么做。」
「你果然是個孝女。」克維斯不是在贊美,而是在諷刺她的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你跟章夫人之間達成什么協議,可是你憑什么確保章夫人不會突然反悔,她有可能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把我母親趕出章家。」嚴格說起來,那張賣身契若是鬧上法庭,她也不見得可以占到便宜,那她為何相信章夫人會遵守約定呢?這完全是看准她重面子更勝於生命,章家的丑事如果傳了出去,她大概會連夜收拾行李逃到美國定居。
「我這里還有一紙合約,章夫人有責任確保你母親在章家的地位,你母親不但可以一輩子住在章家,而且沒有人敢動她一根寒毛。」
「你是怎么辦到的?」她真的很好奇,除非章夫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否則像她那么難纏又刻薄的女人,怎么會做出如此大的轉變?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交易,你不必知道,你的決定呢?」
「對我來說,奴隸比情婦來得有尊嚴。」
「是嗎?」他挑釁的揚起眉,「如果說,一年期限的情婦換十年歲月的奴隸,你還認為尊嚴有那么重要嗎?」
頓了一下,她的心沒辦法不動搖,「一年?」
「對,一年後你可以得到自由,而且我會保障你母親一輩子的權利。」
她沒想到自己會跟母親走上相同的命運,可是,這是短暫的,她不會像母親終此一生囚禁其中,她又有什么好猶豫不決?「好,我答應,我跟你簽合約。」
「我們不簽合約,我說了算數。」
「你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我是有可能改變主意,哪天我不想看到你了,用不著一年的時間,你就必須從我面前消失。」
聞言,柳凈藍胸口泛起一股酸意,她不敢期待自己對他來說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但是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淪為交易的商品,他對她一直很好……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允許這種情緒影響自己的思考,她必須冷靜的跟他「在商言商」,「我可以確保一年後你會放了我嗎?」
克維斯嘲弄似的揚起唇角,「你認為自己有本事在我身邊待上一年嗎?說不定我離開台灣的時候,我就不要你了。」
「你高興怎么樣就怎么樣,誰說得准?」
「你可以放心,根據以往的紀錄,我對一個女人的興趣維持不了一年,最長是八個月,你有沒有那種本事打破紀錄,這可難說哦!」
「從什么時候開始?」
傾身向前在她身上吸了一口氣,他冷冷的皺著眉,「我討厭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今天晚上把自己洗干凈,明天開始搬到我房里。」
「我、我非要搬進你房里嗎?」
「怕人家知道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太方便。」
「你最好趕快適應新的身份,你是我的情婦,我要你,你就得滿足我,你已經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習慣和喜好。」
「我知道了,老板。」最後兩個字是柳凈藍刻意補上,明知這樣的舉止很可笑,可是一時之間,她只想得到這種「抗議」的方法,不管她的身份如何轉變,未來的日子,他對她而言僅僅是個「老板」。
克維斯不怒反笑,可是他的笑容不見一絲絲的溫度,他執起她的下巴道:「今天我容許你叫我老板,明天我就沒有這么大的雅量哦!」
「我記住了,老板。」今天可以,那就多叫幾次吧!
這個女人真的很喜歡挑戰他……手掌先是一緊,接著松了開來,他就再一次表現他的慷慨,不跟她計較了,「最好如此,我們明天早上見了。」
砰!章美琪驚天動地的沖進父母的房間,「媽,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只小狐狸精一定會作怪,你就是不相信,現在出事了啦!」
「小聲一點,你不要一大清早就吵得我耳根子不得安寧。」章夫人懶洋洋的癱在貴妃椅上,自從她的秘密被「第三者」知道,她就變得無精打采。
如果她的情夫得知此事,他一定急著跟她劃清界線,他跟她一樣都是有家室的人,他是靠老婆娘家的財力立足商場,絕不容許他們的事有機會傳進他老婆耳中,而沒有他,她的生活還有什么樂趣?她和丈夫早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她會守住這個婚姻全是因為名聲和地位,失去這些,她根本活不下去。
「媽,你一定要替我作主,那只小狐狸精真的太囂張了!」
「她哪里惹到你?」
「她全身上下都惹到我了……」終於意識到母親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章美琪轉而氣呼呼的嚷嚷,「媽,你最近怎么了?我跟你說什么,你都心不在焉,現在女兒被人家欺負了,你也不關心,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章夫人百般無奈的坐直身子,「你這孩子說話怎么越來越沒大沒小?」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我怎么會不關心你?你說吧,到底發生什么事?」
一想到柳凈藍,章美琪根本無心追究母親的異樣,她急著提出控訴,「那只小狐狸精竟然大大方方的跟克維斯出雙入對,你說她是不是很不要臉?」
「你不要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那又怎么樣?她只是個佣人。」
「可是報上說,她是克維斯的情人。」所以,她才會這么火大,「佣人」變「情人」,這口氣她怎么咽得下?
「哎呀!那種報紙上的八卦你也當真嗎?」
:晅是克維斯親口告訴記者的話,怎么會是八卦?「
「那你想怎么樣?」
「我要她立刻滾回來!」
臉色微變,章夫人不自在的道:「這、這恐怕有點麻煩。」
「為什么?」
「我們不能得罪雷蒙先生,你爸還要跟他做生意……」
「可是,再不把她弄回來,她就爬到我們頭上撒野了。」
輕聲一嘆,章夫人難得如此感性的握著女兒的手講道理,「美琪,老實說,媽覺得外國人對感情的態度太隨便了,尤其像克維斯那種天之驕子,他是不會對女人認真的,你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太不值得了,而且,媽也舍不得你離開身邊,你跟他去美國萬一被人家欺負怎么辦?放棄吧!」
「不要,我不甘心!」她可以得不到,就是不容許那只小狐狸精太神氣。
「你真傻,等到那只小狐狸精被拋棄的時候,你就會慶幸自己沒讓他瞧上眼,聽話,媽會再幫你找個更好的男人。」
「你每次都這么說,可是到現在,我連個男人都找不到!」說到這件事,她就一肚子委屈,因為連個護花使者都沒有,她在朋友面前一直抬不起頭來,她都快二十八了,那些女人一定常常在背後罵她老處女!
揉著太陽x,章夫人終於忍不住說了重話,「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動不動就耍大小姐脾氣,連我都受不了你,有哪個男人吃得消?」
「我會這個樣子,還不是你教的,你說,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個性和脾氣,男人才不敢爬到頭上撒野,現在,你怎么反過來怪我?」
一時啞口無言,她是教導女兒不能當個弱者,豈知久而久之,女兒就被她縱容成這副德行,這不單單是有個性和脾氣而已。
「媽,你已經輸給那只狐狸精了,難道你還要我輸給那只小狐狸精嗎?這口氣你咽得下嗎?」
看樣子情況不允許她再繼續隱瞞下去,章夫人緩緩的吐出實情,「她的賣身契我已經轉賣給雷蒙先生了。」
「什么?!」高八度的尖叫聲幾乎可以把屋頂給掀了。
「你別叫那么大聲,我也沒辦法,這還不是為了你爸的生意。」
章美琪急得直跺腳,「媽,你怎么那么胡塗?你給那只小狐狸精翻身的機會,以後我們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萬一被她抓到機會,她說不定還會回來咬死我們!」
「雷蒙先生都開口了,我能拒絕得了嗎?」
「我們為什么要怕他?難道章氏銀行會因為少一筆生意就垮了嗎?」
「好了啦,別說這種孩子氣的話,你根本不懂生意。」
「媽……」
「如果你有本事的話,你就把男人從她手上搶過來啊!」
氣勢頓時矮了一截,可是,她怎么願意承認自己對克維斯毫無吸引力?「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嘛!」
「我沒給你生腦子嗎?你不會想辦法嗎?」
「我……」她好委屈的嘟著嘴。